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葉玄月倒是又想起了百裡乾戈。可惜這麼多年過去,百裡乾戈不是隕落,便是消失不見,此人只怕是尋不到了。
雖然錢胖子拍著胸口打過包票。
能夠把消息傳遞出去,但是到底能來多少仙界的高手,葉玄月心頭也沒有底。畢竟不是每個仙帝,都對天空之城感興趣的。
應不惹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他淡淡的說道。
「天無絕人之路,總有法子。」
「眼下,我們是先回天空之城,還是如何是好?」
她同錢胖子約定了一月之期。
眼下,倒是還有些時間,葉玄月想了想,她說道。
「我想去見見我爹爹。」
應不惹微微一怔,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沉默不語,而葉玄月則是側過臉看向他,她的聲音顯得極其冷靜,但是仔細去聽的話,卻能夠聽得出來她話語之中的幾分淡淡的笑意。
「至於你,是不是也應該去見見我娘親了?」
應不惹應該是認識葉玄月的娘親的。而且關係匪淺,當初在凌天大陸的時候,葉玄月的娘親,幾乎等於是他一手帶大的。
應不惹的身份神秘,葉玄月至今也猜不透他當初為何要去凌天大陸。
不過仔細想來,或許同紫光仙帝有些關係。他當初看護自己娘親,應該也是因為看在她有紫光血脈的份上吧,不過他同自己娘親相處的時間頗為漫長,不論如何,也該敘敘舊才是。
應不惹那波瀾不驚的面容之上,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苦笑之意。
他看向眼前的少女。
「你是故意這般提議的吧?」
葉玄月聳了聳肩膀。
「你這話,可當真是冤枉了我。我不過是許久沒有見過我爹娘,有些想念而已。你難道不想去見見我娘親?我當初還在下界的時候,可是見過幻象,你同她頗為親昵,對她諸多寵溺,怎麼如今反而不敢見了麽?」
應不惹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苦笑了一下,然後低沉說道。
「我隨你去。」
他承認自己身份,心裡頭倒是的確明白,這是他繞不過去的一道坎。他在下界的時候,的確當初對葉玄月的娘親寵溺無比。倒也不至於產生情愫……他原本註定是無法誕生情感的。
但是她對於應不惹而言。
總還是有幾分與眾不同。
這是十分肯定的。
畢竟是他看顧了那麼久的人。應不惹的神情有幾分悵然,他低沉說道。
「你爹爹對她如何?」
葉玄月笑了笑。
嘴上說不關心,但是實際行動倒是頗為誠實。她點了點頭,說道。
「很好。」
「不過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我爹爹有可能,也打算去那道防線了,這是我自己的揣測。他雖然不說,但是以他的性子,前往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應不惹聽得沉默半晌。他低聲說道。
「讓他不要前往。」
葉玄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她的眸光生出黯黯的光華來,然後這少女唔了一聲,她的語氣帶了幾分淡淡的無奈。
「我也無法左右我爹爹的決定,畢竟他有他的想法。我去尋他,也是想要同他談一談。」
應不惹低著頭,葉玄月以為他不會說話了,卻聽見他低聲說道。
「你同你娘親,倒是有些相似。」
「喜歡一個人的話,固執得很。」
一旁的林典原本一言不發,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卻微微一頓。應不惹看向葉玄月,其實他同葉玄月還沒有好好敘一次舊。應不惹頓了頓,然後他說道。
「我雖然不知道你這丫頭經歷了什麼,但是你如今能站在我面前,能夠繼承這座天空之城,能夠蛻變成今日的你,想必吃了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但是我瞧你的眼睛,卻還是同下界一般無二。」
「還是那個倔強的丫頭。」
「有的人,經過世事滄桑,覺得這天下對不起自己,難免要失卻幾分初心,不是憤世嫉俗,便是劍走偏鋒。」
「你怎麼能做到……始終如一的?」
應不惹的聲音在葉玄月耳畔響起。
這少女笑了笑,她的眉眼清麗,笑起來的確還是當初去靈天大陸闖蕩,初出茅廬卻天地不懼的模樣,她開口說道。
「做自己,很難麽?」
「我隻想,不違背本心而已。」
林典在一旁聽見她的話語,這句不違背本心,卻好似一瞬間在他平靜的心上投下了一枚石子。有些心動,暫時不覺得如何,但是總有一日,那點點滴滴堆積起來的漣漪,會山崩海嘯一般席捲而來,徹底淹沒此時這個平靜的他。
然而他此時此刻,卻還渾然不覺。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她身旁,葉玄月看向眼前的應不惹,她好奇地問道。
「你當初下界,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你到底為何要在凌天大陸生活那麼久,才重新飛升?」
應不惹頓了頓,卻沒有回答葉玄月這個問題。
他一步步地往前走去,他說道。
「走吧,你不是要回去見見你爹爹麽?」
葉玄月點了點頭。
她記得之前她爹爹葉虛庭說過,想要帶她娘親下界一趟。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而她娘親的記憶,又恢復了沒有。
應不惹低著頭,神情又恢復了平靜。
只是他緩緩地看了一眼林典,神情似有幾分古怪,但是他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有的話……
說了,便不美。
而且,這個世界,總有因果輪迴,什麼因結出什麼果,想要圓滿,便得酸甜苦辣,世界諸般苦甜,都嘗過一遍。旁人,再干涉,也是毫無用處的。
何況,若是他的確是他所猜想的那個來歷,他也不敢幹涉。
還是,讓他們自己來吧。
……
一路憧憧而行。
仙界裡頭,一切如常,並沒有人知曉,一場驚天危機近在眼前。
葉玄月進入仙城之時,一派熱鬧熙熙攘攘,有人在叫賣各種靈獸材料,葉玄月環顧四周,卻聽見了耳畔的議論聲。
「聽說了沒有,據說城外有兩位仙帝要決鬥!」
這句話,一瞬間便被當成了無稽之談。
「胡說八道!堂堂仙帝是何等身份,怎麼會在城外決鬥?我看你簡直是胡言亂語。」
而那開口的人則是打包票。
「你知道,我是最不會說謊的人了。這事情,當真是真實的,我姑父乃是大羅金仙,他說那悟道仙宮的仙帝要同一位不知名的仙帝決鬥……」
葉玄月看向林典,她幾乎沒有半點猶豫。
「去看看。」
她如今,缺的就是同仙帝打交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