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給了黑曜時間前往暗黑峽谷。

黑曜匆匆地趕回去的時候，孔萱依然住在那間屋子裡頭。

黑曜走了進去。

她並沒有閉關，反而只是抬起頭看著黑曜，然後孔萱的唇角突然多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黑曜聽見孔萱開口說道。

「我想要去度雷劫。」

黑曜猛然吃了一驚。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孔萱說什麼？

她要去渡雷劫？

黑曜原本還不知道面對她的時候要說什麼，聽見孔萱這樣說……黑曜反而一瞬間有些著急起來，他抬起頭看著孔萱，聲音裡頭都透出了幾分慌張起來。

「不……」

「不，這樣太危險了。」

黑曜抬起頭看著孔萱，他的表情有些難看。

「你修鍊的時間在靈獸裡頭也不算長……你難道有把握成功渡過雷劫麽？」

「你不能去。這樣太危險了，你如果要去渡雷劫的話……危險係數太高太高了……你會死的！」

黑曜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他抬起頭看著孔萱。

他的表情有些難看。

而孔萱則是微微地挑了挑眉頭。

她的神情反而有些灑脫，孔萱直接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要離開凌天大陸……說不定永遠都不會回來的。你的主人是個天賦很可怕的人類，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在我的眼中，是一個弱小的人類。但是這才過多久？」

「她的修為已經到達了這樣的地步。」

「我相信，她很快會飛升的。而且你的主人飛升成功的概率很大！」

「她是召喚師，只要她飛升，你們的修為若是能夠跟上，你們也會隨她一起飛升……到時候，我更是永遠沒有見到你的機會了。」

「所以，我還不如乘著你還在凌天大陸，去嘗試飛升！」

「若是我飛升成功了，我們還能夠在仙界見面。」

這是孔萱的私心。

她不想要等到黑曜走之後，再激發雷劫。

那樣的話，她哪怕是死……

他都不會知道的。

她不希望發生那樣的情況。

她要他親眼看著她飛升！

黑曜抬起頭，他的聲音還是帶了些急促，黑曜的眼神更是帶了幾分慌張，他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在顫抖一樣，黑曜輕聲開口說道。

「可是……」

「可是你的修為……」

孔萱的聲音淡淡的。

「我的修為已經夠了。」

「雖然有風險，但是強行激發雷劫，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過。

不論是人類修鍊者還是靈獸，都幾乎不會有這樣做的。

因為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哪怕是修鍊到了極致，依然很有可能隕落在雷劫之下，孔萱這樣做，簡直就是在刀尖上頭跳舞，她隨時都有可能死亡的，黑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他開口說道。

「你不要胡鬧了……」

「你不能這樣做。」

孔萱卻往前走了幾步。

她抬起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了黑曜，然後孔萱毫不猶豫地開口，反問道。

「你說我不能夠這樣做……那麼我要怎麼做？」

「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才妥當？」

黑曜一瞬間沉默了。

他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立場勸說孔萱，孔萱卻離他更加接近，她說話的時候，甚至有氣息撲在黑曜臉上，孔萱的聲音聽上去，好像都在輕微地顫抖著一樣。

「根本沒有什麼真正妥當的辦法不是麽。」

「如果我讓你留下來，不要跟你的主人離開，你願意麽？」

孔萱抬起頭。

她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她抬起頭看著黑曜，一雙眼睛裡頭卻飽含著某種隱忍的情感，她抬起頭看著黑曜，然後開口說道。

「你不會願意的。」

「因為你的主人，對於你來說……太重要了。」

孔萱低下頭，她的聲音很輕。

「你走吧。」

黑曜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他一把手攥住了孔萱的手腕，然後黑曜的聲音響了起來，顯得十分低沉，他的聲音，一字一頓地開口說道。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孔萱重新抬起頭來。

她看著黑曜，然後她的語氣裡頭帶了幾分失望同失落。

她的唇角逸散出了一抹淡淡的苦澀的笑意，然後孔萱開口說道。

「你還不明白麽。」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懂了麽？」

黑曜微微一怔。

他看著眼前的這隻靈獸的眼睛。

然後孔萱的聲音，認真地傳達出來她的情感。

孔萱毫不避忌，直接開口說道。

「我喜歡你。」

……

黑曜那瞬間，大腦居然有些空白。他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孔萱，她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看著他同他對視，那瞬間，黑曜竟然不知道應該用什麼的反應才算得上是妥當，他皺著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聽上去都有些略微的嘶啞，然後黑曜方才低聲說道。

「你……」

「你說什麼？」

孔萱鼓起勇氣。

又重複了一遍。

「你聽不懂麽？」

「我喜歡你。」

黑曜微微一愣，他整個人愣在那裡，而孔萱看著毫無反應的黑耀，她心頭的失望愈發濃鬱起來，她只能夠苦笑了一下，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聽見黑曜開口說道。

「你……你喜歡我？」

黑曜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的眸光有些明亮，他的聲音帶了點兒顫抖。

「可是……」

「可是……我不值得的。」

「我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靈獸……在黑暗變異之前，我什麼都不是。」

孔萱的身份一直都比他高太多太多了。

黑曜的聲音很輕。

「我高攀不了你。」

孔萱湊近了他些，她身上有一種聞上去十分好聞的香氣，她安靜地開口說道。

「是我動心……你說這些話，不覺得很沒有道理麽。」

孔萱的聲音，居然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是我先對你動了心。」

「我們靈獸不像人類那麼麻煩，若是覺得喜歡，自然不會考慮那麼多。不論如何，我都打算去渡劫，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你動搖不了我的。」

黑曜猶豫了一下，他心裡頭有些掙扎，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抬起頭來，然後黑曜輕聲開口說道。

「那如果……」

「如果我願意留下來陪你一段時間再去找主人……」

「你是不是會放棄渡劫的打算？」

黑曜抬起頭看著孔萱。

孔萱搖了搖頭。

她低聲說道。

「我已經打定了注意。」

「而且未必有你想象的那麼危險……」

「我不會做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事情。」

「你若是擔心我的安全，大可以不必。」

黑曜心裡頭還有複雜，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孔萱，苦笑起來。

他沒有想到……

本來是道別的，居然牽扯出了如此複雜的事情，他看著孔萱，心裡頭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