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有心試探!
因為若是對面的鬼妖王,的確就是當初冰泉門的掌門的話,那麼冰泉仙子也許能夠成為唯一的突破口。
她心中微動,而對面的鬼妖王同樣凝視她,那雙邪異的眼眸從她的臉頰之上略微掃過,然後葉念聽見鬼妖王開口說道。
「你的功法修鍊得好。」
他主動開口提及葉念修鍊的功法,葉念的睫羽略微一顫,卻在心中愈發篤定,自己的揣測多半是準確的。她的眸光凝視著對面的鬼妖王,然後葉念沉聲說道。
「我的功法,有什麼特別之處麽?」
她頓了頓,然後說道。
「其實我原本修鍊的,並不是如今的功法。你應當知道,我最初修鍊的功法,乃是寧次齋傳承下來,適合我的體質的功法,而我最初所修鍊的那本法決,似乎是冰泉仙子更改過的,她對於這門法決,設下了一個限制。」
葉念頓了頓,然後一氣呵成地繼續說了下去。
「修鍊這門法決的修鍊者,必須斷情絕愛。」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葉念抬起頭主動同鬼妖王對視。她的眸光從鬼妖王的臉龐之上直接略過,鬼妖王蹙眉不語,隔了好一會兒,葉念才聽見鬼妖王說道。
「斷情絕愛……?哼哼。」
他的語氣,聽上去透出了幾分淡淡的古怪,隔了好一會兒,鬼妖王方才轉而扭過頭看向葉念——他說道。
「我知道。」
「我也知道,為什麼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知道這裡是何處麽?」
葉念搖頭。她當然不會知道鬼妖王座把自己傳送到了何處——她的眸光轉向四周,然後葉念聽見鬼妖王喃喃地開口說道。
「這裡是我當初第一次見到小南的地方。」
「她最初的名字,叫做汝南。」
「她出身在一個普通的修鍊者家族之中,而這個修鍊者家族,很希望擁有一個男孩子。但是可惜的是,只有她一個女孩。若依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汝南。這個名字,是希望她能夠承擔起家族重任。」
「不過在她七歲那一年。她家族被滅——我當初正好經過,救出了這個小女孩。她當初害怕極了,什麼都不敢做,只能緊緊地攥緊我的衣衫,我能夠感覺得到她那瞬間的緊張不安,只能溫柔地安慰她。我本來是想要把她送到其他地方去。因為我們冰泉門的環境惡劣,冰天雪地,不適合一個女孩生存。」
「但是她執意要跟著我。」
「她年紀太小,還沒有正式開始修鍊。因為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所以高燒不退。我帶著她,無法挪移。因為她太小了,身體脆弱,難以承受空間挪移。我當初無法帶著她直接挪移回冰泉門,又因為她身體不好。」
「所以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
「一路領著她遊歷,才回到冰泉門。」
「她在路上覺醒了罕見的修鍊天賦,我才最終下定決心,帶她回冰泉門,把她收為我的關門弟子。」
「在她之前,我從未想過,會再收一個徒弟。因為對於我而言,我當初的重心放在修鍊之上。」
「她年紀太小,又是女子,對於我而言,是有些麻煩的存在。」
「我當初更加想不到,她長大以後,居然會對我心動。」
大概是過了太長時間,所以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因為如此,所以對面的男子提起這一切,也是輕描淡寫的口吻,語氣之中,聽不出什麼異樣來,大概對於他而言,這也不過是無盡記憶之中的一段。
尤其是他同鬼妖王,殘魂彼此融合之後,共享記憶,那種情緒雖然仍然殘存在這個身體之中,但是被沖淡了許多。
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已經瘋狂崩潰。
不可能還能夠維持如此水平的理智的!
他說完這句話。
然後身體似是略微顫動了一下,然後他整個人低下頭,再抬起頭,眼神之中,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平靜,反而變得瘋狂嗜血!
然後他抖動了一下肩膀。就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能夠讓人覺察出幾分不同尋常來。然後他抬起頭看向對面的葉念,唇角浮現出一抹——好似猙獰的笑意來,葉念聽見對面的人開口說道。
「他果然還是改不了好為人師的爛毛病。他那點陳年爛穀子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我當真是不懂得你們人類。不就是喜歡了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有什麼好不能接受的。你們人類當真古怪——哼哼。」
「他居然還留著這麼一點情緒,當真是……瘋了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
葉念看向對面突然氣勢大變,語氣也有了天翻地覆變化的人,她的神色裡頭隱隱透露出幾分忌憚。
她一瞬間就意識到,已經換了一個芯子。
對面的……這才是真正的鬼妖王吧?而之前的,掌控鬼妖王這具身體的,則是那個……殘魂?
那個冰泉門掌門的殘魂?葉念心中一瞬閃過這種可能性,她的視線落在對方陰森森的眼瞳裡頭,隔了好一會兒,方才猶豫著開口問道。
「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對面的那道冰冷的厲芒在她身上一掃而過,然後葉念聽見對方冷笑。
「你又何必明知故問?」
葉念心中微顫!
明知故問?
「哼,不論以前他是什麼身份,不過如今我便是他,他便是我而已。」
「我當初只是想要去撿個便宜,沒有想到被一個飛升了那麼久的傢夥給算計了……他留下這道殘魂,哼哼就是為了剋製我的吧。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我居然能夠同他完全融合,他的算計完全失敗了而已!」
「不過這個傢夥,他對於人類,倒也沒有什麼感情了。他最大的執念,不過是你們口中的那個冰泉仙子,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他也根本不能算人類——如果嚴格意義上劃分的話,他算得上是被人類所背叛的角色。」
「他對於你們人類的恨意,只會比我更深一千倍一萬倍!」
這道聲音毫無情感地說完了這番話,然後抬起頭凝望著對面的葉念。
「我這樣同你解釋,你聽懂了麽?」
「我就是他。別想著再玩什麼花招,不論是我還是他,對於你們人類,都毫無感情可言。」
「你們隻配被我們驅使——你們的魂魄,也不必比我們高尚到何處!」
從他的話語。
葉念的確聽出了鬼妖王對於人類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