打開的門，走進去的時候，小狐狸先抬起頭，它的額頭的妖神印記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出來。

它的聲音低沉，像是呢喃一般。

「這裡頭……一定隱藏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葉玄月抬起頭，她的神情有些淡淡的愕然，她環顧四周，這巨大的石殿，走進來，卻同她的想象相反，這裡頭顯得空空蕩蕩的。

一大片空曠的大廳之後，有一道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門。

葉玄月看向身旁的林典，然後輕聲提議道。

「要不然，我們往裡頭走走看？」

林典點了點頭。小狐狸的額頭的印記沒有消除下去，葉玄月看向小狐狸，她的眼眸之中隱隱帶了幾分憂慮之色。

「你方才留在那裡對付那個妖帝，沒有事吧？有沒有吃虧？」

小狐狸的瞳眸黑漆漆的，它抬起頭，眸光誠摯地盯著葉玄月看，然後小狐狸輕聲說道。

「沒關係。不必擔心我。我沒有吃什麼虧，反而毀了對方的一件寶物，拿回了一些屬於我的東西。」

它簡單地同葉玄月說了幾句關於隕狐珠的事情，然後，它似乎是擔憂葉玄月擔心，迅速地解釋道。

「不過沒有什麼關係。」

它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女，聲音低沉而又認真。

「那珠子已經被我毀掉了。我得到了妖神本源之後，那些對付九尾玄狐的招數，在我身上已經不起多少效果了。如果蜉蝣會還想要對付我們族中的那些前輩的法子來對付我，只會讓他們狠狠地栽跟頭。」

葉玄月點了點頭。

小狐狸心裡頭有數最好不過，不過聽它這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它似乎不但沒有受傷，而且還另外得到了一些好處？

這樣再好不過了，葉玄月放下心來，她抬起頭，繼續問道。

「你所感應到的東西，在這扇門之後麽？」

小狐狸的眸光閃過了一絲嚴肅謹慎，它的雙眸緊閉，顯然是在感應著什麼，然後它睜開眼睛，眼眸之中閃過一一道流光，葉玄月聽見小狐狸的聲音，認認真真，它開口說道。

「我感應不到，這裡的空間十分玄妙，層層疊疊，應該是布置了某種空間禁製，主人你要小心一些。這裡的有些地方，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的，也許你打開一扇門，就已經不由自主地進入了另外一片空間也不一定。」

小狐狸的空間造詣絕對不低。

它都這樣提醒了，葉玄月是絕對不會大意的。

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打開了面前的那扇門——下一刻，她微微一怔。

眼前，乃是一座青山。

這可當真是開門見山了。這座青山雖然不算多麼高大，但是也不是這座宮殿可以容納得下的，應當是布置了某種巧妙的空間禁製，就如同小狐狸所說的那般。

葉玄月抬起頭看著這座山，然後她一步跨出，感覺卻像是從一片天地，來到了另一片天地一般。

……

這座山其實十分幽靜，葉玄月盯著這座山，她隱隱覺得有些眼熟，她抬起頭看了兩眼，突然低聲說道。

「我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林典看向她，這少女抬起頭來，她的神情帶了幾分悵然，她輕聲說道。

「當初紫光仙帝年少的時候，曾經在一個荒僻仙域待過一段時間。他就是在那裡，遇見了他此後會愛極了的女子的。但是當初，他卻根本不懂，要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那時候，他同那個女孩會在一座山頭見面，那個女孩資質並不好，學不會法決。他同她說話的時候，會覺得不耐煩。」

她見過的，那段紫光仙帝的記憶，她親眼見過，所以此時此刻，她抬起頭，一眼便辨認了出來。這少女的聲音清清淡淡。

「錯過方覺珍惜。」

「失去方才知道悔恨。」

身旁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他聽著她淡淡的話語，不知道為何，心裡頭瀰漫出了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那種感覺，他之前從未體驗過，他甚至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他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心裡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搖。

但是卻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壓製住了。

而葉玄月則是抬起頭來，這少女的聲音乾乾淨淨的。

「走吧。」

「我想，我應當知道，他會把最重要的控制這座天空之城的樞紐，放在何處了。」

葉玄月並沒有動用劍，甚至沒有動用法決。她一步步地沿著蜿蜒的路途往上攀登，而林典就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旁，陪著她一塊兒往上攀登。

葉玄月抬起頭看向四周的樹，林典聽見她淡淡的聲音。

「其實我想過，在仙界建造一片竹林。隻屬於我自己，可是後來我卻放棄了。」

林典聽見她的話語，他的身體微微一震。

葉玄月的聲音很輕。

「我在下界遇見他了。他說他不記得我，他想要毀掉那片竹林，他什麼都不願意給我留下來。我起初不懂，心裡頭覺得痛。如今卻覺得……他忘了我，那便努力去到他面前，讓他再想起來我便是了。」

這少女的聲音輕描淡寫。

可是林典的手指微微蜷縮，他輕聲說道。

「如果永遠都想不起來了呢。」

葉玄月頓了頓。

這少女抬起頭看著天穹，她的聲音很輕。

「我也不知道。」

但是，她不是因為一件事情有可能失敗，便不去做的人。

小狐狸在葉玄月懷裡頭一言不吭，它這瞬間特別心疼她。笨蛋玄月。它知道，她就是這麼倔強的人，所以它不說話，但是正因為它知道，所以它才心疼她。

葉玄月身旁的青年看她側臉，她一步步地往上走，她的聲音清冷又好聽，這少女的側臉，像是一片沾染了雲霧的煙雨朦朧，她繼續說道。

「看我能堅持多久吧。若是當真傷極了，便也就放棄了。」

她抬起頭，看向兩旁的青石道路。

「如果他能再次記得我，最好不過。如果他當真永遠都想不起我……」

少女頓了頓，她的眸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迷惘。她抬起頭，不容對方開口。然後，她說道。

「快到了。」

會如何，她自己其實也不知道。

但是眼前既然還有一條路，她便必定沿著這條路往下走去，不論要走多久多遠，總會見到雲霧撥開的那一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