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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異怪聞單位》第55章
第55章 預告夢

  「兒子, 我覺得你有必要解釋一下,昨晚沒回來,到底上哪去了?」

  最後一節課,張晚剛好跟宿舍里的胖子趕上了同一間教室,兩人窩在教室的邊角位置,裝透明人。

  張晚拿著筆心不在焉的聽老師講課,他現在既沒空搭理胖子, 也沒空記筆記,滿腦子想的都是今晚跟秦夜的約會還有醫院老頭的事。

  「連續兩天夜不歸宿真有你的啊,聽人說昨天下課看到你上蘇子欣的車了, 他不會對你做啥了吧?」

  「別這麼齷齪行嗎?我昨晚就跟他一塊去了醫院。」

  張晚可不想讓自己的名聲毀在胖子這張嘴上,他啐了胖子一句,繼續發懵。

  胖子似懂非懂的又轉頭往後看了一眼,蘇子欣本人正坐在後面兩排, 心不在焉的轉著筆。過了一會,蘇子欣也看向了張晚, 結果剛好與胖子對上視線。

  他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轉過了頭。

  「這個蘇同學,據我的不可靠統計,這節課已經偷偷看你十二次了。」

  胖子在張晚耳邊小聲說道, 張晚抬起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表情有點不爽。

  「你老盯他看乾嘛?別搞得他以為你也喜歡他!」

  「我可沒有!我家就我一個兒子,我要是再找個男的回去,我爸媽會剁了我的腿。」

  「你看吧, 這事不是他家條件好就能解決的。你就別摻和了,不管他家開醫院也好開銀行也好,我倆沒可能就是沒可能。」

  張晚立場明確地看著他,胖子未出口的話被哽在了喉嚨里。他倆對視了一會,互相轉過頭去,不再打擾。

  下課後,胖子準備買點吃的回宿舍打遊戲,臨走前,張晚終於下定了決心,伸手拉住了他。

  「李建洲,不好意思,今晚能不能幫我個忙?」

  「怎麼了?這麼一本正經的。」

  張晚很少跟胖子叫對方本名,聽到張晚這麼起頭,胖子也認真了起來。

  「我給你兩百塊錢,你幫我買點水果,拎去南市醫院看望一個人,行嗎?」

  張晚說著從書包里拿出了兩百塞進胖子手裡,胖子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錢,有點困惑。

  「看什麼人?」

  「一個老頭,他有一隻眼睛是瞎的,缺了眼球的那種瞎。」

  張晚想了想,實在想不起還有什麼其他外貌形容詞,於是接著說道: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也不知道他住哪個病房,但你可以去腫瘤內科問問看,他可能得了肺癌。」

  胖子聽後愣了愣,問道:「這個老頭你認識?難道是你失散多年的親戚?」

  「呃……」張晚聽他這麼說時還真想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又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應該不可能,昨晚我也是偶然遇上他,他讓我今天去找他,說是有話跟我說。」

  「他要說什麼?」

  「我也不知道。」張晚撇撇嘴,表情有點無奈,「我今天有事去不成,想請你幫我去跟他打個招呼,他要是跟你胡說八道,你別理他就成。八點半之前沒找到就別找了,趕緊回來。」

  「行嘞,這沒問題,不過買水果哪要兩百,一百就撐死了,你手頭又不寬裕,不用給我這麼多。」

  胖子一口應下,退了張晚一百塊。張晚拿著手裡的錢,被感動的一塌糊塗。

  「你拿去吃飯吧,要不打車回來也行。」

  他說著又把錢塞給了胖子,胖子佯裝發怒,眼睛一橫,作勢要跟他叫板。

  「你乾嘛呢?咱兄弟之間還講這些客套?錢收回去,我不保證可以找到那老頭啊,到時候看情況吧,找到沒找到都給你回個電話。」

  「找不到也沒關係,總之我下次請你吃飯。」

  張晚不再多說謝謝,他一把攬住胖子的肩往前走,兩人要下樓時,蘇子欣突然出現在張晚前面,伸手擋住了他。

  張晚昨晚就那樣跑了,確實是有些失態,他以為蘇子欣是想過來叼他一頓的,所以先低頭道了個歉。

  「對不起啊,昨晚我……」

  「張晚,我有點事要和你聊一下。」

  沒等張晚說出重點,蘇子欣就硬生生把他的話給打斷了,看起來就跟要打人一樣。

  旁邊的胖子看這兩人之間電光火石的,咳了一聲,從張晚胳膊下鑽出來,速度極快的溜到了樓下。

  「我先走了哈,晚點給你回電話。」

  剛剛還想拿胖子打掩護,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溜沒影了。

  張晚爾康手伸出去了一半,見前面根本沒人鳥他,只得尷尬的放到後面去摸了摸自己的頭。

  「蘇子欣,我今晚有事,沒空跟你聊,要不明天再說吧。」

  「你有什麼事?」蘇子欣看樣子是鐵了心要跟張晚說清楚,不折不撓的開始追問。

  「我要去買東西。」

  「我跟你一起去。」他不由分說走到了張晚身旁,一點要放他跑的意思都沒有。

  張晚哪能讓他跟著一塊去找秦夜,當即就變了臉,他伸手把蘇子欣從自己身旁推開,正色道:

  「你不能跟我一起。」

  「為什麼?」

  蘇子欣本來覺得自己跟張晚之間關係就算沒那麼好,但也不至於這麼差,連買個東西都不讓跟是什麼意思?他有這麼惹人討厭嗎?

  蘇子欣在這邊想了一大堆,表情越來越難看。而張晚現在也急的不行,要是蘇子欣打定主意要跟他一起,他一時還真想不到辦法把他給甩掉。

  兩人都黑了臉,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大半天。

  張晚抿起嘴,趁蘇子欣不注意,伸手撐起樓梯扶手,一個翻身跳了下去。

  「張晚!」

  這波出其不意來的太過突然,蘇子欣眼睜睜看著張晚跑沒了影,連忙抓緊包,跟著他消失的方向狂奔了起來。

  「張晚你給我等等!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

  蘇子欣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張晚根據這個判斷了一下自己距離他究竟有多遠,然後跑的更快了。

  一個兩個的,全都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他說,張晚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重要,總是能攤上這麼些奇奇怪怪的事。

  管他呢,既然秦大師的意思是少知道為妙,那自己就索性捂住耳朵不聽。

  張晚在學校裡頭狂奔不止,蘇子欣的體力也不是蓋的,追他跑了幾層樓之後還是緊緊跟著。

  本來這都沒什麼,可現在追了這麼遠,蘇子欣把張晚搞得緊張的不得了,他只能拼了命的跑,生怕被姓蘇的追上。

  硬是在學校里繞了一個大圈,張晚才總算把人給甩掉。他氣喘吁吁的扶著膝蓋往後看了一眼,確認蘇子欣是真的跟不上了,這才松了口氣。

  張晚邊扶著腰給自己順氣,邊慢吞吞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

  他掏出手機想給秦夜打電話,突然想起一件巨恐怖的事情。

  自己手機這會兒可還在秦大師那啊!待會胖子要是給自己打了電話,那秦大師豈不是就知道他找人去醫院了?

  臥槽臥槽臥槽。

  張晚連忙把電話給胖子打了過去,人也加快了腳步往前走,過了一會,胖子接通了電話。

  「餵,誰呀,」

  「是我啊,張晚,胖子你現在在哪呢?」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說道:「我在南門的水果店,正在挑水果呢。」

  「行了啊,胖子,你別去找那老頭了,買了水果趕緊回去,咱們自己吃。我剛剛想了想,實在沒必要對那老頭這麼客氣,那老頭說話神神道道的,說不定是個神經病。」

  張晚心道還好趕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想了一天,剛剛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不能被他三言兩語就說動了,誰知道醫院那老頭什麼來歷,還是少去趟這攤渾水比較好,別到時候搞得都是事。

  胖子提高了音量,語氣中還帶了點興奮。

  「那感情好,行,那我就直接回宿舍了,你也早點回來吃水果!」

  「嗯嗯,謝謝你了!趕緊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後,張晚總算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看了看手機,又給秦夜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那邊接的還挺快的,秦夜聲音很清澈,張晚聽他說了一聲餵,感覺自己耳朵都變舒服了。

  「秦大師,我在校門這邊,你現在在哪裡呢?我們一塊去超市吧。」

  「好,我過來找你,你在北門還是南門?」

  「我看看……」張晚抬頭四處看了幾眼,找到標誌性建築後,他開口說道:「在北門這邊。」

  「行,那我馬上到。」

  兩人說完便掛了電話,張晚背著包站在校門口等,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學生,有不少男女朋友正準備一塊出去吃飯。

  張晚看著他們這樣,又想了想自己跟秦大師,心裡一陣悸動,不由得清清嗓子穩住了面部表情。

  他前後兩邊都看了看,生怕自己沒能第一時間在人群中認出秦夜。

  北門口前面就是一個公交車站點,張晚現在就站在這,他身邊人挺多的,不過大家都成群結隊忙著聊天,沒人注意他。

  公交都過去了兩班,秦夜還是沒有來。

  張晚正想低頭在手機上看看電影票,就在這時,有個穿著打扮都跟張晚差不多的人,突然從旁邊路上衝了出來。

  他不小心把張晚撞倒在地,連頭都沒轉一下,匆匆忙忙跳上了馬上就要關門的公交車。

  張晚手肘都撞破了皮,他還沒來得及罵出聲來,很快人群中又衝出一個人,他伸出手一把拎起張晚的衣領,厲聲質問道:

  「錢包呢?快點交出來!還給人家!」

  「啊?」

  張晚被這情況給整懵逼了,他皺著眉,總感覺眼前這揪著自己領子的人有些眼熟。

  「你偷了一位女士的錢包,我追你跑了一路,你還裝不知道?」

  「……」

  張晚被惹毛了,他板起臉,伸手把那男人揪他領子的手給甩到一邊,反手拎起了他的衣領,聲音拔高了好幾倍。

  「你確定偷錢包的人是我嗎?你事情弄清楚了嗎?兩眼摸黑就敢隨隨便便就往人頭上扣帽子?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我親眼看見偷錢包那人的穿著體型都跟你差不多,你要報警就趕快,你不報我可要報了。」

  那人說著還真就掏出手機要打電話了,張晚把他甩開,滿臉晦氣的從他手裡把手機奪了過來。

  「你說的偷錢包那人應該是剛把我撞倒的那個,他穿衣打扮都跟我差不多,已經跳上23路公交車跑路了!」

  男人聞言半信半疑的愣了一下,然後又看向了馬路前面。

  公交車早已不見人影,前方暢通無阻,堵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後面那個被搶了錢包的女生小跑著跟了上來,她看了張晚一眼,連連搖頭,擺手說道:

  「不是他,我剛剛看見了那個人的臉,是個中年男人,不長他這樣,謝謝你。」

  幫忙追錢包的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面色尷尬的趕緊松開張晚的手,低頭認真地道了個歉。

  「對不起,對不起!好像是我誤會你了。」

  張晚懶得理他,擺擺手示意沒事。

  那人錢包沒追回來不說,還誤會了其他人,看他表情心裡還是挺過意不去的。

  張晚本來想出聲安慰他幾句,可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了秦夜的聲音。

  張晚連忙轉頭,一眼便在人流中看見了秦大師。他趕緊跑過去想跟他打招呼,可是秦夜的目光卻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一直看著剛誤會他偷錢包的那個男人。

  「小簡?你終於過來了。」

  秦夜臉上帶笑,走到男人身邊停下了。

  「你的聲音……」那男人看到秦夜之後,遲疑了一會。他仔細想了想,然後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取了點粉末抹在自己眼皮上。

  再睜開眼,他好像突然看清楚了秦夜,趕緊上下把人給打量了一遍。

  「你怎麼用這個樣子出現在南市大學里?」

  「回頭再跟你細說。」秦夜擺擺手,然後拍了拍那男人的胳膊,「我雖然讓你過來了,不過還真沒想到你會來的這麼早,你手裡頭沒事了?」

  張晚站在一旁,被徹底忽略了。

  他把自己伸出去打招呼的手收回來揣進了褲兜里,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插嘴,只能在一旁看著這兩人交談甚歡,總覺得刺眼的很。

  「方敬則被我氣的不輕,停職令下了之後,我就被停了手裡的一切事務,姚光明現在處境也很艱難,張局,你真的不打算管我們死活嗎,我們都是為了幫你回來……」

  秦夜伸出食指放在唇邊,示意他現在先別提這些事情,「行了,你既然來了,就趕緊幫我乾活,時間要來不及了,先去吃飯。」

  張晚聽到吃飯這兩字,很想伸手說一句:等等,難道要三個人一起吃?

  可是看秦夜那樣子,他壓根就沒有把兩個人一塊吃飯當成太重要的事。

  或許在他看來,一頓飯而已,想什麼時候吃都行,沒必要搞得這麼隆重,至於中途出現意外不得不再加上一個人,這也沒什麼太大關係。

  總之,就是怎麼吃都可以,秦夜對這頓飯並沒抱有太大的期待,所以不管中間加上多少人,他都不會太在意。

  張晚有種自己被當頭一棒的錯覺,他心裡難受,可是又不好在秦夜面前任性,畢竟秦夜一開始也沒想到小簡會這個時候來。

  對了,小簡……

  張晚抬頭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秦夜身邊這個高大男人,從他那偏向混血兒的深邃五官中,張晚總算找回了被自己扔進犄角旮旯里的記憶。

  這個男人叫簡翊詞!

  暑假的時候,他經常來秦大師的家裡,當時因為穿著過於正式,張晚對他幾乎都已經形成了刻板印象。

  而現在他換上了這麼一身年輕人的裝扮,看起來倒更像是個混跡於時尚都市的模特,完全沒有半分西市驅魔局局長的派頭!沒錯,這個人跟姚光明一樣,其實都是一市驅魔局的正局長。

  這回張晚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自知地位肯定比不上簡翊詞,原本還憋著想說的話,現在也統統都被消化到了肚子里。

  「小張,你要來一塊吃嗎?要不我們下次再……」秦夜看向了張晚,開始詢問他的意見。

  「秦大師,你今天很不方便嗎?」張晚期盼許久的約會時間總算到來了,可現在秦夜突然告訴他,別想了,什麼都沒了,他心裡不免有些空落落的,有點捨不得。

  秦夜看他的表情也是猶豫了一下,他沈吟片刻,看著張晚說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們也可以一塊去吃,先去買菜,今晚我來下廚。」

  「不用,秦大師,還是我來下廚就行。」張晚說著看了簡翊詞一眼,向他低頭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想起來了,之前暑假的時候,我在秦大師家見過你。」

  「你好。」簡翊詞伸手與他握手,「我叫簡翊詞,聽說你暑假的時候遇到了危險,還好現在沒有大礙。」

  「有秦大師在,當然不會有事的。」張晚很平淡的與他打過招呼後,不想再繼續寒暄下去,直接切入了主題。

  「我先去買菜了,你也看看有什麼想吃的,今晚我來做。」

  「難得張……秦局他有事麻煩我,還願意親自下廚,別放他一個人閒著了,要不今晚就讓他來做吧。」

  簡翊詞事先不知道秦夜跟張晚有約,乍一聽秦夜說要下廚,非常期待。

  他看向了秦夜,不給張晚一點機會,開口問道:「怎麼樣,秦局長,我上任之後就再沒吃過你親手做的菜了,確實是有點想那味道了。」

  張晚已經走到了前面,聽到簡翊詞說的這話,心裡一火,突然有種想摔東西的衝動。

  剛剛那話什麼意思?上任之後就沒吃過,那意思是上任之前秦大師還給他親自做過飯?

  現在的張晚已經不是心虛,而是隱約有些自卑的苗頭了。這個簡翊詞要是對秦大師沒什麼非分之想還好,可一旦要有,他該拿這兩人怎麼辦?

  秦大師現在有求於他,雖然張晚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居然會讓他把堂堂西市驅魔局長也叫過來打工,那肯定就不是什麼一般的事情。

  簡翊詞看秦夜的眼神很有問題,張晚能瞧出來,自從他見到秦夜之後,本來端肅的目光,現在幾乎全都被笑意給填滿了。

  要不是遇見真心喜歡的人了,他哪能這麼開心?

  張晚現在又憋屈又不甘心,關鍵還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自己一時失態,又搞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按了按額頭,氣到想不管他們一走了之,可他又十分清楚,自己在秦夜心裡的地位還沒有重要到會讓他追上來跟自己解釋的程度。

  張晚生了會兒悶氣,臉色極度不好的拉了拉簡翊詞的衣服,說道:

  「秦大師他昨天說想吃我做的菜,你到底吃不吃?還是說你看不起我?」

  簡翊詞也沒有跟張晚過多接觸過,現在乍一看冷臉的張晚,還以為自己把他給惹毛了,當即就把防禦力提到了最高級別。

  「我沒有看不起你,你不要亂想,我只是太久沒嘗過秦局……」

  「好了,別說了,小張你別這麼敏感,還有小簡,你也別著急,今晚本來我是約好要跟小張一起吃飯的,你突然一來,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他心情不好也有原因。」

  張晚原本還以為秦夜根本不知道他心裡的鬱悶,現在聽他說出來了,感覺突然有點複雜。

  原來他都知道自己心裡不好過。

  可即便他知道,他也沒有為這事做出什麼補救舉措。他有事要和簡翊詞聊,跟自己吃飯看電影相比之下一點也不重要,誰把這事放前頭誰就是傻逼。

  心裡一秒間堆積出了無數複雜情緒,張晚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咬著小手絹,成天哭哭啼啼的小女生。

  雖然知道自己有點小題大做,可要是再這麼跟他倆待下去,張晚總有種自己遲早會爆炸的錯覺。

  他喉結動了動,看著旁邊的消防栓想了想,與秦夜錯開了視線。

  「這樣吧秦大師,你有什麼事情就先和簡先生聊,我不打擾你們了。」

  張晚說完,沒等秦夜開口就自己轉身走了。他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醖釀了一天的好心情,全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不在乎就是不在乎,再怎麼給自己找藉口都瞞不過去,如果總要有權衡,總要有放棄,那他自己主動點,總好過讓人把事情攤開了放在他面前勸他有點自知之明要好。

  秦夜看著張晚的背影,表情沒有發生變化,可腳步卻多停留了幾秒。

  這種取捨對於秦夜來說更像是習以為常,他笑著拍了拍簡翊詞的肩,示意他跟自己來。

  張晚一如既往的很懂事,乖,而且聽話。

  可是秦夜跟簡翊詞走了幾步後,卻突然眼神深沈的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張晚一眼。

  張晚回學校了,這個角度已經看不見他的背影。秦夜愣在原地,像是魔怔了一樣,挪不開腳步。

  「張局,你怎麼了?」簡翊詞看他樣子有些奇怪,開口問了一聲。

  「……小簡,你說,我剛剛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有嗎?」簡翊詞難得看到秦夜臉上也會有這副自我懷疑的表情,一時覺得無比奇怪。

  「我也不知道。」秦夜搖了搖頭,然後皺起了眉頭,「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難不成這附近有臟東西聚過來了?」

  簡翊詞沒往那方面想,在他的印象中,秦夜從來就不是一個會關注感情的人。

  他這個人很奇怪,會救人,會對別人心懷憐憫,可是對自己卻連一點感情都沒有。

  簡翊詞小時候與秦夜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但那時他一點也不瞭解秦夜。直到他考了證,進入驅魔局,一步步的爬到了最高的位置,這才慢慢接觸到了秦夜的那些過去。

  他翻閱了所有的機密檔案,通過一行行文字、一樁樁事件,簡翊詞從這位曾在任近千年的總局長的行為方式里,挖掘出了一個趨向於完整的性格。

  同時,他也從秦夜做出的那些犧牲里,看到了一名真正的天師該承擔的責任與義務。

  他是很善良,但這些都是有原因的,刨開他張家長子的身份,簡翊詞幾乎看不到他本人的任何東西。

  無論是情感,亦或是需求。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甚至更接近於一種半神品質。可自從他二十多年前出獄後帶走了小黑,簡翊詞就開始慢慢覺得,他變了。

  無論如何都不再考慮回驅魔局,就是他變化的最大證據。

  不去正視自己的位置,借著心結撇不開和方敬則還在位的名義,對今年發生的這一切視若罔聞。

  從他過去的所作所為中來看,簡翊詞實在不能相信,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護著小黑。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理由,來解釋他現在的異常狀態究竟是為了什麼。

  畢竟在所有認識他的人的內心深處,始終都覺得張總局長就是一個會願意為了天下蒼生自我犧牲的人。

  十八年冤獄算得了什麼?被方敬則設計拉下了位又算得了什麼?

  一人死可救十人,那一人為何不死?十人死可救百人,那十人為何不殺?

  這話不是別人說的,正是當年的張局長所說。他現在只不過換了個名字,換了個身份,難道連骨子裡的性格也全部都換了?

  一千多年的頑固品格,真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傾覆湮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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