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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主》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殘忍無情的好意

  67.

  這邊葉霜青好不容易把蘇恆哄好了,回到月華別墅卻發現侍衛撤了。

  蘇恆步履緩慢地跟在葉霜青身後走進別墅大門,屋子裡燈火通明,卻顯得空蕩蕩的,沒有總是隨侍在殷野白身邊的宮人,沒有殷野白常用的器皿擺設,偌大的別墅就像是瞬間被抽去了人氣,只剩下一片空闊。他立刻就意識到,殷野白走了。

  蘇恆心中生起一股說不出的恐慌與滑稽,他簡直無法理解,這算什麼呢?

  你給我找個女孩子,我不肯要這個女孩子,你就生氣不肯見我了?憑什麼?憑什麼啊!

  葉霜青皺眉迅速通過內部系統和李蔚聯系,王駕出入動靜大,現在是半夜,殷野白就算想走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他覺得這事兒也挺可笑的,真不想見蘇恆,重新給蘇恆安排地方住就是了,一賭氣自己走了這是什麼作派?尊不讓卑啊,殿下也是昏頭了。

  那邊李蔚很快就回了消息,說殷野白在日升別墅安置了。日升別墅一開始就是殷野白預備下榻的地方,搬到月華別墅和蘇恆住一起,反而是他和蘇恆之間的小情趣。這時候搬出去倒也不算太離譜。

  葉霜青才想和蘇恆通個氣,那邊蘇恆已然頭也不回地走進一樓客臥,砰地甩上門。

  ……都扛上了?葉霜青覺得頭有點疼。

  這大半夜的,殷野白正在氣頭上,葉霜青覺得不去打擾也是絕好的選擇,至於蘇恆,瞅著他一慣對殷野白那狗腿的樣子,睡一覺醒了大概就能想通了。葉霜青給雲朵留了短信叮囑她看好蘇恆,還是決定自己去日升別墅那邊探探風聲。

  殷野白離開時那不好的臉色葉霜青還牢牢記著,實在有些不放心。

  惟恐深夜行車會打擾殷野白休息,葉霜青是徒步走到日升別墅去的,所幸路程並不太遠。刷權限進了別墅,李蔚早知道他會過來,此時也沒有歇下,就在門口等著他。不用葉霜青詢問,李蔚就輕聲和他通了消息:“已經睡下了。精神不大好,別的也看不出來。”

  葉霜青只問一條:“發脾氣麼?”

  李蔚搖頭。

  葉霜青微微蹙眉。發脾氣還好,不發脾氣就有些麻煩了。當然,他最關心的還是另外一件事:“還有別的吩咐嗎?”

  李蔚很明白他關切的那件事,搖頭道:“沒說要回京的事。”

  搬出月華別墅不和蘇恆一起住,又沒提過直接回京的事,看上去應該就是情人間鬧個別扭吧?可葉霜青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還沒等他想別的,通訊器彈出一道訊息,是雲朵發過來了,月華別墅那邊蘇恆要了一箱酒。——不是一箱低度酒,是一箱茅台。

  葉霜青簡直都氣笑了,他沒本事勸得了殷野白,同樣也沒本事勸下蘇恆,吩咐雲朵盯緊之後,他決定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照這局勢看,明天還有得鬧一場,趕緊地養精蓄銳。

  蘇恆酒量再好也不至於灌下一箱高度白酒也沒事兒,五瓶開外人就有點懵了。

  他要酒不是為了撒酒瘋,純粹心思起伏睡不著,灌多了就好睡了。

  躲在門外聽動靜的雲朵也是心驚膽戰,沒多久聽見屋裡鼾聲大作,好懸蘇恆是睡著了,她連忙進屋把酒瓶子收拾好,服侍蘇恆擦臉寬衣,把人弄上床蓋上被子,就這還不敢離開,就怕蘇恆半夜起來出什麼意外,干脆就在蘇恆的床前坐了一夜。

  日升別墅那邊一到清晨六點,殷野白就准時醒了,候在他床前服侍的是葉霜青。

  殷野白知道葉霜青是為什麼來的,他並不想談這個問題,沉默著洗漱更衣用了早餐,工作秘書很快就過來做日程匯報了,臨去辦公室前,殷野白略猶豫地對葉霜青說:“他如果過來,准他留下。”

  葉霜青松了口氣,好歹殷野白沒打算直接撕破臉,給了面談的機會就有修復關系的誠意。

  李蔚隨侍殷野白辦正事去了,葉霜青則驅車直奔月華別墅。

  ——他不能直接告訴蘇恆,殿下等著你過去,不過,他可以暗示蘇恆快點過去講和。

  蘇恆還在酒醉沉睡中,根本叫不起來。葉霜青聞著他滿身酒氣無奈至極,讓守了他一夜的雲朵去休息,自己在他床前接著守。雲朵休息前端了醒酒茶和早餐來,醒酒茶是給蘇恆預備的,早餐則是給葉霜青的。一直到葉霜青把午飯都吃了,蘇恆才迷迷糊糊地睜眼。

  看著蘇恆迷糊憔悴的模樣,葉霜青就有多少氣都發不出來,扶著他把醒酒茶喂了,說:“你起來洗一洗,我去給你端吃的來。”

  蘇恆迷迷糊糊地爬起床,葉霜青已經出去了。

  他盤膝坐在床上,窗外明媚的秋日恰好照進屋子,照在他的床上,暖洋洋的讓人提不起一絲勁兒來。他揉眼睛,摳眼屎,搓臉。內髒沉甸甸地壓著一股沉郁之氣。想起負氣離開的殷野白,蘇恆恐慌之余還有一股說不出的煩躁,煩躁得想吐。

  葉霜青捧了一碗白粥進門,蘇恆喝了兩口,然後他就真的吐了。

  門外待命的侍人在葉霜青的吩咐下很快進來收拾了殘局,葉霜青親自喂蘇恆啜水漱口,替他擦了唇邊的穢物,輕輕撫摩他的背心,安撫著他。酒勁最厲害的時候不吐,現在才開始吐,那顯然是和酒醉沒什麼關系。他吐,是因為他身體難受。

  折騰好一會兒,葉霜青也不敢再給他喂粥了,蘇恆服藥之後,又勉強喂了一碗濃湯。

  眼看著蘇恆不洗漱不更衣就在床上坐著發呆,葉霜青試探著勸:“還沒消氣呢?”

  蘇恆低頭不語。

  “你看現在也兩點多了,起來稍微活動一下,換身衣服。待會去日升別墅那邊吃晚飯?”葉霜青小心翼翼地哄著。

  蘇恆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想了許久沒找出答案,他就問葉霜青:“白先生走了,那是生我的氣了。我知道應該去賠罪。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賠罪。”不等葉霜青開口,他繼續說,“他給我一個女人睡,我不肯睡,他就生氣了。為了讓他消氣,我是不是應該哭著喊著求他再給我一個女人,我就當面睡給他看?你說他是高抬貴手就放了我呢,還是連我帶那姑娘一起打死?”

  葉霜青再是不知道他二人糾結的是什麼,也知道殷野白生氣絕不是為了睡女人的事。蘇恆這是氣得魔障了,一心就想著殷野白給他拉皮條的事,鑽進牛角尖就出不來了。他稍微想了一會兒,問道:“我曾聽你說過,以後,有妻,有子,還有孫子……”

  蘇恆眼眶瞬間就紅了,怒道:“有怎麼啦?以前有現在就一定要有嗎?沒有不行嗎?!”

  葉霜青被他噴了滿臉,也只是微覺無奈,輕聲道:“殿下也只是心疼你。”

  “有這麼……”蘇恆怒氣沖沖地想要反駁,聲音突然就變小了,“心、疼……的嗎?”

  一個不小心就說到主人的床笫之事上了,葉霜青也覺得不太恭敬,眼見蘇恆終於從牛角尖裡出來了,他就閉嘴不敢再說。

  其實,這件事敞開來說也不是孤例,時至今日,同性結婚入俗合法,但因為後代的關系,男子之間的婚姻並不算太多,像殷野白這樣位高權重的貴族養個小男朋友在身邊,也是不禁止對方蓄養情婦的,畢竟,貴人不會雌伏,而男人總有欲望要傾洩。

  蘇恆從未有過這方面的考慮,理智上他一直知道自己就是殷野白的小情人,喜歡的時候就寵一寵,不喜歡了就得“分手”,可是在感情上,他一直認為他和殷野白彼此是相愛的,既然相愛,當然就要專一,就要為了對方禁欲,什麼殷野白不可能給他肏他就另外找個女人肏的事,根本就不在蘇恆的理解范圍之內。

  現在被葉霜青輕輕一戳,戳破了那一層自以為是的愛情泡泡,回歸到現實之中,他也就想明白了。

  殷野白明白說了不許他結婚,又給他安排女人,就是所謂的“心疼”吧?

  雖然,這一種“心疼”,他半點不稀罕、或說厭惡至極。

  ——它畢竟是一種好意,殘忍無情的好意。

  蘇恆曾經弄不懂這種好意,現在他懂了。然而,懂了比不懂更讓他痛苦。

  他一直認為殷野白是愛著自己的,雖然這種感覺讓他變得很像十幾歲看了太多愛情小說的無知女孩,可是,上輩子殷野白對他表現出來的在意,確實和大部分人都不同,他一直認為自己是特殊的,獨一的,與眾不同的。那一種不同尋常,應該就是愛情。

  然而,上輩子殷野白倦怠之後的放手,這輩子輕描淡寫地一句“你回去吧”,再到今天安排女人為他洩欲的理所當然,無不告誡著蘇恆,不,不是愛情,沒有愛情,你所想的一切都是妄想,你在他心目中,從來就只是一個可堪玩弄的小東西。

  蘇恆不覺得憤怒,也不覺得絕望,因為,他的理智一直都這麼清晰地明白著這個事實。

  只有他那一直沉浸在妄想中的感情在崩塌和痛苦,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葉霜青還想勸說一句,蘇恆已堅決地抬手,說:“……給我一點兒時間。很快就好。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宿醉初醒,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睛也腫著,此時還勉強擠了一個笑容,“你知道我的,在白先生面前就沒有一根骨頭。我知道他對我好,是我不好和他鬧了脾氣,待會兒,待會兒我就去給他賠罪。現在你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他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艱難,輕聲重復:“我要一個人待一會兒。”

  明明是在笑,眼裡卻在輕輕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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