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這樣想，唇瓣接觸的瞬間，酒液渡過去，少女的氣息卻有些亂了。她抬起頭，眸光看見冷莫燃的眼睛裡頭盛滿了笑意。

他好似根本感覺不到苦，笑得有些得意。

葉玄月的氣息一下子變得有些不穩，他則是伸出手拉了一把葉玄月，抱住她加深了這個吻，瞧著倒像是葉玄月主動投懷送抱一般。

唇上是苦的。

心底……心底是甜的。

……

葉玄月鬆開的時候臉頰紅撲撲的，她的眼眸都被冷莫燃親得湧上了一層霧蒙蒙的水汽，她抬起頭看著他，語氣卻有些不夠清冷，聽著更讓人覺得心裡頭妥帖。

「你……」

冷莫燃笑了笑，又在她額上親了親。

「還喝不喝了？」

葉玄月賭氣似的點頭。

「拿酒給我！我會喝得一滴都不剩的！」

這語氣雖然可愛，也是她的性子，冷莫燃笑眯眯地把酒遞給她，一邊專心致志地盯著自家的玄月難得發飆，還不忘同她說道。

「酒是好酒，他倒是煉出了幾分酒意蘊含在裡頭。看來赤瞳當真有幾分天賦。神界到目前為止，還從未出過一尊酒神，或許他有機會也說不定。」

葉玄月小口小口地抿著用古海酒方釀造出來的苦海酒，這一次有了心理準備，她也不至於眉頭皺成一團了，只是她抬起頭看向冷莫燃，卻問道。

「酒神又是什麼？」

冷莫燃眨了眨眼睛。

「酒裡頭也該出個真正的厲害人物。不過……神界之中，通常都覺得，當是出自人族，畢竟人族同酒……分割不開。人族在酒上寄情寄性，所以若是神界當真要出一尊酒神，也理所應當，應該出自於人族才是。若是你那隻小猴子當真能夠正兒八經地悟出酒中的真諦來，倒算是給他的種族揚眉吐氣了。」

葉玄月面不改色地又飲了兩杯酒。這酒雖然有些苦澀，但是酒氣熏澤，等到適應了這股苦味，反而品出了些別樣滋味。非閱盡繁華不可飲此杯，她此刻臉上紅霞飛上兩頰，整個人身體卻有些輕飄飄的。

彷彿身有雙翼，輕易便可升上九霄。她又喝了兩口，這便徹底醉了。

她轉過頭看向冷莫燃，眼眸之中霧蒙蒙的水汽更加濃鬱，眼眸不再清亮，卻瞧著讓人心生憐愛。

「欸？」

「你說什麼酒……你就是……就是想要瞧我喝醉的模樣。」

「怎麼，我平常……不好看麽？」

冷莫燃知道她醉了，他笑眯眯地看著她，輕聲說道。

「平常也好看極了，世上第一好看。只是你喝酒了，會顯得更可愛些——並非平常不可愛，只是這個時候的你，瞧著……格外可愛罷了。」

他湊近了葉玄月，他腦海之中突然想起來很久之下，還在仙界的時候，她喝酒的時候……惆悵又痛苦的模樣，他心中微微一顫，他輕聲說道。

「不記得其實也好。」

他如今已經很滿足了。回到了神界，這少女一步步走得很穩，羅剎海已經是神界罕有的幾個適合她成長的地方，她在羅剎海是一重保障，至少不會被旁人算計扼殺。

他安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她晃晃悠悠地看向他，冷莫燃聽見她喃喃自語。

「其實你生得確實……不錯，你這張臉，仙界神界靈武大陸，都是第一等的妖孽。」

冷莫燃笑了。

「那……我生得妖孽，我、能得到你的獎勵麽？」

葉玄月皺眉。她喝醉了，眼下讓她認認真真思考，便變得有些為難。

她抬起頭看向冷莫燃，神態一臉懵懂。

「欸？獎勵？什麼……什麼叫做獎勵？」

冷莫燃低下頭，蜻蜓點水一般地在她的唇上點了一下。

「這便是獎勵。」

葉玄月抬起頭，神態卻得意，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

「你想騙我主動親你？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冷莫燃覺得這樣的葉玄月，簡直可愛慘了。

這少女清純誘惑卻又全然不自知，他心頭卻一片滾燙，他低下頭，湊到她耳畔去，低聲說道。

「我不騙你。」

「我喜歡你。」

他的話語還未說完，葉玄月的手指便輕輕地抱住了他，冷莫燃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而滾燙，然後他聽見葉玄月開口說道。

「你……你別動，讓我抱一抱。我覺得……這感覺很好。讓我覺得很熟悉。」

「我覺得抱你讓我很開心。為什麼？」

冷莫燃抿了抿唇，他心裡頭更快活，然後他更湊近了葉玄月幾分，她身上有淡淡的清冷香氣，他認真地說道。

「因為……你也喜歡我。」

他說完了這句，低下頭想要看葉玄月反應，卻發現這少女抱著他閉著眼睛——他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把這少女抱起，放回了神鯨島上她的房間。

苦海酒勁頭十足，以玄月如今的修為，也怕是要一日一夜才能夠新轉過來了。

而他需要一日時間，去做一件事情。

他要去神鯨島深處，取出當初神鯨同神元金龍大戰的根源之物！

他也是偶然才發現此事的。

那隻神鯨同神元金龍在這裡大戰一場打得天昏地暗，連神元金龍的源血都掉落，自然不會是什麼平白無故一見成仇，彼此不順眼的打鬥。

而且神元金龍從不到羅剎海來。

真正的原因。

是為了爭鬥一樣寶物。

而這寶物，居然還在神鯨島裡頭。

冷莫燃若是沒有猜錯的話，當初應當是那隻神鯨被神元金龍打得瀕死，最終選擇吞下那寶物化作島嶼。

神元金龍無奈離開，最終在羅剎海之中棲息了一段時間恢復元氣，所以才會誕生出蚩龍族這一混血龍族來。

那件東西，還在神鯨島之中。

而且這件東西很隱蔽，隱蔽到哪怕天賦驚人的陳寧洛，都沒有發現異常！

神鯨島是那隻神鯨的殘軀所化，無數年滄海桑田過去，此寶物藏在神鯨島深處，他也不知道那寶物如今是何情況，更不知，上頭是否還有那頭神鯨的怨氣纏繞。

但是全盛時期的神元金龍的威力不可小覷——能夠讓兩個神獸拚命也要爭奪的寶物，在神界並不多，想來，此物怕是頗為驚天動地的。

所以冷莫燃才沒有告訴葉玄月，而是選擇自己冒險一探究竟。

他擔心的便是此事風險極高。

他冒險，總勝過他同玄月兩個人，一同去冒險。若是有什麼風險，他一力承擔便是，省的那少女憂心忡忡。

況且，那寶物留在神鯨島，始終不大安全，若是再招惹來什麼風波，終歸不好，倒不如趁機會把那寶物取出來。

冷莫燃的身影微微一動，便消失在了神鯨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