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映光新址的風水到底好不好這個問題沒有人知道答案。

　　但是謝予安知道沈重城的心情很不好。

　　雖然沈重城並沒有表現出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與平時相處時沒什麼異常，還貼心地帶回來了小蛋糕和汽水，可謝予安就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他在不高興。

　　比如從他開門進屋後一直都取下金絲邊眼鏡的這個小細節中，謝予安就能得知，沈重城今天有心事。

　　沈重城不近視，他的眼鏡時戴時不戴，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謝予安發現沈重城心情好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戴眼鏡的——而沈重城已經差不多有半個月沒在他面前戴過眼鏡了。

　　於是他朝沈重城走去，抬手把眼鏡沈重城的眼鏡取下，問他：“今天怎麼戴起眼鏡來了？”

　　沈重城伸手攬住謝予安的腰，眼鏡被取下時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有阻攔謝予安的動作，但也沒有回答謝予安，反而問了他一個很莫名的問題：“你喜歡戴眼鏡的我，還是不戴眼鏡的我？”

　　謝予安遲疑道：“……都喜歡呀。”

　　“不行，必須得選一個。”沈重城左眉梢挑了挑，抱著謝予安的手微微用力將人扯到自己腿面上，低沉的嗓音幽徐輕緩，看似漫不經心，卻讓謝予安的心臟重重顫了下。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

　　謝予安心想：沈重城吃醋的方式已經上升到了哲學的境地，說不定他以後還會問“你喜歡上一秒的我還是這一秒的我，想不想見下一秒的我”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喜歡……不戴眼鏡的你吧？”謝予安回答得更加猶豫了。

　　但好在他大概回答出了沈重城想要的那個答案，於是沈重城眼底清晰可見的浮現名為“滿意”的情緒，謝予安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見沈重城繼續說：“這家酒店不好，娛樂設施太少了，很無聊。”

　　謝予安其實也是這樣覺得的。

　　他每天拍完戲就往酒店這邊跑，沈重城每天下班後也是朝這裏趕，兩個人見面後親親彼此就分別去洗澡，出來以後自己做會自己的事，然後上床睡覺，而在家時，沈重城還能去健身房鍛煉一會，謝予安也能繼續練習他的廚藝。

　　酒店的娛樂設施不是太少，該有的都有，可是相應的酒店服務員和攝像頭也不會少，謝予安和沈重城哪能一塊去玩呢？讓他們兩人各玩各的，那還不如在屋子裏對視頻玩。

　　謝予安問他：“那要不回家住幾天？”

　　沈重城登時冷了臉，說：“你在趕我走？”

　　“沒有，我只是怕你在這邊住的不習慣。”謝予安趕緊解釋道，“而且我的意思是，我陪你一起回去。”

　　沈重城否決道：“不用，等你拍完我們再回去。”說完頓了頓，沈重城又問道，“我們週末去看媽媽的時候，給她帶什麼禮物好？”

　　實錘了，沈重城是確實有心事。

　　他說六句話了，但是沒有叫過謝予安一句“寶貝”，上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時還是在沈母沈父回國，沈重城想瞞著謝予安的時候。

　　“什麼都好，媽媽她只是想見見你。”謝予安懷疑，沈重城可能已經看到熱搜了，但是他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沈重城要是真的看到了不可能那麼平靜。

　　而現在的沈重城十分沉穩，和他說話時音量語氣也沒有絲毫變化：“你是怎麼和她說我們兩個的事的？”

　　其實不能說是謝予安主動說的，而是謝母自己發現的。

　　因為她也看了謝予安參加的那一期《每週份快樂》，雖然謝予安和沈重城在節目上的眼神和互動都十分克制，但還是被謝母發現了端倪。

　　謝予安早就和她坦誠過他性取向的事，她不是沒有反對過，但是反對了以後她仔細想了想，就算她真逼著謝予安變回“正常人”，讓他娶個女孩過所謂的正常生活，那謝予安就會開心得起來嗎？謝予安有多固執她是知道的，她們家似乎也沒有必須讓謝予安生個孩子的必要，所以她和謝父最終還是妥協了——而這一切最終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都愛謝予安。

　　正如當初接受謝予安的性取向那樣，謝母就算一開始反對謝予安進入娛樂圈，可是眼看著自己兒子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以後，她就也開始默默地支持起謝予安。謝予安拍的電視劇，她一集不落地全部看完過；謝予安第一次上綜藝，她當然也會坐在電視前準時收看。

　　結果這一看，謝母就在電視裏看到了熟悉的人。

　　說實話，謝予安當初第一次帶沈重城來家裏吃飯時，謝母並沒有察覺到他們兩人之間的真正關係，而在《每週份快樂》裏，沈重城和謝予安克制得也很好，偏偏沈重城低頭為謝予安紮揪揪時笑了一下，那一瞬他眼底的溫柔，和謝予安抬眸對視刹那目光裏流露的情緒，都將他們徹底暴露了。

　　而後來謝予安又在微博上發了那樣的一條微博。

　　謝母沒有給謝予安打電話，她只是發短信問謝予安，問他是不是和沈重城在一起了？

　　謝予安回答說是以後，她就讓謝予安抽空帶著沈重城回家去吃一頓飯。

　　所以謝予安也不好和沈重城解釋他是怎麼和謝母坦白他們兩人關係的，只能如實道：“是媽媽她自己發現的，然後我就承認了。”

　　沈重城又問：“要是媽媽不接受我怎麼辦？”

　　“會接受你的。”謝予安為了哄好沈重城，就給他說好話聽，“我相信你可以哄好媽媽的，不然我們就只能離婚了呀。”

　　沈重城果然被吸引了注意：“離婚？”

　　謝予安道：“嗯。”

　　沈重城語氣淡淡：“哦？我們什麼時候結的婚？”

　　“合巹酒都喝了呀。”謝予安拿出他們小時候做的事來哄沈重城，“結婚照還是小紅姐給我們拍的。”

　　他和沈重城是沒有辦法在法律意義上真正結婚的，除非他們更改國籍，否則不管擺多豪華的酒席，舉辦一個如何盛大的婚禮，他們也無法獲得法律意義上的婚姻承認。

　　既然結果都是這樣，那謝予安覺得把他和沈重城從小時候那次過家家當做婚禮也是可以的，他目前也不覺得他和沈重城會有什麼必須分開的理由，或許他們就會這樣一輩子過下去。

　　而沈重城聽著謝予安這麼說，忽然翻身把謝予安壓到了沙發上，問他：“在你心裏，那就算是我們真正的結婚嗎？”

　　謝予安道：“嗯，對我來說，是的。”

　　沈重城眉梢挑得更高：“那你知道，我們結婚以後，可以做些什麼事嗎？”

　　謝予安怔了兩秒，馬上就反應過來沈重城問他這句話背後的深意，但是謝予安其實並不在乎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做，他向來都是順應感情的人，因為喜歡沈重城，所以沈重城想把兩人的第一次非得留到“婚後”，謝予安也就聽他的，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只是想哄沈重城，倒不是特指這件事。

　　不過現在沈重城提及，謝予安就說：“我知道啊。”

　　沈重城聞言勾起了唇角，下一秒就低下頭，溫熱的唇貼住他的，親昵地與他交換著氣息，謝予安抬手抱住沈重城的脖頸，心想：這算是把人哄好了吧？那接下來問問他到底有什麼心事？

　　然而沒等他問出口，正在兩人接吻的時候，謝予安放在衣兜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的衣服在沈重城抱住他倒下時被壓到了屁股底下，因此震起來都把謝予安嚇了一跳。

　　“重、重城……”謝予安稍稍別過頭避開沈重城的唇。

　　沈重城順著他的意思停下，雙手杵在謝予安身側支著上半身，正準備開口問謝予安怎麼了時，突然見謝予安伸手朝兩人下身摸去。

　　“寶貝，你……”

　　沈重城愣了一下，他只是想親親謝予安，卻沒想到謝予安居然比他還迫不及待，不過謝予安沒去摸他的下身，而是伸手在自己屁股底下摸著。

　　“重城，幫我……”謝予安被沈重城親得有些喘，這會兒說話斷斷續續的。

　　今天華城天氣不是很好，是個陰天，傍晚時就有些涼，晚上還不知道會不會下雨，因此謝予安多穿了一件外套，本來衣服多了就不怎麼方便動作，偏偏他剛剛沒抓牢手機，讓手機掉到沙發坐墊的縫隙裏去了，沈重城又壓在他身上，謝予安動作不便，摸半天沒摸到手機，就只能向沈重城求助。

　　可是謝予安話沒說清，神色又很急，沈重城就誤會了他的意思，心想：怎麼這麼快？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呢。

　　猶豫了兩秒又想這畢竟是謝予安主動求歡，而他是個好老公……那行吧，他配合就是了，於是沈重城就伸手去解謝予安的褲子，還微微皺著眉說：“……我不太會，要是疼了你就說。”

　　“潤滑劑床頭櫃有，我們還是去床上吧？”

　　與此同時，謝予安也調整了呼吸把話說全了：“——幫我掏下手機。”

　　沈重城：“……”

　　謝予安：“……”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沉默。

　　最後是謝予安沒憋住先笑出聲了，他問沈重城：“霸虎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沈重城沉著臉不說話，伸手到謝予安腿間的……沙發縫隙裏摸了一會，掏出一個手機遞給謝予安。

　　謝予安強忍著笑，接通電話，錢燦興沖沖地聲音就傳了出來：“腿兒！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嗯？什麼秘密？啊……”謝予安還沒捋清錢燦說的話，脖頸上軟肉忽然就被沈重城咬了一口。

　　脖頸是他敏感地，沈重城平時輕輕朝他這裏呵氣他都會渾身顫軟，現在沈重城咬了一口還不夠，又用唇貼著耳根附近的皮膚緩緩摩挲，謝予安沒忍住就叫了一聲。

　　沈重城如願地聽到電話那端的人忽然沉默，低低嗤笑一聲，為他的幼稚行徑洋洋自得。

　　“什麼聲音？”錢燦呆了幾秒，他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呢，怔怔地開口，“腿兒你在做什麼？”

　　“我——唔唔！”謝予安捂著被沈重城咬過的地方，擔心那裏會不會留下痕跡，畢竟他明天還要拍戲，要是頂著吻痕出現在片場，那他可真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但是謝予安剛張唇，沈重城的五指就從他發間穿過，按著他的後腦勺又重新吻了上來，像是為了報復青年剛剛笑話他的似的堵住謝予安所有話語，還故意壓低嗓音道：“寶貝兒，你在和誰打電話？”

　　錢燦從沒和沈重城近距離說過話，本來就不熟悉沈重城的聲音，現在沈重城的嗓音還低了幾度，他更加認不出來了：“天啊！天啊！腿兒你、你……”

　　“燦兒，你聽我說。”謝予安推開沈重城的臉，見沈重城還在那勾著唇笑就瞪了他一眼。

　　“你在和誰做什麼？！”錢燦還是很震驚，“腿兒，你不是喜歡沈老闆嗎？”

　　沈重城聽見錢燦提及自己，還特地強調了遍謝予安喜歡自己臉色稍緩，又埋首靠到謝予安頸間嗅著青年身上沾染到的，屬於自己的雪鬆氣息。

　　“重城，你、你別蹭了……”可是謝予安被他吐息蹭得直顫，伸手捂住手機對沈重城說了兩句話後又去給錢燦解釋，“……他就是沈老闆。”

　　錢燦：“！！！”

　　錢燦這會都不知道他是該震驚自己火眼金睛洞察秋毫，還是該震驚于謝予安眼疾手快說要去偶遇沈重城這立馬就偶遇到床上去了……

　　最後，錢燦舉著手機呆呆地把話說完：“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沈老闆他可能也喜歡你。”

　　錢燦並不知道謝予安和沈重城在一起了，從他目前手中所掌握的資訊和謝予安告訴他的話來看，他只是知道謝予安暗戀沈重城，但沈重城那邊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

　　但是他剛剛和謝予安掛斷電話後好好想了一會，又翻出《每週份快樂》和《真實的劇組》新播出的那一集裏沈重城和謝予安的視頻片段仔細看了看，終於發現——沈重城可能也喜歡謝予安。

　　不然謝予安一個沒有背景的小演員，他從哪打探沈重城的行蹤，知道沈重城住在哪個酒店，還能去偶遇他啊？這肯定是沈重城也喜歡他，所以故意洩露蹤跡給謝予安知道的呀。

　　錢燦看過N多同人文，深諳這些騷套路，再鑒定過視頻片段中沈重城看謝予安的目光後，錢燦百分之分確定了這個結果，立刻就給謝予安打電話，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不過現在看來，謝予安和沈重城那邊顯然沒自己什麼事了，錢燦失落道：“那既然你們兩情相悅……那你們就繼續吧……”

　　說完錢燦就把電話掛了。

　　謝予安：“……”

　　沈重城挑眉睨向謝予安：“繼續嗎？寶貝兒。”

　　這是沈重城第二次喊他寶貝兒了，起初謝予安沒發覺問題，現在他聽著沈重城叫他時的這兒化音，再聯想到沈重城問他喜歡戴眼鏡還是不戴眼鏡的自己後，愣了兩秒就反應過來：“你已經看過微博了！”

　　沈重城扯扯唇，沒有回答，但許多時候無聲即是默認，他只是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已婚人士，那怎麼還和別的男人‘兒’來‘兒’去？嗯？寶貝兒，你告訴我。”

　　謝予安理虧，說：“我現在已經開始改口叫他陳醫生了，而且這只是一個稱呼……”

　　“那以後你也得改改口了。”沈重城冷哼一聲，“從現在起，你得叫我親親老公。”

　　謝予安：“……”

　　沈重城就是故意逗謝予安的，他看著謝予安說不出話就笑了笑，勾唇道：“來，現在就叫一聲。”

　　謝予安惡向膽邊生，齜牙響亮道：“胖虎！”

　　“你個雞崽，我看你也別叫什麼腿兒予安兒了，叫個雞兒！”沈重城被謝予安氣笑了，仗著自己身高腿長又去抓謝予安的腰，俯身就要咬他唇上的軟肉。

　　謝予安坳不過他，被咬了一口後硬是翻了個身，和沈重城交換了位置，坐到他腰上正準備反擊，錢燦的電話又來了。

　　謝予安看了眼沈重城，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接，沈重城卻是伸手替他接了過來，還開了個免提——

　　“腿兒啊！你們別幹！先別幹！”錢燦的語氣特別急，生怕自己再晚說一會謝予安就要被沈重城吃得骨頭都不剩了，“不能幹啊！”

　　謝予安：“……”

　　沈重城怒極反笑，沒故意壓聲音，語氣淡淡道：“為什麼不能幹？”

　　“我剛剛說錯了，沈重城不是也喜歡你，他是對你心懷不軌！他故意透露出行蹤，讓你自投羅網！”錢燦趕緊解釋著，說完才發現剛剛問他那個人的聲音變了，錢燦猶豫道，“腿兒……你已經換了個人幹嗎？”

　　沈重城說：“我就是沈重城。”

　　錢燦：“……”

　　謝予安聽不下去了，把手機搶回來說：“錢燦，我沒事，我明天來片場再和你解釋。”

　　“誒，那你們……”錢燦的聲音很虛弱，最後歎了口氣，“算了，你想幹就就幹吧。”

　　謝予安：“……”

　　“你這陳醫生有點意思。”沈重城也有些好笑，他抬腰顛了顛坐在他身上的謝予安，問他道，“雞崽兒，你想和你霸虎哥哥幹些什麼？”

　　謝予安見沈重城說話越來越豪放，就從他身上跳了下來正準備跑，突然間想起沈重城剛剛說的話，湊到沈重城耳邊輕聲挑釁道：“你不是不會嗎？”

　　“……”

　　謝予安怕沈重城又來逮他，趕緊腳底抹油開溜跑進浴室。

　　而沈重城的臉色又陰了下來，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打開微信給去錢鎮川發消息：[給我點片。]

　　錢鎮川：[？？？]

　　[是本人嗎？]

　　沈重城回他一個微笑的表情。

　　錢鎮川又問：[啥片？]

　　沈重城反問他：[我和你能要啥片？]

　　[……]

　　錢鎮川發了一串省略號，然後發了個痛哭的表情：[大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只是個直男，你卻讓我去給你找gay片，要是被人發現我去找gay片我這直男名聲還不得全毀了？你自己不知道怎麼搞嗎？]

　　[你有名聲？]沈重城嘴硬，死不承認自己只查閱過理論知識，甚至都沒觀摩過真人表演，還假裝自己知道，回復說：[我知道，但是我怕我技術不好弄疼他。]

　　[……可真尼瑪酸。]

　　錢鎮川這下是真的覺得映光風水不好了，他來映光以後身邊就再也沒有可人甜心兒了，反而還要天天看沈重城秀恩愛被他用狗糧羞辱。

　　[別逼逼快發過來，後天記得給我送紅雞蛋。]

　　[還他媽送紅雞蛋，你瘋了嗎？]錢鎮川不敢置信，沈重城在這都催著他送報喜蛋了？

　　沈重城：[沈家傳統，不送絕交。]

　　[聊尼瑪聊，刪了，再見。]

　　[發了片再刪。]

　　最後，錢鎮川還是硬著頭皮去給沈重城找片去了，他找了十幾個G，也沒看是有碼還是無碼的——他敢看嗎？不敢。所以直接打包在郵箱裏全給沈重城發過去了。

　　沈重城查收後回復他：[謝謝，你永遠是我兄弟。]

　　錢鎮川問他：[那你再多分我一點映光股份？或者幾根資料線也行？]

　　沈重城那邊沒聲了，錢鎮川等了十分鐘，又問他：[好兄弟，你還在嗎？]

　　沈重城：[無碼的？聊尼瑪聊，刪了，再見。]

　　錢鎮川氣得想要摔手機，揚起手的那一刹腦海內靈光一閃，又把手給放下了，決定把他和沈重城的聊天截圖給謝予安發過去告狀，但是還沒發，他就收到了沈重城的警告：[如果你把我們兩個的截圖發給安安，呵呵。]

　　留白是個很神秘的東西，未盡的話語有時候比直白的警告更具有威懾。

　　於是謝予安睡前刷朋友圈的時候，就看到錢鎮川發了一條朋友圈，配了張喝敵敵畏的表情包，配字是：願天堂沒有愛情。

　　底下嚴霖沈宵紅都給他點了贊，還評論他道：[要堅強。]

　　“鎮川他這是——”謝予安看向躺在他身側的沈重城，男人拿著手機，像是在看小說，螢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謝予安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也沒有細看，問他，“失戀了嗎？”

　　沈重城眼皮都沒掀一下，淡淡道：“是的，映光風水不好，他被人綠了。”

　　謝予安登時了然，也去給錢鎮川留評道：[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