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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園驚夢(NP)》第89章
第83章 知音(珍珠1600加更)

  重啓情欲大門的公子讓鳳兒有點害怕,他的外表著實太有欺騙性,縱情時仿佛換了個人,毫無鳳兒一直以爲的柔弱。但願他只是壓制太久所以眼下才這麽放肆,否則鳳兒真的有點擔心日後吃不消的是自己。

  關雎館今日有新人來受訓,鳳兒簡直把這新人當成了恩人,若非他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公子不知道還要折騰她到什麽時辰。

  鳳兒出門幷沒見玉玫候著,只好自己一路伸腰拉胯往栖夢樓挪蹭。

  半路上幾聲哭聲隱約鑽進耳朵,鳳兒好奇,想著什麽事能讓人大白天在哭,又是什麽人在哭呢?就一路循著哭聲走,到那聲音發出的房間門口,鳳兒不假思索就推門衝了進去!

  房間裡住的是喜糖。

  見圓案上趴著的喜糖哭得渾身發抖,鳳兒忙撲過去搖著她的肩膀喊::「喜糖!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難怪她焦急,鳳兒與喜糖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見她哭過,更別提哭得如此誇張。小時候淘氣捅馬蜂窩,所有孩子都被蟄得滿頭包,春輝苑哭聲震天響,單單喜糖鼓著小腮幫子沒落一滴眼泪,還嘲笑別人「沒用的東西,不就是疼嘛,有什麽大不了的。」

  成日和潤娘一樣嘻嘻哈哈的喜糖姑娘,此時哭得鼻涕眼泪一臉,哪兒還像塊喜糖,倒像是給人哭喪的。

  「究竟出了什麽事,能不能告訴我?」

  鳳兒急得不行,可喜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都說不出,她也只能摟著她哄著她,一下又一下給她擦鼻涕眼泪。

  過了許久,喜糖才啞著嗓子開口說話:「鳳兒……啓哥、啓哥他……我打聽到啓哥的消息了。」

  喜糖口中的啓哥,就是把她買去做家妓的國相府大公子,吳風啓。

  喜糖初入國相府時給鳳兒的書信裡,還客客氣氣稱他爲「大公子」,沒過多久就直接稱他「啓哥」,鳳兒把書信給母親看,潤娘還頗感欣慰,說是稱呼都變得如此親昵,可見那吳大公子對喜糖是真的好。

  鳳兒當初還打趣過這位公子的名字,說:「吳風啓、吳風啓,這位吳大公子是不是很浪?因爲『無風起浪』!」喜糖回信裡說:「這算什麽,我們大公子下面還有位小姐,叫『吳風婷』。其實是國相爺有了兒子後想要多來幾個孩子,所以兒子名中帶『啓』,等小姐一出生,他又覺得兒女雙全足够了,便取了個『婷』字隱喻孩子已足够,不貪多。」

  後來吳老相爺突發外風,還沒來得及請大夫人就已經駕鶴西去,沒吃苦沒遭罪,也算是壽終正寢。哪知兒子女兒却沒那麽好命,父親屍骨未寒,家就莫名其妙被抄了。吳老相爺清廉一輩子,家裡自是沒抄出什麽東西,一衆親眷不知被帶去何方,喜糖這樣的下人,全都拉到人市上賣,這才讓採買路上的錦哥兒撞見,又把她買回蝶園。

  國相府這一遭,真算得是無風起浪。

  喜糖不再哭得撕心裂肺,但依舊停不下來抽搭,鳳兒見她嗓子都啞了,心疼地給她倒了杯牛乳茶,這是喜糖最愛喝的東西,然而她却推了推茶盞搖著頭:「對不起啊鳳兒,我真的不想喝,我現在死的心都有!」

  鳳兒不明白,問她:「打聽到你啓哥的消息了,這不是好事嗎?」

  喜糖從回到蝶園,就到處托人打聽吳老相爺家眷們的下落,尤其是吳風啓,所有來光顧過她的客人,無一例外都受過她的托付,客人就算心有不爽,但見她執著念主,也是頗爲唏噓,便都答應著。

  於是今日有人特意給喜糖送來她要的消息。

  此刻鳳兒心裡却想著另一件事。

  「難道喜糖她……不知道母親和我都是衛家諜者的事?」

  否則她爲何放著諜門衛家二小姐這個乾娘不用,如此大費周章拜托客人們作甚?

  鳳兒不再言語,隻靜靜看著喜糖。

  過了片晌,喜糖順著自己胸口,平復下氣息,咬著下唇說道:「啓哥他被充了軍,至於被送到哪個大營,都還是未知。」

  鳳兒替她鬆口氣,覺得喜糖太過緊張。

  北戎和大岳的地界之爭,這已是大岳近年唯一的戰事,如今北戎邊患已被艾成蕭的精騎營給平了,周邊各國又都忙著自己的百業興盛之事,大岳既未向他國宣戰,他國也未向大岳挑釁,四海升平,就算是充軍,也是不用擔心掉腦袋的閒兵散將罷了,無性命之憂。

  鳳兒把這套話給喜糖一講,以爲能讓她放寬心些,哪知喜糖聽完一個勁兒搖頭,倒搞得鳳兒雲裡霧裡。

  喜糖見她真不懂,只好還帶著哭腔跟她說:「雖然至今不知我家相爺什麽罪名被抄家,甭管什麽罪名,是不是莫須有,都是罪。相爺已故,家眷們又流離失所,再翻案已是不可能,公子和小姐就是罪臣之子女。罪臣之子充軍,無一例外都被送到鶏不拉屎鳥不下蛋的鬼地方,衣食不保,自生自滅沒人管。」

  說到這,喜糖剛擦乾的眼睛又被涌出的泪浸透,死死抓著鳳兒的手說:「啓哥他一個文弱書生,怎能扛過那樣的日子,他那雙手隻撥弄過琴弦,何時握過兵器,哪怕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匪,要了他的命都像捏死個螞蟻般容易……」

  說罷喜糖又趴在案上大哭,鳳兒突然不知怎樣去安慰她:「喜糖,你……你是真的喜歡吳大公子?」

  「啓哥是我的主子,但更是我的知音。」

  這話喜糖書信中提過,鳳兒寂寞時書信與她,說在國相府也是做妓,在蝶園也是做妓,有何分別?喜糖回她:「同樣爲妓,但國相府裡有知音。」鳳兒因爲這事還狠吃一缸醋:從小一起長大居然還算不得知音?

  這位吳風啓,便是喜糖知音無疑。

  喜糖抬頭一句話,震得鳳兒腦子都空白了一瞬。

  「鳳兒,我若告訴你,我現在還是處女,你會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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