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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第78章
78. 落定

  沈茉雲抱了一會小兒子,便將他交給奶娘帶下去照顧,又在剪容等人的伺候下用完了飯,紅汐便道:「主子,您的藥應該差不多得了,奴婢出去看看就來。」

  沈茉雲想了一下,道:「我今晚想吃梅花糕,你讓他們弄一些吧,剪容一會兒替我送幾塊去壽康宮那兒給五皇子。」

  紅汐和剪容齊齊福身應下:「奴婢遵命。」

  等屋內收拾利索後,只有素月一人在近身伺候時,沈茉雲才輕聲問道:「嚴氏如今可是被關在依雪軒?」

  素月同樣低聲回道:「自從您……那天起,嚴婕妤就被皇上關在了依雪軒,半個月來那個院子裡都被人看得牢牢的,等閒人不能隨意進出。因爲是在正月不好動手,忌殺生什麽的,所以皇上發話,出了正月,再好好審理此案。」停了一下,又道,「主子,嚴婕妤的事,奴婢覺得有蹊蹺……」

  「有蹊蹺才是正常的。」沈茉雲無所謂地說著,「既然皇上已經插手,想來事情已是水落石出,只不過暫時沒有捅出來罷了。幕後主使那兒,我們就先不理,看皇上怎麽說,少不得貴妃也會推一把。只是嚴氏……素月,看守顔氏的嬤嬤宮女裡面,可有我們的人?」

  素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倒是有那麽一個吳嬤嬤,剛好是從景祺閣調過來看守院子的,也是她負責每日給嚴婕妤送飯。主子,您該不會想……」下毒毒死嚴婕妤吧?那可是死罪來的。

  沈茉雲一看素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由得笑了笑,「想什麽呢?在宮中下毒哪有這麽容易?可是戲文看多了吧。」

  素月聽了,臉一紅,道:「是奴婢想左了。」想想也是,要是沈茉雲會膚淺到直接在嚴婕妤的飯食裡投毒,估計早就被人拉下去了。

  「那您的意思是……」

  沈茉雲微眯起眼睛,對素月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然後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素月聽得先是雙眼一亮,頻頻點頭,可隨即又猶豫道:「要是嚴婕妤沒反應……」

  沈茉雲冷笑道:「她沒反應,下場也是萬劫不復。可要是她有了反應,萬劫不復都是輕的了。」

  素月應道:「您說的沒錯,怎麽做我們都是不虧的。我這就去安排。」

  第二天,正好是二月初二,皇帝照例要帶領百官去祭天。宮裡宮外一片熱鬧,灶頭上都在蒸騰著一籠又一籠的麵食,白色的霧氣、朦朧的香味,遠遠就散發開來。

  依雪軒依然冷清調零,正院的三間正房,被四個嬤嬤幷四個內侍看守得密密實實,連一隻鳥兒經過都能有人發現。可越是如此,就越顯得外面的熱鬧更歡騰了。

  此時正是正午,一個拎著食盒的中年嬤嬤朝正房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同樣拎著食盒的小宮女。一見到她們,其中一個看守嬤嬤趕緊走了過來,笑道:「吳嬤嬤,您今日來得可真早,似乎還沒到點兒呢。」

  吳嬤嬤笑了笑,示意兩個小宮女將她們手中的食盒遞過去,這才道:「你忘了,今日是什麽日子?」

  那嬤嬤想了一下,才一拍大腿道:「喲,瞧我這記性,今兒可是春龍節呢,可了不得,竟是這般大日子。」回頭又喝道,「姐妹們,今日可別動針綫了,免得壞了龍眼兒。」

  吳嬤嬤道:「可不只這些,還給你們帶來了龍鱗餅,龍鬚麵,迎富果子……」

  正說著,又有一個著褐金色宮裝的嬤嬤走了上來,掀開其中一個食盒看了看,驚叫道:「喲,還有糖酥果子呢,是哪位貴人賞的?」

  原先那嬤嬤聽了,也朝吳嬤嬤看了過去,眼中閃著同樣的驚訝。

  吳嬤嬤笑著擺了擺手,狀似不在意地說道:「本來不該在這兒說的,可我想想,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說起來,還是喜事呢,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有個乾女兒在太后娘娘那兒當差的,近半個月來讓太后娘娘送去了伺候五皇子。你們忘了?今兒正是五皇子的生辰呢,淑妃娘娘一大早,就命人準備了不少糕點吃食送去了壽康宮。五皇子今年才兩歲,哪吃得下這麽多?這不,長樂宮的剪容姑姑便作主賞了不少給伺候五皇子的宮人們,我那乾女兒也得了兩味子點心,便進了一道給我。偏巧我又犯了牙疼,吃不得甜的,就送了過來,給姐妹們嘗嘗味兒。」

  幾位嬤嬤臉上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被關在依雪軒的這一位,跟長樂宮確實有著不淺的瓜葛,難道吳嬤嬤要這麽小心。穿褐金色宮裝的嬤嬤道:「我倒是什麽大事兒,用得著老姐姐你這般小心。」用手指比了比身後的正房,口吻略帶不屑,「心頭太高,命氣太薄,受不了這麽大的福,偏還要去爭個不休。看,害了自已不說。她的家人,估計都得被她拖累完了。作孽啊!」

  話音剛落,屋子裡就傳來了一陣悶實的「砰砰砰」的聲音,守在院子中的幾個人却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

  吳嬤嬤不由得皺了皺眉,道:「還是老樣子?整天砸東西?」

  「可不是?反正都是些桌桌椅椅,她愛砸就砸吧。」那嬤嬤不以爲意地說著,「不過比前些日子好些了,至少沒有整日大哭大鬧的。」

  吳嬤嬤道:「反正你們看緊點。今日可是五皇子的生辰,別讓這瘋婦跑了出去,萬一要是惹出事來,沒人救得了你們。」

  「您放心,我們會小心的。」那嬤嬤應道,然後跟其他人一起檢查要送給嚴婕妤的飯食,確定無毒且盒子中再無其他物品後,這才揮手讓吳嬤嬤進去。

  吳嬤嬤謝了一聲,便拎起食盒朝正房走去。

  房中的光綫陰暗至極,光綫中可見飄浮的細粒灰塵,擺設鋪陳一片兒狼籍,披頭散髮、食衫淩亂的女人坐靠在床頭那兒,正陰惻惻地看著吳嬤嬤。

  吳嬤嬤倒不在意,徑直將食盒中的麵食拿了出來,就這麽放在地上,仔細一看,訝道:「哎呀,倒是我大意了,原是給您送來了龍鬚麵,却沒想到裝了壽麵過來。我來回一趟走動也麻煩,再說這可是禦膳房特地爲五皇子做的壽麵,想來味道不會太差,您將就一下吧。」

  說完,便利落地將飯食擺上,「一會兒我再來收拾。」然後轉身就走了。

  嚴婕妤看向還冒著熱氣的瓷碗,喃喃自語道:「壽麵,生辰,五皇子,長樂宮……淑妃?」仿佛突然清醒了一樣,原本混沌的眼眼頓時清明起來,「淑妃沒死?不可能,我明明掐死她了,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猛地站起來,將放在她跟前的碗勺等物都全部踢開去,木制的用具就這麽飛了出去,食物也都污了整個地面。

  吳嬤嬤等人在外面聽到動靜,習慣的走進去,沒人多話,打掃的打掃,架人的架人,沒多久,屋內又恢復了剛才的樣子。至於飯菜沒了,再送一分來?不好意思,她們沒這服務。

  鬧騰了一會兒,屋子裡又靜了下來,屋外又傳來了說話聲,這回說的是關於皇帝最近的八卦,比如柳貴妃新得了什麽賞賜,周容華快要升位了,淑妃生下的小皇子皇上又很疼愛的樣子。

  嚴婕妤聽著,呆呆地咬著手指,邊啃邊說:「淑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皇上,皇上,您怎麽不來看我呢?您以前不是經常誇我,稱贊我漂亮的嗎?我知道了,一定是淑妃,還有貴妃,還有那些什麽周容華、藍婕妤,一定是她們這群狐狸精將您迷住了,所以您才不來看我。她們全是狐狸精變來的,您放心,我這就讓她們現形,這樣您就會回到我身邊了,再次回到我身邊……」

  +++++++++++

  當天晚上,素月對沈茉雲道:「主子,依雪軒那兒布置下去了。可是奴婢不放心,萬一嚴婕妤那兒真的瘋起來,奴婢害怕她會……」

  沈茉雲道:「瑞兒在太后宮裡,安全無憂。我和寶兒整日就在長樂宮,也不用擔心。反倒是……」嘴角一抽,「皇上那兒,才得千萬小心著。」

  因愛生恨的女人往往是沒有理智的,更別提一個已經半瘋的女人,哪天嚴婕妤突然從依雪軒跑出來,在宮道上堵住宇文熙沷他一身油點個火或者捅上幾刀什麽的……聽起來很科幻,可是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前朝有個倒黴皇帝,只不過對寵妃戲言了一句「你年齡太大,該讓路給那些年輕貌美的女子」,結果那妃子因爲害怕失寵後的凄慘生活,在腦補過頭的情况下,竟然拿起被子,將睡在她旁邊的皇帝生生悶死了,真是應了那一句「牡丹花下花,做鬼也風流」。

  「不過,皇上一向謹慎小心,旁邊又有人保護著,倒也不用我們去擔心。」

  「……是,奴婢曉得了。」

  祭天過後,宇文熙才終於騰出手來料理嚴婕妤一案,事關後宮內闈,他便也允了柳貴妃在旁聽審,事實上若不是沈茉雲還在坐月子,她也有資格到場。

  可是誰知道,還沒開始審問,依雪軒那裡又發生了大事。負責前去押送嚴婕妤過來延慶宮的嬤嬤,臉色蒼白蒼白的,連話都說不全了:「回,回皇上,依,依雪軒兒那,嚴,嚴婕妤她,她在屋子裡面……」

  宇文熙聽得直皺眉,冷聲問道:「她又做了什麽?」

  那嬤嬤抖了抖身體,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才磕磕絆絆地將事情說清楚。剛才她們一進屋,就發現屋內到處都挂滿了破破爛爛的布條,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而嚴婕妤則是站在最中間,手臂上劃了幾十道口子,手指蘸著自已的鮮血在白布上寫著什麽,寫完了一條就將之挂起來,滿屋皆是。

  「就是此物,請皇上過目。」那嬤嬤將一截布條呈上,上面正劃著一些亂七八遭的詭异符號,鮮紅的痕迹看得人觸目驚心,她又道:「還,還有,容奴婢禀,那,那嚴婕妤口中在不停地說,說……」

  「說什麽?」宇文熙的聲音已經降至冰點了。

  那嬤嬤抬起頭,小心地看了柳貴妃一眼,柳貴妃注意到了,不由得心中一跳,只聽得她說:「說,貴妃娘娘、淑妃娘娘、秦婕妤……等人,全是狐狸精所化,前來迷惑皇上……還說皇上,皇上您色令什麽昏的,不,不得好,好……」後面那個字實在不敢說出來,冷汗直流,却是不敢擦拭。

  柳貴妃一聽,頓時橫眉倒竪,好啊,我一時心軟沒動你,你倒是先找上茬了。她氣極地轉過頭,正想跟宇文熙說話,結果一觸及宇文熙的神情,便不由自主地咽下了那些話語。看得出來,皇帝已經氣狠了,這個時候去火上加油,只會把自已也給燒了。

  宇文熙緩緩地轉著左手拇指上的玉板指,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好一會兒才道:「貴妃,嚴氏品德不端、嫉行惡妒,著廢去婕妤之位。看在嚴氏伺候過朕一場的情分上,朕就不吝嗇那三尺白綾了,就賞了她吧。凡是以前伺候過嚴氏的宮人們,一個不留。」

  柳貴妃急忙起身道:「是,妾遵旨。」心裡却是有些納悶,這樣就沒了?

  「恩,貴妃辛苦了。」宇文熙淡淡地點了點頭,「朕還有些摺子未批,先回兩儀殿,若是嚴氏那兒再有波折,你看著處理就是,不用再來回朕。」

  柳貴妃心頭一驚,雙手不由得一顫,面上却是恭敬地道:「請皇上放心,妾一定會處理妥當的。恭送皇上。」

  宇文熙站起身,徑直朝外面走去,一旁的宮女太監們急忙跟上。等到殿中的人少了一半後,柳貴妃才鬆了一口氣,忙在微雨的參扶下重新坐回椅子上,端起還熱著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覺得緩過神來。

  ————————請接著往下看——————

  看來,嚴家這一回,是真的玩完了。就不知道,張德妃是用了什麽方法,才使得嚴氏瘋顛發狂,做下這般大逆不道之事,禍及宗族。

  「娘娘!」微雨稍稍低頭,輕喚了一下柳貴妃。

  柳貴妃這才回過神,一抬頭正好看見尚宮局的內侍們捧著一應事物前來,甚至還有一名太醫跟著,於是揮手道:「皇上說了,賜嚴氏三尺白綾,你們看著辦吧。」

  「臣/奴婢遵旨。」

  就這樣,等那三尺白綾絞上嚴氏的脖子上時,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這是所有人,包括柳貴妃本人在內的想法。

  結果,一個時辰後,剛剛跟去依雪軒要爲嚴氏確定死亡的太醫却是匆匆來了一趟延慶宮,對柳貴妃道:「貴妃娘娘,臣適才替嚴氏檢查屍身時,却發現嚴氏生前,似乎有在服用寒食散……」

  柳貴妃此時還是有些不以爲意:「嚴氏身體一直不好,想來是太醫院開的方子吧,這有什麽的。」

  太醫低頭道:「貴妃娘娘有所不知,這寒食散雖說是治傷寒的好方子,可若是尋常人吃得多了,性格會變得極爲暴躁、性情亢奮,會做出平常不會做的舉動來。因此,臣等絕不敢輕易開此藥方……」

  柳貴妃聽得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從清寧宮那裡流出來的蛛絲馬迹,雖然可以七拼八凑出一些真相,她也清楚地知道嚴氏意圖謀殺淑妃和皇嗣,其中就有張德妃做的手脚。只是太醫的話却是真的讓她驚住了,德妃竟然如此大膽?敢在宮中用藥傷人?她難道也想拉張家來陪葬?還是說仗著二皇子,這才敢肆無忌憚起來。

  柳貴妃想了想,又道:「你確定,太醫院幷沒有開寒食散給嚴氏服用?」

  太醫肯定地點了點頭,「娘娘若有懷疑,大可以將嚴氏的脉案調出來查看。臣敢擔保,太醫院中,無一人敢長時間地開此藥方給嚴氏服用。」每頁脉案和每個藥方後面都有自已本人的簽名和印鑒,沒人會笨到去做這種害人害已的事情。

  柳貴妃忽然站了起來,正想說什麽,却又止住了,她來回踱步了幾下,朝太醫看過去:「這事,這事……本宮無法做主,你去兩儀殿,將剛才你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對著皇上再重複一遍。既然嚴氏已經確定身亡了,微雨,吩咐下去,讓他們照老規矩來。」

  說完,就帶著宮女們離開了大殿,微雨也出了,只留下太醫一人,在原地嘆氣不已。

  而皇宮的另一側,清寧宮的主人此時也正焦急地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嘴裡還不停地念道:「怎麽辦?怎麽辦?皇上肯定知道了。寒食散,寒食散……」

  「娘娘,您先別急,說不準事情還沒到這一步……」蕊兒忍不住出言勸道,「您不過是聽說寒食寒是治傷寒體弱的好方子,這才特地尋了藥粉幷送給嚴氏,您也是一片好心,誰能想到嚴氏會食用過量導致性情狂暴,以至對淑妃娘娘痛下殺手。」

  張德妃聽了,覺得沒那麽緊張了,好像找到主心骨一樣,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對蕊兒、更像是對自已說:「沒錯,本宮是一片好心,見嚴氏身體弱,這才尋了這難得的藥粉給她。她……至於她做了什麽事,跟我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蕊兒道:「是啊,娘娘,您先別自亂陣脚。不管怎麽說,您還有二皇子呢。」

  「沒錯,沒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還有兒子呢,還有兒子……」張德妃搖搖晃晃地扶著桌子坐了下來,趕緊拿起桌面上的熱茶喝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暖和了她的身體和思維,讓她終於有一絲安定的感覺。

  蕊兒見張德妃如此,也是發愁,。早在張德妃通過娘家嫂子將寒食散弄進宮來,幷意圖給嚴氏服用時,她就勸過張德妃,偏偏張德妃對她娘家的嫂子深信不疑。她也不想想,就是能瞞得過皇上,還能瞞得過經驗老道的太醫們嗎?這不,太醫一驗屍體,不就全清楚了!還有張德妃早些年安插在宮裡的人手,恐怕得全折在這檔子事上面……

  蕊兒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精緻的妝容仍掩不去的一臉憔悴,心想她是不是也應該爲自已好好打算一下,這個主子,已經不行了。

  沒人知道在兩儀殿中,皇帝聽到了什麽,又說了什麽。

  所有人只知道,三天後,永旭皇帝下了一道聖旨,大意是戶部尚書嚴某某貪贓枉法、瀆職失察等等,現判滿門抄斬,家中幼子未過十歲者流犯北方,女眷全部充入掖庭爲奴。

  過了好些天,柳貴妃正對來延慶宮問她事情的宇文熙小心翼翼地說道:「……自打淑妃有孕後,宮務一直都是由妾處理的,另外還有孫修媛和江充儀。而各宮院妃嬪的香料及吃食用度,是由孫修媛負責的。」說著,拿過了一本帳本,遞到了皇帝面前,「皇上請看。」

  宇文熙隨意翻了翻帳本,上面果然蓋有修媛的印章,把帳本扔到桌子上,他道:「孫修媛德行有虧,降爲正四品芳華,收回修媛寶印。」

  柳貴妃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還是咽了回去,只道:「是。」

  宇文熙接著又道:「阮承徽入宮多年,性良恭謹,又生下了六皇子,修容這個位分,她倒也當得起。」

  柳貴妃眉眼跳了一下,笑道:「皇上說得極是,阮氏身爲六皇子的生母,九嬪之位倒也不算委屈了。那,阮氏的住處……」

  「也不用搬來搬去了,沒得折騰。阮氏不是正住在瑤華宮嗎?待孫氏遷出來後,就讓阮氏搬進去吧。」宇文熙想也不想地就說道。

  柳貴妃嘴角一抽,忙低下頭,「妾明白了,待聖旨拿過來後,妾會在上面用印的。」

  ————————————————

  沈茉雲正猫在長樂宮裡養身子,對那一串事兒的細節還沒來得及兼顧,此時她正跟寶兒一起逗著新出生的小兒子。

  寶兒戳了戳小包子的臉頰,軟軟的,再戳一下,還想繼續……却被擋住了。她訕訕地抬起頭,朝沈茉雲討好一笑:「阿娘。」

  「好了,別折騰小弟弟了。」沈茉雲示意奶娘將八皇子抱下去,然後換了個話題,問起大兒子宇文瑞的情况。

  寶兒道:「瑞兒沒事,過得挺好的,就是一到晚上,就想您了。宮人們伺候得倒還精心,沒讓他冷著餓著。」

  沈茉雲聽得放下了一半的心,隨即又問:「那太后呢?她對你們是什麽態度?」

  寶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挺好的吧。」太后對他們姐弟的態度幷不惡劣,可要說熱絡……也談不上,總之就讓她覺得不舒服,完全沒有見到程氏的那種親昵感。

  沈茉雲見狀,心裡多少有些明白,一把將攬入女兒,道:「這大半個月來,可是辛苦寶兒了。」

  寶兒窩在沈茉雲的懷中,努力地抬起頭,認真地說道:「寶兒不辛苦,阿娘要生小弟弟,阿娘更辛苦。以後我一定乖乖聽話,等長大了,會保護好阿娘和弟弟們。」

  沈茉雲摸了摸寶兒的小腦袋,感動地親了她一口,「寶兒真好。」

  「恩,」寶兒點了點頭,道,「我會一直這麽好好的,阿娘。」

  三月二十,張德妃夢靨纏身,久成大疾,病而逝,謚曰「順」。

  同年五月,二皇子封寧王,出宮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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