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稱空空子的少年，很古怪。

之前，他雖然宣稱要留在葉念身邊。

但是葉念跟他勉強還算是相安無事，但是如今，葉念覺得空空子有些奇怪。

他好像……什麼都不是很在乎。

而且一路上，葉念幾乎從來沒有見到過他修鍊過。

按照常理來說，葉念要跟空空子去四靈秘境，其實紫荊仙宮為了避免她出現意外，是給她做了一點準備的。

比如，葉念憑藉著自己的玉佩，可以從紫荊仙宮的長老手中，領取數張符咒！

而按照空空子的說法。

他只是隨便瞥了一眼那些符咒，然後立刻嗤之以鼻。

空空子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些符咒，畫的簡直是一塌糊塗，簡直還不如我隨便塗鴉兩下呢！」

空空子分外憤怒！

他抬起頭來。

盯著葉念看了兩眼。

然後葉念聽見空空子開口說道。

「你要不要看我畫兩張？」

他倒是很少這麼毛遂自薦地要露一手。空空子瞥了一眼葉念，他猶豫片刻，然後盯著葉念的臉頰看，片刻之後——葉念低聲說道。

「好的。」

畫就畫。空空子看見葉念點頭，這個少年的臉頰之上流露出有幾分激動的笑意來，片刻之後，空空子直接伸出手，他徒手在半空之中一抓，然後一疊符紙，立刻出現在了他的手掌心之中。

空中攝物？

符紙漂浮在半空。然後空空子深吸一口氣，再也沒有半點猶豫的，沉心靜氣——然後他抓住了一張符紙。

下一秒鐘。一滴墨水在他紙上猛然暈染開來。

墨水暈染開來，空空子抓著毛筆，然後墨水不斷暈染疊加，不斷地交錯，墨水層層疊疊地交疊，然後空空子的唇角略微拉扯出幾分笑意來，他抬起頭，眼底是鮮明笑意，空空子直接開口說道。

「畫符！」

他就這麼說了一句，好似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而已，然後那墨痕一瞬間在他的白紙之上交錯疊加暈染開來，墨痕淋漓，而空空子眼底仍然有不曾消退的笑意，他握著筆。

好似在紙上隨意劃痕。

筆尖交錯。

墨痕不斷。

片刻之後——

數張符咒立刻成型。

但是若是仔細去看符咒上頭的痕跡，則是好似小孩塗鴉，極為古怪——各種各樣的塗鴉接連不斷，看上去都極為稚嫩古怪。

如果拿出去給旁人看。

誰也不會相信。

這會是玄之又玄的符文。

然後空空子提筆，一氣呵成！

空空子立刻喊道。

「火來！」

然後其中一張墨痕稚嫩的符咒，突然在半空之中浮現開來，然後火焰連天。而葉念瞬間置身於火海，但是這火焰只是在她身體四周徘徊，並沒有絲毫要傷害她的意思，讓人嘖嘖稱奇。

葉念笑眯眯地抬起頭。

然後她喊道。

「水來！」

片刻之後，半空之中水流猛然墜落，聲音宛若驚濤拍浪，大海波浪無窮無盡——葉念的眸光緩緩巡視四周，然後葉念再度喊道。

「冰來！」

一張符咒再度在半空之中消弭於無形。

冰雹，風陣，半空之中水流凝成冰塊，而且不僅僅如此，那些冰塊凝結成了各種形狀，這一幕著實讓人覺得奇幻難以言喻——讓人目瞪口呆，幾乎是眩暈的狀態，而那個少年仍然是笑眯眯地看著葉念。

他抬起下巴。

這少年聲音都顯得清爽極了。

「如何？」

葉念說道。

「這一手……倒是玩得頗為漂亮。」

她這稱讚，也是真心的。而聽見葉念如此真心的稱讚，這少年笑意更濃——他揚起眸來，眼底笑意叢生，他說道。

「當然漂亮。」

他說道。

「你可相信我的本事了？」

雖然有些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好似簡筆畫一般的寥寥數筆，就能夠產生如此大的效果，居然真的是厲害符咒，但是這少年表現得如此漫不經心，就好似——這當真不是什麼厲害事情一般。

這少年說道。

「有我在你身旁，我可以源源不斷地給你提供必備的符咒，所以你根本無需再單獨準備任何符咒，只要有我在你身邊就好，勝得過千萬張符咒。」

這少年抬起頭，神情驕傲又臭屁。而看見這少年如此驕傲的神情，葉念卻在一瞬間有些啞然失笑——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

「那若是……」

葉念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自己的質疑疑惑。

「那若是我們失散，那又怎麼辦呢？」

這少年聽見葉念提出這樣的問題，他卻一下子瞪大眼睛，彷彿是覺得葉念的提問讓人感覺到不可思議一般——這少年微微睜大眼睛，然後他說道。

「怎麼會失散？」

「我是一定要跟在你身邊的啊，而且形影不離！」

「我是要跟你簽訂生死不離契約的！」

葉念看向他，猛然抬起頭來。

她發現，從這個少年口中，說出了一個讓她覺得有點陌生，甚至是從未聽過的新鮮辭彙。什麼叫做——

生死不離契約？這東西，怎麼她從未聽旁人提起過一言半句？

而這少年也自己感覺到了失言，他咳嗽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表現顯露出幾分尷尬，然後葉念聽見這少年說道。

「你就當做我什麼都沒說過。」

但是葉念怎麼可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放過這個少年。她的眸光落在這個少年的臉頰之上，然後開口問道。

「到底什麼是生死不離契約？」

「你給我說清楚。」

這少年猶豫了好半晌，方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生死不離契約……」

「就是說我們的性命會被綁在一起，然後我就會產生對你微妙的感應……」

這少年空空子看著時念猛然變色的表情，立刻舉起手來，迫不及待地解釋道。

「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微妙的感應，並不是你所想的那麼過分的事情……只是我會感應到，你是否處於危險狀態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

葉念仍然蹙眉看著空空子。

然後空空子被迫無奈，說了實話。

「還有，我能夠感應到你的死生。若是你死，我也活不成——所以我一定會拚命保護你。但是你別擔心，我死了，不會影響到你的。」

這種契約……

如此霸道單方面，對她來說，其實是有好處的。

空空子也是這麼說。

「你別擔心啊，這個契約對於你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