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諾奴記憶中的那個人
葉玄月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的章玉娥。
並不打算說話。
章玉娥的臉上則是堆滿了顯得有些虛假的笑意,她的聲音聽上去假得很。
葉玄月聽見她直接開口說道。
「我這裡有些藥,就當做是賠禮吧。」
葉玄月安安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她的聲音淡淡的。
「不必了。」
「我傷得也沒有那麼重。之前學長給我一枚藥丸,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葉玄月沒有怎麼猶豫,直接婉言謝絕了眼前的章玉娥。
章玉娥微微一愣。
她的神情顯然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她正打算繼續開口說話,卻聽見眼前的少女的聲音淡淡地響起來。
「你還有事麼?」
章玉娥不懂。
眼前的少女如何能夠做到不卑不亢。
她好像當真是一點兒都不把她的郡主身份放在心裡頭一樣。
章玉娥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原來如此……」
「那我知道了。」
章玉娥轉過身,正打算往外頭走,卻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也是問了學院裡頭的教習才知道你住在這裡的。」
「這裡雖然偏僻,但是倒也清淨。」
葉玄月沒有說話。
章玉娥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她也能夠看得出來,只怕是從葉玄月口中什麼都打探不出來了。
她看著眼前少女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心中卻還是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不喜歡。
她不喜歡這個少女,不僅僅是她壓過自己一頭,讓自己丟人現眼——這種討厭,大概是希望能夠撕破她這般清冷的表現。
看著她露出畏懼的神情。
看著她變得卑微,最好能夠讓她在自己面前求饒。
章玉娥咬了咬牙。
雖然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的女子,應當是章玉蓮。
這個同她名義上有個堂姐妹之名,但是血脈之力的濃度,修為處處壓了她一頭的人。
但是眼下學院裡頭的這個學生,也讓她覺得不喜歡得很。
章玉娥轉過身的時候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凌厲。
學院裡頭……
可不是得意一時便能夠一直得意下去的地方。
以後,還有的是好戲看!
……
葉玄月直到看見章玉娥的身影遠去,她才關上了門。
她等到確定四周沒有其他動靜了,這才取出了那枚精神力因果。
她還有許多沒有探查的部分。
葉玄月安安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小點光芒,然後再次把精神力投入進去。
這一次,葉玄月竭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
她想要讓自己找到關於諾奴七歲之後,從趙家離開之後的經歷!
葉玄月隱約有一種預感,這段經歷,或許會很重要。
她的精神力在無窮無盡閃現而過的畫面裡頭穿梭著。然後,在他全部記憶的深處,葉玄月隱隱感覺到了什麼。
這地方很特殊。
感覺,好像如同上了鎖一般。
諾奴在留下這段回憶之時,就特意把這段記憶封鎖起來了。
但是正因為如此,所以葉玄月才能夠篤定。
那一段記憶一定極其重要。
所以這段記憶才會上鎖。
葉玄月集中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她的精神力絲絲縷縷地纏繞勾連,然後緩緩地想要衝進諾奴的這一段記憶之中。
但是第一次嘗試卻失敗了。
葉玄月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彷彿被什麼人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她整個人嗡嗡作響。
居然有一種暈眩感。
諾奴給這段記憶加上的禁制實在是太厲害了。
葉玄月咬了咬牙,她根本就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她沒有半點猶豫,拼盡全部精神力,猛然撞擊向了那禁制。
她把所有精神力都投入進去,但是這樣一來,若是失敗,她也會傷得極厲害。
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下一秒——她的精神力,狠狠地衝擊了進去。
然後,她眼前的場景也開始緩緩地變幻起來。
……
這是一片看上去荒涼之極的野地。
蒼蒼茫茫。
四周長滿了鬱鬱的野草,但是這野草色澤枯敗。
而這野草從之中,趴著一個小男孩。
他看上去大約七八歲,骨瘦如柴。
他正在往前爬——手肘全都被磨破了,但是他還是格外頑強地往前頭爬著。
葉玄月能夠看見他口中在唸唸自語。
「我不能死……」
明明嘴唇已經乾裂,但是他依然拼盡了最後一口力氣往前爬,聲音聽上去模模糊糊的。
「我不能死……」
他彷彿只會重複這一句。
他爬動的速度越來越慢。
葉玄月感覺,他已經瀕臨死亡了。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氣一樣。
這個人,自然便是諾奴了。
他當年原來曾經淒慘到這種程度。葉玄月眨了眨眼睛。
她自然知道,這個孩子不會在這裡就死去,但是看著如此慘烈的一幕,她心中還是有些唏噓的。
大約過了一會兒。
這小男孩似乎是連爬都爬不動了。
葉玄月聽見了一道有幾分清脆的聲音。
「應叔叔,我便說了,這裡是有人的。」
「這是流火感應到的。」
「不會有錯的。」
葉玄月猛然睜大了眼睛。
而眼前——出現了一道流光。
然後,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出現在了這荒地裡頭。
「咦……?」
「這個人好像已經快要死了。」
「應叔叔,給我一枚丹藥吧。」
「既然瞧見了,便是緣分,總不能夠見死不救。」
「他年紀不大,瞧著倒是可憐得很。」
那出現的小女孩不過也是七八歲的模樣。
生得粉雕玉砌,穿了一身瞧著便富貴的小衣裙,根本瞧不出材質,只覺得熠熠生輝。
這小女孩生得著實是可愛美貌極了,初看還以為是天上的小仙女。
那個趴在地上的男孩子抬起頭,他眼神模模糊糊的,只能夠看清楚是一個小姑娘。
她走到自己面前,遞給了他一顆藥丸。
「你張嘴。」
旁邊的那個男子……
葉玄月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因為旁邊的那個人,她是認識的!
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批准她進入皇城學院的那個應大教習啊!
他看上去年輕許多,穿了一身灰不溜秋的袍子,臉上帶了些親暱的笑意,低聲說道。
「就數你好心。」
「可憐的人多了去,你一個個救,可怎麼救得過來?」
「而且,這少年乃是胡亂修煉,導致他靈脈受到了衝擊。」
「這種病症,可不好救治的。」
這小女孩則是眨了眨眼睛,她的聲音聽上去甜甜的。
「可是應叔叔一定是有法子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