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赤瞳是打定主意要帶走空空子的了。

空空子其實是有點遺憾的，因為他本來的意圖，是一直一直能夠留下來，直到看見葉念飛升，不過眼看，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空空子有點遺憾地揉了揉鼻子，他輕聲說道。

「倒是有點……棘手麻煩。」

「如果這一次，算是簡之舟，葉遵道，葉念三個人都贏的話，那麼獎勵，是三個人平分麽？」

空空子看向赤瞳，而赤瞳則是略微一怔，隨即他瞥了一眼空空子，眼底多出幾分嬉笑怒罵的意味來，空空子聽見赤瞳開口說道。

「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這件事情，跟你可以說是毫無關聯，跟你更是一點乾係都沒有，哼哼——獎勵什麼的，葉念當然是拿的最好的，神界還能夠虧待她不成？」

「倒是你。你下界這一趟，倒是什麼都沒有做，修為也沒有半點進步……」

聽見赤瞳這麼說，空空子一瞬間委委屈屈地瞪大眼睛，他抬起頭盯著赤瞳的臉龐，空空子的聲音可是傷心難過極了的。

「赤瞳大人，做人不能這麼沒有良心的，不是你讓我保護葉念的麽，我可以說是算得上是鞠躬盡瘁，葉念我也保護得極好極好，絕對不差的——我保護她保護得這麼好，赤瞳大人，你現在說我修為沒有半點進步？赤瞳大人，你這麼說，我真的很委屈！」

空空子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赤瞳。

赤瞳咳嗽了一聲。

他當然也知道，他這樣指責空空子，有點有失公允，不過赤瞳還是不假思索地說道。

「就算如此。」

「你還是應該順便好好修鍊。而且你說你保護她保護得好好的，那她被簡之舟騙了心，這件事情該如何算？」

聽見赤瞳這樣指責。空空子更加委屈了，他都快哭了！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也能怪我呀赤瞳大人？這件事情，跟我完全沒有乾係的呀。赤瞳大人——」

空空子咳嗽了一聲，然後空空子伸出手摸了摸鼻子，他太委屈，聲線都變更了音調，然後空空子輕聲說道。

「赤瞳大人——她被簡之舟騙了心，這句話我覺得不對。一個人的心，如何算是被騙。這明明是兩情相悅的事情，而且我見到葉念的時候，她就已經跟簡之舟相愛，難道要讓我棒打鴛鴦不成？何況，我覺得，她應當很清楚，她自己擁有什麼，她想要的是什麼，我同赤瞳大人你，都無法替她做主不是麽？」

空空子本來天不怕地不怕，在赤瞳面前乖巧無比。但是眼下，空空子卻要據理力爭，他抬起頭看向赤瞳的眼睛，然後赤瞳聽見空空子，用極致認真的口吻說道。

「赤瞳大人。葉念是個大人了，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維邏輯，而我們能做的，是尊重她的想法！」

赤瞳沉默，他睫羽略微顫動了一下，然後赤瞳說道。

「哼哼，你跟她呆了這麼長時間，倒是跟她有點感情。會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這樣吧，回到神界，若是她還願意，就讓你做她的神獸吧。」

空空子一怔，撓了撓自己的短髮，嘟囔了一聲。倒是也不是，覺得不夠驚喜。

只是他怎麼從赤瞳大人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一絲絲淡淡的嫌棄……？怎麼，他是不夠，不夠拿得出手麽？空空子覺得有點頭疼，赤瞳大人這樣，會不會顯得要求太高了一點點啊，空空子是當真覺得有點——

鬱悶。

不過不論如何，收拾收拾回神界，的確是一件好事情。

空空子這麼一想，又覺得有點激動。這下界吧，也不是哪裏不好，只是若是想要大展拳腳，自然還是得看神界了！

……

葉念的感受，是更加迷茫的。上一秒，她好似還在跟——跟簡之舟手牽手，舉辦道侶大典。

而下一刻。

她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天昏地暗。

她整個人彷彿在一瞬間被拋入某種旋渦，而她整個人在旋渦之中浮浮沉沉，葉念墜落在旋渦，而大量的訊息沖入她的腦海之中，她蹙眉，隨即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瞳眸，清亮無比。

彷彿宇宙銀河，紛紛墜落於她的眼瞳深處，她的眼睛裏頭，是一片無垠的海水，她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人影，然後看著對面的人點頭，開口說道。

「你回來了？」

葉念點了點頭。腦海之中的那些訊息，一瞬間讓她明白了她的身份。

她的確是葉念。

她是葉玄月的女兒！她的父母，是神界最強者。葉念扭頭看向四周，四周好似有些人影，但是卻沒有她想要見到的那個人，她心中略微揪緊，一瞬間想要走出去搜尋簡之舟的影子，卻聽見有人開口說道。

「念念？」

有人走向她。葉念頓住腳步，空空子蔫頭耷腦地站在那道人影身旁，而他的眼神注視著葉念的臉頰，他的眼底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來。

「歡迎回來。」

是赤瞳！

能夠讓空空子這麼聽話，當然也只有赤瞳。赤瞳說會讓葉念跟空空子在仙界重聚，倒是一點都沒有說謊，這不是，這不是立刻便碰上面了麽，只是空空子再度看向葉念，卻沒有之前的那股嘚瑟囂張的勁兒，甚至，空空子看向葉念的臉龐，他的心底，是覺得有點迷迷糊糊，有點迷茫的。

葉念的臉龐，給空空子一種，很有壓力的感覺。空空子站在那裏，葉念安靜地看著空空子——空空子覺得，那瞬間不知道應當如何形容，但是他覺得自己好似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他怔怔地注視著葉念臉龐，從她的臉頰，從她的眼神之中，都能夠感覺到一種絕世高傲的感覺。她像是一朵盛開在雪山巔峰，不與世俗爭艷的絕美花朵——這樣的葉念。

的確完全無法讓人，跟她會動情聯繫在一起。

她好似天生高傲。

好似什麼都不放在眼底裏頭。這樣的神女，感覺的確是沒有任何世俗情感，也不會有任何雜念——

空空子因為之前沒有見過神界的葉念，這是第一次見，所以空空子有些驚艷到了。

這樣的葉念……

難怪，赤瞳會覺得，她是被簡之舟矇騙。

她看上去，太清冷了。

好似，感情與她無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