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1
【30】
第二天的南梟依然安靜如雞。這讓祁鉞很不適應。
試想你原先聒噪的室友突然靜音,就好比你從菜市場突然切換到了會議室,祁鉞是渾身上下,哪哪都不太舒服。
不過。
在南梟和祁鉞分別離開寢室,踏入了不同的教室,開始了不同的課程後,不舒服的體驗就暫時退場了。
「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的共性是什麼?......對,沒錯,正是它們都屬於一元論,那麼它們的不同之處就在於......」
老師的話從祁鉞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盯著老師的板書,神遊天外。
南梟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祁鉞神情嚴肅,眉頭微擰。
老師看在眼裡,心裡很是感動。
「那位穿著黑色外套的同學聽得很認真啊,我們請他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當同學們的目光紛紛集中到自己身上時,祁鉞有些懵逼。
看我幹嘛?
但祁鉞還是站了起來。
旁邊的路人甲及時低下頭小聲複述老師的問題:「老師問堅持精神第一性的觀點屬於哪一派。」
「唯心主義。」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問了祁鉞的名字給他加平時分。
祁鉞坐下後,路人甲又湊過來。
「你剛想什麼呢?」路人甲用胳膊肘輕碰祁鉞,「你平時上課不這樣啊。昨天沒睡好?」
「沒。」祁鉞輕輕地說了句,又低下了頭。
是沒想什麼呢?還是沒睡好?還是沒有沒睡好?
祁鉞怎麼今天這麼惜字如金呢。
路人甲撇撇嘴,坐正了身子。
祁鉞又開始思考那個問題。
為什麼問這個?難道南梟喜歡上了某個不是omega的人?
祁鉞回想了一番南梟平時的生活軌跡,寢室、教室、食堂三點一線,學校裡除了自己都是alpha,南梟能接觸的人裡面好像確實沒有omega。
南梟是喜歡上了某個alpha?
祁鉞的表情有些微妙。
Alpha和alpha要怎麼不可描述啊。
我他媽想這個幹嘛?
祁鉞輕咳一聲,提醒自己要正直要善良要積極向上。
可是思維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城市邊緣探索了。
南梟在不可描述的時候是被不可描述的那個,還是不可描述別人的那個呢?
祁鉞仔細分析起了南梟的戰鬥值:南梟的身高在alpha裡很能打,雖然alpha們基本一米八起步,但像南梟這種逼近一米九的還是少數。祁鉞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身為一個beta,卻擁有少數alpha才能擁有的身高,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一種天賦異稟。回到南梟。南梟的身材也很能打,上次看到他的倒三角還蠻漂亮的,屁股也蠻翹的,這個身材是相當好啊。就是不知道南梟喜歡的那個alpha吃不吃這一款了。可能挺懸。一般的alpha都喜歡小巧玲瓏的真·嚶嚶嚶·omega。
假設南梟喜歡的alpha吃南梟這一款。那麼...學校裡好像沒有戰鬥值高於南梟的alpha?我記得路人甲說南梟在去年的聯賽上是七連勝奪冠了的。那應該沒有比南梟強的alpha。所以南梟應該是不可描述別人的那個。
一想到南梟要不可描述別人。祁鉞的心情有一絲詭異。
有些難以想像,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爽。
祁鉞的腦海裡突然閃現南梟說過一句話:我只對你一個人嚶嚶嚶哦。
附帶南梟嬌羞的表情。
嘖。
這個嚶嚶怪要和別人不可描述,為什麼我會不爽呢?
【31】
多數情況下,祁鉞會與路人甲、路人乙共進午餐,會與南梟共進晚餐,共進的地點不出意外是食堂,少數情況是寢室,偶然情況是宿舍樓外邊街上的小餐館。
今天的午餐依然是和路人甲、路人乙一起。
讓阿姨隨機打了一葷一素後,祁鉞端著餐盤跟著路人甲走到了座位。
今天隨機的菜真的是,一言難盡。尖椒牛柳只看得見尖椒,小蔥豆腐倒是有一大把蔥花,切得一兩厘米長的那種。祁鉞把蔥花都挑了出來。
路人甲神神秘秘地用胳膊肘戳一下祁鉞。
「鉞鉞,還記得上次我在酒吧來了一場美麗的艷遇嗎?」路人甲殷切的眼神投射著熱情的光芒,充滿了傾訴的慾望。
「別跟著南梟瞎叫我名字,」祁鉞從尖椒裡勉強跳出了一小塊牛柳放進嘴裡,「記得,怎麼?走腎變走心了?」
「瞧你這話說的,」路人甲哈哈笑了兩聲,「是有點兒那麼個意思吧。」
祁鉞拿筷子撥開尖椒們,沒再找出一塊肉來。
「操,這也敢說自己是尖椒牛柳?」祁鉞很是不爽。
「祁哥,今天有點小暴躁哦?」坐在對面的路人乙說了一句。
「而且還有點心不在焉哦。」路人甲附和著,和路人乙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祁哥莫非是學海得意、情場失意了?」
路人乙在對面也朝路人甲擠眉弄眼。
「我情場失意個西瓜皮,」祁鉞嚼著青椒,淡淡地掃了路人甲一眼,「說說唄,你那美麗的艷遇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路人甲立刻把調侃祁鉞這件事丟到一邊,興致勃勃地說起了幾天前的飛行棋之旅。
「一開始吧,我確實只想玩一盤就走人了,但是吧,」路人甲聳聳肩,有點小得意,「人不讓我走啊,估計是覺得我人帥活好不粘人吧,比較符合他的審美。」
「那你回來幹嘛?」路人乙扒進一大口飯,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凌晨三點鐘,你那個門敲得動靜多嚇人啊,活活把我從夢裡敲醒啊!」
「那不是沒有在外過夜的習慣嗎?」路人甲不好意思地笑笑,食指粘著大拇指做了個手勢,「我不是給你買奶茶道歉了嗎,別老揪著舊事不放,做人要大氣。」
「所以你們現在是什麼個情況?」祁鉞放棄了從青椒裡找牛柳,專心吃豆腐。
「我也不知道啊,」路人甲攤攤手,一臉苦大仇深,「我都不知道那人從哪弄來的我的微信,一加上我就約我去喝酒。」
「所以這是你昨晚沒回來的原因?」路人乙問道。
「我是想回來的,」路人甲放下筷子,「但是他在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怕我走了他真弄出什麼事兒來。」
「怎麼還哭上鬧上了?」祁鉞聽得霧裡探花水中望月,一臉懵逼。
「他說我had token his first blood,我需要對他的body以及heart負責。」路人甲中英文陳述完畢。
「能不能好好說話,夾點兒英文單詞炫耀你過了六級?」路人乙拿筷子另一頭戳戳路人甲。
「疼疼疼,」路人甲擋住路人乙的攻擊,「大哥饒命,這是他的原話,我只是複述了一遍,」
「所以你是怎麼想的?」祁鉞也放下了筷子,「你準備對他的body以及heart負責?」
路人甲歎了一口氣。
「都9012年了,為什麼約.個.炮還要負責呢?」
「那你是怎麼的,」路人乙看了看路人甲,幽幽道,「是看上人家了?」
「Bingo!」路人甲打個響指,「但我不是很喜歡以這種被要挾的狀態開始一段關係,you know?」
路人乙翻個白眼,戳了戳祁鉞:「點評一下這位仁兄的所做作為。」
祁鉞點點頭,很是專業地開口道:「我認為你可能並不是看上他了。」
「此話怎講?」路人甲虛心求教。
「先問你一個問題,」祁鉞豎起食指,「你在約完之後,會經常對...額...你約的對象產生好感嗎?」
「經常?」路人甲露出個黑人問號表情,「鉞鉞,我想你可能對我有一些誤會,事實上呢,我並不是一個經常下飛行棋的人哦。」
「這其實是我第一次...額...約。」路人甲補充完畢。
祁鉞「嗯」一聲,表示瞭解情況。
「有科學研究表明,人在和其他人發生親密行為之後,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產生類似於依戀的感情,可能是因為親密行為的私密性引起了這種特殊的情感,但人可能分不清是喜歡還是只是身體反應帶來的副作用。」祁鉞一本正經地說完後,看向路人甲,「聽懂了嗎?」
「鉞鉞,」路人甲感慨道,「你不僅熱愛學習傳統知識,還熱愛學習兩性知識啊。」
「我問你聽懂了嗎?」祁鉞輕歎。
「聽是聽懂了,」路人甲點點頭,「但我還是分不清我對他是喜歡還是依戀啊。」
「那個研究有說怎麼分辨喜歡和依戀嗎?」路人乙勤學好問。
祁鉞回想了一下...
「好像沒有,所以那個科學家告訴自己的學生,盡量不要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發生關係,可能上著上著就產生了自己分不清的感情了。」
路人甲和路人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我不如多和他睡睡,沒準就能分得清了呢?」路人甲恍然大悟。
人與人的腦回路真是大有不同。
「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