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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第119章
119. 宮務

  楞了好一會兒,沈茉雲才慢慢地回過神,抬起右手輕撫小腹,不敢置信地反問道:「我,我懷了孩子?」

  不可能吧?她都多大了,還會懷孕?而且,當年生宇文琦時她不是傷了身子嗎?林太醫曾以她說過,還想再要孩子的話,理論上比較困難的。怎麽突然間就有了?

  女子不孕不育自古就是一個十分讓人頭疼的疑難雜症,沒幾個太醫敢打包票說他開的藥能百分百包懷孕且一定是給生男孩。林太醫當時說的話,不過是照著最壞的結果來推測,但他也沒算說錯,只是困難,幷非完全沒有機會。

  所以,聽了林太醫的話後,沈茉雲便以爲她再也無法生育。對她來說,早前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不能生就不能生唄,當是做了結扎手術好了。如今,突然有人跟她說,她又有了孩子,感覺就像是天雷轟頂一下,震得她呆住了。

  自從何承徽生了五公主後,宮中便再無喜信,如今聽到沈茉雲有了身孕,宇文熙還是挺高興的,多子多福嘛。他微笑點了點頭,道:「幾個太醫一起診出來的喜脉,千真萬確,假不了。」停了一下,收起嘴角的笑意,說道,「沈大夫病逝的事,朕也覺得可惜,可是你有了身子,萬事得注意,別太過憂傷,知道嗎?」

  沈茉雲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神情有些懨懨,但是眼泪却是止住了,「我曉得的。」

  宇文熙拍了拍她的手,想說什麽,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素月問道:「可有使人通報公主,說淑妃已經醒了?」

  素月微微低頭,道:「請皇上放心,早已讓人去告知公主、洛王和趙王……」

  聽到素月的話,沈茉雲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收起那些難過的情緒,有點奇怪地問:「恩?寶兒她們怎麽了?」

  宇文熙擔心她心急,安慰道:「沒什麽事,只是這幾個孩子一聽到你暈倒,就急壞了,說要在這兒守著。朕擔心會擾著你休息,便讓他們去了偏殿那兒待著,等你醒來再讓他們過來。」年長的兩個還好,就是宇文琦太跳脫了,雖說這兩年來已略爲懂事,可本性難移,非常時刻,還是隔著點好。待沈茉雲清醒過來,情緒狀况穩定了,再讓宇文琦過來也不遲。

  沈茉雲點了點頭,道:「勞皇上挂心了。」

  宇文熙解釋道:「朕是擔心琦兒會驚到你,他那性子啊,你也知道的。看來,讓他拜太師爲師,倒是沒選錯人,頑性磨了一些。對了,太醫還說,當年你生琦兒時傷到身子,雖說現在養得差不多,可底子還是有些虛寒,得仔細調理進補,心靜氣和,不可思慮過重。」

  沈茉雲說道:「我會注意的,明兒我就讓素月和剪容將太醫說的忌諱和調補方子記下來。」

  「你能這麽想就好。」宇文熙說道,「過兩天朕會遣中使去沈家吊唁,幷下旨追贈你父爲司空。至於喪儀,朕亦會命鴻臚丞前去監護的。放心吧,斷不會委屈了你父親。」

  沈茉雲自然要向皇帝謝恩。

  「沈大夫爲國爲民操勞一輩子,是他應得的。」宇文熙如此說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寶兒他們就過來了,先是向宇文熙行禮,然後就撲到了床邊,問起沈茉雲的身體情况,又說了一些對外祖父去世表示傷痛的話。最後,宇文琦更是直接道:「阿娘,外祖父病逝,我們都很難過,可是阿姐說您現在懷了小妹妹,得好好保重身體呢,不能太過傷心的。」

  「小妹妹?」宇文熙下意識地重複出聲,隨即就反應過來,看來寶兒還是心心念念想要一個妹妹。想到這一點,他不由得看向沈茉雲的肚子,雖然他希望這一胎是個兒子,不過來個閨女也不錯。

  「是啊,阿姐想要一個妹妹來玩呢,她剛剛親口說的!」宇文琦邊說邊機靈地往宇文熙身邊靠去,正好躲開了寶兒想要掐他臉頰示意他閉嘴的動作。

  「敢亂說話,看我怎麽治你……」寶兒很不滿。

  沈茉雲本來聽到兒子安慰她的話還挺感動的,結果一下秒就變成了滿腔無奈,「行了,你們兩個別鬧了,你們的父皇還在呢。」又看了一眼安靜懂事的大兒子,心下安慰了不少,還好有一個是不怎麽鬧騰的,否則三個都這麽不依不饒,她真要愁死了。

  「無防,孩子嘛。」宇文熙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這麽多個兒子,就只有宇文琦敢跟他鬧跟他折騰,偶爾是挺頭疼的,但大多數來說,他仍是相當喜歡。

  宇文琦聽了,躲在宇文熙身後,朝寶兒扮了個鬼臉,氣得寶兒直跳脚。

  被他們一鬧,屋內沉重的氣氛倒是消散了幾分。

  宇文瑞倒是正正經經地向宇文熙行禮道:「父皇,兒子想去沈府爲外祖父吊唁,請父皇恩准。」

  說起正事,寶兒和宇文琦也不鬧了,一起向宇文熙說道:「父皇,我們也想去。」

  宇文熙想也沒想,很爽快地點頭道:「沈大夫是你們的外祖父,你們是該去的。這樣吧,過兩日,中使代表朕前去沈家時,你們跟著他一塊去好了。」

  「謝皇上。」這一回,沈茉雲是十分真心實意地謝恩了。

  第二天,沈茉雲便換上了素色的衣裙,首飾也換成了銀簪和絹花,然後對剪容吩咐道:「下一季的衣料份例也快要發下去了,你去尚宮局說一聲兒,幫我裁些顔色素淨的料子,別弄大紅大紫的。寶兒、瑞兒,還有琦兒那邊也是如此,再多做幾件皂色和白色的袍子和外衣,至於緋啊、紫啊的等鮮艶顔色先放一邊。」

  「遵命。」

  沈茉雲想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便對素月說:「過兩天,寶兒她們去沈家吊唁時,你也陪著一起去吧。特別是我娘,她年紀大了,受此打擊,不知道會如何難過,你幫我勸著她一點。啊,對了,如果見到定王妃,就拜托她多照顧一下我娘。」

  素月從小就在沈府長大,對沈家還是挺有感情的,聽到這事她也覺得挺難過,得了沈茉雲的話,便連連點頭,道:「您放心,奴婢會勸著夫人的。還有主子,您也得多注意自個,別傷著身子。夫人知道了,也不會想你如此的。」

  「唉!」沈茉雲嘆了一口氣,說得容易,可是感情這種事,哪裡是說不難過就不難過的。

  紅汐端來一碗蓮子紅豆沙,對沈茉雲說:「娘娘,先喝點甜湯吧,太醫說多吃點蓮子可防腰酸,待您日後出懷後沒這麽難受。」邊說邊將瓷碗放在案幾上,碗裡還放著一個銀制小勺子。

  沈茉雲看了一眼,沒說什麽,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著。

  剪容却是有點爲難地皺了皺眉,說:「太醫說是讓您多靜養,不可勞累。這樣一來,宮務可怎麽辦?」

  「是啊?要讓出去嗎?」紅汐也挺傷腦筋的。

  瓷碗很快見底了,甜沁的感覺讓沈茉雲舒服了不少,放下勺子,拿起帕子輕輕地拭了拭嘴,道:「剪容,你將那些帳本整理好,再將各庫房的鑰匙拿來。」

  這事她想了一夜,正好今天一幷處理了吧。

  「奴婢這就去。」剪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然後就轉身離開去尋東西了。

  「青絡,你跟秦允兩個人,分別將江昭容、朱修儀、阮修容,還有周充媛請過來長樂宮一趟。」沈茉雲說道,右手不自覺地撫了撫小腹,不管如何,孩子最重要。

  「是。」

  待青絡離開後,紅汐才小心地問道:「娘娘,您是打算將宮權放下去?」

  沈茉雲也沒打算瞞著,爽快地承認了:「恩,是有這個打算。四妃中僅餘我一人,我如今不方便,讓低我一級的嬪來處理不是理所當然嗎?九嬪的位上占了五人,除了傅昭媛剛進宮,年紀不符外,其他四人,一人掌管一部分,誰也欺不過誰,特別是江昭容和阮修容,就讓她們互相掐去吧。反正寶印在我手中,有什麽大事兒,還不是我說了算?」

  紅汐聽得直點頭,道:「娘娘想得周全,這倒是個方法。」忽然又擔心了起來,憂心地問:「可若是她們四人聯合起來對付您,這豈不是對長樂宮很不利?」

  沈茉雲懶懶地靠在軟墊上,輕笑一聲,說道:「結盟這事兒,誰都想得到,可是又哪是這麽容易做到的?朱修儀沒有兒子,根本用不著上這條船。周充媛的九皇子看起來倒是甚爲伶俐,可是今年只有五歲,這時候她也不會傻到全副身家全搭上來,隻爲他人做嫁衣。至於江昭容和阮修容嘛……」

  紅汐說道:「不管是延王,還是鄭王,據說都挺得師傅們稱贊的。」

  沈茉雲「恩」了一聲:「是啊,所以她們在看我不順眼的同時,對彼此同樣看不順眼。」放出宮務的時候,正好一人一份大頭,讓兩人互掐去。

  剪容很快就找來了帳册和鑰匙,擺放在桌上,幷按照沈茉雲的吩咐,將其分成四份。又等了一刻鐘,江昭容等人亦陸續來到了長樂宮。

  一番見禮和問好。

  沈時嶼甍世的事,昨天晚上就已經陸陸續續傳開了,然後今天沈茉雲就召了她們前來長樂宮。大家都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沈茉雲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傷心難過的麽?怎麽突然把她們叫來了?特別是看到朱修儀也在這裡,還有那一堆帳本時,就更疑惑了。難道宮裡發生了什麽大事,要找她們來問話?還是沈茉雲心情不好,要拿她們來找茬?

  心裡頭嘀咕,面上却仍是一片平靜,先是江昭容開口:「沈大夫甍世一事,我們也聽說了。人死不能複生,您請節哀順變。」

  「是啊,要小心保重身體呢。」其他人忙附和道。

  沈茉雲微微頷首,道:「你們有心了。」也不贅言,指著那四堆帳本,「我也不瞞你們,昨日太醫給我診脉時,說我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不適合過於操勞。江昭容你們進宮多年,其中江昭容還負責過宮務一段時間。你們犯不著推讓,正好就一人一份,分別領了吧,算是幫我的忙。」

  所有人瞬間都瞪大眼朝沈茉雲看過去,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綳不住。又懷孕了?天,淑妃今年多少歲了,居然還能有孕信?老天可真是偏愛她。

  朱修儀第一個回過神,笑著說道:「恭喜娘娘,皇上知道後想必十分高興。」反正她是生不出了,淑妃懷不懷孕對她影響都不大。

  江昭容忙露出一抹笑容,道:「可真是好事兒,恭喜您了。」

  沈茉雲笑了笑,幷未接口,而是朝那四堆帳本點了點下巴,說:「著人領回去吧,別忘了鑰匙,可要注意保管好了。」

  立即就有人上前各接過了那些帳本。

  阮修容眼中閃過一絲嫉妒,笑笑說道:「娘娘真是對我們信任有加,江昭容負責過宮務自是另提,但我們可是從來沒有接手過這些的,萬一出了點差錯,那該如何是好啊?」

  周充媛聽得額際直跳,手都有點抖了,阮修容這話雖然過於直白,却很中紅心。剛才她瞄了一眼,居然是由她來負責尚食局,萬一期間淑妃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有個意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皇帝記恨上她不說,估計河洛公主生吃她的心都有了。

  聽了這話,沈茉雲也沒惱,反而笑眯眯地看向阮修容,很是親切地說:「那就證明了阮修容資質有限,實在是不堪大任,我再將那些宮務給其他人負責就是了,值當什麽事兒嘛。就是江昭容和朱修儀、周充緩等人忙不過來,無法接手,頂多不過是由我向皇上進言,再提一位才智兼備的妹妹上來幫我的忙,這點小事,我想皇上應該還是會同意的。修容可別忘了,這九嬪的位置,還空著幾個呢。」

  言下之意,如果你在負責宮務的時候出了什麽差錯,我也不跟你廢話,直接換人,反正說出去,丟臉的那個不是我。後宮這麽多人,我還怕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嗎?

  再不濟,人還可以讓女兒來幫忙呢。

  阮修容聽得又惱又恨,面容不免帶上了幾分扭曲,深吸了一口氣,勉强壓下心中怒火,强笑道:「其實妾身只是害會怕辜負娘娘,才會有此一說。既然是娘娘看重,妾身一定會盡心盡力,不敢讓娘娘失望。」

  江昭容不著痕迹地看了阮修容一眼,才說道:「既然是淑妃娘娘的意思,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雖然沈茉雲仍然是淑妃的位分,皇帝也沒給她下個什麽特旨,可是她在宮中的待遇實際上就是皇后的份例了。對前朝來說,沈茉雲只是個妃子,可是在後宮,基本上可以說是隱形的皇后了。這個阮修容也是傻的,直接撞到刀刃上,不頭破血流才怪呢?前面那個被整治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孫令儀,才是前幾天發生的事呢。

  一直在做壁上花的朱修儀和周充媛也忙表示忠心:「一定不負淑妃娘娘所托。」

  「恩,那我就放心了。」沈茉雲淡淡地說著,又看了周充媛一眼,說道,「充媛遇事尚不够沉穩,開頭這一個月,就先讓剪容去你那兒幫忙吧,等你上手了,再讓她回來。」

  「是,謝淑妃娘娘。」周充媛起身,對沈茉雲福了一福,心中倒是安定了一些。老天保佑,淑妃這一胎可要平平安安的,想起嚴氏的下場,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沈茉雲又交待了幾句,便讓她們都離開了。

  兩天後,寶兒帶著宇文瑞、宇文琦,跟著皇帝派下來的中使,一起去了沈家吊唁。素月得了沈茉雲的命令,自然也跟著去。

  去得順利,回來得也快,過了晌午,一行人就回來了。其他人尚好,就是寶兒臉色不豫,看得沈茉雲不由得問道:「怎麽了?在沈家有人給你氣受了?」

  寶兒緩了緩神情,說道:「哪會呢,外祖家對我們極好。」

  沈茉雲只是隨口問問,她也相信沈家沒人敢給寶兒氣受,看向宇文瑞,嘴裡却是道:「那你這是……」

  宇文瑞很上道地說:「不過是回宮的時候,遇到了點小意外,然後阿姐生氣了。」

  宇文琦隨後補充:「我們回來的時候,本來騎馬騎得好好的,又沒橫衝直撞,誰知道一個男人忽然衝出來朝阿姐騎的馬衝過去,然後又假裝受傷,在街市上大吵大鬧,訛我們要錢。阿姐又是不肯吃虧的人,當場就指著那個男人駡了幾句。」

  沈茉雲挑了挑眉,「就爲這點小事?」

  宇文琦又道:「還有呢。那不過是一市井潑皮,經常用些不入流的法子來詐錢,不少人都知道的,再加上當時這麽多人看著,怎麽樣也是我們在理。就在阿姐說要將那潑皮送官嚴辦的時候,突然又出來了一個人,爲那潑皮求情,讓阿姐大人有大量,何必非得如此狠辣地把人往絕路上趕……」

  寶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又不是什麽大事,有什麽好說的。」說著,邊站了起來,「阿娘,我有些累了,先回鳳華閣,晚上再來陪您用膳。」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沈茉雲說道。

  寶兒應了一聲,便帶著扣兒她們離開。那點小意外是有點讓她不痛快,可還沒到氣極的份上,去沈家一來一回的,折騰了半天,她確實是累了。

  宇文瑞此時才開口:「其實是那人誤會了。他以爲是阿姐的馬兒踩傷了那個潑皮,而阿姐不但不賠禮道歉,還要仗著身份欺壓平民,他才忍不住出口說了幾句。後來弄清楚事情後,他也向阿姐賠禮道歉了。只是阿姐哪受過這個氣啊,她是真的動了怒,要不是素月姑姑說,您還在等我們回去問話兒,恐怕阿姐會直接將那個倒黴蛋扔去刑部蹲幾天大牢。」

  這話幷不是虛言,駙馬對公主不敬,都可以爵位國除貶爲庶民,那可是公主的夫君呢,更何况他人。曾經還有一位駙馬,因爲在爭執中不小心弄傷了公主,皇帝知道後大怒,當場下令要將那一家子誅九族,還是大臣們拼命求情,才勉强將誅九族改成了滿門抄斬。

  宇文琦在旁邊連連點頭,證明兄長所言不假。

  沈茉雲聽得哭笑不得,道:「既然是一場誤會,那這事就算了,寶兒也沒這麽小氣。」

  宇文琦乖乖地應道:「哦,知道了。對了,哥,那人叫什麽來著?我記得他好像報過姓名的。」

  宇文瑞想了一下,道:「似乎是姓趙,對,叫趙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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