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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歸》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再見面

  口上講只要母親過得好,他便開心,姜先對母親改嫁了申王,還是有心結的。承認母親嫁了申王會過得更好這個事實,就意味着他得承認自己的父親比別的男人差。這對於一個從小便認爲父親是大英雄,以父親爲榜樣,認爲父親頂天立地的男孩子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

  姜先很明白,在這件事情上,沒人能夠幫他。將他父親搖活了,再讓他父親做得比申王好,能完成這個任務的,大概只有神明。除此之外,他就必須忍受承認自己父親是個失敗者的事實。

  而他在人前,還不能將這個表現出來。他曾鄙視過車正,到現在,他也不想做車正那樣的人,這便令他更加矛盾與痛苦。既不能拋棄自己的父親,將一切都歸咎於父親無能,又不能自欺欺人,必須承認父親並不優秀。

  兩種觀點撕掉着他,原本便比同齡健壯男孩子顯得瘦弱的姜先,變得更加纖細了。

  申王人逢喜事精神爽,倒是沒有忘記這位繼子,歡喜之餘,親自去看望他。

  見姜先正望着上弦月發呆,申王作了個手勢,不令人告知。自己也走過去,與他並排坐在臺階上。身邊添了個人,姜先還是察覺得到的,正要起身見禮,被申王按在肩頭,將他壓了下來。

  見他瘦了,申王表現出了關心的樣子:“是住得不舒服,還是飲食不習慣呢?再忍耐兩天,你母親要來了,等她過來,你的衣食住行便都有人照顧了。”

  姜先知道,雖然申王有過讓他歸國的決定,但是,在他回到自己熟悉的宮殿之前的每一刻,申王都有可能因爲種種原因而改變主意。他只是扭過頭去繼續看月亮,雙肘撐在膝上,將下巴擱在手掌上:“我就剩一個人啦。”

  申王失笑:“怎麼會呢?你還有母親,還有我。太子也會照顧你的。”真是小孩子啊。

  姜先還有點低落的樣子,申王便說了些讓他高興的事情,比如:“不會讓你孤單的。過些時日,給你配齊了師佐,你便有事情做啦。”

  男孩子的腦袋動了動,像是在聽。申王喜歡這樣的小動作,這讓他能夠掌握身邊人的情緒變化。於是申王又低聲向他保證,一定會照顧他。姜先忍住了,並不提自己急於歸國的事情。反而向申王要求,希望能夠多見見太叔玉。太叔玉是申王心中爲臣的典範,樂得他多受太叔玉的影響,痛快地答應了。見姜先的精神好了一些,申王拍拍他的肩膀:“好啦,外面冷,你還小,不要着涼,進去吧。”

  姜先一日之間,先應付了外祖、舅舅,令他們消了對自己的憂慮,又撫慰母親,最後應付申王。進房的時間已經精疲力竭,匆匆洗漱便沉沉睡了。第二天早上起來,腦袋便有些痛,喝了點藥,才覺得好了些,卻將容濯與任續嚇壞了。

  姜先強撐着起來跳了兩下:“沒事兒,大約是吹了冷風。王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什麼,沒關係的。”

  容濯道:“公子,小疾不理易成大患,公子萬不可輕忽。”

  姜先道:“老師放心,我現在是不敢病的。”

  容濯心中一酸,低下頭去:“是臣無能,不能爲公子謀劃。”

  姜先道:“何必妄自匪薄呢?若是什麼都由老師謀劃好了,要我何用?再者,老師謀劃得也並不差。”

  “卻讓公子落到這般境地,”容濯十分內疚,“老臣以前自視甚高,如今才知道自己不過爾爾。”

  姜先笑了:“這並不是您的過錯,我、我父親、我母親,我們都不夠好,不要否認。如果我們足夠好,抑鬱而終的不會是我的父親,離開故土改嫁的不會是我的母親,逃亡的不會是我。我們都有不足之處,老師何將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呢?承認不足不該難以啓齒,不承認、不知道,纔會淪落不堪。知恥而後勇,方是正道。”

  容濯欣慰已極,哽咽不成聲,與任續二人握着手,眼中充滿了希望。

  過了一陣兒,姜先道:“好啦,咱們也該準備禮物了。”

  講到這個,容濯就有話講了:“僥天之倖,唐不似虞,還沒有壞到不可收拾。稅賦依舊有,公子儘管花用。”

  姜先笑道:“中飽私囊的也不少罷?”

  任續大聲地咳嗽了起來。

  姜先道:“有多少,拿來吧,不止是給王的賀禮。想要脫身,也離不得財帛。”

  容濯答應一聲,扯扯任續的衣角,兩人一齊出去準備了。兩人在牆角處轉了個彎兒,女須便從長廊的另一頭冒了出來。往牆角處張望了兩眼,女須緩步進了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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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王娶王后,是龍首城的一件大事。申王初婚的時候,申國尚無眼前之強勢,都城也不是龍首城,而是在龍首城不遠處的舊都,規模、繁華皆不如龍首城,並無天邑之稱。彼時婚禮絕不似現在這般熱鬧。

  龍首城迎來了建城之後第三件盛事——第一件是新城落成,第二件是申王會盟諸侯確立地位,如今是第三件。

  滿城燈火,人人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連夏秋的雨水、冬天的寒冷都被擠到了一邊。

  太叔玉愈發忙碌了起來。正如他先前判斷的一樣,龍首城裏暗流洶涌,一時之前不會暴發。但是申王給了所有人一個聚集起來的理由,人一旦多了起來,具有同一種思想的人便找到了志同道合者。彼此刺探着,尋找着,即使是少數派,在這樣的環境中也容易發覺與自己有同樣想法的人其絕對數量並不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膽子便也壯了起來。

  太叔玉相信,申王對眼前的情況並不是一無所知,甚至是早有預料,但是申王的步伐不能夠停止。眼見諸侯之間飲宴不斷,彼此走動,太叔玉愈發想給女杼母子三人找一處安全的庇護所。

  然而風昊消失了。

  據說他並沒有出門,然而所有登門尋他的人都沒能見到他,其中便包括了前名師、現在太史令。而偃槐聽說風昊不見了之後,也藉口找他,每天出門瞎轉悠,總是堵不到人。讓人不得不得懷疑他們是不是串連好了的。

  申王此番婚禮熱鬧非常,太叔玉不敢讓虞公涅再鬧事兒,特意找到了虞公涅,希望他能夠看清形勢,不要在這個時候作死。

  兩府之間的門被虞公涅打開之後,太叔玉也沒費事兒再堵上,只派了兩個守門的。對方似乎也很有默契,也派了兩個守門的。這大約是兩府最近最清閒的差使了,因爲雙方都沒有走動。

  當太叔玉出現在門邊的時候,四人齊齊嚇了一跳——他們正聚在一塊兒,生了堆小火,烤麥餅吃。太叔玉從不知道,自己一張臉還有能將人嚇得噴飯的效果。四人齊刷刷噴出一口餅沫,跳了起來向他問好。

  太叔玉搖搖頭:“自己領罰。”擡腳去尋侄子了。

  虞公涅這幾天老實了不少,窩在房間裏對着一個木頭樁子拳打腳踢。看到叔父來了,一瞬間綻放出來的輕鬆表情,讓太叔玉暖心不少。旋即,他又冷下了臉,不肯看太叔玉。太叔玉心很累,好在如今不會爲虞公涅過於難過,倒是看明白了以前忽略的一些問題。比如侄子的耐心似乎不是很好。

  靜靜數了二十個數,虞公涅便憤憤地轉身:“您還知道到我這裏的路怎麼走嗎?”

  太叔玉道:“嗯,跛了,要慢慢走。”

  虞公涅:……他自己拿跛足來諷刺太叔玉的時候,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太叔玉自己講了,他反而被堵得心裏難受了起來。口氣很不好地問:“來幹嘛?”

  “王的婚禮。”太叔玉講話也簡明扼要了起來。

  虞公涅拖着譏誚的嗓音道:“知道了,不會不去的。”

  太叔玉道:“我是來告訴你,王很重視這件事。”

  “哈,怕我給你找麻煩嗎?”說着,用力瞪了太叔玉一眼。

  太叔玉依舊平和地說:“到時候,我會很忙,你如果找麻煩,大約是等不到我出現,就會被解決掉。”

  虞公涅:……

  太叔玉習慣了對他多作解釋,話說到最後,還是沒忍住多說了一句:“天邑如果盛事,如今不過第三次,好自爲之。”

  虞公涅也忍不住了,不可思議地問:“你不管我了?”

  太叔玉道:“我現在正在管你。”

  虞公涅吸了口冷氣,眼睜睜看着太叔玉走掉了,他鬥晌沒回過神兒來。直到門口吹來的冷風弄得他一陣發冷,才恨恨地丟下一句:“你給我等着!”

  無論生氣或者不生氣,太叔玉都不在那裏了,虞公涅跑到門口,早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到得婚禮這天,虞公涅居然老老實實地坐到了最後,既沒有撩什麼人給太玉叔添麻煩,也沒有跑去當衆給太叔玉難堪,看的人嘖嘖稱奇。卻又有些爲太叔玉擔心——虞公涅好像對申王的繼子不甚友好,看公子先的目光都是斜撩的。

  參加母親的婚禮,對姜先來說是件不那麼愉快的事情,他還要裝作孩童般的天真。想起在唐都宮中曾經戲問父母:“婚禮是什麼樣子的呢?你們的婚禮是什麼樣兒的呢?我好想看呀。”那時他的父親尚在,戲言:“等你成婚的時候就知道婚禮是什麼樣兒的啦。”

  很好,他現在見識到了自己母親的婚禮了。

  姜先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擡起頭來,又是那個帶點傲氣的小公子了。他給自己鼓着勁兒:堅持堅持,挺住了,熬了這一陣兒,就能歸國了。一定要勵精圖治,要做得比申王還好,我以後也要做王!用盛大的儀式再將母親接回去。我要給我的王后比這更好的婚禮。答應長辮子的事情,過兩天就可求母親了。

  他拼命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才覺得這婚禮沒那麼鬧心了。目光四下掃射,居然沒有發現長辮子,這讓他心裏更堵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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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杼母子三人並沒有被允許參加這次婚禮。

  一是地位不夠,二也是與會者衆多,不需要他們出現來表現什麼了。申王做事也細緻,倒是在婚禮之前,宣佈了予以本次有功、陣亡之士發了糧帛。這些東西對於女杼等人來講,現在反而不是急需的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女杼對申王的評價尚可。

  外面熱鬧極了,衛希夷聽着鑼鼓聲聲,又有號角悠長的鳴聲,跑到女杼身邊蹲下:“娘,外面比咱們以前見過的迎貴客還要熱鬧呢!”

  女杼近來對女兒比往昔更加溫柔,將女兒摟到懷裏,問道:“想看?”

  衛希夷諂媚地笑笑,堅定地搖頭。

  “你懂事啦,”女杼感慨道,“以前總想你懂事些,現在看你這麼懂事,又讓人心疼了。”自從到了龍首城,女兒就像換了一個似的,從來不亂跑。女杼知道,哪怕太叔府裏再有她喜歡的課程,讓她困在庭院中,也夠她難受的。但是衛希夷從來不說這個,只是有時候會望着樹枝牆頭躍躍欲試。但是一次便跑都沒有。

  女杼猶豫了一下,道:“現在天太冷啦,你頭一年在這裏過冬,不知道這邊冬天冷的時候可厲害了。呃,要是想湊熱鬧……”

  “娘,我不去。”明明眼巴巴瞅着,衛希夷還是堅定地拒絕了。

  女杼笑道:“申王的宮城比南君的戒備要森嚴,你混不進去。不混進去,你看不到多少熱鬧。萬一讓你走運進去了,出來也難。不要給太叔添麻煩。”

  衛希夷垂下眼睛:“哦。”她有心問問女杼,咱們跟太叔到底有什麼淵源,又忍住了。

  女杼續道:“街上倒是會有些人踏歌舞蹈,登高了就能看到長長的隊伍舉着火把,像火蛇一樣在街道上蔓延。穿厚實一點,可以尋個高處看看。記住,這裏有冰雪,腳下會滑。算了,我陪你出去看看吧。”

  “咦?咦?啊!那不用的,我不看了。”

  “我嫌悶得慌。”

  “哦哦,那我去找繩子!”

  女杼奇道:“要繩子做什麼?”

  “爬樹用呀。”雖然太叔玉家是有可供眺望的樓臺,但是衛希夷自從住進來便很有分寸,見母親從來不涉足彼處,便也不去打那裏的主意,還是想的自己的老本行。

  衛希夷沒怎麼爬過冬天的樹,南方的冬天也幾乎沒有下過雪,只有在登山的時候玩耍過。冬天的樹果然像女杼說的那樣很難爬,抱着樹幹一動,樹枝上的殘雪就落了下來,脖子裏不可避免地進了冰涼的雪粒。

  侍女們嚇了一跳,急忙來攔,又匆匆去尋梯子扶着好讓她爬樹。衛希夷撲噗一笑:“娘,我現在爬樹有人扶梯子啦。”

  女杼哭笑不得,將她的臉蛋兒上擰了一把。見女兒爬了上去,她自己自然也不會跟着胡鬧,問衛應:“阿應要不要看去?”

  衛應揉揉眼睛,搖搖頭:“長大了自己爬。”

  女杼將兒子抱起來,對庚道:“你陪着希夷。”

  庚應了一聲是。

  等衛希夷爬好了,將樹上的雪掃了下來,往下一看:“咦?人呢?”

  底下舉着火把的侍女們一陣無奈的笑,庚揚聲道:“夫人就是爲了讓您上樹纔出來的呀,現在已經上來了,夫人當然回去歇息啦。”

  衛希夷的笑容頓了一下,撓撓臉:“你上來不?一起來看,可好看了。”

  庚點點頭。

  樹上垂下一條繩子來,衛希夷將庚拉了上去,指點她:“你坐那根樹枝,抱好了樹幹,頭巾裹裹緊……”

  庚臉上的烙傷已經好了,只留下一個三角形的印記消不掉,月光下帶着印記的臉笑起來,也就衛希夷不害怕,還覺得她笑得挺難得。指着遠處的燈火,申王的宮殿,又分析着奏樂的都有哪樣的樂器,衛希夷心裏挺快活的。

  庚小聲道:“繩子呢?”

  “咦?”

  “在樹上拴好,萬一失手,也不會跌傷。”

  衛希夷二話不說,便要給庚捆上。庚:……“我是說,您要先小心自己的安危。”

  衛希夷道:“可是我不會摔下去呀,庚不像會爬樹的樣子呀,你纔要小心。”

  庚:……

  兩個女孩兒瞪了一會兒眼,庚別過頭去,嘟囔一聲:“這輩子都捆給你了。咦?!那是什麼?!鬼崇嗎?”

  衛希夷抱着樹幹湊過頭去:“什麼什麼?你看黑巷子做什麼?有賊嗎?!混蛋!趁着主人家不在,倒來做小賊!”

  庚咬牙切齒:“有危險的時候,要先躲起來再看!”

  衛希夷摸摸鼻子:“我爹也教過我這個,哎呀,剛纔忘了。”庚見她一手鬆開樹幹,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深吸一口氣,等她重新抓好了樹幹,繼續咬牙提醒:“抓好了,藏牢了,繩子呢?”

  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忘了看熱鬧,又悉悉蘇蘇,弄衣服弄繩子。一面分一隻眼睛盯梢,庚還對樹下講:“牆外有奇怪的人經過,大家小心。”

  忽然聽到一個深厚的男聲道:“樹上那是什麼?有小賊嗎?趁着主人家赴宴,倒來做賊!可惡!看我打!”

  巷子頗黑,而樹頂沐浴在月光之下,巷子裏的兩個男子耳力頗佳,聽到附近有動靜,張目望去,看到有兩個瘦小的身形手裏拿着繩子站在樹上,便以爲是什麼歹人。衛希夷與庚則認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黑巷子裏,或許要做什麼壞事。她聽力很好,聽到二人似乎在說什麼:“我弄死他!”愈發覺得對方不像是好人。

  忽然,兩個男子擡頭往這裏望了一眼,加快了腳步往這裏衝過來。衛希夷大喝一聲:“賊人!站住!”

  與此同時那邊男聲也響了起來:“小賊,着打!”

  然而兩人同時“咦?”了一聲,異口同聲地道:“這聲音有點耳熟。”此時兩個男子已經離圍牆很近了,雙方視力都好,一上一下,一俯一仰,都看清了對方月光下的臉。

  底下那個驚叫一聲:“小卷毛?!”

  樹上那個本有心禮貌一點,被“小卷毛”三個字氣着了:“白眼狗?”哎呀,不小心把心裏話講了出來!

  樹下侍女聽到樹上動靜,分作了兩撥,一撥在樹下喊着讓衛希夷與庚下來,一撥跑去稟報女杼,請示是否召喚護衛。

  一番擾攘,雙方弄明白了各自的身份,風昊卷着袖子、拖着偃槐便進了太叔府。

  遠在宮中的太叔玉打了個噴嚏,惹來夏伯關切的目光:“着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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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風昊、偃槐,見過的漂亮小姑娘也沒有比衛希夷更好看的,所以還記得她的臉。更記得她是一個很有天份的小姑娘,並且以前是與公子先同路的。但是,這不足以讓二人二話不說登門進來。讓風昊過來的,是“白眼狗”,讓偃槐進來的,是這幾日聽龍首城的奇聞,知道她從女息那裏搶了一個女奴。

  二人進得府來,將太叔玉特意留在府中的執事嚇了一跳,老執事曉得女杼母子在太叔玉心裏的份量,不敢輕視女杼的意見,只是再三向衛希夷確認:“女郎看清楚了?風、偃二位此時當在宮中赴宴。”

  衛希夷猶豫了一下,道:“我隨公子先他們見到的,就是這兩個人,不會認錯了。”我還跟白眼狗有點仇,我認錯了,他也認不錯!

  老執事安排好了護衛,才請二位進府。

  風昊見了衛希夷,還驚訝地道:“哎,你頭毛不捲了啊?”

  要不是打不過,衛希夷特別想打得他翻白眼!老執事趕緊插在二人中間,試探地問二人爲何不在宮中。

  說到這個就來氣了,偃槐的出身被宗伯認了出來,大約是傳到了某些不願意讓他們在這裏競爭的人的耳朵裏。一個晚上,雖然人衆人都很客氣,卻掩蓋不了某些不好意的目光。風昊果斷生氣了,拖着偃槐,向申王道完賀,不等宴散就出來散心了。

  好巧不巧的,走到了太叔玉家牆外的巷子裏。

  這些風昊都不想說出來,你問我就說了啊?所以他流裏流氣地回道:“要不要我等祁叔回來拷問呀?”

  老執事連說不敢。

  風昊大約還記得自己是擅自跑到主人不在家的府邸裏的,沒再爲難老執事,反而問衛希夷:“你怎麼不跟公子先在一塊兒啊?”

  衛希夷雖然罵他白眼狗,倒是敬他有本事,老老實實地說:“我本來就是跟他順路,現在找到母親和弟弟了,當然就和母親在一起了。”

  偃槐卻將眼睛往庚的臉上、身上看,看得衛希夷炸毛了,他的視線便被一隻張開的、稚嫩的手掌擋住了。衛希夷將庚往自己身後塞了塞,勇敢地瞪視偃槐:“您看什麼呢?”

  風昊不樂意了:“怕看呀?”

  反正拜師大概是沒希望了,幹嘛受氣呀?衛希夷理直氣壯地反問他:“你怕死嗎?”不怕就非得幹呀?

  風昊氣個半死,開始捲袖子,老執事被這變故弄得驚呆了。他常年圍觀虞公涅作死,對收拾那個殘局是有些心得的。然而衛希夷自到了府內,了不得的乖巧懂事,闔府上下沒有不喜歡的,現在也作了一個大死,這位名師還捲了袖子。

  我的個親孃啊!要了老命了!

  也許是老天聽到了他的祈禱,太叔玉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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