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跟孫嬌嬌有了不倫之親之後，蕭五一直都心虛地做好暗衛的本分，處處避著孫嬌嬌，絕不跟她打照面。

哪知孫嬌嬌派了丫鬟來喚他，他又躲不過，只能硬著頭皮來房裡回話。

一想到那日孫嬌嬌系著那奇奇怪怪什麽都遮不住的破布在他面前勾引他，蕭五就忍不住臉紅。

“聽說你以前是個書生？”

“回小姐，是的。”

“怎麽不考了，賣進尚書府來當侍衛？”

“家裡窮，實在供不出路費了。”蕭五沒想到孫嬌嬌會問起這事，不禁有些害怕。

蕭五原來不叫蕭五，叫柳歎。

原本他這樣不會武功的弱書生，是沒想過給人家當侍衛的，但是他爹病了，又實在是沒錢買藥，有個有門道的親戚給他出了個主意，說孫尚書府在買侍衛，給的錢不少，反正府裡侍衛那麽多，混點錢給他爹買些藥救命再說。

蕭五沒掙錢的本事，急著弄錢買藥，便應了。

可沒想到身賣了，銀子還沒來得及送回家，他爹便去了。

蕭五捧著那幾兩賣身的銀子，哭著在床頭磕了一夜的響頭，買藥的銀子變成了買棺材的銀子。

從此，世上便沒了窮書生柳歎，多了一個暗衛蕭五。

賣了身之後，那個讀書考功名的夢便被他藏起來了，只有每年新科狀元巡遊從尚書府門口走過的時候，他才遠遠羨慕地望上一眼。

沒想到，這個夢又會被孫大小姐給勾起來了。

孫嬌嬌不經意地問起：“那還蠻可惜的……話說要是給你個機會，讓你繼續讀書考功名，你還考嗎？”

蕭五愣了愣，不知孫嬌嬌是何意。

讀書人不說謊話，他點了點頭，道：“考！”

孫嬌嬌一想到八皇子在蕭五面前的吃癟樣，就心情大好：“你看你，也不會武功，不僅保護不了我，還浪費府裡的糧食……”

她話還沒說完呢，蕭五就嚇得往地上一跪。

蕭五以為她要罰自己。

“小姐……我一直在學武功……”

“就你那細胳膊，指不定還沒我粗呢，能學出啥名堂啊？真進刺客了，說不定還要我保護你。”孫嬌嬌唏噓道，“聽說你也是個愛讀書的，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放你回去繼續讀書考功名，如何？”

蕭五一愣。

不是罰自己？是放他回去考功名？

“小姐此言當真？”

“真，比針還真。”孫嬌嬌喚了羽兒來，“羽兒，你去問問管家，看看蕭五的賣身契在何處，找來給我，另外給他發五十兩銀子，算是府上給他的盤纏。”

羽兒應聲出去找管家討賣身契了。

自從蕭五的爹去世後，蕭五就沒在掉過一滴眼淚，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孫嬌嬌的話，卻讓蕭五有些想哭。

他知道孫大小姐是真的心善，願意放他回去讀書考功名。

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將他那白白淨淨的額頭磕得都快見紅了，然後鄭重其事地抬了頭，用他那一貫蚊子哼似的細嗓子一字一句道：“小姐的大恩大德蕭五無以為報，只能……只能以身相許，望小姐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