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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怪聞單位》第48章
第48章 預告夢

  「這樣吧……要是上頭確定給學校放假了, 我就帶你去找他,行嗎?」

  張教授摸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然後伸手拍了拍張晚的肩膀。

  張晚的眼睛一哭更腫了,他用力擦著自己的臉,感覺自己剛剛簡直就是被外星人附體了。

  情緒突然失控不說,還猛的把一腔心情全都發洩給了張教授,從來沒想過人家心裡會有什麼想法。

  「對不起, 張教授,我剛剛情緒有些激動,我不應該突然跟你說那麼多奇怪的話的。」

  張晚冷靜下來之後就知道自己做得有多過分, 他現在又尷尬又想逃,感覺自己在張教授面前不僅沒臉,就連自尊都沒了。

  「沒關係,你們還年輕, 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其實都很正常的,我以前也有。」

  張教授繼續輕聲給張晚順毛, 一點也沒有往他傷口上撒鹽的意思,看起來可靠的很。

  張晚不敢抬頭看張教授的臉,於是一直盯著人家的手,結果乍一眼又看到了他秀氣無名指上的那個醜戒指。

  「張教授, 我能不能問一下,就是給你戴上這個戒指的人,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張晚對這個問題真的好奇極了,別人家的婚戒再怎麼樣, 應該也不會醜到這個程度,這個材質看起來不像金銀,倒更像是銅。

  就跟那種從土里挖出來洗了一下的銅似的,早就已經被鏽漬給侵蝕。

  張教授看了眼自己的戒指,無奈地笑了一下。

  「不是人,是我養的一隻鬼。」

  「養鬼???還可以養鬼的嗎?」

  就像是料到張晚會有這種反應一樣,他雲淡風輕地繼續解釋道:

  「你秦大師身份不一般,他在位的時候,代表的是一個驅魔體系。這種事情和你說你也不懂,你只需要知道,他走了之後,有很多原有的制度都被不合法化了,養鬼就是其中一條。」

  張晚愣了愣,感覺自己有些迷糊。

  「你說秦大師在位的時候,代表著一個驅魔體系,他走之後很多制度才變得不合法。可我記得他跟我說過驅魔體制早幾十年前就已經變革了,這時間怎麼套?秦大師他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呀!」

  「……你這個人,他的什麼你都不知道,就敢對他這麼一往情深,這其實是對你自己的一種不負責任。」

  張教授摸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說道:

  「很久以前世上並沒有驅魔局,當時是由四大家族的人招收弟子,維持著四方安寧。」

  「等等,張教授,你說的四大家族我知道有錢家、林家、還有方家,可是還有一家是什麼?一直都沒有聽說過呀。」

  張晚記得秦夜曾經與他說過這個事情,但他並沒有提到過第四個家族。

  張教授與他相視片刻,繼續說道:

  「還有一個張家。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前,天師都是張家人,現在的方家也只是從張家人那裡繼承到了這個頭銜,張家的人已經無法再繼續承擔這個職責了。」

  「為什麼?」

  「張家千年前就已經被滅了族。」

  張教授看著張晚平靜地敘述著,彷彿這段歷史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故事,他眼裡就連一點情感波動都沒有。

  張晚凝視著張教授,對這個事情的疑惑變得越來越大了。

  「他們為什麼會都死了?我記得四十年前,錢家的人好像也是全都死了……這其中有什麼聯繫嗎?」

  張教授點了點頭,「這兩者之間確實有聯繫。對於我們來說,今年是特殊的一年,對於那時的張家人來說,那也是特殊的一年,就跟今年一樣。」

  「……是什麼年?」張晚過於緊張,就連說話聲音都被壓的非常輕。

  「張家滅族那年,是天殃之年,那時殃鬼作惡,民不聊生。而四十年前,錢家被滅族時是第一個天煞之年,今年,是第二個天煞之年。」

  張教授說罷,有點不太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張晚,這些事情觸及到的內幕,很有可能會顛覆你對這個世界到目前為止的認知,你確定你還願意繼續聽下去嗎?聽完之後你可能就再也沒辦法繼續睡安穩覺了。」

  其實不用張教授說,張晚也知道自己肯定又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內容。

  本來的確是可以不必知道的,可是和秦夜有關的任何事情,張晚都不想放過。

  「張教授,你說吧,我想瞭解關於秦大師的事情。」

  張教授看著張晚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勸張晚早點打消掉對秦夜的執念,他沒有遮攔,居然真的將所有真相都娓娓道來了。

  「首先和你說一下煞鬼吧。厲鬼身上的怨氣,無處發洩,堆積凝聚到一處,就會形成煞鬼;煞鬼還會主動去詛咒殺人,為自己創造怨氣,怨氣越多的煞鬼就越強,絕非普通手段可以處理。」

  「張教授……集天公寓的事,該不會也跟煞鬼有關?」

  張晚捂住了嘴,感覺自己突然之間猜到了背後的真相。

  「集天公寓的事你不要去管。」

  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張教授還是對張晚再三聲明,張晚心裡雖然困惑,卻也還是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天煞之年意味著分散在各處的煞鬼會開始互相吞併,變成一個整體,匯聚的越大,煞鬼的煞氣就波及越廣,到時候人輕而易舉就會被詛咒。今年距離四十年前的天煞之年隔得實在太近了,我懷疑是有人在刻意聚煞。」

  「臥槽,那天殃之年呢?今年是天煞之年,那天殃之年又是什麼?當年又是怎麼度過天殃之年的?」

  張晚的心臟都要停跳了,他的手心裡全是汗,彷彿已經有人拿刀鎖住了他的喉嚨一樣,他就連一動都不敢動彈。

  他還記得蘇子欣跟他提到過的海上那只煞鬼,明明藏在很遠的地方,可海灘邊的人卻已經被煞氣詛咒了……

  「天殃之年……現在已經不構成威脅,所以概念都已經很久遠了。這麼說吧,人在死前吐出的最後一口氣,叫做殃氣。殃氣是當年極其凶煞之物,一旦吸入殃氣,或是被殃氣打中,不死則大病。」

  「那時人們防厲鬼可以靠驅魔師,而單純一個死人呼出的殃氣,一時間也不會給世界造成多大災害,最可怕的東西,是由大量殃氣凝聚而成的殃鬼。」

  「當年的殃鬼比現在到處橫行的厲鬼更加凶殘,生物只要接觸就必死無疑,就連驅魔師也毫無辦法。」

  張晚從未瞭解過這段歷史,所以心裡一點概念也沒有,他不解地問道:「那後來怎麼樣了呢?」

  「後來,張家長子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他想,既然人無法對抗殃鬼,那就匯聚厲鬼的怨氣來對抗殃鬼,這對於驅魔師來說,這是最邪門的道,可非常時期,也沒其他辦法了。」

  「養鬼就是從那時開始的,驅魔師到處對厲鬼下咒,然後再用厲鬼去與殃鬼對抗。」

  「事情雖然有所好轉,可那時天殃之年已到,殃鬼開始匯聚一體,任何舉措都已經晚了。張家作為天師一族,自願為黎民百姓擔起全部責任,他們決定用全族人的血和魂為祭,在祖墳布下聚殃陣,封印殃鬼。」

  「四大家族的人與其他驅魔師的不同就在於,他們的驅魔血緣一脈相傳,其血已經有靈性了,對鬼怪的震懾極強,只要祭出血和命,就能產生強大的約束力。」

  「大概是張家的天師血脈比想象中要更強大,又有張家列祖列宗照拂,作惡的殃鬼確實是被成功封印起來了,可誰也沒想到……那東西居然被封印在了張家長子的身體里。」

  「天殃之年的事情就到此結束了,自此之後所有殃氣全都往最後那只殃鬼身上聚,世上再無其他殃鬼,而當年那位張家長子,沒人能說清他是鬼還是人,時至今日,他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了。」

  張教授一口氣將這些過去全都告訴了張晚,說完這些之後,他喝了一大口水,眼神才算是冷靜了一點。

  「你知道那位張家長子是誰嗎?」

  張晚愣了愣,開口說道:「……咱倆都姓張,難道是你?又或者是我?」

  張教授被張晚給逗笑了,他彎起眼角看著他,可眼神里的情緒十分沈重。

  「張家長子,是秦夜。」

  張教授眼角的笑意很快就被淡掉了,他垂眸看著張晚,那表情讓張晚一時有些畏懼,他的樣子太嚴肅了。

  「所以我說你別太想當然了,你對他什麼都不瞭解,你到底喜歡他哪裡?他跟你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樣,不過就是一個裝垃圾的容器,你連他到底是人是鬼都弄不明白。」

  張晚覺得這些針對秦夜的話實在太刺耳了,所以情緒也有點激動起來。

  「可變成半人半鬼的樣子又不是他的錯!他以前作為天師,肯定是不甘心自己變成那樣的,他現在保護的是所有還活著的人!你怎麼能這麼評價他?」

  張教授看他這樣,嘴巴動了動,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張晚只覺得心裡很累,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低頭不再與張教授對視,而是看向了碗里的面。

  說實話,張晚雖然想過秦大師是個不簡單的人,可他從來不知道,他是一個這麼不簡單的人。

  張晚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他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事情的重點。

  今年是第二個天煞之年,煞鬼馬上就要和當年的殃鬼一樣,開始匯聚成一個巨型怪物了。

  秦大師他經歷了這麼多,最早的天殃之年也全仰仗他和張家人的犧牲才得以解決。

  或許他確實有辦法處理好這件事情,驅魔局的人來找他的確不奇怪。

  可記得他當初跟自己提到過,要處理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就必須要用到他的下屬,一個叫小黑的人。

  這個小黑到底是誰?為什麼必須要用他才能處理這件事情呢?

  千年前的天殃之年在秦大師的身上終結,那麼四十年前的第一個天煞之年又發生了什麼?

  當時錢家滅族的事,是不是也與秦大師和小黑有關?

  張晚知道秦大師的這些過去之後,心中的疑問不但沒少,反而還成倍增多了。

  他迫不及待想問秦夜這些問題到底該怎麼處理,可秦夜現在不在面前,他就連最基本的理清邏輯都做不到。

  而且,張晚現在還隱約感覺,自己跟秦夜之間的距離變得越發遙遠了。

  在得知秦大師身世之前,他還可以一腔熱血的暗戀,可是在知道這些之後,他竟然連暗戀的勇氣都快要消失了。

  不是不喜歡他了,張晚喜歡他,真的,還是特別喜歡。

  可是,兩人之間的距離,是不是也隔得太遠了?

  換句話來說,他們兩人,分明就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啊……

  兩人對坐無言,都各懷心事。待了十來分鐘後,張晚和張教授告辭了,一個人神色鬱鬱的回了學校。

  他走的時候張教授還坐在原處出神,張晚走出去幾步後,轉頭看了看他的背影,但是卻無法從那如松般筆挺的背脊當中看出什麼來。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遠處的雲變成了青黑色。張晚往宿舍方向走著,眼角余光可以看到身邊擦肩而過的人臉上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夜色。

  當他已經走到宿舍附近,遠遠地,張晚在路燈下看見李楠臉色慘白的走了過來。

  等等……她現在不是應該在驅魔局里接受調查嗎?

  張晚覺得很奇怪,他加快了腳步走向李楠,邊走邊向她伸出了手,想攔住她問清楚。

  可是這個「李楠」,卻直直的穿過了張晚的胳膊。

  如一個虛擬的投影,又像是一團有形狀的霧氣,張晚詫異地回頭,看她還在繼續往前走著,不知要去向何方。

  張晚皺起眉,起了想追上去一探究竟的心思,可就在這短短幾秒內,前方的「李楠」,突然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

  張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想清楚自己剛剛看見了什麼。

  他趕緊轉身,幾乎是一路狂奔回宿舍,找了充電器給手機充上電。耐心的等了十來分鐘後,他連忙將手機開機,然後給蘇子欣打了電話過去。

  「蘇子欣?」

  「餵?張晚,什麼事?」

  蘇子欣接電話很快,張晚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直接就切入了主題。

  「李楠她現在還在驅魔局裡面嗎?」

  「什麼?」

  「李楠!我剛剛在學校裡面看見她了,我想伸手去碰她,但是我的手指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我懷疑這個東西不是李楠,又或者是李楠體內怨氣的來源!!!」

  蘇子欣被張晚的話給嚇到了,他看了手機一眼,立馬回復道:

  「張晚,你等等,我給我姐打個電話問一下,問清楚之後馬上打電話告訴你。」

  「好!」

  正事說完後,兩人便掛了電話。張晚在宿舍里完全處於坐立不安的狀態,胖子他們估計出去吃飯了,現在這個小空間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他現在做什麼都做不進去,看書也是心不在焉的。過了一會,張晚又看向了自己的手機。

  蛛絲般的裂紋非常顯眼的趴在手機屏上,張晚伸手碰了碰機上的裂紋,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一串陌生的座機號碼顯示出來,張晚不解地眯了眯眼,遲疑片刻,接通了電話。

  「餵?」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會,然後幽幽地開口,語氣中帶了點央求。

  「快一點,你快點過來啊。」

  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張晚皺起了眉,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聽見過這個聲音。

  「什麼?」

  「再不來就要來不及了,他們已經要開始了。」

  「你說什麼已經開始了?我應該去哪?」

  張晚趕緊接著她的話問了回去,可是很久都沒有人答復。張晚正覺得奇怪,就在這時,電話那頭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聽上去並不像那個小女孩,倒像是許多人一起在笑。

  「集天公寓!」他們齊齊的說出了這四個字,然後電話嘟的一聲就被掛斷了。

  「啪!」

  張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手指一抖,手機啪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著地板上的手機,突然覺得渾身都在發冷,心臟就像是被死死掐住了一樣,停跳了幾秒,然後開始劇烈的回顫起來。

  手機十幾秒後自動黑了屏,張晚按著自己的胸口,跌坐在椅子上,頭上出滿了冷汗。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實在太安靜了,他感覺自己就像被什麼東西給迷暈了一樣,思維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了起來。

  他再一次陷入了夢境里。

  這回,張晚站在教室門口,他看見了一個長髮齊腰的女生背對著他站在窗前,像是在看風景。

  但是幾秒鐘之後,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女生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往前一頭栽了下去,張晚見狀連忙想要衝過去伸手拉她,可女生只是上半身連著頭髮從窗戶口裡掉了出去,而她的腿還連著裙子,血肉模糊直直的立在窗戶前。

  張晚已經被嚇蒙了,他往後退了兩步,背脊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他轉頭一看,那個長頭髮的女人手裡拿著砍刀,正站在他身後。

  張晚下意識地慘叫了出來。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他渾身一抖,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又一次在自己的夢里驚醒了。

  宿舍裡面沒有開燈,手機還掉在地上。張晚就這麼坐在椅子上面,就連胳膊都沒有搭在桌面上,突然就睡著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那個夢境,越想越頭疼。

  不久前那個催他去集天公寓的來電跟最近接二連三出現的奇怪夢境,組成了雙重打擊。張晚突然有種無處可逃的錯覺,這個世界上似乎不再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

  他糾結了很久,然後過去打開了燈,慢慢地蹲下,撿起了手機。

  如果說剛剛那個鬼來電與集天公寓有關,那麼自己現在一定還處於危險狀態當中。

  先不提最近做的這些奇怪的夢,張晚總覺得,從秦大師那裡出來之後,事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得越發難以理解了。

  張晚點亮了屏幕,又看到了那串令人頭皮發麻的座機數字,他上下滑動了一下,居然在周日晚上也發現了自己與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

  可是他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說真的張晚感覺自己有些撐不住了,他好像陷入了一灘越來越混亂難以掙脫的泥沼里,手腳無力腦袋缺氧,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明知自己逃不掉了,可該死的求生欲卻在不斷地給他輸送著恐懼,督促他繼續絕境求生,逼他做一些他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事情。

  張晚把手機充上了電,然後拿起零錢去了宿舍樓下的電話亭,再一次給秦夜打了電話。

  這一次,秦夜那邊依然是無法接聽狀態。

  張晚低垂著頭走出電話亭,在旁邊找了個地方蹲著出神。過了一會,他去超市買了包煙,點燃了一支,生疏的吸了起來。

  剛吸沒幾口,他就被嗆的咳嗽不止,那種苦澀的味道在他嘴裡使勁衝擊著每一個味蕾,張晚忍不住吐舌頭,吐完之後,他又將煙放進了嘴裡。

  還沒來得及用勁往里吸,手裡的煙突然就被人伸手給奪去了。

  張晚轉過頭,看到張教授手裡拿著他那半根煙,臉色與眼神都不大好看,像是有些生氣了一樣。

  「你會吸煙?」

  張晚被他這個表情給鎮住了,他搖搖頭,垂眸不敢與他對視。

  「不會你碰這個做什麼?」

  張教授直接用手指將閃著紅光的煙頭掐滅,然後把煙丟進了垃圾桶,「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了?」

  「……」張晚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依然處在巨大驚恐的余韻中的他,還是慢慢地點了點頭。

  「我剛剛回去,接到了一個電話。」張晚回憶著小女孩那陰森鬼氣的聲音,血液都在往頭上衝,「她說我再不過去就來不及了,讓我去集天公寓。」

  聽到集天公寓這四個字後,張教授的神情微妙的發生了改變,他微微張嘴,可是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張晚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研究張教授的這些微表情,疲憊地說道:

  「就在那之後不久,我又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一個女孩站在窗戶前,被腰斬了。」

  最後那幾個字,張晚說話的音調幾乎微不可聞,他真的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了。

  張教授伸手拍了拍張晚的肩,安撫起張晚的情緒。

  「這些事情都是控制不住的,你要想想,至少你睜眼之後直到現在都還活著,和你一起進過集天公寓的那麼多人,他們全都已經慘死了。」

  他聲音放得非常柔和,聽起來給人感覺甚至有些磁性悅耳。

  「要是實在害怕,今晚去我那睡吧。」

  「啊?」

  張晚乍一聽他要帶自己回去睡覺,心裡跳了一下。

  「你不是害怕嗎?我守著你。」張教授一本正經地看著張晚,那雙酷似秦夜的眼睛再一次讓張晚淪陷了。

  「可是……我喜歡的是秦大師。」

  張晚自己心裡有鬼,所以特意跟張教授聲明瞭一遍,張教授聽他這麼說,沒忍住抿起嘴角笑了,然後伸手揉了揉張晚的頭。

  「這個跟你喜歡的人是誰有關係嗎?我只是想保護你,又沒別的意思。說起來你現在倒是一點包袱都沒有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願意讓秦夜本人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一牽扯到秦夜,張晚還是忍不住犯慫,但是現在比起這個,他更希望的還是可以聯繫上秦大師。

  「張教授,你可以聯繫到他嗎?我給他打電話,他那邊一直都打不通。」

  「你別回避問題。」張教授像是有意要和張晚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一番一樣,直接又把他給拉回來了。

  「什麼問題?」

  張教授沒說話,只是一直看著他的眼睛。

  張晚被他看得臉都開始發熱了,他別過頭去,接了上一個話題,小聲嘟囔道:「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我覺得他什麼都知道,他只是不想搭理我。」

  「你覺得是這樣嗎?」

  「嗯。」張晚失落地點了點頭。

  張教授看著張晚這副被關小黑屋的樣子,無奈地在他肩上按了按。

  「有些事情不說出來不代表沒有,只是你看不出來罷了。」

  「是嗎?」張晚抬頭望向他,而張教授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對這份感情抱有期待?」

  張教授沈吟一聲,「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自己去問他吧。」

  雖然經歷了那麼多恐怖的事情,可在這一刻,張晚長期多雲見雨的心情,突然就出起了小太陽。

  「張教授,謝謝你。」張晚笑了起來,嘴巴的上揚弧度按都按不住。

  「別謝我,你傻不傻?」

  張教授嘆了口氣之後就轉身往自己的教室宿舍走了,張晚跟上去的時候好像聽見他在碎碎念著些什麼,可具體說的什麼,他又沒有聽清楚。

  其實張晚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很笨的人。

  他在正常的人情世故上面,能看通透的都看的挺透的,情商首先是沒什麼問題,智商也OK,畢竟他學習很棒。

  可是一碰上與秦夜有關的事,張晚就總會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

  當天晚上,他去張教授那休息了。那邊就是學校臨時給他安排的住處,一般教授下課後都自己開車回家住的,但有時候也會住學校安排的宿舍。

  面積不大,又是臨時安排的,肯定沒有兩張床。張晚睡前,張教授跟他說自己晚上不睡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結果第二天早上,張晚起來時就發現,自己被張教授擠到床角抱著睡了一晚,他的額頭還抵著某位教授乾淨的鎖骨。

  這事要完。

  張晚感覺自己在暗戀中出軌了,就這麼被一個有婦之夫抱著睡了,雖然什麼都沒做,可……

  是不是可以把這理解成教授對學生的愛護之情?

  等等!這不對啊,張清行他先是驅魔師,然後才是教授啊餵!

  張晚回過味來,一把推開了張教授,就跟抽風了似的,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下來,趕緊找起了自己的衣服。

  這種倉促感就像是被人捉奸在床了一樣,張教授睡眼迷蒙地揉了揉眼睛,看到張晚背對著他在穿衣服,開口叫了一聲:

  「小張,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你叫我什麼?」張晚猛地轉頭瞪著床上穿著寬松襯衫的人,突然覺得他這剛睡醒的聲音越聽越像秦夜平時那把嗓子。

  「……」張教授半睜著眼看了他一會,直接掀起被子蓋住了頭,又睡了過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張晚坐在床上開始搖晃起床上那人,可是不管張晚再怎麼搖,張教授都一動不動的,再也不搭理他了。

  「張清行!你別騙我了,你就是秦大師對吧!」

  張晚一直覺得他不對勁,反正就是哪裡都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就像現在,張晚幾乎可以保證,自己就算當場掀了他的被子,這個跟自己不熟的教授肯定也不會對自己發脾氣。

  「你到底為什麼一直騙我?你說啊,你眼睛跟他像就算了,你糊弄我,我信你了,剛剛你說話那聲音你還想蒙誰呢?秦大師他一直就愛叫我小張!」

  「只有他才能叫你小張嗎?你姓張,不叫你小張難道叫你小晚?咱倆那麼熟了嗎?」

  張教授裹著被子還是不肯掉馬甲,張晚被他氣得肺疼,他隔著被子打了下面那人幾下,聲音都哽了。

  「你裝什麼裝!吊著我玩很過癮是嗎?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不對勁,哪有莫名其妙給人開日薪三千還沒正經活乾的?你到底想乾嘛?你……」

  張晚話沒說完,被子下的人就伸了只手出來抓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擠的嘟了起來。

  張晚被他捏著嘴,憋了一肚子氣,心裡雖然有些不安,可還是憤怒感居多。

  豁出去了!如果他不是秦夜,那大不了以後被嫌棄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可如果他就是秦夜,那他就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怎麼能一直這麼騙人呢?你就喜歡把人當傻子嗎?」張晚拽開他的手,大聲質問道。

  張教授扯下被子,一臉起床氣要發作的表情看著他,兩人對視幾秒,張晚被他扯住衣領直接拉過來按到了床上。

  「嗚!」

  還沒來得及掙扎,被子又給蓋了回來,眼前突然變得一片黑暗。

  「你再動一下試試?大聲吼我就算了,剛剛做什麼了?打我?」

  張教授終於不再偽裝成另一個聲音說話了,眼下傳進張晚耳里的聲音非常真實,這就是秦夜的那把嗓子。

  張晚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他被壓的很熱,兩只手被人家一隻手就給按住了。

  不,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秦大師他到底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弄個其他身份藏在學校里!

  「秦大師,唔……」

  張晚正想跟他說話,結果嘴巴卻被他給捂住了,人還是被他死死抱在懷裡。

  「別說話!趕緊睡!三十分鐘後再叫我。」

  就像把他按在戰壕下面躲子彈掃射一樣,秦夜命令的語氣讓人渾身一震。

  「……」

  絕望。

  能不能松開再睡?要喘不過氣來了。

  才知道這回事……原來秦大師,有起床氣。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小生揮筆話春秋,心悅,我愛磕瓜的地雷,謝謝茉莉清茶的營養液!_(:?」ㄥ)_愛里們!

  所以秦夜真的不是普通人啊!他和張晚同志是有一段漫長的前世今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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