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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主》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恍惚

  84.

  蘇恆整個人都懵圈了。

  在X國,人人平等是寫進憲法的,可是誰都知道人和人之間是不平等的。

  X國之所以走向君主立憲的政體軌道,起源於兩百多年前皇室儲位之爭,說到底是皇室與外戚之間的斗爭,政體的變革中上層予以下層一定程度的權力分紅,然而,一直以來,隱形的等級劃分從未真正被取締。皇室最上,貴族次之,大凡實權派官員都會想辦法給自己弄個貴族封號,自動同化為貴族。

  尋常人在正常生活中並不會被歧視,法律上也始終奉行著平等的本質,可是,多數貴族不與平民通婚,相當一部分產業不被平民所染指,就像是同一個世界裡並行的兩條平行線,貴族與平民各自生活在各自的層次裡,永不交集。

  殷野白以公主之子的身份被皇室冊立為親王,很顯然和雲台宮所擁有的龐大勢力有關,一貫強勢的皇室在雲台宮面前也不得不低頭。殷野白的二子一女,每一個聯姻名額都代表著一個相應的貴族身份,殷不然身為郡主,她的丈夫最次也會被賜予伯爵身份,若是殷野白再運作一番,撈個侯爵公爵也不是太艱難。

  或許在平凡人的世界裡,在合適的年齡找個合適的人結婚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而在雲台宮貴人的心目中,他們的婚姻,他們的伴侶資格,原本就是一項可分配調控的資源。

  關於這一點上,蘇恆倒沒有錯會殷野白的意思:殷野白想讓他成為雲台宮的自己人。

  可是他還是嚇崩了。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戲子,或者說,功成名就的大戲子,那麼他和雲台宮保持某種曖昧的關系,誰也不會真的當一回事。那他要是和殷不然結了婚,不管是不是形式上的婚姻,一旦有風聞傳出殷野白和女婿有染,這就是足以載入史冊的大丑聞。

  ……最重要的是,殷不然上輩子前後死了六個丈夫,這種黑寡婦他hold不住啊!

  “我覺得……”蘇恆嗓子眼有點癢,艱難地表達自己的態度,“現在就挺好的,吧?”

  殷野白似乎意料到他會拒絕,起身將他摟在懷裡,低頭盯著他的雙眼,說:“想想。我們可以更多的出席同一個場合,沒人再討論‘賣屁股’的事,你的父親,你的兄長,你未來的侄男侄女,整個蘇家。有代孕,有孩子,小恆,什麼都會有。只要你想。”

  蘇恆心中並不願意。他不想做殷野白的女婿,雖然殷野白年紀大到可以做他的爸爸了,他還是覺得感覺太奇怪了。殷不然丈夫的身份是可以為他開啟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在那個世界裡,他能夠見到殷野白未知的一面,參與他更大部分的人生,可是,……那不還是得偷情嗎?現在他不能當著雲台宮外的人和殷野白牽手,做了殷不然的丈夫之後顯然就更不行了。

  可是殷野白就這麼近在咫尺地望著他,他很難說得出違逆殷野白心意的話來,掙扎了許久才小聲說“……我想想,好嗎?”

  殷野白親了他小心翼翼的雙眼一下,口吻不容置疑:“你可以考慮。我不喜歡被拒絕。”

  蘇恆被他逼得心肝都顫,好歹是暫時過了關,輕輕吁氣歪頭靠在殷野白懷裡。

  二人一起回到靜室裡,鋪著寢具的竹榻是標准的雙人床尺寸,遠不如殷野白常用的誇張床榻寬大,躺兩個人雖也足足夠了,但殷野白和蘇恆還是覺得有些逼仄。——這當然不會讓二人不滿。在山間野宿,這樣的逼仄也是一種情趣。

  一個被窩裡相擁而眠,蘇恆心裡有事被鬧得大半宿睡不著,又不敢翻身驚動殷野白,憋得那叫一個痛苦。後半夜恍恍惚惚地睡了,做了好幾個被“黑寡婦”殷不然弄死的噩夢,醒來卻不記得夢裡的內容,只覺得非常焦慮,難得一見的眼睛腫了。

  殷野白昨夜做得舒服,懷裡抱著蘇恆睡得也安穩,一覺起來倒是神清氣爽。

  見蘇恆兩眼微腫,他問了一句:“你很憂慮?”

  蘇恆立刻知道他是不高興了,偏偏眼睛腫不腫又不是他能控制的,頓時有些焦頭爛額,胡亂解釋道:“不是。我很意外,這個事……有點太大,我睡不好。”也顧不得剛爬起來沒洗漱,他牽著殷野白的衣角靠上去,摟著人就不肯放手了。

  果然殷野白被他自動黏上來的親近取悅了,按下這件事沒有再問。

  此時已經是清晨七點了,殷野白醒得雖早,卻捨不得把蘇恆一個人丟在山巔,因此一直陪著他在竹榻上昏睡。既然已經耽誤了時間,他也不著急回了,貼著蘇恆又親親熱熱溫存了一陣。每次性交之後,次日他對蘇恆都會顯得非常溫柔留戀,這一天也不例外,蘇恆都洗漱完畢穿好衣服了,他又磨著蘇恆褪了褲子,抵進手指深深淺淺玩了一陣兒,手段嫻熟弄得蘇恆喘息得不能自已,只會摟著他低低呻吟。

  看著蘇恆裸在風中的半截身子,殷野白心猿意馬,胯下卻不能爭氣,多少有些遺憾。

  待蘇恆舒舒服服射了精,殷野白也償了心癮,二人才甜甜蜜蜜地牽著手出門。

  可憐李蔚就在門外值守了一夜,露水沾濕了他的短發,此時又有些風干了,嘴唇微微泛白。他手裡捧著兩件大衣,先遞給蘇恆一件,另一件則服侍殷野白披上,輕聲道:“夜裡降溫了,先生仔細保暖。”

  殷野白將大衣披好,又轉身幫蘇恆扯了扯領子,仍是牽住蘇恆的手。

  因殷野白在山間夜宿,昨夜的值守侍衛就全部在山間布防,不止扼住了前往飛石湯這條小路,背後懸崖之下也有侍衛守護。昨夜蘇恆跟著殷野白過來時就李蔚帶著兩個侍衛跟著,早上爬起來出門就看著石梯下沿路規規整整地停著二十多台車,到處都是荷槍實彈的侍衛,到底還是有些吃驚。

  眾目睽睽之下殷野白要牽他的手,他覺得有些不太合適,又不敢抽手,表情略微妙。

  石梯狹窄陡峭,浸潤著山露頗為濕滑。殷野白與蘇恆相扶著走了一段,蘇恆到底有些頭重腳輕沒睡好,足下一滑整個人就朝下摔去。他在摔倒的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揪住身邊的殷野白,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松手松手,阿白那破身子摔不得!——他想得很清楚,這石梯陡峭,可是自己裹了大衣,不一定摔得太狠,何況自己年輕健康,就摔一跤恢復也快。把殷野白摔了就不得了了。

  然而,殷野白身體雖不好,反應卻比他更快。蘇恆松手的同時,他也松了手。

  兩只手剛剛分開,殷野白的手已迅速上移護住蘇恆後腦勺,另一只手則墊在了蘇恆可能受力的脊柱之上。他腳下踩得很穩,大步一跨就左腿往下移了三級石梯,身體迅速放平,雙手使力一帶,失去身體控制的蘇恆就被他扯到了胸前。

  這一切完成得宛如行雲流水,蘇恆反應過來時,殷野白正墊在他身下,他只輕輕撇了一下腳踝。——那是他自己失足時就造成的傷害。

  蘇恆來不及思考,整個人已經被李蔚扯到了一邊,李蔚的動作迅速准確又輕柔,因石梯狹窄,所以蘇恆被李蔚放在了石梯外的草裡,那裡恰好是一個短坡,蘇恆撐著濕潤的草木冰冷的泥地爬起來,李蔚正跪在石梯上臉色蒼白地察看殷野白的身體,殷野白緩緩從石梯上坐起,示意道:“沒事,我有分寸。”

  蘇恆還記得自己腦後與脊柱被那雙手仔細保護著的觸感,看著殷野白難得狼狽的模樣,他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為什麼護著後腦勺與脊柱?因為,石梯陡峭,在這裡摔跤真的是非常危險。

  殷野白怕他摔壞了,出手第一件事就是護住他的要害。第二件事,是把他墊在了身上。

  他還記得幾個月前,殷野白服藥之後身體特別虛弱的時候,他不知輕重抱了殷野白一下,殷野白失去重心摔下,也是在第一時間把他護在懷裡。——所不同的是,那一次平地摔在地毯上,這一次,是陡峭的石梯上。

  同樣是保護,前一次殷野白捨的是威儀顏面,這一次捨的卻是健康、乃至性命了。

  李蔚第一次沒有遵命退下,臉色蒼白地繼續察看殷野白的各處骨骼,殷野白也知道這摔這一跤頗為嚇人,也就任憑李蔚作個粗略的檢查。下面待命的侍衛中一直有醫務兵,此時也拎著急救箱跑步上來。簡單檢查之後,李蔚要背殷野白下去,殷野白道:“我沒事。”

  見蘇恆滿臉愧疚關切地站在一邊又擠不進來,他打發醫務兵下去,又讓李蔚讓了位置,招蘇恆近前:“你過來。”

  蘇恆這才勉強調勻呼吸上前,問道:“你真的沒事嗎?……我摔一下、沒關系的。”他很想說,我年輕,摔一下無礙,你不要總這麼做。可是,面對著才冒著摔得破頭血流斷手斷腳的危險給他做了肉墊的殷野白,他實在說不出口。

  那是殷野白愛護他的心意,他可以感動,可以心疼,不可以說你不必這麼做。

  殷野白淡淡一笑,說:“我護得住你才會這麼做。護不住就讓你自己滾下去了。”這一句解釋,也不知道是給蘇恆的,還是給他自己的。

  最終是李蔚背著蘇恆,殷野白扶著一個腿腳靈便的侍衛走了下去。如殷野白所說,他確實摔得很有分寸,身上除了腰間有一片擦傷之外,其余地方都沒大礙。二人回了月華別墅,被殷野白感動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蘇恆倒是想時時刻刻守著自己受傷的愛人,然而殷野白簡單處理傷口之後就去辦公了,並沒有太當一回事,蘇恆一個人待著也是待著,也跟著去片場上工了。

  只是,在拍戲的時候,他腦子裡始終想著那倉促間摔倒的場面,後腦勺和脊柱那一處,仿佛始終有一雙手溫柔堅定地保護著,難以忘懷。

  ——導演簡直被他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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