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啜泣著。她的呼吸都急促。

燈光下，若隱若現的帷幔背後，美人落淚。

這毫無疑問，是讓人，極為動容的一幕。但是橫渡仙帝，卻仿若根本看不見她流淚的雙眸似的。

橫渡仙帝。

只是冷笑著。

他盯著春庭的臉頰看，橫渡仙帝凝望著春庭的臉龐，春庭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她怔怔地抬起頭，注視著橫渡仙帝的臉頰，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我……就算我想要攀高枝，可是你不是也欺騙了我麽？」

她的這句話，說得極為用力，極為像是她咬緊牙關脫口而出的，而橫渡仙帝則是挑眉看著春庭的眼瞳，他說道。

「你覺得我欺騙了你？」

春庭本來是想要應答的，但是她盯著橫渡仙帝的那雙眼瞳，那瞬間，本來想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在一瞬間被她自己吞回。

她知道。

仙帝不會有錯。

正因為如此。

所以。

有錯的，隻可能是她。春庭的睫羽略微一顫，然後春庭說道。

「是我的錯。」

她低下頭，聲音吶吶，低沉而又沙啞，透露出了極深的疲憊，春庭說道。

「是我不該攀高枝。」

「是我不該……生出那些不屬於我的妄想來。」

她其實很累，也不想要辯解什麼了。

而橫渡仙帝的語氣。

則是像是，的一記重拳，能夠猛然打向春庭的身體。

他說道。

「我就知道。果然如此。一個人，稟性難移。你生來卑賤，無法高潔。你把身體視作你最大的優勢，所以你無法擯棄掉這個優勢。用凡人的話語來說，你就是個有奶便是娘的人。」

橫渡仙帝的這句話。

說得極為響亮。

而春庭的眸光，則是都有些渙散。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不好。

她感覺，像是被人無聲地打了數道耳光，讓她整個人的臉頰都火辣辣的，打心底裡頭，有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羞恥感。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然後春庭扭頭看向橫渡仙帝，她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

她腦海之中。

其實所想的，乃是當初那個賣酒的少年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雖然不算多麼俊秀，但是日光下，他的髮絲，好似都在日光下灼灼生光，那瞬間，她明顯能夠感覺得到。

他是與眾不同的。

春庭呼吸一顫，然後春庭抬起頭看向眼前的橫渡仙帝，春庭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是真的……」

春庭猶豫了一下，方才吞吞吐吐地問道。

「在之前很多時候，都出手幫了我，是不是？」

「為什麼，你既然……「

「當初覺得我愛慕虛榮，為什麼還要幫我。那些人，之所以不再追究我，我在很多險境，之所以能夠逃脫，根本就不是我自己的運氣好，而是你在背後幫助我。可是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告訴我呢？」

春庭看著對面的橫渡仙帝。

而橫渡仙帝聽見春庭這麼問。問及他當初為何要出手相助這件事情，橫渡仙帝則是發出微涼的冷笑，片刻之後，他才說道。

「你想要知道，我當初為何要出手相助？」

「你若是當真想要知道的話，我倒是也可以告訴你理由。理由很簡單，因為當初，在某個時刻，我的確是有過那麼一瞬間，對你有過心動。我當初，甚至也當真想過，要讓你成為我的道侶。我橫渡這麼多年在仙界，也算是擁有一點點資本同底氣，我想要挑選一個喜歡的女子，我想著，若是能夠護著她，倒也沒有什麼關係，儘管寵著你，讓你去做喜歡的事情也就罷了。」

「可是我付出的那麼一點真心。你何曾放在心上，何曾放在眼裡？」

「我當初化身成為送酒的少年。」

「在你眼中。我只怕是微不足道，極為可笑的存在吧？」

橫渡仙帝的話語。

冷漠徹骨。

春庭渾身一顫，她的聲音，一時之間，都極為沙啞了。

她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

春庭心裡頭，其實是很想要為了自己而辯解了兩句的。

她不是這樣想。

她當真是從來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嘲笑過當初的那個賣酒少年。

但是對面的橫渡仙帝，根本沒有給春庭哪怕一點點的辯解的機會，春庭聽見橫渡仙帝說道。

「你現在說沒有，是因為你現在知道我的身份，又想要哄得我的信任了。但是我告訴你，不可能了。」

橫渡仙帝。

注視著春庭的臉頰。

然後春庭聽見橫渡說道。

「你絕對不可能，再擁有我的，哪怕一點點的信任了。你不值得。我已經看透了你，你就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心中唯獨只有攀附強者的女人。」

「我曾經把真心交付給你，但是事實卻給了我一記耳光，事實告訴我。你這樣的女子，並不值得，哪怕一點點的……」

橫渡冷笑著。

「哪怕一點點的喜歡。」

「你知道你有多麼卑劣麽，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你也不值得半點真心，你什麼都沒有。」

「你可笑，而又淒涼！」

春庭抬起頭來，她說道。

「不是這樣的……」

她想要解釋。

但是對面的男子，既然已經認定了一切，她的所有的辯解，彷彿都在一瞬間顯得極為可笑，她只能夠怔怔地盯著對面的男子的眼睛，然後春庭聽見他說道。

「你沒有心，也沒有愛。的確，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但是我只會把你當成發泄的對象。「

「你明白麽。你不可能再奢求更多了。你不是想要成為我的道侶麽，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你永永遠遠不可能再得到我的心了。我曾經對你心動過，但是你不曾珍惜。所以，不要怪我對你太過無情。」

「說到底，都怪你這個女人，著實太過無恥！」

他直接罵春庭無恥。春庭的眼瞳深處的光芒，逐漸一點點的黯淡下去。春庭似是在苦笑，隔了許久之後，春庭方才說道。

「我明白了。」

「我知道了……不怪你。」

她眼底的光芒。

終於徹徹底底熄滅。她知道，她不該心存幻想。

對面的男人，已經說的很清楚。那些愛，是奢望。她不該想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