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的瞳眸之中盡皆冷漠疏離，對面的虎屠始祖靠近他，卻突然感覺到妖力全方位崩潰，根本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了！

這大漢雙眸圓睜，盯著這少年，那刀鋒距離他的臉龐只有不到一拳的距離，他的身體顫抖著，然後他聽見這少年平靜而淡漠的聲音。

「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但是你不會得逞。」

他的手指勾動，然後那刀鋒在他的臉頰之上劃開長長的傷口！一瞬間血流不止，而妖力更是瘋狂地向外流淌，這大漢的牙關打顫。

「妖神大人，是我一念之差……還請妖神大人不要同我計較。但是裡頭的那些至尊，卻根本不服從妖神大人的指令，妖神大人放我一馬，讓我助大人你一臂之力。」

「我知道他們的弱點，我可以指引大人……拿下他們的！」

這位虎屠始祖，心中懊惱。

他不應當不聽那花夭始祖的話，偷偷跑來試探這個新晉的妖神，結果卻變成了自作自受，對面的這個新晉妖神，他的妖神之力，居然能夠將他壓製到這種根本催動不了半點妖力的地步。

他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那些至尊之前便密謀該如何對付大人，如何處置大人。而這道屏障，也是他們所設立的！」

「他們根本沒有真心將大人當做妖神來對待。」

那妖孽少年繼續往前走去。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

「如此麽？」

那半透明的匕首從虎屠始祖的身上飛出，然後落在了他指尖。他輕輕彈射而出，然後那道擋住他去路的透明屏障，一瞬間，就像是一張紙一般的，被從他指尖射出，盤旋著的那半透明的匕首給切割開。

他往前走去。

「你們服不服氣，這並不重要。」

「我去妖山，你們阻攔不住。」

「你既然說知道他們的弱處，先跟在我身後吧。」

「我上山，除了你之外，遇見的第一個始祖會是誰？」

這位虎屠始祖的眼珠轉動了數下，然後還是認命一般老老實實地開口說道。

「花夭始祖。我之前原本在閉關，正是花夭始祖來尋我，我方才知曉……大人要上妖山的消息。他同我一般，都是在妖山墜入幽冥之地之後，方才興起的始祖。花夭的本體，是一條赤翼花蛇！」

這少年輕笑。

「赤翼花蛇？」

虎屠始祖忙不迭點頭。又補充說道。

「不錯。他的本體，就是一條赤翼花蛇不假！」

「但是他隱藏得極深，論如今實力，怕是在妖山始祖之上名列前茅。他雖然本體卑微，但是一路走來，卻有不少血脈珍奇的古妖都隕落在他手底下，在妖山之上，名頭極為響亮，在幽冥之地更是讓人聞風喪膽。」

「他必定不會甘心，聽從妖神大人你的驅使！」

這少年往前走了半步，他的手指輕輕轉動那匕首。

「走，我們去見見你口中的那條赤翼花蛇。」

……

山崖之上，花夭始祖的眼底浮現出幽光。他低聲說道。

「該來了。」

而在遠處的山谷之中，也緩緩地浮現出了一行身影。

謝長風眯著眼睛迎著日光看了兩眼山頭，然後便又再度低下頭看了一眼他自己掌心的羅盤光點。

「應當就是此處。你們所說的上古妖山，應當就是最為磅礴的那座山峰。」

冷莫燃看了一眼，他開口說道。

「這座山峰在上古時代，是不少大妖血脈的發源之地。」

「妖族留在神界的成了神獸，但是也應當是有幾隻大妖血脈，直接隨著妖山挪移到了此地才是。」

那個螭始祖看向眼前的妖山，他的神情隱隱有些激動之色，隔了許久，他方才吐出一口氣息，然後開口說道。

「的確如此。」

「上古大妖……那是何等好光景，如今想來，簡直是一場浩大幻夢，當初萬妖朝拜妖山，是何等驚天動地，我也有幸見過。當初我們瞻仰妖山，何其磅礴……」

他的聲音越說越是低沉，只是眼底的激動之色十分明顯。

「若不是因為花夭那個混帳，我如今也應當留在妖山之上！」

「幽冥之地雖然同神界在無數年前隔絕開來，被生生封印住，但是妖山上，卻有妖族的本源氣息。」

「只要那口鐘休眠……那上頭的始祖便能夠得到好處……」

冷莫燃輕笑了一聲。

「但是凡事都是有利也有弊的。」

「只要那口鐘重新喚醒，最先受到影響的，同樣是妖山之上的始祖才對。」

螭始祖微微一怔，他猛然抬頭看向冷莫燃，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

「你說得對。」

他在上古時代，的確不算什麼籍籍無名之輩，畢竟他之前在同葉玄月對戰之時，能夠拿出那口鐘的臨摹品，那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大妖擁有的。

不過他對於他自己在遠古時代的身份，諱莫如深。

「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要回去。」

他握緊手掌，葉玄月看著他的這副咬牙切齒的反應，她的語調微微上揚了幾分。

「那妖山之上，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你非得回去不可？」

對面的男子卻閉嘴不多說一個字。

葉玄月緩緩抬起頭，下一刻，卻聽見寧洛清脆的聲音，猛然抬高了調子！

「玄月姐姐，你快看！那是什麼？」

半空之中。

已經顯出輪廓的那座上古之山的邊緣，猛然浮現出了一道逐漸向著四周瀰漫開來的光芒！那光芒愈發明亮，逐漸向著遠處靠近，卻到了一定的範圍之後，不再隨意擴張。

那座山上，響起了一道沉悶的聲音。

像是山體顫動。

葉玄月盯著那座山，寧洛有些緊張。

那個螭始祖的神情變了。

「看來……是有始祖動了。」

「可是……如此一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看。冷莫燃看向身旁少女，他的聲音卻依然溫和而有力，彷彿能夠注入到人的心底去，讓人在一瞬間生出無窮無盡的勇氣來。

「不管那座山上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來得及趕到，所以不必太擔心。」

……

妖雲始祖眯著眼睛。韓冉星根本不理會這動靜，而符一則是不動聲色地微微用手指在掌心刻下了什麼記號。

通過那符骨，他能夠感應到。

他同那少女的距離，似乎是越發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