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同蚩龍族的長老達成協議之後,便需要閉關,蚩龍族積攢無數年的珍寶,將會不惜代價地投在她身上。
而等到這少女閉關之後。
那位對於整個蚩龍族至關重要,堪稱定海神針一般的長老,才有空,去見另一位,在羅剎海之中,也算得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他的身影浮現在大廳之中,那個人看向他,神情似笑非笑。
「我想不到,在羅剎海之中,有什麼樣的人,居然值得……你放棄來見我,先去見他。」
「難不成,是金龍使者又來了?」
「只有這樣,才說得過去。」
這位蚩龍族的長老卻並不打算實話實說。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位萬毒神君,專程上門,倒也讓我蚩龍族蓬蓽生輝。」
對面的男子擺了擺手。
「客套的話便不用說了。我們同在羅剎海之中無數年頭,對於彼此也算得上是熟悉,並不是什麼陌生之人。」
「我來,是因為你們要同我做交易。我想一想,還是親自上門顯得有誠意。」
「之前,梨絮神女曾經遇見過你們的族人。」
「你們蚩龍族要放棄那樣多的資源,看來,這一次是當真打算離開了?」
對面的蚩龍族長老沉默半刻,卻突然笑了起來。
「我們畢竟族人眾多,同你自然不同。」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是打算離開。」
「金龍使者也確實來說,說大廈將傾,讓我們做他們的附庸種族,便能保全我們一族。」
他雖然笑著說出此語,但是他的眼底卻分明沒有半絲笑意,只看出幾分冷淡。
萬毒神君笑了笑。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是必定不肯答應的。」
「我來,是來找你們要神海礦脈的。」
蚩龍族長老抬起頭看向萬毒神君,他隔了一會兒,語氣卻帶了些疑惑。
「你既然有了萬毒神船,何必對那座花楹島這般上心。你要神海礦脈,想必也是為了那座花楹島而準備。但是……若是大劫來臨,此島未必能夠保留。」
萬毒神君的神情不變。
「這便是我的事情了。」
他抬起頭,眼眸閃爍若星辰,他說道。
「而且羅剎海未必不能熬過這次風波的。」
「萬毒神船一艘不夠鎮海,但是若是加上災厄寶船呢?」
那蚩龍族的長老,神情有些奇怪,但是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那艘災厄寶船要重現羅剎海了?」
「不可能,那艘船已經不可能再有主人了。」
「當初那艘船,承壓了太多神道氣運,覆滅之後,難以重生。不會再有人能夠喚醒那艘船的。」
萬毒神君則是微微搖了搖頭。
「現在一切都難說。」
「有些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是可能發生的。」
他這句話說得含糊,而這蚩龍族的長老,卻想到了那突然出現的擁有神元金龍血脈的少女。
在蚩龍族幾乎已經山窮水盡的時刻,這少女——帶來了最後的曙光。
或許當真……
還是存了奇跡的吧。
而且眼前的萬毒神君,或許是知曉什麼,才會這樣說。
「你知道……誰會成為災厄寶船的新主人?」
萬毒神君微微一笑。
「大概知道吧。」
「我在她身上賭了一把。」
「羅剎海日後的安危,或許要繫於她一人身上。」
蚩龍族的長老有些錯愕,而萬毒神君抬起頭,他的神情平靜幽冷,開口提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外頭……已經有大勢力對羅剎海動了心思了。」
「不知道你可曾聽過神道宮的消息。」
「我不管他們想要得到什麼,但是羅剎海隻應該屬於羅剎海之中的人,此地的平衡,不應當被打破。」
「這是我的意思。」
他的語氣十分強硬。
這蚩龍族的長老抬起頭,看了一眼萬毒神君,神情微微有些感嘆。
「你倒是有勇氣。」
「沒有種族在身後需要依靠的人,果真能夠拿出十成果決來。」
萬毒神君抿了抿唇,他開口說道。
「你錯了。」
「我並不是孤家寡人。正因為我不是,所以我才有維護這一切太平安寧的勇氣。」
……
葉玄月還在搜尋著上一代妖神墓的入口。
血鴉蔫蔫地縮成一團,就連寧洛也沉默不語。這裡……有一種十分不祥的氣息。
辜婆婆抽出了一張符咒,這張符咒她伸出手拋出,便眼睜睜地可以瞧見這張符咒在半空之中燃燒,落下黑灰來。
那黑灰落在地上,辜婆婆的臉色卻有些鐵青,她輕聲說道。
「這是引魂符。」
「這裡的死氣濃鬱,超乎我的想象。」
「若是下界有萬裡戰場,燃燒此符的效果,應當也不過如此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可怕之處,卻是葉玄月始終瞧不見四周有什麼戰場遺跡,這沉沉的氣息也不知道從何處湧來,更讓人心頭平添一絲陰霾。
那韓儀子則是低下頭,他伸出手,撚了一把細碎砂石。
他低聲說道。
「方向不錯。」
「但是咱們還得更深一層。」
那老道士皺眉。
「老工匠你說,咱們應當如何下去?」
「眼下千頭百絮,咱們得理出一個眉目來,才算得上是妥當。」
「還是得找到死氣最重的地方。」
他看向辜婆婆。
「我記得你那裡,有一張符文,乃是祭煉了千年的,用在這裡,也不算虧本了。」
辜婆婆瞥了一眼這老道士。
「為何不是你畫一道門出來?」
這老道士苦笑著說道。
「總得你先尋到那死氣最重的地方,我才能畫出一道門來。眼下這情況,便別計較那些得失了,咱們非得通力合作不可,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老道士看向辜婆婆,眸光熱切得很。
而辜婆婆則是沉默半晌,方才從袖口掏出了張上頭燙了金字的符咒,她顯然對這張符咒態度不同,愛惜得很,伸出手吹了一口氣,這符咒便緩緩地漂在半空之中展開。
這符咒在空中漂浮半刻,筆直地飛出去,然後指向了某個區域。
葉玄月自然是跟著這符咒而去。
那金線畫得頗為曲折,也不知道隔了多久,葉玄月看見那金色符咒停留在半空之中一動不動,化作一地黑灰。
辜婆婆的神色有些心痛,她看向那道士。
「該你了。」
「也不知,你的本事能發揮出幾分來。」
而這老道士則是看向葉玄月,葉玄月原本以為他要討酒,聽見他開口才知道並非如此。
「你的那隻筆……似乎不是俗物,能否借用一下?」
「便是你讓那小姑娘學符的那隻筆。」
他要的是洗塵筆。原來他也看出了洗塵筆的不俗,所以才找葉玄月討要借用。
眼下這時刻,自然應該通力合作,所以葉玄月點了點頭,應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