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麼說的話，葉念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她略微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然後葉念說道。

「如此一來，豈不是意味著，要去鳳凰山脈了？」

赤瞳看著眼前的少女，慵懶神色，他略微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然後赤瞳說道。

「怎麼，你不想要去鳳凰山脈？」

葉念挑眉，倒也不是不想——怎麼說呢，她思忖片刻之後，隨即點了點頭，她說道。

「就是會覺得，前往鳳凰山脈，著實是一件，讓人會覺得，有點為難的事情。就是……很麻煩。」

赤瞳哈哈大笑。

「是不是覺得那群鳳凰太熱情？」

「不過我覺得，鳳凰倒是還好，多多那邊，龍族的那些傢夥才讓人頭疼呢，一個個好似開屏孔雀似的……」

赤瞳是當真覺得，龍族那些傢夥，讓人頭疼。而葉念仍然凝望赤瞳的眼睛，她說道。

「鳳凰跟龍族，其實都挺麻煩。我還是喜歡沉默寡言的傢夥們，不過要說熱情過度，沒有比你們猿猴一族熱情更加過頭的種族了吧？」

她一邊這樣說，一邊看向赤瞳，赤瞳直接被葉念揭破老底，他嘿嘿一笑，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後赤瞳說道。

「那也不能算是熱情過了頭麽，那只是……一種，嗚嗚，好客而已。大家那麼做，也是因為大家喜歡你呀。若是你沒有得到大家的喜歡的話，大家看也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赤瞳倒是覺得他自己說得很有道理。他抬頭，然後瞥了一眼葉念，他說道。

「說起來，空空子那個傢夥，在下界，沒有給你添麻煩吧？那個孩子，不知道足不足夠討人喜歡——我們猴族裏頭，拿得出手的孩子，好像也沒有那麼多……」

赤瞳咳嗽了一聲。

他這麼說。

其實葉念一眼就能夠看得出空空子他的意圖。說自家孩子不行，本質上，還是希望，葉念能夠誇一誇空空子，所以葉念說道。

「他挺好的。至少現在看上去，未必比不過，龍族跟鳳凰一族的那些後輩。我知道，你覺得你想要比過，曦沅姑姑跟多多姑姑的後人們，不過空空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赤瞳被葉念說破了他自己的小心思，他嘿嘿一笑，然後赤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赤瞳說道。

「就——你的這雙眼睛呀，也看得太清醒，看得太透了一些。」

赤瞳抿唇，片刻之後，赤瞳說道。

「空空子呢，的確是我們猴族這麼多年最出色的孩子，當然比起我當年來說，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差距的，不過空空子已經很厲害了——唔，我覺得他還是有很大的前途，可以好好地發光發熱一番的……」

赤瞳說著自己的感受！

而葉念則是似笑非笑地看向赤瞳，然後她開口問道。

「赤瞳叔叔你確定，空空子跟你當年，存在差距，而不是遠遠超過你當年？」

赤瞳咳嗽了一聲。

他有點不好意思，抬起頭看了一眼葉念，然後嘟囔著說道。

「你這個孩子，能不能不要凈說大實話？」

葉念眼底的笑意緩緩氤氳開來，然後葉念說道。

「空空子很好。」

她這句話，再說了一遍，可見她也是真心實意的，這麼認為的。而赤瞳仍是抿唇的姿態，他猶豫了一下，方才吞吞吐吐地開口說道。

「其實吧，我覺得，簡之舟也不是有什麼問題，但是念念你應當知道，在神界，不要說更高境界了，哪怕是想要成為神王都很難，而以他的資質，哪怕是有你幫忙，他頂多也就成為神王到頂。當然，我知道念念你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細節……」

赤瞳飛快地抬眸看向葉念，然後赤瞳繼續說道。

「我知道念念你不在乎！」

「但是他那樣的人，也會不在意麽。永遠要背負著匹配不上你的這種自責愧疚感，對於他而言，會不會不太公平，他會不會，壓力太大了一些？」

赤瞳看著葉念，這些話，其實本來不應當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但是赤瞳會覺得，有些話，還是需要跟葉念交流一下，才能夠知曉，彼此的想法，知道彼此都是如何想的。

赤瞳停頓一下，然後他說道。

「念念。」

「你的身份，註定你在大部分時候都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但是你是你，他確實……會有壓力。你不能不考慮身邊人的感受。」

這些話。

也算是赤瞳掏心窩子的話了吧。他這樣說，也是他的一片真心。赤瞳深吸一口氣，隨即他輕聲說道。

「畢竟我一直以來，都感覺到壓力很大。因為我覺得，是我拖累了你的母親。你母親當初那麼多的靈獸，我當然不算多麼出彩的角色。小狐狸跟她生死與共，而且白玄那麼厲害……我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比得上他們的。這是我的壓力，也是我很長一段時間，愧疚感的來源，畢竟我根本比不上你母親身旁的強大靈獸。」

「小狐狸，小鳳凰，他們都太強了！」

「而我呢，只會插科打諢，我平平無奇。你母親那麼多的靈獸，我絕對不能算強大，甚至很多時候，拖了你母親的後腿，我很難過。」

赤瞳跟葉念剖析自己的內心。這些話，都是他掏心窩子的話，眼下，他把自己掏心窩子的話拿出來告訴葉念，他的瞳眸，深深落在葉念臉頰上頭，他只能嘆氣。

「你母親的靈獸裏頭，我真的，不算出眾。」

垂頭喪氣。

葉念卻說道。

「我母親又不會這麼覺得。」

赤瞳當然知道，葉玄月根本不會覺得這是什麼問題，葉玄月一點都不會擔心——可是越是如此，赤瞳的壓力反而越大，赤瞳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又猶豫又含糊，他說道。

「可是我自己難受。」

「這種感覺，就跟你如今類似。你很強大，所以你一點不擔心。但是他未必沒有壓力。你的強大，對於他而言，反而會……很讓他自卑的！」

赤瞳是過來人。

他說道。

「所以念念，我覺得，你可能得考慮一下。」

葉念則是挑眉。

「考慮什麼。我就是我，他就是他。」

「而且，他能不能成神王，難道我說了就算麽。」

「簡之舟是不會自卑的。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