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稱是素素的小鳳凰，其實長得一點都不平凡，也不素凈。

她若是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曦沅那般艷麗無雙，但是這也只是因為她沒有張開而已，其實她五官的精緻程度，堪稱絕倫，即便是曦沅，都會有一種，再給此女數百萬年。

不知道她的容華會盛到何等程度的錯覺。此女太美，美到極致，美不勝收，只是還稚嫩，並未張開，但是終歸小姑娘也會有長大的那一天，曦沅聽見她的話，她眉頭略微挑起，主要是沒有料想到，小鳳凰心底裏頭，會存了這麼大膽的念頭，居然還敢主動地開口問她，仙界之中，可有先例。

她沉默應對片刻之後，挑了挑眉頭，然後她說道。

」我不知道。不過你若是覺得跟女子結成道侶也可……這種想法，是否太過大膽？「

這小鳳凰抬起頭看著曦沅。

她瞳眸生得著實是太好了。這雙好得很的瞳眸，裏頭盛滿了天真良善的光芒，眼下看著曦沅，卻認認真真地開口說道。

「我自己並不覺得有何大膽之處。」

「既然都要結成道侶，挑個稱心如意的，那麼便不該有太多約束的。反正人類跟神獸，本身也很難誕下後代，那麼——性別如何，在我眼中，反而成了無關緊要的小事情。能否契合，才是更重要的。」

她想法大膽。

之前還能溫和地跟曦沅說，什麼都聽從姑姑的。

但是眼下這隻小鳳凰，則是又顯得鋒芒畢露起來，她抬起頭，鼻尖小巧，略微翹起，湧現出一道極為好看的弧線，而她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曦沅看，曦沅聽見這隻小鳳凰說道。

「合適的人，不該有太多……條條框框的。」

曦沅沒想到。

她居然還能有，被自己族中的小鳳凰，一板一眼地教訓一頓的一天。不過外頭的那些男子……曦沅沉默片刻，她說道。

「我看重的女孩也在外頭。」

這隻小鳳凰的眼底立刻在頃刻之間浮現出了淡淡歡喜之色來，她認認真真地點頭，然後曦沅聽見這隻小鳳凰用歡快口吻說道。

「哦？她就在外頭麽。若是如此，這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情了！」

不過曦沅卻也沒有任何客氣成分的，給這隻小鳳凰潑冷水！她的語調，還是帶了幾分涼意，彷彿能夠沁入人骨髓，曦沅說道。

「她心有所屬。」

小鳳凰哦了一聲。

「公開結為道侶了麽？」

曦沅想了想，搖頭。

「不曾。」

不論下界有過什麼，沒有在神界公開結為道侶，那麼便通通不算數。至少，在曦沅心底，是這麼計算的。

這小鳳凰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天上螢火，又像是琉璃燈盞，著實好看極了，明亮耀眼。

「我出去見她。」

曦沅一怔。

「你知道她是誰？」

這小鳳凰拚命點頭。

「我知道。最好看的那個。戴了面具，可是我就是知道，她就是最好看的那一個人，其他人，容貌都大大遜色於她，不如她十分之一的貌美，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認得出來她的樣子，她最好看，旁人不及她美，我如何發現不了？」

鳳凰一族，最愛美人。

尤其是顏控嚴重的一個神獸種族。她根本不可能不注意到她。

她那麼美。

她如何會錯過。

曦沅苦笑。

「去吧去吧。」

她倒是不怕鬧出亂子，這神界——對於如今的她而言，已經沒有什麼混亂可言，而且神界平靜了這麼多年，眼看著還將要長長久久平靜下去，一點點小波瀾，不算礙事，無傷大雅，不必太過擔憂。

而且——

曦沅在心中認認真真地思索著，小孩子麽，難免會磕磕碰碰，經歷幾番挫折，這都是平常心，將心態放平去看待，便會舒心許多，不必杞人憂天，庸人自擾。

……

葉念沒想到小鳳凰會注意到她。身旁的人在自吹自擂，她完全懶得理會，赤瞳仍然在跟她私下用神念傳音交談。

「曦沅很看重這隻小鳳凰，但是奇怪得很，我之前會覺得，她看重的族人，必定身上會有她的影子，這是最基本的事情。但是古怪的很，我覺得——」

赤瞳略微停頓了一下。

然後赤瞳說道。

「我覺得這隻小鳳凰身上沒有曦沅的影子。」

葉念說道。

「本來就是不同的人啊。空空子跟你難道就一模一樣了？顯然也是不同的。你這樣想，對於那隻小鳳凰而言，也不太公平。我只是覺得，她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好像沒有你所說的那麼——」

葉念寧靜地思忖片刻，挑了一個溫和一些的詞來形容。

「那麼有天賦。不過真人不露相，能夠成為鳳凰這樣的大族，這麼長時間以來，最強大的一個繼承人，她一定有她的獨到之處。這件事情，是我可以確定的。」

「不過我現在沒有在這些男子之中，瞧見我覺得足夠出色到可以跟她相提並論的，難道到最後，她真的沒有遇見滿意的人選，曦沅姑姑也要讓她選一個？若是這樣，我怕是要站出來，替她講兩句話的，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強扭的瓜也結不出好果子……如果強求，我擔心她會失望，也害怕會釀成一場悲劇……「

赤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咳嗽了一聲，低聲說道。

「你別擔心啊，這樣的道理，說實話，我跟曦沅，必定心底還是有些數，我們還是懂得一二的，在大事上頭，必定不會勉強那個孩子，你不必擔心。何況不是有你麽，就算曦沅執拗，你也能說得動她。我們不是誰也不去找簡之舟麽，正是這個原因。我們看著你長大，如何不知道你的個性，你可讓簡之舟慢慢適應神界也沒有關係。但是我們若是瞞著你，偷偷去找你那個小情郎，你必定是要生氣發怒的——念念你的底線是什麼，我們很清楚。」

「你跟你娘親在這一點上，極為相似。底線的事，觸碰不得。」

赤瞳說道。

「所以我們絕對不會勉強念念你，這一點，你放一萬個心！」

他恨不得拍胸脯打包票，讓葉念相信他。

赤瞳覺得，他了解葉念。

而且，他們也不會忍心，讓葉念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