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費爾南多·達爾奎斯在駕駛艙裡臭罵哥倫比亞的時間差。燃料指示燈指向“儲備油”。他不得不尋找洪都拉斯拉塞巴場,返回地面加油。
他用電台與機場聯繫請求著陸。機場同意後,他立即改變航向朝海灣方向飛去。
他發現海灣里停泊著許多快艇,存珊瑚礁淺水區中也有不少游艇來回穿梭……他幾次超低空飛行,可是卻沒有發現一艘與阿爾特哈號相似的船隻。他只好盡快返航,力爭用最後幾滴油到達拉塞巴。
費爾南多的飛機降落在海灣的一個油船旁邊,亍南船上的輸油管立即和飛機的油箱對接在一起。在飛機加油的片刻,費爾南多試圖用電台和阿爾特哈號聯繫。
可是,他多次呼叫都毫無回音。
他氣憤地關掉電台,苦笑地思索著:他們別想逃出我的手心,想過安逸的生活不是那麼容易的。想得倒美,一下子從塔赫納港口的排水溝裡鑽出來,站到這個德國發明家一邊。她的才智、她的洞察力不知道在何處?難道她就不顧目前的現實處境?……她的商業思想跑到哪裡去了?
兩年前她在伯利茲大堡礁後面找到了隱身之地,也正是她海盜生活飛黃騰達之際,那時她都說了些什麼呢?
“我飽嚐了臭魚爛蝦之苦,”她說,“現在我也要嚐嚐牡蠣和魚子的味道。從此我不再睡破爛不堪的吉貝沙發床了,我將要睡一張金床。 ”
她所追求、所嚮往的一切都實現了,伯利茲河畔的別墅里金絲鑲邊床……她只吃過一次牡蠣,這只怪她沒有口福,使她感到遺憾的是世上的富人怎麼象瘋子一樣喜歡食用這種“粘糊蹩口的東西”……
她是一個不尋常的女人,瑪麗·安妮,一條披著人皮變化多端的美人蛇。
卡西拉博士曾經說過,她的肉體雖然是女性,可是,她的感情卻是實足的中性,她身上缺少某種激素。
但是自從她搶劫了這位賴赫博士,缺少的激素象火山一樣猛烈地爆發出來。
加完油,達爾奎斯付了美元,等油船遠離飛機後,他讓飛機在浮舟上從海灣滑向海面,準備在海上起飛。
就在費爾南多的飛機起飛的同時,洪都拉斯空軍基地,即拉里巴空軍機場收到了一份無名電訊。空軍基地的司令員,上校貝尼托·馬克斯正在驚詫地讀著一張報務員剛剛送來的電文:
“在洪都拉斯領空、海灣群島附近,有一架雙發動機水上飛機,該機已在伯利茲註冊。飛機上攜帶3枚空對水自動制導導彈,該機想炸沉一艘私人遊船,駕駛這架飛機的飛行員已陷入精神錯亂狀態。洪都拉斯請注意。根據我們了解該機的導彈發射裝置,攜帶的這些導彈隨時都可由空對水改為空對空,足以進行空戰。導彈受電磁系統控制,自動制導。完畢。”
“真是瘋狂到了極點。”馬克斯上校說,並且命令立即報告國防部,同時又命令基地立即處於一級戰備狀態,洪都拉斯空軍的六架截擊機已經在跑道上待命出擊。
“哪幾發來的電報?”
“沒有地址、姓名!上校先生。”
報務員說,“對方就報告了這些,沒等追問對方就把電台關了。”
“這是不是開軍事玩笑呢?”國防部的電話接通了。
馬克斯上校向國防部宣讀了電訊全文,並向國防部報告6架截擊機已待命出擊。
設在首都特古西加爾岜的洪都拉斯國防官員特別謹慎:“您可以命令截擊機出擊,但是不能輕舉妄動!我們馬上詢問伯利茲是否有這種飛機。如果我方飛機追上這架飛機,只能尾隨飛行,直到接到新的命令。”
在伯利茲首都貝爾莫潘,按著老一套例行公事的政府官員們一下子警覺了,前幾分鐘他們還在政府大樓裡議論世界局勢……突然由洪都拉斯傳來一個莫名其妙的消息,一股緊張的空氣迅速籠罩了政府大院。
伯利茲政府報告:在伯利茲註冊登記的有一大批水上飛機,箕中屬伯利茲國家管理的有25架,其他屬於出租公司的私人飛機,這些飛機絕大多數用於旅遊業,所謂一架攜帶3枚自動制導導彈的飛機純屬無稽之談。
伯利茲政府回電:“根本沒有這樣的飛機。你們上當受騙了。”
洪都拉斯對伯利茲的回電暫且沒有否定。拉里巴空軍基地的馬克斯上校雖然命令6架截擊機出擊,但是,沒有下達攻擊命令。只作為一次偶爾的演習!目標。一架伯利茲國藉的雙發動機水上飛機……
費爾南多·達爾奎斯的運氣不錯,他意外地倖免了這場空戰。
天黑時,費爾南多返航,借助探照燈光在伯利茲城Ⅲ號港著陸。飛機著陸時還是晚霞飛舞的血紅的太空,剎那間便成了深灰色的群星閃爍的夜空了。
在Ⅲ號碼頭上,卡西拉博士坐在一輛美國大轎車裡等侯著費爾南多。費爾南多懶洋洋地走進車裡,坐在皮座椅上。
“毫無收穫!”費爾南多懊喪地說。
“大海撈針。”
“卡西拉,別多嘴!麥克·唐納德有什麼新情報嗎?”
“毫無收穫……”
“這是什麼意思?”
“和您的毫無收穫意思相同。他啟航後一直沒有與家里聯系。”
“連他的方位都沒有報告嗎?”
“到目前還沒有,不過,我認為他很聰明。”
“為什麼?”
“如果瑪麗·安妮監聽他構電台,她便可知道麥克·唐納德的方位。
“是的。”費爾南多仰著頭,沉默地望著群星密布的夜空。
“開車吧,卡西拉,明天拂曉對我還要駕機。”
“您還朝老方向去搜尋嗎?費爾南多,那兩人會不會在去開曼島的途中?”
“這我也想過。”達爾奎斯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個硬紙盒子,從裡面抽出一支加長過濾嘴香煙,慢悠悠地塞進嘴裡點燃,撅起嘴對著車頂棚吹了一口煙。
“我明天早上給飛機加滿油直飛開曼。”
“可是,去開曼對您不利,費爾南多,開曼有英國的空軍基地。”
“來到開曼之前我就要幹掉她,在公海上,在尤卡坦海峽中部幹掉地。儘管她晝夜航行,也免不了葬身大海……”達爾奎斯興奮地抽著煙,“卡西拉,這倒是個好辦法。”
阿爾特哈號快要抵達安貝格里斯島時,他們3人都站在駕駛艙裡眺望將要到達的目的地。這時,夕陽已給白色的聖佩德羅棕櫚海濱賓館染上了一層金色。
出租公司的捕鯊船正從鯊魚區陸續返航!透明的玻璃底遊船猩珊瑚園裡來回穿梭,遊客們乘著這種玻璃底遊船存自己的座位上就能觀賞海底奇景。從這裡開始,人們就可看到奇異的珊瑚林、五顏六色的魚群和從海底打撈出來專供遊客們欣賞的沉船殘骸,這些殘骸就像舞台上的佈景,它把人們又帶回遙遠的過去……
大約花幾個美元買一張入場券,就能觀賞幾百年前沉入大海的金船和三桅大戰艦殘骸,以及海盜屍體和模擬暴風等。
“我們住在'安貝格里斯飯店'。”瑪麗·安妮說,“房間已經訂好了。”
“怎麼訂的?”賴赫問。
“以泰伯的名字預訂的。”
“有人要檢查護照怎麼辦呢?”
“當然有護照。”
“笑話。你船上真的有護照檔案館嗎?也是搶來的贓物吧?那,我叫什麼名字?”賴赫笑著問道。
“也是泰伯。”她微笑著看著他,“不過,護照上的你要比你大。4歲,你是我的爸爸……”
“我可要有作父親的尊嚴,我的女兒,胡安呢?”
“我的哥哥伯納達。”
“多麼有意思的家庭!還有泰伯成員嗎?”
瑪麗·安妮稍停了一會說:“有,還有一個妹妹,兩個哥哥和媽媽……”
“以我看,八成是泰伯全家旅遊時被搶劫了!”
“這事我以後再給你解釋。'瑪麗·安妮不耐煩地回答。
“看看我和胡安像不象護照上的泰伯?真巧,像極了!”
“你一會就會看到我的護照。”
阿爾特哈號慢慢地駛進聖佩德羅港口,停泊在賓館接送遊客的船隻中間。由於阿爾特哈號船體寬平,它幾乎能行駛到沙灘邊沿,上下船用的跳板剛好和賓館接送遊客的快艇靠齊,阿爾特哈號的划槳離雪白的沙灘最多有10米遠。
沙灘上,用棕櫚葉編織的太陽涼棚被風吹得簌簌作響,供遊人休息的躺椅已經合攏堆放在一起,白色的長木臥榻剛剛收拾起來,涼棚下面有幾個黑孩子在嬉鬧玩耍。
離沙灘不遠有一個晚間海濱俱樂部剛剮開場,五彩繽紛的燈籠在海風中搖搖晃晃。探照燈光下有幾棵高大的棕櫚樹,週著的一個人工湖邊擺放著許多桌椅,經過一個小橋,人們就可到湖心島上去唱歌跳舞。
人工湖邊有幾個遊客,一支小樂隊的樂師們正在即興演奏著一支森巴舞曲,喇叭裡時而傳出刺耳的喊聲和口哨聲。賓館餐廳裡,樹枝形的大吊燈下站著幾位身穿白色西服的招待員,他們的服裝看來比衣著花哨、一天三換衣的美國遊客的衣著還考究。
大廳里安裝著空調器,空氣格外新鮮涼爽。經理站在大廳的接待室裡,向來到這兒住宿的遊客致意問好,並向他們介紹賓館的設施以及為遊客準備好的房間情況。這個賓館的房間都能滿足來這兒住宿的人的願望,每個房間都面朝大海,房間有活動窗簾,有陽台,不出門就能眺望海上的景色。
瑪麗·安妮以既傲慢又和氣友好的神態向賓館的經理點頭問好。她把自己的護照放到接待桌上,不出賴赫預料,是一個哥倫比亞護照。
“你若要登記的話,”她簡促地說,“這是我的父親,他是我的哥哥……”
“是個未婚姑娘。”經理把護照放到一旁說,“您現在是在聖佩德羅,而不是在聖彼得堡。”
“聖彼得堡當今稱列寧格勒,”賴赫象瑪麗·安妮那樣以傲慢而友善的態度說,“我走時再來拿護照……”
“罕見!”
經理向電梯走去,他從來沒有碰到過列寧格勒的客人,什麼聖彼得堡,列寧格勒、彼得格勒,簡直是滑稽的文字遊戲。
“我可以帶你們去嗎?”
“請吧。”
他們住在二樓面向大海的三個房間……房問是按西班牙風俗佈置的,但也有大不列顛的風格,桃花心木雕畫上的帆船顯露出英大不列顛時代的圖案。
三個房間的陽台用不足膝蓋高的欄杆隔開,他們3人來到陽台上。
“你叫什麼名字?”賴赫博士問胡安。
“伯納達·泰伯。”
“好。胡安,我,我親愛的海盜女士呢?”
“你叫西澤·泰伯。”胡安回答。
“好極了,西澤。為什麼這麼叫?”賴赫問瑪麗·安妮。
“因為我父親姓泰伯,當然我不能隨意改姓。”
“但願你的家中沒有布魯特斯!”
“誰是布魯特斯?”
“凱撒皇帝的親信,而他卻想謀殺凱撤。”
“不,他叫瓦爾加斯。”瑪麗·安妮肯定地說。
“那就得修改歷史。”
瑪麗·安妮沒有吭聲,她轉身走進屋裡,順手關上陽台的門。
胡安聳聳肩膀說:“老闆。我應做些什麼事?在這個拘束的圈子裡我轉不開。”
“試試看。胡安。”
賴赫笑了笑,指著人工湖中的湖心島,湖心島上有幾對男女正在歡快地跳著森巴交際舞,人工湖周圍的桌子旁邊坐著幾個中年美國女子,她們正等候著調情的舞伴。
“你的機會來了,到下面去,年輕人,試試看。老姑娘們正盼著男人呢。多麼有趣!”
“老闆,錢呢?”
“回屋去,向我們的海盜女士借!”
一個小時後,事情都變了樣。
吃過晚餐,胡安拿了足夠的美鈔去找那些袒胸露肩,頭髮用氧化氫染過的金發女郎調情去了。今晚上他除了此事恐怕再別無營生。
飯後,瑪麗·安妮和賴赫在沙灘上散步,森巴音樂和喧鬧聲漸漸地在他們的背後消失了,伴隨他們的只有熱帶夜晚閃爍著銀光的群星,海浪嘩嘩地拍打著岸邊的沙灘,棕櫚樹葉在微風中發出嘩嘩的響聲,他們腳下的細沙嚓嚓地響著。他們走到一個放在沙灘上,白天供遊人拍照的破舊犬漁船跟前停住了腳步。
“在這呆一會,怎麼樣?”瑪麗·安妮小聲說。她坐在坍塌的漁船邊上,雙腳伸在沙子裡不停地攪動著。這時海水慢慢地向岸邊滾動——開始漲潮了。
安德烈亞斯·賴赫低著頭,靠在她旁邊默默地坐著。
“你咋不吭聲?你說浼,和女海盜在一起有沒有浪漫色彩?”
“我不想和你爭辯,我們兩人只要好好談上10分鐘就會拼刺刀的。”
“你不喜歡這兒嗎?”瑪麗·安妮又問。
“這兒很美,但那邊不怎麼樣,我服那種天堂般的樂園,應該高價出售將那裡變成一個景色迷人的文明區。”
“你想成為魯濱遜嗎?”
“我是個魯濱遜。我在開曼布拉克島上的房子遠離鬧區,在那裡我可以光著身子到處轉遊。”
“你喜歡光背跑步嗎?
“有時喜歡。”
“什麼時候?”
“當我告訴自己!年輕人,世界是多麼美麗啊。”他面帶微笑沉湎於幻想之中,“45歲的人正朝50歲奔跑!”
“我看這美極了,安德烈斯。”
她解開連衣裙上的釦子,連衣裙從肩上慢慢地滑到沙灘上,她光著身子又坐在船邊上。她的軀體在星光下閃著微光,拍岸的海浪裡映出了她那優美苗條的身影。胸脯的右側還貼著橡皮膏。
“風熱呼呼地……”她說。她的長發圍著雙肩隨風飄舞,“你感覺風熱嗎?”
“有一點。”
他站起來脫掉衫衣,解開褲帶……把脫下的衣服抬起來放到船上,他和她一樣赤裸裸地站在沙灘上,讓微風撫摩著他的身體,他伸開雙臂做了幾個擴胸動作,強壯的軀體上凸出幾塊肌腱。
他向她走過來時,她面帶笑容地微歪著腦袋望著他。
“我必須和你講清楚,”她說。
“請吧,你為什麼偏要在這個時候爭辯。”
“我知道你要吻我,”她說,“我知道你想把我摟到你的懷裡,躺在沙灘上盡情地作愛。我不但願意,而且也盼望這個時刻的到來,假若現在並非如此,我的神經將會撕裂,安德烈斯……”
他剛要撲上去摟抱她時,她卻用雙手將他推開,她那有光澤的軀體上似乎只有唯一的地方還暫時不能攻擊。
“現在不許說,你愛我……”
“天哪。那我還能再說什麼!我從來沒有像愛你這樣愛過任何女人。沒有你,對我來說是不可想像的……”
“你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生日嗎?”
“你的生日是5月23日……”
“多麼富有有想像的謊言。這樣生活下去能行嗎?”瑪麗·安妮反問道。
“行,瑪麗·安妮,一定行!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像我們兩人這樣熾熱的愛情……”
她苦笑著,把纖細的腿蜷曲起來。
她蹲在船邊上,就像一個剛從海裡升起漂浮在海面上的嬌嫩,竊窕的仙女,裸體上映射著閃爍的星光。
“瑪麗·安妮……”她重複地叫著,聲音變得似乎象童音一般。“安德烈斯,我不叫瑪麗·安妮,我叫喬安娜·泰伯,出生於哥倫比亞科爾多瓦山脈中的一個很小的山村里。我是我家族裡唯一活著的人……我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全部都被殺害、謀殺了……其原因是在我的出生地發現了石油……”
他一絲不掛,像根木樁似的呆呆地站著,富有幻想的夜空、星群和大海頃刻之間變得沉悶、可怕。
他轉過身向前走了幾步,靠在破船的甲板邊上,看著碰到珊瑚礁上的海浪掀起的白色浪花。
她用雙手扭隨風飄揚的像一面黑色紗巾一樣裹在身上的長發攏起來,好像有意用這面紗巾來遮蓋她那嬌嫩的軀體。
“你為什麼不吭聲呢?安德烈斯,”她小聲問。
“該說什麼呢?”
她用手指無意地摳著腐爛的船棱。
“你為什麼偏偏現在要給我講這些……偏偏在這裡,在我倆相愛的時刻。”
“神經病,”她說,“你愛的是一個海盜,卻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我愛的是一位被我劫奪的人,一個比我大15歲的男人,為了他把人都折騰瘋了。”
“我愛你,但是,我不愛你過去的所作所為。我們應該忘記過去,讓它化為灰燼。”
“過去總是一段歷史,安德烈斯,事實上你和我都很清楚,任何人都擦不掉歷史的——我們是歷史的產物。”
她把身子向後移了移,順著船邊滑到船裡面,她躺在船底上,雙臂交又放在脖子後面,她那光滑苗條的裸體在黯淡的夜光中仍然映射著光澤,顯露著軀體的輪廓。
賴赫躊躇著……也從船邊上跳過去,躺在瑪麗·安妮的身旁,船底並不狹窄,但是,他們緊貼在一起躺著,雙方的熱量不通過任何媒介直接互相傳遞著,各自都能察覺到對方尋求的慾望,只要稍微動彈一下就會使他們的心跳加快,呼吸追促,最後,他倆終於緊緊地摟抱在一起……
“謝謝!”她突然說。
他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她幸福、高興而平靜的臉。“謝謝什麼?”
“謝謝你現在沒有進入,任何男人能會做的事,你卻沒有做。”
“我也能……”他的聲音變得沙碰、急促。
“你為什麼不趁機侵襲我?”
“正是由於你現在把它看成侵襲,也就是看成強姦,雖然這能給我們倆帶來快感……可是,它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暴力行為。”
“我愛你,我想讓你這樣……”瑪麗·安妮小聲說。“哦,難道要我解釋我是如何愛你嗎?”
“請……”
“我從來還沒有向任何男人說過:我愛你。”
“你能講些別的嗎?”
“我曾經寬恕了一個男人,並用鞭子將他從我的房間趕了出去,是的,用皮鞭將他趕出去的,他乖乖的根本不敢反抗。那是在卡塔赫納的事了。”
“是西班牙的卡塔赫納市嗎?”
“不,是哥倫出亞的卡塔赫納港,它是一個有大型機場的港口城市,來自世界各地的輪船和船員源源不斷地集聚在那裡,也有士兵和海軍,最多的是來自玻利瓦爾省內地和山區及戈爾達巴沿海一帶無所作為的人,他們到卡塔赫納港是為了賣他們的獵獲物。除了天然金塊、便宜的藍寶石、蘭花,獸皮和印第安人的千頭顱外,再無別的東西,如果他何在卡塔赫納港出售不了便來求我,他們把寶石或美金。虎皮放到我的桌子上說:姑娘,不要客氣,上有天,下有地……你看這能值多少錢!”
“就這些嗎?”賴赫想問個明白。
“是的,就這些。”
她爬到他的胸脯上狂吻起來,過了一會她把頭枕在他的胸膛上,象紗巾一樣的黑髮遮住了他的面孔,她的右手慢慢地移到他的兩條大腿之間,他靜靜地躺著,一動也不動地享受著……這種快感象電流一樣立即傳遍了他的全身,此刻的享受將永遠印在他的腦海中,永世不忘。
“像我這樣的姑娘成了海盜,該怎樣解釋呢?”她輕輕地撫摩著他的肚皮繼續說;
“我不會再愛男人,絕對沒有我愛的男人。男人只是我劫奪的目標,是的,是我必須劫奪的目標!”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時,他感到她的乳房在她吸氣的瞬間繃得緊緊地,死死地壓著他。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她忽然改變了嗓音,提高了嗓門說,“也就是我18歲生目那天,我父親在我們的家鄉發現了……石油!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是他送給我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