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月看著那條蛇，她握著劍，眉梢眼角都是冰冷的寒意。

而四周的靈獸，居然都被她的氣場壓製住了一般。

葉玄月的聲音淡淡的，聽上去十分厲害。

「若是你們有誰覺得不服氣的話，盡可以上來。」

「同我打一場。」

「既然你們覺得拳頭更重要的話，那麼只要贏了我，便擁有了說服我的權利，如何？」

葉玄月攤開手。

一副承讓的模樣。

但是卻沒有一隻靈獸膽敢上前，真正地同這人類少女爭鬥一場。開玩笑，葉玄月之前的強大，看在這些靈獸眼中，葉玄月瞧著，的確是那種不容質疑的強大。這些靈獸哪裡還膽敢囉嗦什麼。

沒有看到，新任的靈獸盟主大人……

都給這個人類少女，打回了原型麽。

葉玄月等了半天，發現沒有一隻靈獸吱聲。

然後葉玄月方才拍了拍手掌。

葉玄月的神情帶了幾分淡定。

「既然你們沒有誰有反對的意見，那麼便重來一次吧。」

「三日後，重新挑選新任的靈獸盟主。」

這人類少女氣場驚人。

那些靈獸長老面面相覷，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橫生這樣的枝節，最前頭的那個靈獸長老還打算說什麼，但是一旁的鳳凰一族，卻居然隱隱表現出了支持這少女的意思。

鳳凰一族的長老開了口。

「新任的盟主，的確有些不堪大任。它身上的氣息有些奇怪……」

這鳳凰長老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

自然一眼便能夠看得出來杜夜身上的弊端。

這長老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口說道。

「我也覺得，這靈獸聯盟的盟主之位，最好還是重新挑選為好。」

「畢竟咱們靈獸聯盟傳承多年，這盟主之位，還是應當嚴謹一些。」

鳳凰一族出來說話。

其他靈獸也多多少少有些無話可說了。

葉玄月則是拍了拍手掌，她的神態鎮定自若，然後直接轉過身，看著這群長老，聲音認真得很。

「我就住在城裡頭的桃花酒肆。」

「你們若是想要尋我麻煩，我奉陪。」

這幾個靈獸長老面面相覷，有些捉摸不透這少女到底是什麼路子。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長老開口說道。

「你……你畢竟是個人類。」

「在我們妖心城之中，進進出出，胡作非為……成何體統，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把你打入大牢，嚴加看管才是！」

他話雖然這樣說。

但是應和他的人，也就稀稀拉拉的數位，並不怎麼多，他愈發覺得臉面上頭有些無光起來。

而葉玄月的神情則是淡定自若。

她抬起頭，看著這位長老，開口說道。

「你說應該把我打入大牢，你若能夠贏得了我，我便乖乖地去蹲大牢，如何？」

這靈獸長老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個鎮定自若的人類少女，他氣得渾身都有些哆嗦起來，手指微微地顫抖著。

「你……你根本是在挑釁！」

少女顯得神采飛揚。

「那又如何？」

「反正你贏不了我。」

……

葉玄月一路走回桃花酒肆的時候，不少靈獸都在看這個少女，眼神倒是複雜得很，有憎惡討厭的，也有為她的容貌所傾倒的，更有靈獸覺得她實在是太張揚，所以有幾分惋惜的。

不過葉玄月不以為意。

她根本不在意其他的這些靈獸的眼光。

她跟孔萱一起，一塊兒走回那個已經荒廢掉的桃花酒肆。

然後葉玄月走了進去，把門關了起來。

這裡頭的酒香已經消散了。

同一開始進入妖心城的驚艷相比。

這裡已經變成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房子，而葉玄月的語氣之中，帶了幾分淡淡的感嘆。

「其實，我還是很喜歡這裡曾經的氛圍的。不同的靈獸，都可以來這裡喝酒……感覺分外自在。」

葉玄月隨手指了指當初的格局。

孔萱聽她說，也能夠感覺到當初那種熱氣騰騰的熱鬧，她好奇地看了兩眼眼前的這個少女，然後開口說道。

「你今天實在是張揚得很。」

「我原本想不到，你會那麼張揚的。」

她覺得這個少女是清冷沉默的。

卻沒有想到，還有這麼霸氣的這一面。

葉玄月笑了笑，她低聲說道。

「我喜歡的人，其實他之前是霸氣得很的，在遇見我之後，他隨我，收斂了不少。其實他那樣，也不錯，十分恣意，何必太過在意旁人的看法？」

孔萱看著眼前的少女亮晶晶的眼睛。

她在說到，她喜歡的人的時候，整個人的眼睛，好像都會放光。

孔萱聽到葉玄月提到這裡，她才突然反應過來。

對了，她這一次，好像都沒有看到那個人類青年？

孔萱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之前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類呢？」

「他不在麽？」

孔萱問到這裡。

葉玄月的神情稍微有些黯淡下去了，她低著頭，淺淺地掏出了一個酒罈子。

這桃花酒肆裡頭還有沒有來得及帶走的碗，葉玄月用靈力沖刷了一遍，然後往裡頭倒酒。

迷人的酒香緩緩地滲透出來。

她淺淺地喝了一口酒。

少女的清冷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然後她才低聲說道。

「他走了。」

「他去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冒險了。」

葉玄月之前告訴孔萱自己的經歷的時候，避過了冷莫燃的那部分，但是此時此刻孔萱問起來，葉玄月猶豫了一下，然後方才輕聲說道。

「你應該知道，我之前是被追殺的。」

「而我之所以能夠好端端地活著，都是因為他。」

葉玄月其實回憶一下，心裡頭都還是痛的。那種感覺……

沒有體會過的人，很難懂得。

少女安靜地喝了一碗酒下去，酒液彷彿灼傷著喉管，她的聲音都有些低沉而陰霾。

「他付出的代價極大。他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

「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我什麼有做不了。」

「他說他要恢復修為，便離開了。」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葉玄月苦笑起來，她的眼神裡頭帶著絲絲點點的回憶同痛苦的掙扎。

「我其實一點兒也不強大，如果我足夠強大，我就不必讓我喜歡的人，為我付出那麼多了。」

她最痛苦的是。

她什麼都做不了。

他什麼痛苦都替她承擔了。

葉玄月又抿了一口酒，少女已經有了幾分微微的醉意，她的聲音微微地顫抖著，她輕聲開口說道。

「我跟他看夕陽……」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頭，我心裡頭還很平靜，並不知道他已經做好準備要離開。」

「他告訴我他一定會回來的。」

「所以我就要等他回來。」

葉玄月的聲音帶了幾分混亂，但是對面的孔萱全都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