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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勒比海的幽靈》第7章
第七章

  費爾南多·達爾奎斯從貝爾莫潘同來,發現家裡一片騷亂,他大吃一驚,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

  黑人拳擊手,他的僕人躺在一個剛剛釘做成的大木板床上,昏迷不醒,嘴裡不停地噴出陣陣使人噁心的威士忌酒臭味。

  費爾南多的家庭醫生伊內爾斯大夫,平靜地坐在木板床旁,他已年過七旬,臉上佈滿了皺紋。近年來,他在追求個人意願方面所花費的心血,遠遠超過了在醫務學識方面所投入的精力。伊內爾斯對現代藥物學並不感興趣,而卻在古老的印第安藥物學研究方面取得了驚人的成就。這時站在一旁的卡西拉博士也知道,約翰尼神誌昏迷,現在根本無法詢問。

  “出了什麼事?”費爾南多衝進屋子大聲吼道,“這個黑雜種!像他這樣的彪形大漢怎麼會……”

  “別喊叫了!費爾南多,”伊內爾斯從容不迫地插了一句。只有這位伯利茲醫生此時此刻才這樣冷靜,“如果有人出奇不意地給您脖子上猛的一擊,再給您灌上一瓶威士忌,您將會怎樣呢?還有,這種酒很可能是烈性威士忌,一般人只要喝上三杯就會把胃燒爛!您不要譴責約翰尼,還好,他倖免於這場災難。”

  “可是,賴赫逃走了!”達爾奎斯喊道。

  “還有……”卡西拉博士像個運動健將,此刻,他亮出手中的王牌,“賴赫博士和他的舵手胡安·諾爾斯駕駛著阿爾特哈號逃走了!”

  “烏鴉豈能遮住太陽!”費爾南多吼叫著。

  伊內爾斯大大驚訝地看著他。“多麼優美的詞語。”他繼續說,“多麼富有詩意!”

  “卡西拉,您什麼時候知道他們駕駛著快艇逃走了?”

  “半個小時前,麥克·唐納德從碼頭上打電話告訴我的。現在他在賴赫的船上,想用安內特Ⅰ號去追他們。”

  “那不行!”

  “要追他們只有吉姆了。他已經把全部人馬從妓院裡都喊到船上了。他們象瘋子一樣在船上忙忙碌碌。”

  “瑪麗·安妮呢?”費爾南多問道。

  卡西拉博士猶豫了一會,但是,他不能不把事情的真像告訴給費爾南多。“她也在賴赫的船上!”

  “什麼?”費爾南多吼叫的聲音更大了,“她……”

  “烏鴉不但想遮住太陽……”伊內爾斯大夫繼續說,“而且還想把月亮和星星都遮住……”

  “我馬上就去向警察報警,向海上巡邏站報警,我要動用海軍的直升飛機!我要親自駕機搜遍整個珊瑚島,他們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這些我已經考慮過了。費爾南多。”作為法學家的卡西拉博士對此提出不同的看法,“我們決不能藉助國家的力量。”

  “為什麼不能?”費爾南多問道。由於他過分地激動,

  說完這句話後,劇烈地干咳了幾聲。

  “因為船,有大砲。”

  “您說得對,卡西拉。”費爾南多咳嗽後似乎頭腦清醒些,“我包租一架飛機,獨自一人去搜尋。”

  “托爾金斯小姐會和您站在一起嗎……我可以說……她找到了性慾的快感,”伊內爾斯大夫說,“費爾南多,請您別生氣,作為醫生,我見過各種奇特的怪事。瑪麗·安妮是不是女人?賴赫這小子是不是男人?如果這兩人的生殖器一接觸,那就像海上的颱風能使海濤洶湧澎湃,沖垮海堤。”

  “要是你真的在空中發現阿爾特哈號,低空追擊時,我看托爾金斯小姐不會畏懼的,甚至還會用機槍向您射擊!”

  “不,她不殺人!”

  “佩德羅·盧巴……”

  “那是……萬不得已!”

  “為誰?為賴赫博士!費爾南多,您出現在他們上空時,機槍火力對您也是萬不得已。”

  “是的,我想試試看。”

  費爾南多飛跑到電話機旁,撥通了伯利茲城出租飛機公司的電話。

  “我想包租一架飛機,”他喊道,“他們準時到那裡去!在那兒降落……好,我做好一切準備。”

  看來想阻止費爾南多放棄他的計劃是不可能的了,他在出租飛機公司包租好了一架雙發動機飛機,這種飛機沒有起落架,只裝有鑑水上浮舟,能夠在水上起落。

  費爾南多推測。他的伙伴——瑪麗·安妮可能在海上,此刻,她還自以為她的部署是無懈可擊的。

  他相信,瑪麗·安妮是不會輕易改變立場的。可是,費爾南多萬萬沒有想到,當女人們愛上另一個男人時,常常改變初衷。

  麥克·唐納德從碼頭上打來電話。

  “現在還有點希望!老闆,”他激動地說,“過一會胡安的船就能航行了,現在只缺二號發動機上的傳動器,換上新的傳動器後我們就可啟航。”

  “安裝需要多長時間?”

  “兩小時。老闆。”

  “我們要保持聯繫。吉姆,我駕機前往海上搜索,如果我發現阿爾特哈號,馬上就告汴你,你立即趕來,所有行動都用無線電聯繫!”

  “好,老闆。”

  “你想他們會逃往哪裡?”

  “先生,我揣測他們在布拉克島上,或者已從島上出來跑到公海上去了。”

  “我有水上飛機。”

  “這很好,先生。我相信他們不會有飛機的……”

  “根本不可能。吉姆。”

  伊內爾斯大夫和卡西拉博士無法阻止達爾奎斯包租飛機搜尋阿爾特哈號。他們只好守在呻吟著的約翰尼身旁,等待著液體的效力。

  最簡單的辦法是給約翰尼冼胃,遺憾的是這一方法卻無法實現。伊內爾斯大夫想把胃管插進約翰尼的胃裡,可是,胃管剛插到約翰尼的口腔,大口大口的威士忌臭酒味唾液便噴到伊內爾斯大夫的身上,大夫不得不放棄第三次插胃管的嘗試。

  “這是他給我的一點報酬,”大夫說,“不必給他洗胃了,現在給這傢伙打上一針,他就會清醒的。”

  忽然,隔壁的房間一陣騷動。“工藝品和獸皮進出口公司”的無線電報務員走進來。

  “我和阿爾特哈號聯繫上了!”他激動地說,“我和她聯繫上了!托爾金斯小姐想與費爾南多先生通話……”

  費爾南多就像一個雜技演員,在原地轉了幾圈後才向隔壁房間跑去。無線電報務員已將電台調好,將揚聲器接通。

  “講話!”費爾南多喊道。

  無線電報務員縮著頭出去了,並且將隔音門閉住。屋子裡只能聽見費爾南多和瑪麗·安妮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清晰,可以想像她也將船上的揚聲器接通著。他們的通話毫無雜音干擾。

  “你在哪裡?”費爾南多沙啞著聲音問遭.“在我的船上。”

  “我知道。什麼方位?”

  “這與你無關。”

  “你瘋了?瑪麗·安妮。”

  “是的!”

  “賴赫……”

  “我愛他,你有何感想?我愛他。”

  “首先……”費爾南多咬牙切齒。先該說什麼呢?“為了他就犧牲我們的公司嗎?”

  “我把陸地上所有的公司都轉讓給你,費爾南多。”

  “多麼慷慨!你知道這些公司只占我們收入的10%!主要收入是收帳……”

  “我們現在就乾這一行了。”

  “我們?”費爾南多吃驚地兒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他的咽部頓時變窄了,“再說一遍!”

  “我們!安德烈斯、胡安和我。”

  “胡扯,絕對不能讓賴赫幹這事。像他這樣的人……成為加勒比海的海盜。”

  費爾南多坐在沙發上,凝視著靠牆放著的各種無線電設備。通話效果很好,就像瑪麗·安妮坐在他的對面。這些儀器是怎樣工作的,至今對他還是個謎,電視……聲音和圖像怎麼看不見摸不著就會從空中飛來……儘管有人用光電原理簡單地向他解釋過,可是,他昕得懂嗎?什麼無線電理論,對他來說,這是件奇異的新鮮玩意兒。

  “你們逃到哪裡……我就追到哪裡!”達爾奎斯咬著牙說。

  “不可能!”回答立即從空中飛來。

  “我已經……”他的頭腦似乎冷靜了一點,“包租了一架雙發動機水上飛機。”

  “你想找死嗎?”

  這正是卡西拉博士所預料到的事。

  費爾南多心想,他們很可能用機槍,甚至用7.5厘米的火砲向他射擊。他認為,瑪麗·安妮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所見到的女人中最不尋常的女人。

  “等等,我先乾點別的事。”

  費爾南多拔腿出去了,幹什麼去?他去拿用薑配製的朗姆潘趣酒,這是一種他一直飲用的烈性刺激性飲料。

  “我在空中一定的高度監視你們,並向海軍報告,讓他們追捕你們。我知道你們在公海上正向布拉克島行駛……等把你們包圍了,你們就逃不了啦!瑪麗·安妮,投降吧!”輕鬆的格格笑聲從揚聲器中傳出來。

  “這個我還沒考慮呢。”她的聲音聽起來又激動、又膽怯,“費爾南多,儘管你在陸地上,你也會坐牢的。”

  “你沒有證據……”

  “去看看你的保險櫃,費爾南多。”

  費爾南多並沒有馬上去辦公室開他的保險櫃,而是把腿抬起來放在沙發上……如果瑪麗·安妮所說的是真的,此刻,他也沒有時間去查看他那窩藏全部文件的保險櫃。

  瑪麗·安妮和費爾南多精心掌管的財務帳和文件有:

  贓物帳;隱居在坦帕和佛羅里達的戴維·西爾維斯頓為首的窩主和賣主姓名;銷售額:“辦公室主任”路易斯·維加斯主管的“下屬辦事機構”,路易斯是一個改名換姓的刑事逃犯,達爾奎斯的忠實信徒。

  所有的文件、帳目都落入她的手中……這可是對付追擊者有力的武器。

  “你這個該死的、奸猾的、詭計多端的娼婦!”費爾南多大聲說,“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你為什麼要掌管這些文件。”

  “謝謝。”

  他又聽到了她清脆的笑聲,“和你這類流氓在一起共事總得提防。還有:在開曼島方位你別想找剄我們,我在返回我家鄉的途中。”

  “你去哥倫比亞,你想在卡塔赫納靠岸?”

  “是的,你不必枉費心機了,我全部告訴賴赫了,我不想對他隱瞞……”

  “他受驚了?哈哈!”達爾奎斯放聲大笑。

  “你知道我的生日嗎?”她問。

  費爾南多看著揚聲器,“你?10月17日……”他好奇地回答。

  “錯了!5月23日!變了,全都變了,忘記過去吧!”

  “你瘋了。瑪麗,”達爾奎斯喊道,“這句蠢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幸福!不可想像的,無止境的幸福……像大海和天空一樣漫無邊際的幸福。”

  聲音稍小了一些,達爾奎斯將脖子向前伸了伸。

  “費爾南多,我想請你,你聽見了嗎?我請你別再打擾我們!這就是我要對你說的……”

  只聽咔嗒一聲,通話中止了。

  費爾南多從沙發上跳起來,他捏緊拳頭,狂吼遭:“瑪麗·安妮!我要讓你相信,聽著。為了這個賴赫你竟然冒這麼大的險!他是堆臭不可聞的狗屎,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同海盜合謀。根本不可能,好吧,你愛他,他也愛你……能維持多久呢?只能維持你們在床上開心的那一會兒……不久你的幻想就要破滅,賴赫不會陪你回家的!瑪麗·安妮,你想在幾天內就毀滅我們多年來用心血創建的家業嗎?瑪麗……說話呀……”

  可是她聽不見他的吼聲。

  無線電收發窒裡除了達爾奎斯悲慘的吼叫聲外,就只有牆壁的回音了。

  瑪麗·安妮·托爾金斯與他已經分道揚鑣了,她對他來說已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她在加勒比海上難朝著她新生的目標前進。

  費爾南多·達爾奎斯耷拉著腦袋回到隔壁房間,狂飲起酒來……

  伊內爾斯大夫的液體終於發揮了效力……黑鬼約翰尼把肚子裡的東西都拉了出來。卡西拉博士從外面向屋裡走來。他剛一進屋,使正在狂飲的費爾南多吃了一驚。

  “不能這樣飲酒。”他嘆息著,並且趕緊到窗口去喊醫生。

  “如果不想讓我給您洗胃的話,就別自討苦吃。費爾南多。”伊內爾斯大夫冷靜地說,“感謝上帝,約翰尼沒有死於酒精中毒。”

  “我們得重整旗鼓了,卡西拉,”達爾奎斯說,並把頭伸向窗外,“托爾金斯小姐已經瘋了,她把保險櫃中所有的文件、帳日都帶上船了,還想把賴赫帶回她的家鄉,還說她的生日是5月23日……”

  “就是今天。費爾南多。”

  “是的,是今天。她的新生。”達爾奎斯狂笑了一聲,“她想同賴赫和胡安在加勒比海稱霸,搶奪我們的飯碗……”

  “這個德國人會這樣做嗎?”卡西拉懷疑地問,“我想他不會幹這一行的,他就不是乾這一行的人。”

  “女人的兩條大腿能勝過一切。”伊內爾斯大夫說。

  “他說得對!”達爾奎斯把兩隻拳頭猛地碰了一下說,“卡西拉,我們公司在銀行有兩個戶頭,一個在我名下,一個在托爾金斯小姐的名下,從法律上說戶頭應該歸誰?”

  “根據社會公證,應該歸活著的人。”

  “你說的對嗎?”

  “百分之百的正確……

  “好,在近幾天內擊沉阿爾特哈號。”

  “誰去幹?”卡西拉問。

  “我!”

  達爾奎斯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外邊十分悶熱,原始森林裡幾乎每天都要下一場暴雨,雨後的低氣壓加上蒸發的水蒸氣格外悶熱。

  “我在飛機上帶了三枚空對水自控火箭彈,我們剛好要給尼加拉瓜提供100枚這樣的導彈。”他從窗子那邊走過來,空想著凱旋歸來的情景。

  “小姐……不久就委讓你們和海盜船一起送命。一個小時內我就起飛。”

  就在讚爾南多從3號港。3駕著裝有三枚導彈的飛機起飛的同一時間裡,賴赫、瑪麗·安妮通過了希克斯島,正向安貝格里斯島方向行駛。

  賴赫標好航線後,胡安又重新掌舵,他按著賴赫標引的航線駕駛阿爾特哈號前進著。

  瑪麗·安妮嘲笑著說:“胡安,這一段路我閉著眼睛都可以掌舵。”

  瑪麗·安妮並沒有告訴賴赫和胡安,她與費爾南多通話之事,而是說她剛才到客廳準備了些茶。賴赫對此一無所知,他站在胡安身旁注視著前方的海域。

  費爾南多起飛後先搜索了伯利茲附近的島嶼,然後又漫無目標地搜索周圍的海域,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瑪麗·安妮在愚弄他,故意將他引向歧途。

  他從空中只要一發現白色快艇,就立即俯衝下去追擊,可是,一連好幾次都失敗了。都是些美國人的遊艇,或者是外國人在伯利茲開辦的旅遊船。這些旅遊船將游客們,大多數是美國人、英國人和德國人帶到海上的旅遊勝地,遊客們將在那裡交費觀覽海上奇觀,絕妙的珊瑚公園、五光十色的魚群、奇形怪狀的椰子樹、雪白的沙灘、在水中飛馳的箭魚……還有大鯊魚。

  有些漁民以給遊客們表演追捕鯊魚為職業,他們用笨重的釣魚具把鯊魚從水中釣出來,上船之前再插上鋼鏢,然後讓遊客們拍照……弗里德里克·萊曼正在讓遊客拍照他在加勒比海親自捕捉的鯊魚!他是九柱戲俱樂部捕捉加勒比海猛獸的佼佼者。

  費爾南多駕駛著飛機,忽高忽低地在加勒比海海面上搜尋阿爾特哈號。

  搜索一段時間後,他調頭朝哥倫比亞方向飛去,贊爾南多估計阿爾特哈號逃不了多遠,最多能到洪都拉斯戈爾夫,可能就在海灣群島附近。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的航向正好與阿爾特哈號背道而馳,如果他向相反的方向再飛十幾​​分鐘,就可以發射導彈。

  此刻,達爾奎斯只有一個念頭。與他們決一死戰!

  吉姆·麥克·唐納德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換上了新的傳動器,安內特Ⅰ號的二號發動機能正常工作了。

  他將兩台發動機試了試,並圍著港口轉了幾圈。

  賴赫的快艇,其裝備和阿爾特哈號相差懸殊,不過,它的客廳,主要是廚房卻比阿爾特哈號高一等,但速度和機動性卻遠遠比不上阿爾特哈號,在吉姆見過的所有快艇中,速度沒有能比上阿爾特哈號的,當阿爾特哈號開足馬力全速前進時,就連那些赫赫有名的海軍巡邏快艇也顯得遜色。

  唯一能對阿爾特哈號構成威脅的,是停泊在佛羅里達海軍基地的美國US-NaVY飛翼艦……

  可是,真要去佛羅里達基地偷劫飛翼艦,那可比登天還難。

  當飛翼艦擔任巴哈馬一帶的海防巡邏時,費爾南多的海上流動哨立即從該區域撤出。但是他們經常去“探望”特克斯和凱克斯群島。

  “一條破船。”麥克·唐納德把船開同碼頭時自言自語地說。

  安內特Ⅰ號駛回碼頭後,吉姆立即給船上備齊了必要的物品。船上的艙房堆滿了給海關檢查人員行賄的各種工藝品,只要有這些特殊通行證,各個關口便都能暢通無阻。官方印章是不起多大作用的……世界上到處都是如此。

  卡西拉博士親自出馬檢查、挑選裝船的貨物……他看了看裝箱單,然後仔細地檢查所裝的物品。例如,裝衝鋒槍和子彈的箱子上寫著;200件印第安木雕工藝品(臉譜、舞蹈道具、神像);裝手榴彈和迫擊砲的木箱上寫著:100只龜殼亮,三等品;裝迫擊砲彈的箱子上用大黑字寫著:蛇皮和鱷魚背,一等品。每隻木箱足能裝數發砲彈……或50枚手榴彈。

  “這些足夠了。”新任船長麥克·唐納德說,“如果老闆把3枚空對水導彈發射了,我們帶這麼多東西就全部沒有用了,海戰也就打不成了……”

  “托爾金斯小姐肯定會提防的,”卡西拉博士滿有把攜地回答,“吉姆,難道你就相信她不防備嗎?”

  “她能躲過導彈嗎?”

  “賴赫博士詭計多端。”

  “可是,他們沒有機會……”

  “但願費爾南多能追上他們!如果他們狡猾地隱藏在國際通道上的商業貨船隊中,達爾奎斯就毫無辦法。他總不能向貨船發射導彈,今天,我們可不是生活在戰爭年代。”

  “哦,他娘的,我怎麼沒想到!”麥克·唐納德用手撓了撓他的紅頭髮,“老闆想到這些事了嗎?”

  “沒有,10分鐘前我通過無線電已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

  “他怎麼回答?”

  “如果我發現他們,一直跟踪到底,他們畢竟不會在商業船隊中藏100年。終究是要出來的。”

  “真蠢!他娘的,有他媽的豬膽量。”吉姆嘀咕道,“這決不是為了錢。”

  “不是!達爾奎斯一直愛著托爾金斯小姐,他剛要著手辦此事,突然冒出了個賴赫博士,瑪麗·安妮反咬了他一口,愛上了賴赫!”

  卡西拉博士合上帳簿,把額頭上的草帽向下拉了拉。午後的太陽火辣辣的,象熊熊大火在烤灼著大海,直到它像金黃色的大銅盆一樣沉人海中。

  “托爾金斯小姐真是一位智勇雙全的了不起的海盜。不能失去她……”卡西拉嘆息著,不知不覺地冒出了這句話。

  “不能。”麥克·唐納德得意地說。

  “是的,她突然屈服於這個德國人!沒有地方能容納這些傢伙的,他們跑到哪裡,就會給哪裡帶來不安!”

  “我們該啟航了。”吉姆·麥克·唐納德走到舷梯上和卡西拉博士握手,“去哥倫比亞嗎?”

  “費爾南多先生從洪都拉斯的海濱一直搜索到巴赫斯,他們不可能在那裡。”

  “在商業要道,因為……”吉姆悶悶不樂地說。

  “這對你有利些,吉姆,他們若混在商船之中或者跟在船隊後面,那他們就不能高速前進,因而就有利於你追上他們。”

  “我盡最大的努力。先生。”

  麥克·唐納德向卡西拉行了個軍禮,然後走上了甲板。一個水手解開纜繩,安內特Ⅰ號慢悠悠地離開了伯利茲城港口,繞過珊瑚礁沿著海岸向洪都拉斯方向駛去。

  臨別時,麥克·唐納德命令水手打了三次旗語,並且鳴了一聲短笛,以向岸上發出告別信號。

  當他們行駛一段剛間,看不見伯利茲海濱時,麥克·唐納德關掉機器將船停下來,命令全體船員到客廳裡集合。船上的所有船員都來到客廳裡,他們歪七扭八地坐在沙發椅上,還和托爾金斯小姐那時領導的隊伍一樣,個個身穿潔白的海軍制服,活像海軍軍官。

  海盜們這身打扮是引誘被劫者上鉤的一個絕招。被劫的遊客們以為遇上了海軍艦艇,可是,當他們的錢箱,手飾被搶劫,保險櫃被打開時,他們才恍然大悟。美國一家報紙稱它為“當代最時髦的海盜行劫法”。

  “弟兄們……”吉姆靠著下面的坐艙,一隻手撓著火紅的頭髮說,“大家都明白我們的任務,我們的目的是炸沉阿爾特哈號和殺死船長。這樣每人就能得到一萬美元的賞金。”他雙手又腰提高了嗓門,“想炸沉阿爾特哈號,殺死船長,拿一萬美金的請站起來。”

  海盜們互相看了看,每個人的腦子都迅速的旋轉著,一萬元美金的確是個相當可觀的數字,可是,跟踪商船要炸沉阿爾特哈號實在又是件棘手的事。

  沒有一個人站起來,他們都呆呆地望著麥克·唐納德,好像內心都在問:這怎麼行呢?舵手,用這條破船能完成這項任務嗎?

  “弟兄們,”吉姆接著說,“我看出你們的心思了,大家誰都想得到一萬美元的賞金,可是,我們怎能忍心殺我們的船長呢?誰會向她開槍開砲呢? ”

  “空中的費爾南多會向她發射導彈!”大鬍子插了一句。

  “這我知道!”吉姆大聲喊道,“因此我決定,立即和船長聯繫。聽從她的命令,在海上,只有她才是我們唯一的司令。”

  麥克·唐納德吸了一口氣說,“我說的意思是,我是自願的,但我並不強迫你們,我準備和阿爾特哈號聯繫並向它靠攏。”

  他轉過身向電台走去,調節電台的頻率,搜尋阿爾特哈號的波長。

  船員們象群木偶似的坐在沙發椅上,呆呆地凝視著電台上的信號指示燈。客廳裡一片寂靜,空氣十分緊張,大鬍子忽然打了個噴嚏,一下予把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對不起!我鼻子發癢。”

  “蠢貨!”麥克·唐納德調好了頻率,接好揚聲器,然後拿起麥克風。

  “HAI請回答。”也叫喊著,“HAI請回答。我是麥克·唐納德。HAI請回答!HAI……”

  揚聲器毫無動靜,船員們焦慮的心情簡直難以忍受,幾個水手抖動著手彈著煙灰。

  胡安·諾爾斯駕駛著阿爾特哈號正向安貝格墾斯島方向駛去。突然,電台上的紅色呼叫指示燈不停地閃爍著,可能又要出什麼事了。胡安接通客廳裡的電話,瑪麗·安妮和安德烈亞斯·賴赫博士在客廳裡面對面坐著,兩人中間放著茶具,他們兩個又在爭辯著老話題“未來的生活” 。

  “我不是這樣理解的,安德烈斯……”她說,“對我來說,這是不可挽回的了,我是個罪人……”

  “你是個傻瓜。”他回答。

  “我已經在加勒比海潛伏了4年之久……”

  “誰會知道呢?”

  “你騙我。”

  “嗯,就我們兩人。”

  “還有我的船員、費爾南多、卡西拉、路易斯·維加斯。”

  “為了你的自由,我們都得付出極大的努力。”

  “可是,你!只要你看著我,就改不了你的老觀念,內心總是在想;她是一個海盜。”

  “每當我看你時,我就這樣想那個女人不存在了……”

  “真的。可是,從另外一個角度……”

  兩人正在激烈地爭論著,突然從駕駛艙傳來胡安的聲音; “托爾金斯小姐,有人通過無線電向我們呼叫。”

  瑪麗·安妮內心充滿喜悅看著賴赫:“你聽,只有我的人才知道我的電台頻率。”

  “你不能與他們通話,”賴赫急忙說。

  “胡安,給我接到下面來!”她向駕駛艙喊道。“好,托爾金斯小姐。”

  她站起來向客廳裡的電台走去,按了幾個按鈕後,突然麥克·唐納德忽大忽小的聲音傳進了客廳;

  “HAI號請你回答。HAI號請你回答。請回答。HAI!……”

  “出了什麼事?吉姆?”瑪麗·安妮從容不迫地問。揚聲器裡立即響起雷鳴般的歡呼聲。

  “弟兄們。我們找到她了。”揚聲器裡熱烈的歡呼聲中夾雜著吉姆的話音。

  船員們熱烈的掌聲。

  接著又傳來了吉姆的聲音。“船長,是我們,我們在海上,正沿著洪都拉斯的海岸向海灣群島行駛,船長,悠在哪裡?”

  “你真的想知道嗎?吉姆,是嗎?”瑪麗·安妮開玩笑地說。

  “是的,船長。”

  “你們駕駛的是什麼船?”

  “博士的安內特。”

  “我的船!”賴赫喊道。“吉姆,你這個狗娘養的……”

  “您好,博士。”從吉姆的聲音裡聽出他很激動,“您和船長站在一起。這再好不過了。誰在掌舵?是胡安嗎?很好!我已經把您的破船修好了。換上了新傳動器、新電台和新裝備!現在您的船很好,甚至也能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中行駛,不過速度還是不如我的船。”

  “吉姆,你想幹什麼?”瑪麗·安妮·托爾金斯問,“你們想搜捕我們——可是,你們將永遠找不到我們!”

  “費爾南多駕駛了一架雙發動機的水上飛機。”

  “這我知道。”

  “可是,您不知道,船長。他在飛機上帶了3枚空對水導彈,是自動尋導!他正在到處尋找您……”

  “真的,”賴赫博士小聲說,“不過,問題是,吉姆,為什麼你要把這些全告訴我們呢?”

  “我們想向你們靠攏。先生,全體船員們齊心協力,團結一致,大家都不想毀掉我們的船,更不忍心讓我們的船長送命。我們每個人都寧願放棄一萬美元的賞金。是嗎?弟兄們。”

  “是的,船長。”炸雷般的聲音從揚聲器中傳出來。瑪麗·安妮將身子轉向賴赫。

  她的眼睛在不停地閃著,好像她正在竭力把即將流出的淚水使勁地往下嚥。

  “我的弟兄們,”她感動地說,“要我向你們靠攏嗎?”

  “這很可能是陰謀詭計,”賴赫對瑪麗·安妮耳語道,“讓他們繼續朝反方向搜尋。”

  “聽著,吉姆。”瑪麗·安妮喊道,“我命令你們繼續朝海灣群島附近前進,在那裡聽候新的命令。如果六個星期或者半年後你們還接不到命令……你們便可到海灣群島上去自謀出路。”

  “船長,我們是想跟您走!”麥克·唐納德以懷疑的口氣答道,“讓我們圍著海灣群島幹什麼呢?再說,費爾南多也不會在空中呆半年。幾分鐘後他可能發現你們,船長,如果你們在我們附近就趕快向我們靠攏,快……”

  麥克·唐納德告訴了她安內特Ⅰ號的準確方位,不過,它離阿爾特哈號很遠很遠。

  “吉姆,你聽我說,”瑪麗·安妮說,“你們若是遇上了費爾南多,向他轉告:我將向洪都拉斯空軍報告,一個私人海上飛機、型號Chessna,攜帶3枚導彈正在貴國領空飛行。以我看費爾南多要遇上一場空戰,他永遠見不到我們。”

  她關掉髮射機,坐在電台旁邊的一個皮凳子上。

  “滿意嗎?賴赫博士先生。”她興奮地問道。“你現在向洪都拉斯空軍司令部報告嗎?”

  “是的。”

  “他們將會幹掉費爾南多的。”

  “是的,他活該,”瑪麗·安妮幸火樂禍地說,“他想殺你和我!扮帶3枚自動制導導彈!要是他發現我們,肯定會向我們發射導彈。安德烈斯;我們要活命,就必須千掉他。”

  他低下頭,兩隻手扶著兩頰。“這些全都怪我劫持了你,而你卻勇敢地自衛反抗,你為什麼和我們劫持的其他人不一樣呢?這都是你的罪過……”

  這真是令人陶醉的女性邏輯學,實在令人費解,賴赫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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