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眼神之中，都帶了些疑惑之色。

因為，他沒有想到，龍淵仙宮，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抉擇來。聽這口吻，同這意思——似乎是，他所挑選的人。

連——

最普通的普通層次，都不是？

居然不是大羅？龍淵仙帝是瘋了麽，他是根本不想要給自己的龍淵仙宮留退路麽？

他的聲音，都顯得有幾分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然後沙啞著嗓子，開口說道。

「龍淵仙帝，當真是瘋了。」

他這句話，說得極度認真。而聽見他這麼說，對面的男子，則是苦笑了一把，他說道。

「龍淵本來就跟常人不同，他做出的許多選擇，在我們的眼中，何嘗不是瘋狂無比的事情，但是龍淵他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去做了那些瘋狂無比的事……不是麽？」

他一邊這樣問，一邊深吸一口氣，他的眸光深處，仿若有淡淡微光，片刻之後，他方才喃喃地說道。

「龍淵仙帝啊……」

他的話語，彷彿都透露出幾分低沉喑啞的苦澀之氣來。

「說實話，我倒是挺佩服他的。」

而對面的那個男子。則是抬起頭看向他，語氣之中，一瞬間多出了幾分古怪之意來。然後這男子，喃喃地說道。

「莫非你還惦念著，耿耿於懷於，那個沒有緣分的女孩兒？」

「要不然，龍淵有什麼可佩服的。哼哼，在我眼中，龍淵仙帝，就是一個……」

他的聲線，略微頓了頓，然後他開口說道。

「龍淵仙帝，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而已。」

他這麼說龍淵，對面的人，顯然跟龍淵仙帝有些舊交情的樣子，他扭頭看向對方，想要開口說什麼，但是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忍住了。他什麼都沒有說。

反而是對面的男子，他低下頭來。他的眸光深處，掠過極為明亮的光芒來。

他開口說道。

「龍淵仙帝……他是為了龍女才搞成這樣的。要不然，以他的資質，怎麼也可以再活十萬年。就算無法搶奪至尊之位，但是不影響他龍淵成為仙界僅次於至尊的強大仙帝，若是如此那般，他又該多麼快活，哼哼，結果他龍淵，把自己弄成那般模樣……當真是……」

此人的聲線，都在一瞬間有些急促起來，片刻之後，他方才冷哼一聲，然後他說道。

「當真是不可理喻，毫無道理。」

聽見對面的人這麼說。

這男子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心底深處，當然有話要說。但是這些話，又紛紛地被他吞咽回了肚子裡頭，他只能慢慢地抬起頭，盯著對方。

正打算換一個話題，卻突然聽見外頭有了些動靜。他有些不悅，正打算說沒事不要輕易地打擾他。

然後一道人影，卻突然溜了進來！然後這道人影，在看見他的瞬間，這道人影的眼底，立刻浮現出明亮的笑意來，此人立刻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

「外頭有客人！「

這女子。大概是像是有些身份的婢女，或者是客卿之類。

才可以。

在有客人的時候，也走進來打擾，隨便說話。

而對面的人笑了笑，說了幾句類似於管教不嚴見笑的客套話，然後他方才抬起頭看向這女子，然後不假思索地開口說道。

「吵吵嚷嚷做什麼？」

此人的語氣，頗為不滿！

而聽見此人說吵吵嚷嚷做什麼之後。此人則是抬起頭，然後她柔聲柔氣地開口說道。

「是這樣的。」

她的語氣，很好聽。

像是一片輕輕的羽毛，落在人的心上，讓人覺得通體舒服，整個人都妥帖。然後此人開口說道。

「外頭有客人。他聲稱是龍淵仙宮的繼承人。我看他，的確拿出了龍淵仙宮的令牌。所以才來通報。不知道，兩位仙帝，是否願意……見一見此人？」

「若是兩位仙帝，不願意見此人的話，我把此人回絕了便是了！」

這女子的聲音，柔聲細語的，頗為好聽。

而聽見這女子柔聲細語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四周的人，則是眸光黯黯瀲灧了一下，片刻之後。

才繼續說道。

「哦？」

「你想要回絕此人？」

「你確定他拿的是，龍淵仙帝的令牌？」

對面的女子，聲音仍然是極為溫柔的。這女子，柔柔和和的開口說道。

「是的。我當年也是見過，龍淵仙帝的令牌的。而且我見過，便記住了。我保證，我絕對不會看錯，那必然是龍淵仙帝的令牌，絕不會有任何的謬誤之處。「

她的聲音，很是好聽。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這兩個仙帝彼此對視一眼，眼神都變得略帶幾分玩味起來，片刻之後，還是之前的那個仙帝，他的眸光略微一抬，然後他問道。

「你想要，去見這位龍淵仙帝的繼承人嗎？」

他們的眸光，深處，仿若都有明亮的光芒。

而聽見這仙帝這麼說，這兩個仙帝彼此對視。

然後他們的心中，念頭都逐漸清晰起來，這兩個仙帝，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兩個仙帝，方才開口說道。

「見龍淵仙帝的繼承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就擔心，他會……」

他們沉默片刻，抿了抿唇，呼吸彷彿都在一瞬間急促起來。他們心中，自然而然也是有幾分擔憂的——他們擔心，龍淵仙帝的繼承人，會想要，藉助他們的力量。

畢竟對方的修為，好似並不怎麼太高。

說實話，他們曾經，也算是跟龍淵仙帝有幾分香火情吧。畢竟同在仙界，做仙帝這麼多年——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香火情的。

但是人死如同燈滅。

過往的種種，當然是完全不算數了。

至少，在這些仙帝心中，過往的種種，完完全全是不算數的——這些仙帝心中，都有一筆帳。畢竟，仙界之中，仙帝隕落，也是常事。

雖然不多。

但是每隔一些年份，總歸會有些的。

只是。

像是這個青年這麼，修為不高，卻敢大大方方找上來的，倒是讓人有些好奇，更加有些看不明白，這青年，心裡頭到底大了什麼主意。

所以，這兩個仙帝，對視一眼，心中的念頭，十分明顯清晰。

要不然。

就不如……

看一看？

看一看，這小子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