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的眉眼之中的冷冽之意更濃鬱。他雖然心頭怒氣，但是他也不會把脾氣發在眼前這隻鳳凰之上，他握緊手中木棍，一棍打出，卻是驚天動地。

對面的天穹之上響起了悶哼，但是那聲音，卻依然顯得張揚無比。

「你一個人，孤木難支，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呵呵，眼下連第二道防線都落入我們手中——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破天聽著虛空之中的聲音波動，他面無表情，手指一根根地攥緊了些。

「自然是有的。」

「你……給我留下吧！」

他的話語冷漠。下一刻，他手中一棍，狠狠打出，那瞬間，幾乎是地動山搖，對面隱匿在虛空之中的那道身影，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

「等等……」

「你……」

「你怎麼又突破了……不，不……」

對面的聲音一瞬間變成了慘叫，而破天的身影亦是在一瞬間消失了。過了好一會兒，破天的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他的面容依然冷冰冰的。

那隻前來通知破天的鳳凰，盯著他的眼睛，聲音在一瞬間有了些細微的變化。她盯著破天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問道。

「你殺了對方？」

破天的聲音冷厲，帶著強烈的自信。

「區區一隻大魔而已，又不是古魔那般難纏，不殺難不成留著？」

但是他話語雖然輕巧，知道這些大魔難纏程度的，對面的那隻鳳凰，卻心中微微一驚。雖然已經高估了這個猴族的強者，但是如今看來，他的強大，的確讓人心悸。大魔的確不是古魔。

但是能夠如此輕描淡寫，便秒殺了一隻大魔……

整個防線，各族的強者加在一起，她往多了算，也未必能夠有一隻手之數。

這隻鳳凰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息，她苦笑了一下，然後看向眼前的破天，破天冷哼了一聲，開口說道。

「放棄第二道防線，是誰的主意？」

這隻鳳凰遲疑了片刻，方才輕聲說道。

「不是誰的主意。如果硬要說的話，應該是我們共同的主意。」

「我們幾個主要大族商討過了……尤其是麒麟一族態度尤其強烈，他們族長受了重傷，眼下未來的明日之星，又隕落在這裡，他們心生退意，也是情理之中……」

破天卻抬起頭來。

這個猴族大能，他的眸光黯黯地閃爍著，聲音投出了幾分冷冽來。

「我不要聽什麼情理之中。」

「上一次，我已經談過此事，明明各族都答應過我，知曉輕重，必定死守。眼下卻選擇退卻——這樣一來，會留下一個怎麼樣的爛攤子，不知道你們是否知曉？我們根本已經退無可退。」

「你們便不怕幾十年幾百年過去，世世代代被族人戳脊梁骨，哪怕戰死都得不到半點榮光？」

「如何能放棄？」

「這樣做，便是整個仙界的罪人！」

他聲音冷漠的很。語氣亦是強烈無比。

眼前的鳳凰一族的女子苦笑了一下。

「我也無法。畢竟旁的仙獸一旦撤退，若是我們族人還留在第二道防線死守的話……便等同於活生生地送死了。我們也攔不住對面的攻勢。你應當知曉的。」

破天沉默不語。他也知道，不是對面的女子的錯。他語氣有些過分。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先回去再說吧。」

這隻鳳凰猶豫了片刻，她突然輕聲說道。

「我聽說……你在等一個人類？」

破天抬起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這隻妖帝鳳凰，他的語氣聽上去，還是帶了幾分冷然的。

「怎麼，你也覺得我這樣做十分可笑？」

這鳳凰搖了搖頭，語氣倒是十分篤定。

「並不可笑。我只是想到了一樁舊事。我當初……記得，曾經隔空看到過一個少女，同紫光仙帝有些關聯。我覺得那少女有可能得到天空之城。」

「仙人之中，那紫光仙帝雖然隕落了，不過他當初乃是被看好的，可以統領防線的人選之一，雖然最終隕落，但是他當初倒是留下了不少布置。」

「我揣測，你或許在等的，就是那個人類少女。」

破天倒是微微一怔。

人類少女？

這隻鳳凰這樣說……難不成她當真知道不成？

破天的聲音略微柔和了一些。

「的確不錯。」

「我在等一個人類少女。因為那個人類少女，很有可能帶那座天空之城而來，那作為堡壘的存在，至少能夠抵禦住對方的攻擊——五萬年前那一次對決，他們仙人那邊最終獲勝，應該也最終獲得了不少好東西，有一些能夠剋製住古魔的手段，應該便被布置在那座天空之城之上。」

破天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話，他轉過頭看向這鳳凰，他輕聲說道。

「放棄第二道防線之後，當我們撤退到第三道防線，便徹底退無可退。」

「一旦輸了，對方便可以長驅直入。這是註定的一場死戰。」

這隻鳳凰妖帝頓了頓。她的聲音亦是低沉不少。

「的確如此。」

「不過可惜第二件天生的仙帝法寶，能夠打開屏障通道，前往防線附近的法寶，還未出現在仙界。若是能夠再有一件，我們這邊，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破天握緊手中的木棍，他的聲音，卻顯得十分認真。

「不……」

「或許已經誕生了也不一定。」

他的眸光注視著一旁的地面。

他的神情認認真真。

他抬起頭來，然後輕聲說道。

「只是我們還沒有見到……但是我有預感，我們很快會見到的。」

他轉過臉，看向這隻鳳凰。

「聽聞你們一族同麒麟一族鬧得頗不愉快，大敵在前，為何還要內訌？」

這隻鳳凰微微眯了眯眼睛。她沉默了一會兒，唇角多了一抹淡淡的苦澀。

「沒有想到，居然連你都聽說了。」

「這件事情……」

「說起來倒是有些複雜。」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繼續說道。

「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

「神凰之體？」

破天微微頓了頓，他猶豫了一會兒，方才說道。

「神凰之體？就是傳聞之中，那個十分特別，能夠輔助旁的種族突破，而且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妙之處，可以說是你們鳳凰一族，最為特別的那個體質？」

這女子點了點頭。她深吸了一口氣。

「不錯。」

「麒麟一族一直想要我們交出那隻擁有神凰之體的小鳳凰。」

而破天則是微微蹙眉。

他好奇地抬起頭來，然後開口問道。

「這神凰之體在這防線之上？」

此女搖頭，聲音倒是十分篤定。

「沒有。她在仙界。而且她同我們一族……因為一些緣由，其實並不怎麼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