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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藕花深處，有一座湖心小島。島上有一座亭子。

天音仙帝出現在亭子上頭，而她的面前，則是擺放了一台古琴。她坐在古琴面前，手指一瞬間觸碰到了那古琴。

看著她擺出這樣的架勢。

紫荊仙帝的眉頭瞬間蹙起。

他挑了挑眉頭。

片刻之後。紫荊仙帝開口說道。

「這應該沒有必要了吧？」

他所指的。

是天音仙帝伸出手打算撫琴的舉動！

而天音仙帝則是說道。

「你不想要聽到我彈琴……？」

紫荊仙帝冷漠不再說話。她自己倒是苦笑了一瞬，然後把手指從古琴之上拿了下來，她說道。

「那便算了。」

她完全以紫荊仙帝的意思為主。紫荊仙帝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方才說道。

「你想要說什麼？」

而天音仙帝雖然沒有彈琴，但是這個女子自顧自地轉過頭來，紫荊仙帝一言不發，卻聽見此女輕聲說道。

「你可知道，我第一次遇見你，是什麼時候？」

紫荊仙帝沉默，而此女笑了笑，她說道。

「你一定不知道。你當初，還未成為仙帝。甚至你當年，連大羅都不是。你當初只是一個金仙而已。當年你第一次出現在中央仙域，你說你自己會出人頭地，雖然拿下了所有仙宮預選的第一。」

「所有人都說，你會成為大仙宮的繼承人，但是你卻選擇離開，你說你不想要加入任何一個仙宮。」

「你還說，有朝一日，你會開創一個你自己的仙宮。你還記得麽？」

紫荊仙帝聽見天音仙帝這麼說。

紫荊仙帝的眉頭蹙起。片刻後。

他才好似無意識地挑了挑眉頭，紫荊仙帝說道。

「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情。」

但是天音仙帝的語氣，卻不知不覺地強烈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抬頭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記得的。你還記得麽，當初有一個小姑娘。被人欺負了，你替她出頭。那個小姑娘，因為資質一般，所以沒有大仙宮會願意收留她。」

「但是因為你放棄了機會，所以，有一個小仙宮，人沒有招攬齊。他們本來留了一個名額給你。」

「但是你卻看不上那個仙宮。也是，你天賦那麼厲害，那個小仙宮又是那麼小，你肯定是看不上那座小仙宮的——所以。」

天音仙帝苦笑。

「所以多出了一個名額，你隨便指向那個被欺負的小姑娘。你說。就讓她加入你們仙宮吧。」

紫荊仙帝皺眉。

這種事情。

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茫茫歷史長河。

他經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值得，他上心的。何況他年少輕狂的時刻。

鮮衣怒馬，連那些大仙宮也是看不上的，十分恣意，根本不會記得，他當年還做了這麼一件事情。

不過。

對面的女子仙帝。

居然提到了。

那麼……

「是你？」

天音仙帝嗯了一聲，

「不錯。的確是我。你的那句話，幾乎是改變了我一生。我若不是加入了那個小仙宮，不會得到後頭的機緣，不要說能夠成為仙帝了，就是讓我成為大羅，怕是都十分危險。我那時候，覺得最大的心願。就是拜入仙宮，成為金仙。」

「因為你，所以我才沒有錯過這個機會。」

天音仙帝說道。

「所以我心底，當初對於你，是充滿了感激。」

紫荊仙帝一句話都不想說。他的神色冷漠而又充滿了嘲諷。

天音仙帝說感激他？

可是她的感激，莫非是殺了他的心上人麽。

這樣的感激。

何其可笑，不要也罷。

而天音仙帝，明顯也能夠感覺到，他的那一縷深深的嘲諷同冷漠，天音仙帝低下頭來，她的聲音低沉喑啞。

她說道。

「這並不是唯一的一眼。後來，其實我又見過你許多次的。只是你並不知道罷了。我見到過你，在仙界大顯神威。那一次去蠻荒，我偷偷跟在你身後，卻遇到危險。你隨手幫我解圍。你說沒有實力，就不該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我知道，你的實力比我強得多。那時候，你已經成為大羅，而我卻不過只是一個金仙。但是我仰望著你，想要追隨你的腳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眼中的你。」

「你就如同我生命之中的一道光一般無二。」

天音仙帝的聲音。

很低沉。

她說道。

「如果可以。我寧願我只是那麼仰望你。但是後來，情況有了變化。你成立紫荊仙宮，成為仙帝的那一日，天邊紫氣東來。」

「而那一日，我的心中，存了一個，也許旁人會覺得十分瘋狂的念頭。我在自己心中告訴自己，我還是不甘心，就那麼仰望你，我想要……擁有能夠走到你身旁。」

「至少讓你睜眼看一看我的能力。」

「我希望你能夠記住我的名字。也記住我的樣子。但是。這樣的話。哪怕是大羅還不夠。」

「我必須成為仙帝。成為仙界罕見的女子仙帝。」

天音仙帝面無表情地敘說著。

她自己的經歷。

然後。

天音仙帝說道。

「那麼我必須找到，適合我的大道。不過我的運氣不錯。我雖然修鍊的天賦不算絕佳，不是你那種絕世天才。但是我卻意外找到了一條，很契合我的道路。」

天音仙帝看向對面的男子。

她說道。

「你應當知道，我成為仙帝，開創了仙界歷史。畢竟這條大道，之前無人成就過仙帝之位。但是唯獨只有我自己知道。多少次。九死一生。多少次，心神失守。我在痛苦之中徘徊不定——卻始終找不到方向。」

「但是支撐著我。讓我能夠度過每一重難關的，都是因為，我心底有一道聲音在告訴我，我必須活著，活下來。」

天音仙帝說道。

「我要讓你看見我。」

「我讓你記住我。」

紫荊仙帝的聲音。冷漠異常。

「那你倒是做到了。因為恨意永遠存在。」

他對這個女人的恨意。

永遠，永遠不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