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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第76章
76. 瘋狂

  沈茉雲不是第一次懷孕,該注意該小心的地方都十分有經驗,而剪容素月等人也是一幅駕輕就熟的模樣。幾天下來,除了欣喜和高興,所有人幾乎都沒有什麽緊張的情緒。

  就連性子越來越驕蠻的寶兒,也變得縮手縮脚起來,甚至還自告奮勇,負責弟弟瑞兒每天的啓蒙教學,就爲了不打擾到沈茉雲爲她生個可愛的妹妹。

  沈茉雲聽了,有些哭笑不得,面對女兒執著的小臉,還是點頭允了:「行,那瑞兒就交給你了,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他,不准帶壞了弟弟,知道嗎?」

  寶兒扭著身子趴在沈茉雲的膝上,道:「才不會呢。阿娘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教導弟弟的。」心裡有些陰暗的想,憑什麽她每天被父皇布置下來的功課折磨得這麽痛苦,瑞兒却能躲在一邊偷樂?哼,這回也讓小弟嘗嘗這味道。

  想著,她不由得坐了起來,腰杆挺直,雙手交放身前,眉眼間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那股優雅從容的尊貴來,「阿娘,我念書給你聽吧。這幾天,父皇正在教我論語,裡面有很多小故事,很有意思呢。」

  沈茉雲含笑點了點頭:「那我可要好好聽一聽了。」

  朗朗童音在微風徐徐的夏日午後響了起來,時不時地聽到女子溫柔的附和聲,以及小兒子偶爾發出的哭鬧撒嬌聲,服侍的宮人們來往進出時,都忍不住放鬆了手脚。

  溫暖的陽光,輕輕地撒落窗前,垂落的紗帳隨風輕飄,恍惚間,讓沈茉雲想起了那句美好的祝福。

  願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一切都那麽美麗。

  可能是出於安全考慮,雖然太醫保證過淑妃的身體很好,脉象也平穩有力,但宇文熙想了一下,還是給長樂宮下了一道旨,免了她每天去延慶宮的請安,以照顧身體爲上。

  接到這個口喻,沈茉雲不由得抽抽嘴角,面對宇文熙的體貼,感動是有那麽一點點,可是更多的是鬱悶——柳貴妃剛代掌中宮沒多久,皇帝就來上這一出,肯定得將她記恨上了,其他妃嬪,說沒有其他想法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要指望一個皇帝從女人的角度來思考和體諒她的難處,更是無疑難於登天。

  因此,鬱悶了那麽一下下,沈茉雲就把心態調整過來了,對前來傳旨的孫貴道:「大熱天的,孫總管來這一趟,辛苦了。素月,送孫總管出去。」

  孫貴忙道:「皆是奴婢份內之事,實在擔不上辛苦。」

  沈茉雲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讓素月送客。素月上前,笑著道:「孫總管,我送您出去吧。」

  「勞煩姑娘了。」孫貴這回倒沒推托,讓素月送他出了長樂宮,臨到宮門時手中還被塞了一個精緻的玉佩。

  素月送走了孫貴,回到屋裡,正好聽到紅汐對沈茉雲笑道:「恭喜主子,皇上可是心疼您了,宮中還沒誰有過這份殊榮。」

  沈茉雲淡淡地「恩」了一聲,臉上却不見得有多開心,只是道:「過幾天就是中元節了,夜間寒氣重,大公主和五皇子那邊,看牢了,別出意外。若是大公主還是要鬧著下水玩,摘荷花,就攔下她。」

  素月聽了,順口接道:「主子放心,如今是七月,荷花早就開得差不多了,奴婢聽唐嬤嬤說,大公主已經有好幾日沒去荷花池那邊折騰了,御花園裡的管事總管可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沈茉雲聞言臉上露出了一點點笑意,「就屬她會折騰。」

  紅汐亦道:「大公主如今正天天帶著五皇子念書呢,又是背書又是練字什麽的,忙得不得了,想來不會有時候去玩鬧了。」說著,順手換了碗溫熱的銀耳甜湯和藕粉糖糕。

  沈茉雲拿起勺子拔了拔瓷碗裡的銀耳,不是很有胃口,這一胎倒是不鬧騰,只是很容易就覺得累。像現在,不過喝了幾口甜湯,她又想睡覺了。

  在長樂宮她最大,皇帝又沒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於是推開瓷碗,道:「我乏了,先小睡一會兒,這甜湯不喝了。讓小厨房晚上弄點湯水,不要太油膩,要是有魚的話,也做一條吧,前兩天寶兒還嚷著要吃呢。」

  素月應下:「是,主子。」

  紅汐則是扶起沈茉雲,往內室走去,又喚來小宮女伺候她梳冼更衣。待伺候沈茉雲睡下後,紅汐讓兩個小宮女在房間外面守著,她自已則是拿出前兩天未鄉好的錦帕,坐在隔間那裡做起活計來,還不忘分心聽著房中的動靜,以便隨時進去伺候。

  淑妃有了身孕,自是不能伺寢,可是架不住皇帝仍然三天兩頭去長樂宮,氣得一干妃嬪直瞪眼外,也沒有辦法。自從皇帝下了那道旨意後,淑妃更是鮮少出來了,她們想刺兩句也找不到地兒,不過偶爾還是能在御花園見到大公主帶著五皇子到處玩耍的身影。

  臨到八月十五,沈茉雲想見母親程氏,禀了柳貴妃之後,第二天就召人進宮了,同行的還有定王妃宜雲和大嫂於氏。

  彼此見了禮後,先是宜雲說話:「恭喜姐姐,又得再添一名皇子。」這年頭,可沒有計劃生育的說法,兒子生得越多就越好。雖然看起來對女子很是不公,但世情就是如此。

  沈茉雲一笑,道:「還沒生呢,哪能知道是男是女,不過還是先承你吉言了。」

  程氏此時才插口,不外乎是身體好不好啊,想不想吐啊,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要注意兩個孩子別太疏忽之類的。沈茉雲也極有耐心地一一回答,末了還道:「已經不是第一回了,我自有分寸,您別太擔心。」

  程氏想想也是,這又不是第一胎,以前沈茉雲就平安生下了一對兒女,想來該注意小心的地方都顧上了,於是也就寬了心,却還是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女人生産不比尋常,多小心些沒壞處的。」

  沈茉雲道:「別總是說我。說起來,妹妹嫁進定王府快六年了,除了先頭的兩個哥兒,也是久未有喜事傳出。是不是當年……要不,我讓個太醫去你府中給你瞧瞧?」

  雙生子是一件喜事,不過對母體來說傷害却是比較大的,多少人熬不過這一關弄得一屍三命的。就是平安生産,母體受損,或者孩子營養不够早天的,不是沒有過前例,所以沈茉雲這一說,連程氏都不免擔起起來:「我那兒有個藥方子,極是養人,不如王妃拿回府中試試?」

  宜雲眉頭皺了皺,不過却還是笑道:「你們不用替我擔心,我身子好得緊呢。只是,兩個哥兒太頑皮了,我擔心照顧不過來,這才……等他們再大點兒,再說不遲。」

  聽到她這般說,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只好又將話題扯回來。沈茉雲看向大嫂於氏,道:「大哥去年升了從四品,可還做得順心?我聽說,這幾個月,貌似吏部有些不順,嫂子可清楚?」

  於氏微微一驚,她是沈重雲的嫡妻,夫妻感情不錯,她能感覺得出來,這兩個月沈重雲在吏部是遇到了一點事,具體情况她不清楚,可是看沈重雲的樣子,似乎幷不簡單,可怎麽也沒想到會驚動到沈茉雲這裡,難道是皇帝那兒透了什麽口風?回去得跟沈重雲說一說了,於氏低頭道:「這些事兒,我一向不過問的,幷不是很清楚。」

  沈茉雲只是笑笑,道:「我不過隨口一問,嫂子不用放在心上。」

  程氏仿佛沒聽到剛才沈茉雲說的話,而是問起關於柳貴妃的事:「我聽說了,如今貴妃娘娘在宮中的一切待遇,等同皇后……那豈不是要你向貴妃行禮?」

  一聽這話,宜雲臉就沉下來了,生氣地說道:「可不是?上個月我進宮來給太妃請安,中途遇到柳貴妃,竟也要我用大禮來參拜於她,你說這不是胡鬧嗎?」

  於氏略有驚訝:「怎麽會?不是說,只在宮中嗎?」就是說,對於外命婦和朝臣來講,柳貴妃也只是妃,幷不是皇后,要身爲王妃的宜雲跪拜於她,確實是過份了。

  沈茉雲想了一下,便明白原因了,於是道:「算起來,可是我連累你了。想來是那道免了我去延慶宮的旨意讓柳貴妃不痛快,正好又遇著了你,她將火撒你身上了。」

  宜雲却是揮手道:「與姐姐何干?明明就是柳貴妃的錯。」一頓,「皇上免了你的請安,這是好事。可是這樣一來,那協助管理後宮之權……」

  沈茉雲道:「皇上說了,讓江充儀和孫修媛幫忙打理著。」

  這一巴掌打得可真響,就不知道張德妃和高賢妃哪兒觸怒了皇帝,不會是……那些事情被宇文熙知道了吧?想來就一陣害怕,以後能不動手還是別做了。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脚。事兒做多了,總會留下證據的,就是莫里亞蒂教授,都能被福爾摩斯揪出證據來,沈茉雲自認是比不上莫里亞蒂教授一根手指頭的。

  程氏皺眉:「江充儀和孫修媛?」竟然不是德妃和賢妃?」

  「是啊,就是江充儀和孫修媛。停了停,沈茉雲還是忍不住好奇:「那你當時是如何回應貴妃的?」當時素月只說柳貴妃和定王妃起了點摩擦,但也沒細說經過,也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事情的經過。

  宜雲冷笑道:「我當時就說,『凡外命婦,及親王妃、郡王妃幷二品以上誥命夫人,按律,遇中宮皇后,當以大禮迎之。如見四夫人及下九嬪,無需下跪,道萬福即可,回平禮。等到貴妃娘娘有入主中宮、授印册封的那一天,我一定會向您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此話一出,就連程氏和於氏都瞪目結舌地看著宜雲,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麽。

  沈茉雲有些啞然,雖然很得罪人,但不得不說,真心很解氣。想著想著,不由得笑了出來,「你倒是圖個爽快,却讓我擔下了這個罪。」

  宜雲略一挑眉,爽朗一笑:「難道沒我這個事兒,姐姐就能跟柳貴妃情同姐妹、和睦共處了不成?」

  沈茉雲沒理宜雲,却是看向程氏,「娘,您看,多利的一張嘴,這事兒,竟成了我的錯。」

  程氏總算是回過神,微微苦笑:「王妃性格爽利,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看了看宜雲,又看了看沈茉雲,眼中閃過一絲忐忑。

  沈茉雲明白程氏擔心什麽,便出言寬慰道:「貴妃只能橫行於內宛,至於外頭,還輪不到她呢,您平日裡如何,繼續就是了。」

  程氏聽了,只能點頭,於氏更不敢隨意搭話了。

  「說起來,父親年事已高,雖然身體一向健好,可總有顧及不了的時候。我這兒得了兩支好參,娘帶回去,給父親補身子用吧。還有兩位哥哥的,我都備下了。」說到最後,沈茉雲讓素月捧出一個盒子,裡面裝了滿滿的藥材補品,全是她爲家人準備的。

  程氏讓兒媳婦接過錦盒,道:「那你在宮中……」

  沈茉雲道:「宮中要什麽沒在,別替我省著了,放著也是白放,不如用了更實在。」

  程氏見狀,便不再說話,又跟沈茉雲說了一些體已,便帶著於氏起身告辭了。宜雲倒是想再多留一會兒,却被沈茉雲用身體疲累、想早點休息爲由送走了。

  ——————————————————

  八月的御花園,依然鮮花怒放,繁華似錦,奇花异草,將不大的園子擠得滿滿的,爭相將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蝴蝶翻飛,蜜蜂飛上飛下忙得不亦乎,各自穿插在不同的花朵中,響亮的蟬鳴聲奏起了夏天的樂曲。

  嚴婕妤站在回廊上,看似出神地注視著御花園裡的一株怒放的五色海棠,飄忽的眼神表明她的心思幷沒有放在眼前這番美景上。

  「主子?」宮女妙兒擔心地喚了嚴婕妤一聲,自家主子在這裡站了快半個時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自從嚴婕妤落胎且知道自已再不能生育後,性格越來越古怪,時不時就緊盯著某個人看得目不轉睛,那眼神,冰冷惡毒得讓人直打寒顫。

  嚴婕妤幷沒有聽到妙兒的叫喚,她的腦中還在想著昨天藍婕妤對她說的話。

  ————————時間倒流一點兒——————————

  「姐姐這兒也素了,難道尚宮局沒給你換上新的物件嗎?」藍婕妤來到依雪軒後,看到屋裡略有些破舊的擺設鋪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淡淡地問道。

  嚴婕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不想換,就這麽著了。你來這兒,就是爲了我這依雪軒的擺設不成?」

  在宮裡,藍婕妤也是一個出了名的冰美人,聽到嚴婕妤的諷刺,自然不會笑臉相向,而是同樣端著冰冷的神情回道:「自然不是。」

  「那你來我這兒做什麽?」嚴婕妤有些不耐煩了,她現在是真沒心情應付她們。

  藍婕妤看了她一眼,突然道:「姐姐甘心如此下去?」

  嚴婕妤一怔,隨即道:「什麽意思?」

  藍婕妤微微嘆了一口氣,神情中說不出的憂鬱,從來冰冷的人突然有這樣的舉動,讓人看了不免有種心疼的感覺,她道:「前些天德妃娘娘召我去了一趟清寧宮,與我說了些話。有些事,本想著我自個擔著就是,畢竟三公主目前好好的。可是,我思來複去地想著,姐姐也曾是快要做母親的人,若是不說出來……」

  聽到這裡,嚴婕妤臉色大變,擱在桌子上的右手狠狠一揮,將上面的茶杯果盆全部「哐啷」幾聲掃到了地上,厲聲喝道:「閉嘴。你要是來這兒是說這些廢話的,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藍婕妤面不改色,手中的團扇搖了搖,冷靜地說道:「那姐姐是决定忍下這口氣了?你就不想想,最後是誰得了利?是誰又往上爬了?」

  當初嚴婕妤一入宮即得寵,就算性子高傲了些,但是腦子絕對是不笨的,她很快就回味過來:「你是說,我落水那回,不僅僅是皇后動的手?」一把抓住藍婕妤的手腕,用力之狠,連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見,「是誰?告訴我,快告訴我!」

  藍婕妤忍住手腕上的疼痛,道:「姐姐慎言,如今沒有皇后,只有清陽教主或者庶人蕭氏。」停了一下,又道,「至於還有誰……姐姐你且仔細想想,你我皆出事,對誰最有利?」

  嚴婕妤楞了一下,慢慢鬆開手:「難道是貴妃?不對,當時柳容華肚子中的孩子尚不知是男是女,貴妃沒必要冒這個險。張德妃嗎?可是皇上對她和二皇子仍是那般冷淡,連宮權都不肯下放……難道是,沈淑妃?」想來,蕭皇后出居昭明宮後,最得利者就是柳貴妃和沈淑妃,排除了柳貴妃,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藍婕妤垂下眼眸:「德妃娘娘跟我說,五皇子出生之時,皇上曾親言此子『貴徵」之光,將來定是貴不可言。我聽說,當年清陽教主被迫退居昭明宮,就有長樂宮那一位的功勞。姐姐也曾身爲人母,你知道的,身爲母親,都會爲了兒女不顧一切。如果不是當日我好運,幸許今日就跟姐姐一樣,數著日子在後宮中冷寂度日,了無生趣了。」

  嚴婕妤本就冷,現在這幅面無表情的模樣,就更讓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了。

  點到爲止,藍婕妤見話說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三公主那兒還需我看著,不得不先回,請姐姐見諒。」

  嚴婕妤回過神,點了點頭,道:「妙兒,送客。」竟是坐著動也不動。

  在藍婕妤走後沒多久,整個依雪軒被砸得面目全非,事情還鬧到了延慶宮那裡,今日請安時,柳貴妃還就此事將嚴婕妤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倒叙無畢,現在倒回來——————————

  「主子,主子。」

  嚴婕妤感到衣袖被人用力扯了幾下,從昨天那場談話抽身而出時就聽到妙兒在低聲說:「有人來了。」

  嚴婕妤一怔,轉過身,正好看到定王妃和程氏她們,而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待宜雲她們走過來時,先是雙方宮人們跪下行禮,而程氏和於氏先是站到一邊。

  嚴婕妤雙手交叠於身前,對宜雲一福,道:「定王妃。」

  宜雲淡淡地點了點頭,幷沒有動作。

  等嚴婕妤行完禮後,程氏先上前,一樣是雙手交於身前,屈膝道:「沈程氏見過嚴婕妤。」後邊的於氏直接就是跪下,口中說著同樣的話。

  嚴婕妤見狀,姿勢不變,只不過這回幷沒有福身屈膝,而是略微鞠躬道:「程夫人。」

  宜雲直接道:「我們還要出宮,就不打擾嚴婕妤了。告辭。」說罷,率先朝前面走了去,程氏和於氏忙又向嚴婕妤施了一禮,跟著走了。

  沈淑妃的母親和堂妹嗎?果然够猖狂的,真是榮寵不衰啊,想召家人進宮就召進宮,半點不用愁。想起那次淑妃給她的羞辱,還有在延慶宮那一回,若不是淑妃羞辱她在先,柳貴妃也不會找到機會諷刺她,而她也不會心不在焉地在那場意外中被人波及而動了胎氣,然後落胎,受人嘲諷……

  嚴婕妤扯下眼前的一朵芍藥,狠狠地一揉捏,紅色殘碎的花瓣就這麽掉滿了一地,看上去觸目驚心。

  「主,主子?」妙兒有些心驚膽顫地喊著。

  嚴婕妤一拂袖,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嘴裡吐出了兩個字:「回去!」

  「是。」妙兒不敢多問,忙扶著嚴婕妤,示意其他宮女太監忙跟上來。

  幾天後的中秋家宴,沈茉雲自覺身體不錯,待裝扮妥當後,帶著寶兒和瑞兒赴宴了,其他的宮宴可以不去,中秋這一頓却是省不了的。只不過去赴宴的路上,遇到了一點意外。

  「怎麽回事?」沈茉雲坐在步輦上,看著前方兩拔在僵持的人,微微蹙眉,「宮宴快開始了?你們還在這裡吵鬧不休,難道還要皇上等著你們不成?」

  一堆人齊嘩嘩地跪下來,仔細一看,竟是秦婕妤和嚴婕妤。先是秦婕妤出來解釋,事情經過也簡單,只不過兩人狹路相縫,秦婕妤讓嚴婕妤讓道,嚴婕妤不願意,明明都是同品級,憑什麽要我讓你。於是,爭執起來了。

  聽完秦婕妤的話,沈茉雲不予置評,反而問起嚴婕妤:「事情經過可是如此?」

  等見到嚴婕妤點頭,便道,「我當是什麽大事。秦婕妤入宮伺候皇上多年,又育有二公主,論身份,自是她先行。還不讓開?你們真想誤了時辰不成?」後面那句話,是對跪在地上的太監們說的,讓他們趕緊退讓到一邊。

  「奴婢不敢。」依雪軒的宮人們趕緊退到了一邊。

  見事情解决了,沈茉雲便對秦允說:「走吧,可真別讓皇上等著了。」

  「是,娘娘。」秦允應了一聲。

  停下來的步輦再次抬了起來,坐在後面步輦上的寶兒無意中一回頭,却看到了那個被擠到一旁的女人,正用一種讓她十分不舒服的眼神看著沈茉雲,不過轉瞬即逝,等寶兒想再看清楚時,却被人擋住了。

  寶兒搖了搖頭,不是很明白那個眼神代表什麽,便將它拋到了腦後,不再搭理。

  遇到秦婕妤她們不過是插曲,待沈茉雲到場時,宮宴還未開始,柳貴妃也沒有到,只不過她的位置却被置在了皇帝的左側。張德妃坐在另一端,似乎正在生悶氣,見到沈茉雲過來,也是愛理不理的,敷衍幾句後就不理她了。

  沈茉雲也不在意,對照顧孩子的嬤嬤們照例叮囑了幾句,就放寶兒和瑞兒去了他們各自的席面上。

  沒多久,柳貴妃就到了,又是行禮客套了一番。剛坐下沒多久的沈茉去,正想喝一口茶潤潤喉,却又聽到太監在報:「太后娘娘駕到!」

  得,繼續折騰吧!接下來還有太妃、皇帝等人呢。

  所以,參加宮宴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特別是當你品級低下的時候,光是行禮都累死人了。

  宮宴年年如此,幷無新意。

  只不過,今年皇帝似乎看不上獻舞的美女,於是就沒有了合他「眼緣」的舞姬留宿宮中。

  中秋當晚,宇文熙留在了延慶宮,第二天,就給七皇子賜名「瑤」。

  沈茉雲聽到素月的禀報,不由得摸了摸小腹,就不知道肚子裡這個小傢伙以後是起什麽名。寶兒見狀,也凑過來摸了一下,好奇地問:「阿娘,妹妹什麽時候會出生?」

  雖然才懷孕兩個多月,可是寶兒似乎相當肯定肚子裡這個就是妹妹,無論沈茉雲怎麽說,就是不肯改過來,久而久之,也就隨她了。弄到現在,連宇文熙都認定了這一胎是女兒。

  「明年二月份吧!怎麽,等不急了?」沈茉雲說道。

  「恩……」寶兒掰著手指數了數,「還有半年,好久啊。」說完,嘟起了一張小嘴。

  沈茉雲笑了笑,道:「所以啊,接下來這半年,你可得替阿娘好好照顧瑞兒,知道嗎?可別讓弟弟出事了。」

  瑞兒正坐在另一邊,手中拿著一本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念書,反正腦袋一晃一晃的,看上去煞是可愛。

  兩母女正說著話,剪容進來回報,說是皇帝來了,要她準備迎駕。

  「皇上。」還未福□去,沈茉雲就被宇文熙扶了起來,另一隻手則帶起寶兒,至於瑞兒,則是被奶娘扶起了。

  宇文熙坐在屋中,看著滿滿一桌的吃食,眼中閃過些許詫异,道:「看來這個孩子倒是聽話,不怎麽鬧你。朕記得,你懷著瑞兒之時,可是將長樂宮折騰得人仰馬翻的。」

  沈茉雲點了點頭,道:「可不是,當初可是吃了不少苦頭。可也奇怪,瑞兒這性子,可是乖巧得緊,比起他姐姐好多了。」說著,輕彈了一下寶兒的額頭。

  寶兒一撇嘴,跑到宇文熙身邊,道:「父皇,您看,阿娘和弟弟在欺負我,阿娘不疼我了。」

  「這丫頭……」

  宇文熙攔住沈茉雲要將寶兒揪過去的右手,道:「寶兒還小,你別太嚴厲,嚇著她了怎麽辦?」

  「皇上。」沈茉雲無奈地喚了一聲,見著女兒躲在宇文熙身後朝她扮鬼臉,只能搖了搖頭,再一次不了了之。

  宇文熙却是轉過頭對寶兒道:「下次要好好聽話,不准惹你阿娘生氣,知道嗎?」

  「哦。」寶兒不甚在意地應了一下。

  見女兒點了頭,宇文熙便將注意力放回兒子身上,「瑞兒最近學到哪了?」

  聽起這個,沈茉雲不得不繼續無奈:「這一個多月,是寶兒在教瑞兒念書。這不,連論語都出來了……」

  宇文熙:「瑞兒能懂嗎?」

  沈茉雲:「我覺得,應該是不懂吧。偏偏寶兒她……」

  寶兒早就一溜烟跑掉了,望著女兒的身影,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地同時搖了搖頭。

  ——————————————

  入冬以來,嚴婕妤日子越發過得不好了,除了被以前她所看不起的宮嬪們嘲弄諷刺外,每天晚上,她都夢到那個苦命的孩子在問她,爲什麽要害死他,爲什麽不保護好她?柳貴妃倒沒有刻意克扣她的用度,尚宮局有些怠慢外,便也不曾短了她的份例。只是,在雙層精神打擊之下,整個人憔悴不已,雙頰凹陷,膚色黯黃,如果說以前給人的感覺是冰冷孤傲,現在則是陰森恐怖。就連她的生母進宮探望她時更是嚇了一跳,而自從那次之後,嚴家就再也沒有女眷進宮了。

  「淑妃——」嚴婕妤頭髮散落地坐在床上,剛從惡夢中驚醒的她正滿臉冷汗,好不容易從夢靨中醒來,第一反應就是喊出了那個害得她落入如此境地的仇人。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你給我的孩子陪葬。你將我害成這個樣子,還想著做皇后,做太后?不可能,我絕不允許,我絕不允許,不允許……」

  屋中一角,錯金螭獸香爐上方,正飄著縷縷白烟,淡淡的香氣,蘊染著整間房,說不出的好聞。

  嚴婕妤雖是心心念念要找沈茉雲報仇,可是一時半會兒,她還真想不出什麽方法來。淑妃一向深入簡出,輕易不出長樂宮,也不隨便去其他妃嬪那裡攀交情,自顯懷後,連宮宴更是能推就推。上一次見到淑妃,還是在中秋家宴上。

  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年節忙亂,是最好的動手時機,可是也因爲忙亂,來往的宮人及戒備肯定比平時更多,想從中偷得便利更是不易。

  而新春後,就是上元佳節,那一天,只要淑妃不是生産完或者快要臨盆,肯定要出席的。

  機會只有一次。這一回,她一定要淑妃那個惡毒的賤人也嘗嘗喪子之痛。

  嚴婕妤抬起頭,眼中滿是陰冷怨毒。

  正窩在長樂宮裡的沈茉雲忽然打了個冷顫,嚇得素月趕緊問道:「主子,可是凍著了?奴婢這就去拿件……」

  「不用,沒事兒。」沈茉雲喝住素月,然後無不奇怪地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一瞬間,覺得遍體生寒,可是現在又沒事了。不說這些了,素月,扶我起來,我想走走。」

  「是。」素月和紅汐過去,一個一邊地扶著她,在慢慢地轉悠著。

  沈茉雲嘆道:「可惜昨兒下雪了,路面濕滑,不然去園子裡散散心也好。」

  陳嬤嬤聽了,倒是道:「既然如此,娘娘不如去看看大公主吧,那兒的路面早就打掃好了,又是廊下,走起來也舒服。」

  沈茉雲想了想,確實如此,天天待在這閉著眼睛走路都不會跌倒的四方天地,實在膩歪了,去東側殿看看女兒,順便再陪兒子說說話。

  想做就做,於是一聲令下,拿食盒的,拿大衣的,拿暖爐的,排成了一條長隊,跟在沈茉雲後面,浩浩蕩蕩地朝東側殿走去。

  很快就進入了十二月底,托懷孕的福,一應宮務全由柳貴妃和江充儀等人來處理,沈茉雲只管處理好長樂宮這一畝三分地就成了。

  過年本來就累,雖然免了跪廟,可是除夕和大年初一這兩天的朝賀和領宴是不得省的。等忙過了這幾天,沈茉雲直接就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天,才恢復過來元氣。至於後面的宮宴和召見,除了上元節無法推托不去外,其他的場合,宇文熙早就有了旨意,免了她的所有出席。

  到了上元節那一天,宮中各處早早挂起了各式各樣玲瓏別致的燈籠,一片喜意熱鬧,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連動作都輕盈了數分。

  寶兒更是早早就起來,跑到沈茉雲的屋子裡,拿著好幾盞宮燈比劃著。瑞兒開心地揚起笑容,拍手道:「燈籠漂亮,阿娘,我也要。」

  沈茉雲笑著對剪容一頷首:「待會送兩個有趣的去五皇子屋中。」然後看向寶兒和瑞兒,「燈籠回來再玩。一會兒去完宮宴,就乖乖地回來,不准到處亂跑,知道嗎?」

  想了想,她又道:「你們聽話,晚上我允你們去看焰火。」

  寶兒雙眼一亮,爽快地應了:「是,阿娘。我知道了,我會看好弟弟的。」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剪容進來道:「娘娘,步輦準備好了,是時候出發了。」

  沈茉雲先是檢查了一下寶兒和瑞兒的衣著,見沒有不妥之處,便在素月的參扶下起身,道:「去吧,派多幾個人看著大公主和五皇子。」

  「是,娘娘。」

  吩咐妥當後,沈茉雲被人扶著慢慢地往外走,如今身子越發重了,産期估計是在二月下旬,該備下的東西和人物,長樂宮裡早就備下了,只待她生産那天。

  坐上步輦,沈茉雲披著厚厚的胭紅色大毛衣裳,儘量端坐在上面,可是腰實在酸得緊,不多久就放弃了,調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坐著。

  到了大殿,彼此見完禮,待迎到皇帝過來,開席沒多久,宇文熙便道:「淑妃有孕有身,不宜勞累,就先回去休息吧。」

  沈茉雲聽了,起身勉强福了福,「謝皇上,容妾告退。」寶兒也說想要跟沈茉雲回去,宇文熙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不過却是將瑞兒留了下來。

  寶兒也不坐自已的儀駕,而是跑去跟沈茉雲擠在一起,還小心地問道:「阿娘,您是不是不舒服?妹妹是不是鬧脾氣了?」

  沈茉雲摸了摸寶兒的臉,覺得還是挺暖的,便笑道:「沒鬧脾氣,只不過我些累罷了。」

  「哦,那我不吵。阿娘你睡一會兒吧。」寶兒似懂非懂地說著。

  沈茉雲失笑道:「等回到長樂宮再……」

  忽然間,步輦停了下來,沈茉雲不由得停下還未說完的話,還沒來得及問發生了什麽事,前面傳來了一道陰惻惻的女聲:「妾見過淑妃娘娘。」

  沈茉雲抬頭看過去,却是楞住了,前面那個一身月白、形如枯槁的女人——是嚴婕妤?發生什麽事了?不過短短半年,昔日那個冷美人,却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嚴婕妤却是低著頭,遮住眼中的光芒,道:「妾前些日子,幸得一物,聽說半個月後是五皇子的生辰,便想著送給五皇子做賀禮。不想今日在此得遇淑妃娘娘,若娘娘不弃,可親手願下這份薄禮?」

  寶兒忍不住縮了縮身子,這個女人,好討厭。可是阿娘說,不能隨便對這些女人發脾氣。

  沈茉雲聽得一楞,仔細地端詳了嚴婕妤一番,除了大變樣外,實在看不出有什麽企圖,便對剪容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謝過嚴婕妤美意了。剪容。」

  剪容走過去,小心地看著嚴婕妤,伸手準備接過嚴婕妤手中的錦盒,原以爲會有什麽事發生,結果是風平浪靜,什麽事都沒有。

  送完禮,嚴婕妤就帶著她的宮人們退到了一邊,看上去恭敬得緊。

  沈茉雲有點摸不著頭腦,示意秦允快點離開,又客套地說:「天寒地凍,嚴婕妤也早些回去歇著吧,別著凉了。」嚴婕妤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裡,表明她根本沒有出席宮宴,難道告假了?

  「妾知道,謝淑妃娘娘關心。」

  步輦抬起來繼續往前走,不想經過嚴婕妤身邊時,嚴婕妤反手就將身邊的宮女妙兒往抬著步輦的其中一個太監推了過去,撞得對方一個側走,整個駕輿立時不穩地搖晃起來。

  「啊——」

  就在步輦歪歪撞撞之時,沈茉雲反射性地護住寶兒,不想嚴婕妤此時衝了過來,趁著抬輦太監站不穩的時候,兩三下就攀上了步輦,然後雙手掐緊沈茉雲的脖子,瘋狂地笑道:「哈哈哈,今天我非掐死你不可,我要你爲我的孩子償命,賤人……」

  「來人啊——」

  叫救命的,救人的,現場一片忙亂糟糟的。

  沈茉雲拼命地想推開嚴婕妤,可是嚴婕妤的力氣大得不得了,怎麽也推不開,就在她眼暈之際,忽然聽到一聲「阿娘」,然後又是一聲尖叫「死丫頭」。後來沈茉雲才知道,原來那時寶兒見她情况危急,竟是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狠狠地咬了嚴婕妤一口,力氣之大,竟是硬生生地咬下了一口血肉。

  等到嚴婕妤被三四個太監合力扯下來後,嚴婕妤還在不停地詛駡,其瘋狂之勢差點給掙脫開來。

  「看緊她,快給皇上報信。」剪容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小太監趕緊飛一般地往大殿跑了過去,然後就被素月的喊聲嚇到了。

  「主子,您怎麽了?」

  沈茉雲拼命地咳了好一會兒,順了順呼吸後,就發現肚子開始疼痛起來,身上流出一股熱液,染紅了下裙,當下啞著聲音道:「回宮,我,我怕是要生了。還有,寶兒,寶兒呢?她怎麽了?」

  寶兒還在驚恐中,可是聽到沈茉雲的聲音,趕緊跑過去,握著她的手道:「阿娘,我沒事。阿娘,您怎麽了?哇,你不要嚇我。」到底還是孩子,當場就哭了起來。

  剪容趕緊拉過寶兒在一旁勸著,其他人早就嚇白了臉,立刻抬起步輦,用比平常快了數倍的速度往長樂宮趕去。

  到了長樂宮,陳嬤嬤第一時間就迎上來,訓練有素地指示著宮人們將沈茉雲送進産房。剪容隨即也帶著寶兒過來了,不知道剪容是怎麽勸說的,寶兒倒是不哭了,只是紅著一雙眼,直楞楞地看著産房那扇緊閉的大門。

  沒多久,宇文熙和柳貴妃也趕來了,一進門,不顧那些正在行禮的宮人,宇文熙焦急地問道:「淑妃呢?情况怎麽樣了?」

  不等剪容回答,寶兒小嘴一扁,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衝到宇文熙的懷中,一邊哭一邊叫道:「哇,父皇,都是那個瘋女人,她要掐死阿娘。好多血,好可怕,哇啊啊……」

  宇文熙心疼極了,忙拍撫著寶兒,邊看向剪容。剪容上前一施禮,不多加贅言,幾句話就說出了當時的情况:「嚴婕妤突然撞向步輦,爬上去掐住了淑妃娘娘,幸得大公主咬了嚴婕妤一口,這才讓娘娘掙脫開來。待奴婢等人過去制住嚴婕妤後,却發現淑妃娘娘動了胎氣,便趕緊送回長樂宮。」

  宇文熙一聽,立即怒了:「真是反了,皇宮內菀,竟然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這種謀害人命的事?嚴氏呢?」

  剪容道:「已經派人看住她了,正壓在外面。」

  柳貴妃此時才插得進嘴,饒是她也無比震驚於嚴婕妤的瘋狂:「皇上,嚴氏罪不可恕,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還是先顧著淑妃的肚子要緊。」又問秦允,「可有請太醫?接生嬤嬤呢?醫女呢?可有準備好?」

  這些人手長樂宮早早就備下,秦允也就一一答了。

  宇文熙厭惡地一皺眉,道:「江喜,你親自去看著嚴氏,別讓她輕易死了。朕倒想看看,是誰給她的膽子,敢做下這等惡行!」

  「是,皇上。」江喜一行禮,然後就出去了。

  柳貴妃心頭一震,看來宇文熙是不打算善了了,就不知道,這一次,又有多少人被牽連。

  宇文熙不再理會嚴婕妤,而是攬過寶兒,一邊安撫一邊讓人不斷地去問沈茉雲的情况。

  這一問,就是一天一夜,産房裡來來回回了一個日夜,熱水一盆一盆地端進又端出。

  到了第二天,天空射出第一道晨光之際,産房終於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叫聲,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大一會兒,陳嬤嬤抱著大紅繈褓出來,喜氣洋洋地道:「恭喜皇上,淑妃娘娘生下了一名小皇子……」

  宇文熙高興地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孩子,又問:「淑妃呢?」

  陳嬤嬤則是低著頭,道:「回皇上,此次生産,因受著外力壓迫,又是不足月,恐會傷著娘娘身子。奴婢不敢妄言,還得請太醫們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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