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對面的這兩個男子有多麼震驚，紫荊仙帝，其實的的確確是在準備報仇的。

簡之舟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簡之舟朝著這兩個仙帝點了點頭，然後他說道。

「我言盡如此。該如何抉擇，你們自己心中有數。」

簡之舟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簡之舟轉頭向外走去。

留下這兩個仙帝盯著簡之舟的背影，一瞬間陷入沉默，有些發獃起來。這兩個仙帝，神色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幽深起來，他們深吸一口氣，隔了好久，才苦笑起來。

簡之舟……倒是給他們出了一個好大的難題。不過這個龍淵仙宮的繼承人，其實倒也並沒有說錯。的確。

天音仙帝，的的確確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只是過往的時間，他們都忽略了天音仙帝這個極大的威脅而已，而如今若是自食其果，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

簡之舟走出去之後，又去尋找了其他幾位仙帝，然後方才回來。

而葉念，則是有些納悶，同時她也有些好奇地盯著簡之舟的臉龐，片刻之後，葉念方才有些吶吶地開口問道。

「誒？」

「為何你如此堅定——紫荊仙帝，一定會在最近，就對天音仙帝動手？」

而簡之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說道。

「這跟你，其實還有些關係。」

而葉念聽見簡之舟這麼說，她的神色，則是在一瞬間變得有些詫異起來，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跟我有些關係？」

這是什麼意思？葉念有些匪夷所思，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葉念抬起頭看向簡之舟。

「什麼叫做，跟我有些關係？」

葉念有點迷茫，也有些疑惑不解。葉念不大明白。

「跟我有些關係，是什麼……意思？」

葉念不明白。簡之舟慢慢地盯著葉念看，而葉念看著簡之舟的眼神，則是心頭突然之間，好似有一道閃電掠過一般，一切念頭，好似都在一瞬間清清楚楚，而葉念則是一瞬間張大了嘴巴，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誒？」

「你的意思是……」

「紫荊仙帝，是因為那幻夢酒……」

若是如此的話，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做了好事情，還是做了壞事情。

而簡之舟則是嘆了一口氣。他的語氣，淡淡的。卻讓葉念感覺到了一種若有似無的揪心，葉念聽見簡之舟開口說道。

「紫荊仙帝的確是因為那幻夢酒——所以才選擇在最近對天音仙帝動手，但是，我揣測，還有另外一重更加重要的原因，應當是紫荊仙帝，他害怕自己徹底失控。所以不得不提前發作而已。」

擔心自己徹底失控……

葉念聽見簡之舟這麼說，她也不是傻子，她的眉眼之中，立刻湧動而出憂心忡忡的神色來，葉念慢慢地抬起頭來，她凝望著簡之舟的眉目，然後葉念結結巴巴地說道。

「所以……我還是做錯了？」

簡之舟看著她的神色，心底卻是一片柔軟。簡之舟伸出手，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之上，然後撫摸了兩下，葉念聽見簡之舟的聲音，很好聽。簡之舟開口說道。

「沒有對錯之分。」

他的話語，如此溫柔。

卻讓葉念神色有了複雜的變化，葉念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嘆息了一聲，葉念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葉念開口說道。

「原來如此。」

葉念抬起頭看向簡之舟的眼神，都有了些變化，而簡之舟則是同樣，跟葉念對視——簡之舟慢慢地盯著葉念看，他的神色是溫柔的，片刻之後，葉念聽見簡之舟開口說道。

「你沒有做錯什麼。就算沒有你的幻夢酒，天音，紫荊仙帝在自己完全徹底地失去控制之前，他一定會處理掉此女，所以，跟你沒有半點乾係，這也完全不是你的錯，你完全沒有必要耿耿於懷，十分介意的。」

簡之舟的聲音，柔和。給人的感覺，彷彿置身於一片極為溫柔的海洋之中，讓人渾身都感覺到暖意洋洋的——葉念深呼吸了一下，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葉念方才低下頭來，她的聲音，都淺淺的，像是一片浮萍。

她說道。

「紫荊會殺了天音麽？」

簡之舟倒是沒有言之鑿鑿地回答葉念這個問題，他似是在思考著什麼，隔了好一會兒，然後葉念聽見簡之舟開口問道。

「若是你，你會殺了紫荊仙帝麽？」

葉念陷入沉默。她一時之間，卻又有些——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了。

如果是她，她會不會殺了紫荊，這個假設，讓她覺得，有些困擾，甚至無法給出答案來。隔了數秒鐘之後，葉念方才說道。

「如果是我……我可能……」

她深吸一口氣，感覺一口氣在肺腑之中不斷地醞釀著，打著轉，卻根本吐不出來，說起來，這種悶悶的感覺，讓人難受，卻又有些難以形容，隔了好一會兒，葉念輕聲地說道。

「我還是會殺了她的。我無法原諒，害死我所愛之人的人。我一定會不惜一切力量報仇。」

簡之舟看著葉念，聲線柔和得像是一道嘆息聲，然後葉念聽見簡之舟開口說道。

「你既然都會，那麼紫荊他必定也是會報仇的。」

簡之舟的聲音，極為溫和地響起來，然後簡之舟開口說道。

「所以，天音仙帝一定會死。區別只是，她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而已。」

簡之舟的語氣，頗為淡漠，而聽見簡之舟這麼說，葉念深吸一口冷氣，她盯著簡之舟的臉頰看，又想要說什麼——卻忍住。

而簡之舟繼續開口說道。

「而且，我相信，從紫荊仙帝回歸的那一日開始，天音就心知肚明，她自己一定會死。而區別同樣是，她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

簡之舟抬起頭來。他眸光凝望著葉念。葉念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葉念苦笑。

天音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死去麽？

這個女子若是知道自己會死，葉念不相信，她連自己應當如何死去這件事情，都能夠安排得妥妥噹噹！

但是讓葉念意外的還是，簡之舟沉默數秒鐘，然後簡之舟說道。

「天音未必沒有安排。」

這聽上去。

甚至有點荒謬！

安排自己，如何去死？

她又不是瘋子！

葉念正想要這麼說，但是一瞬間，卻又反應過來。不對。

天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她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