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錢燦這話就好像他要去做什麼秘密臥底的特工似的,所以謝予安問他:“你要去探什麼底?”
“我去幫你看看沈老闆現在臉色怎麼樣啊。”錢燦理所當然地回答他,繼而壓低聲音,“要是沈老闆臉色不太好——”
謝予安也放低了些話音,接話道:“我就趕緊跑?”
“你跑什麼啊?你能跑到哪里去?”錢燦一臉迷惑,“我的意思是,要是沈老闆臉色不太好,你就多給自己做點心理準備的建設。”
謝予安:“……”
那還不如不探底了,直接慷慨就義安然赴死算了。
但是錢燦顯然不這麼覺得,他秉承了心動不如行動的原則,把盒飯放下,放棄了吃飯的機會去了隗政琨那裏打探情況。
而謝予安在這邊的坐立難安和錢燦竊竊私語的樣子被淩東宇和辛依柔看在眼裏,在錢燦起身離開後,他們也跟了上去,這一幕倒是被謝予安看到了,但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得知沈重城來了劇組跑去看熱鬧的人不止他們倆人,他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這麼多功夫關注別人?
幾分鐘後,錢燦來稟:“沈老闆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謝予安想了想,說:“那就是心情還好。”
錢燦搞不懂:“都面無表情還心情好啊?”
謝予安給他解釋說:“重城真正生氣的時候是會笑的,他笑得越深越燦爛,就代表著他越生氣。”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記下了,以後沈老闆笑的時候我絕對不靠近他。”說完後錢燦又補了一句話,“不過沈老闆身邊有個妙齡女子誒。”
錢燦這段時間都在瘋狂鑽研《京淵錄》的原著,加之拍戲時古語臺詞的問題,這段時間他有些入戲太深,說話的語調轉變不過來。
妙齡女子?照錢燦這意思來看還是他不認識的女人。
謝予安相信沈重城不會幹出故意和其他女人搞曖昧來讓他吃醋這種幼稚行為,這麼一來那個妙齡女子的身份就很可疑了,謝予安仔細想了想,再聯繫隗政琨親自接見沈重城的這一舉措,忽然間就明白了——他立刻抬眸望著錢燦說:“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隗導結婚了的事嗎?”
錢燦也很聰明,一點就透,目光微亮道:“你是說……”
謝予安這會兒勇敢起來了,也不怕面對沈重城了,他開口對錢燦道:“走,過去看看。”
不過說實話他只是想看看隗政琨的夫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居然可以把隗導關在家裏做崽種,這絕對不是一般女性能夠做出來的事。
路上,一些大概是也知道沈重城來劇組了消息的藝人和員工看到謝予安過來,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畢竟這兩天他們情變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沈重城剛剛還帶了一個錢燦口中的“妙齡女子”來劇組,要是說來探望謝予安吧,總有些說不過去,但要是帶著新歡來向舊愛示威,那就很有意思和看頭了。
現在是晚飯的時間,今天的拍攝還算順利,所以全部員工都可以準時休息。
謝予安和錢燦到那時,隗政琨、沈重城和那個妙齡女子正坐在小涼亭裏,周圍並不見其他人,包括剛剛過來的淩東宇和辛依柔,大概是被趕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小涼亭裏有一個圓石桌,四個小石墩,沈重城坐在涼亭的柵欄椅上,而妙齡女子和隗政琨圍著石桌對面而坐,相顧無言。
妙齡女子果然妙齡,身著海棠色旗袍,外裹一條白色的狐裘,烏黑長髮被一根青玉簪子盤於腦後,皮膚白皙,看面容大概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眉目間和錢鎮川有幾分相似,只不過比起錢鎮川的硬朗帥氣,她要更顯婉約動人罷了,但是只要見過他們兩人,就能知道他們是留著同樣血脈的親人。
然而妙齡女子和隗政琨雖然都沒說話,可是兩人對視間的氣氛卻讓人不敢靠近,謝予安也有些猶豫自己要不要這時上前。
“腿兒,我就陪你到這吧,我不過去——”錢燦開口剛想和謝予安說他就不過去了,結果話沒說完,小涼亭裏就傳來了話音——
“你來這裏做什麼?”
先開口的人是隗政琨,他擰著眉,神色有些凝重。
妙齡女子睨了他一眼,開口淡淡道:“看親戚。”
隗政琨眉頭皺得更緊:“看哪個親戚?”
妙齡女子話語裏開始有些不耐:“廢話,這劇組裏我還能有幾個親戚啊?”
隗政琨被她堵得沒話講,沉默幾秒後開口問:“不是來看我的嗎?”
“你覺得我會跑那麼遠來看你嗎?”妙齡女子抱著雙臂笑了一聲,“少熬點夜寶貝,你比上次我見你時更禿了。”
謝予安和錢燦都感覺妙齡女子話音落下一瞬隗政琨身體都僵住了,要不是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他大概會抬手摸摸自己的頭髮,最後他用既是悲憤又是蒼涼的語氣說:“你這話說的我們好像很久沒見了,可是……我們也就才分開一周啊。”
妙齡女子勾唇,用手摸了摸自己腦後烏黑濃密的頭髮,不動聲色的炫耀自己的發量,同時諷刺隗政琨道:“所以你禿的太快了,我有點恐懼。”
隗政琨:“……”
錢燦和謝予安看到她摸頭的動作,也情不自禁同時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我最近頭髮掉的也有點多。”錢燦摸完後感歎一聲,“還好,還沒禿,我還能繼續演。”
“沒事,要是真的禿了你可以去演清宮劇。”謝予安安慰他,“這樣做造型的時候都不用給你剃頭發了。”
“不用演。”錢燦糾正謝予安話語裏的錯誤,“我一直懷疑我有皇家血統,不然我為什麼那麼像流落民間的阿哥?說不定隗導也有呢,他禿的更厲害些。”
謝予安:“……你這話可不能被隗導聽見。”
“你放心吧,這種話當然只能悄悄說,就像我說尤雞唧唧小一樣,肯定不會當面說的。”錢燦點著頭,繼續和謝予安講人生大道理,“你說說你,怎麼就傻到當著沈老闆的面說他唧唧小呢?現在鬧到這樣的地步還不是你自己受苦?雖然我覺得吧,沈老闆不可能小,但是就算真的小,你也不能真的說出來的對不對?”
謝予安:“……”
謝予安望著錢燦身後的沈重城,陷入了沉默。
錢燦不明白謝予安為什麼一直沉默,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不語,還很疑惑:“你怎麼不說話呢?腿兒?”
“他還是個寶寶,還沒學完怎麼說話,多給他一點時間醞釀。”
錢燦:“……”
錢燦聽著自己身後傳來的,屬於沈重城的低沉聲音也陷入了沉默。
沈重城也不開口,就勾著唇角靜靜地望著他們兩人。
錢燦回頭望著沈重城一眼,看見他唇角的笑後渾身一悚,摸著額角對謝予安說:“哎呀沈老闆,予安,我今天喝的有點多,一直在胡言亂語,我先回房間休息了啊,你們慢慢聊。”
說完錢燦就趕緊腳底抹油開溜,一點也不敢耽誤。
“呵呵。”
錢燦的身影消失後,沈重城就笑了兩聲,負手緩緩走到謝予安面前,微微低頭靠近謝予安的耳朵,輕聲問他:“寶寶,你學會說話了嗎?”
謝予安:“……”
真的不能在背後說人壞話,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啊。
沈重城見謝予安還是不吱聲,就挑了挑眉梢道:“寶寶你這抹了蜜的小嘴怎麼不開口了,是被蜜粘起來了嗎?”
“親愛的,你來了。”謝予安趕緊笑起來,主動去牽沈重城的手,“路上辛不辛苦,累不累啊?”
剛說完謝予安就後悔了,恨不得把自己剛說出口的話咽回去——他這是怕沈重城找不到睡他的機會嗎?居然還主動問沈重城累不累。
果不其然,沈重城點點頭,說:“是有點累了,帶我去你房間睡一下吧。”
謝予安乾笑兩聲,試圖再掙扎一下:“你吃飯了沒有?我們先去吃飯吧?”
“吃了。”沈重城卻不給謝予安自救的機會,“沒吃飽,想吃點別的,去你房間吃吧。”
沈重城說最後一句話時,眼睛一直盯著謝予安,想吃什麼不言而喻。
“……我房間有點亂。”謝予安還沒放棄掙扎。
沈重城說:“我們只是去吃東西,亂不亂有什麼關係呢?”
謝予安不太相信沈重城的話:“只是吃東西嗎?”
沈重城反問他:“不然呢?”
“你不……那個一下嗎?”謝予安很委婉地暗示他。
沈重城嗤了一聲,勾起唇角,搖著頭道:“寶寶,你想太多了,我去你房間只是想脫一下衣服褲子,然後和你一起躺上床,拉上被子,給你看看我新買的夜光手錶而已。”
謝予安:“……”
騙傻子呢?
沈重城以前還會戴一下表呢,今天他兩隻手腕都是乾乾淨淨的,沒戴就算了,現在還誆騙他有夜光手錶?而且什麼夜光手錶需要脫了衣服看啊?
所以謝予安問他:“你手上沒有表,那你要給我的夜光手錶呢?我怎麼沒有看到。”
沈重城回他道:“我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所以你現在看不到。”
謝予安又問:“那你戴在哪里了?”
這回沈重城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還說了個匪夷所思的地方:“我戴在唧唧上。”
謝予安:“?”
謝予安問他:“手錶怎麼可能會戴在唧唧上?”
沈重城冷笑一聲:“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因為我唧唧小吧,一般人還戴不上呢。”
作者有話要說: 錢燦:知人知面不知心,唧唧小到看不清。
沈老闆:畫虎畫皮難畫骨,夜光錶戴唧唧上。
謝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