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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往事》第112章
☆、第112章

  兩天後,Rene的新家。

  Anton和Rene對坐在桌前。

  「我不管你從前都做過什麽--我知道那都是你不想再提的了。」Anton說,看著Rene,Rene點點頭。

  「只要你從現在起一直下去,對得起良心,對得起現在這身制服,不做對不起大家的事,那麽……」Anton看著他,出乎意料地放低了聲音,「……你就可以一直跟我在一起,好嗎?」他輕聲說,看向對面那人,後面這句話突然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Rene坐在他面前一直拼命地點著頭,聽見他最後一句話,一下子跳了起來。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他激動地再次連連點頭,兩眼發亮,一把抓起Anton的手,深深地反覆吻著,「謝謝!謝謝你!」

  Rene大叫出來,高興極了,手舞足蹈--或許,以後的生活終於可以握在自己手裡了,他想。

  只要他們都安安穩穩活著,他保證什麽都不再要求了。

  「我什麽都不再要,我保證。」那一刻,他在心裡偷偷地向上帝允諾,「求求你,就讓我們這樣一直下去吧……」

  ************************************

  第二天一早,Anton換上衣服從自己家出來,早早回到特勤處彌補這幾天的工作--他已經跟Rene商量好,要等Susan正式離開之後才能和Rene開始「交往」,Rene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Rene則直到下午開會前才從樓上下來,一進特勤處門,嚇了一跳。

  門邊不遠的桌子後,Anton穿著一套暗藍色方格花紋的Armani西裝坐在那兒,明亮的藍色襯衫配了一條紅色帶點的領帶,跟頭髮耀眼的顏色正相得益彰,那是以前他買給Anton那些衣服裡的,但是那些衣服Anton一次都沒有穿過。

  「怎麽?」Anton看著他。

  Rene回過神來,看看周圍沒人注意,急忙搖頭說,「沒什麽,」低下頭飛快向裡走去,「衣服很合身。」經過Anton時他低聲說。

  --簡直帥得叫人發狂,他在心裡說。

  Anton等他走過去,回頭瞥了眼,還是忍不住偷偷一笑。

  他們的生活就這樣在特勤處忙碌的工作中重新開始了。

  ************************************

  沒過多久,特勤處所有人都知道Anton離婚了。所有聽到消息的人都瞠目結舌。

  他們都還記得Anton不久前那場盛大的婚禮,提起來,不勝唏噓--沒有人想到Anton和妻子才共同生活了三個月,就離了。

  最早,消息是從法庭Susan和他們都認識的老法官那裡傳來的,據說Susan提出離婚的原因只有一個:她受不了這麽擔驚受怕地過日子。

  知道了消息的人多半第二天一早會走過去拍拍Anton,說句簡單安慰的話;有時他們也會在Anton不在的時候,背地議論幾句。

  沒有人說那女人什麽,也不能說Anton什麽;只是他們都很同情那女人,也同情Anton。

  --畢竟,如果你是個結婚才三個月就被人用槍指著頭的女人呢?

  同事們有時偷偷打量著那才結婚又離婚男人,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Anton並沒有明顯顯出沮喪的神情,反而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了工作中。

  雷諾知道消息後立刻建議Anton把攢了幾年的年假休一休,好好放鬆放鬆。

  「你這一陣子太忙了。」雷諾同情地勸他說,「換個環境調整調整吧。」

  「你該好好去放鬆放鬆。」同事們也紛紛對他說。

  不久之後,Anton和Rene終於有時間在一起。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Anton,我聽Owen說你安排休假了是嗎?」Rene興沖沖地問。

  Owen終於培訓歸來了,很快就要去華盛頓。

  「對。」Anton看看他說。

  「嗯……我把我的假期也調過來了,」Rene猶豫了一下說,「你知道我也有很多年沒休過假了……」他看見Anton看著他,眼睛眨了眨,逐漸亮了起來,語氣興致勃勃,試圖打動Anton,「Anton!我們可以一起到郊區找一個木屋!」

  「但是我已經約好了,要去舊金山的同學那兒。」Anton平靜地說。

  「啊?!」Rene一下變成了洩了氣的皮球,埋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

  一會兒,用左手指頭無奈地搓起了自己的右掌心。

  Anton看著那男孩沮喪的樣子,故意默不作聲,慢條斯理地在陽光下翻雜誌喝咖啡。

  「不……不能推掉嗎?」許久,那男孩漲紅了臉,對著手指,艱難地說。他還以為這下Anton的生活終於能有他什麽事兒了呢。

  「不能!」Rene聽到對面一個異常堅決的聲音說。

  「……」Rene低下了頭,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唔……那,那好吧……」

  「但是你可以考慮跟我一起去。」話音未落,他聽到耳畔說。

  「什麽?!」Rene一下子擡起了頭,剛好來得及抓住對面,重新藏回雜誌背後那張臉上一抹狡黠的笑容,立刻像個才挨了媽媽罵又得到心愛禮物的小破孩,一下子樂開了花,「真的?!真的可以嗎?!我跟你一起?」

  「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沒什麽好隱瞞的!」對面的人放下了雜誌。

  「啊!」Rene叫起來,「你是說我們也可以住在一起了?!」

  「還不快去訂票!」話音未落,他的大腿上挨了Anton狠狠一腳,「我已經訂完了票!如果你趕得及說不定還能和我坐同一班飛機。」

  那一刻的歡樂,如此難忘,多年以後,倆人回望過去:他們說過的話,午後明亮的陽光,周圍微醺的風,依然像老錄影帶上定格的畫面,格外清晰。

  ****************************

  出發前,他們有幾個晚上在一起,把Rene原先房子裡的東西整理出來,準備陸續搬到新房子去。

  「這都是什麽?」Anton指指Rene面前的桌上。

  Rene把抽屜倒空了,東西都堆在了桌子上,亂糟糟的,上面有幾只透明夾。最上面一隻裡,塞著張咖啡色的卡片。

  「這還是當年萊恩第一次去我那兒,給我的卡片。Rene笑了一下。

  「這些呢?」Anton於是撇了撇嘴,轉身搜尋了一圈,最後指著起居室角落地上散亂的一攤東西問道,那裡有兩只大提箱、舊的電腦機箱、還有一隻舊文件櫥和保險櫃。

  「呃……」Rene猶豫了,看了他一下,有點尷尬了,「那,那是萊恩的東西,」

  「都帶過去嗎?」Anton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Rene忽然猶豫了,他看看Anton,「我要整理一下。」

  Rene在那堆東西前坐了下來,許久地看著它們。

  從他那天離開康州小鎮踏上培訓的路途,到現在已經不止十年了……萊恩走了也快四年多了……

  他生命裡又一個十年悄然而逝了。

  --他毫無建樹。但是依然活著。

  Rene記得他剛進隊集訓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獵鷹」是什麽、更不了解它在司法系統中的位置。

  而他周圍,所有學員都為能進那集訓異常驕傲;不少人在私下聊天時紛紛說起,能加入獵鷹這樣的隊伍,是他們從小夢寐以求的理想。

  但是在Rene看來,「獵鷹」,也就只是「警察」而已,也只是他要活下去的經過而已,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

  看著眼前那堆東西,Rene耳畔漸漸響起了集訓中心揮汗如雨的操場上急促的口令聲。

  ******************************

  萊恩告訴過他,集訓對他很會艱苦。但實際上,那集訓對Rene來說,早已遠遠超出了艱苦,Rene碰到了超乎尋常的麻煩--那是他和萊恩都預料不及的。

  第一天訓練前站隊點名,Rene就被人拎了出來。

  Rene站在隊伍中間,教官點到他的名字時,Rene本能地遲疑了一下,所以回答慢了一點,立刻被當場罰了50個俯臥撐。

  萊恩之前三個月的體能強化訓練不是做樣子的,Rene趕緊趴在地上,一口氣做了下來,然後麻利地起來立正站好,看見那教官正看著自己。

  「我還沒說開始呢!」那教官異常憤怒!把他輕率的表現當成了對自己的蔑視。

  Rene差點楞在了那兒--他完全不懂規矩--可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只能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那教官,這下徹底激怒了教官。

  「再做100個。現在開始!」教官吼了起來。

  那天早晨,Rene總共作了320個俯臥撐--還剩三十個沒做完,他實在做不動了!

  隊伍已經解散休息,他還在地上艱難地支撐,臉漲得通紅,腦袋裡嗡嗡地響著。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笑,照例嘲弄著新學員中的倒黴蛋兒。最後他完全趴在了地上,汗水從臉上落到地上,打濕了下巴下的地面,鞋和衣服全濕透了。

  終於,他那進隊成績排名第一的室友David一言未發地冷著臉走了上去,和小個子斯科特一起扯起了他。

  不久之後的摸底測試,Rene是最後幾名。從那之後,他的噩夢就開始了。

  集訓中,幾乎每周都有人離開。

  有時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點名離開自己的位置;有時是有的學員終於再也無法忍受,跟教官大吼起來,主動離開。

  Rene膽戰心驚地看著,生怕有一天會輪到自己。

  他沒有接觸過基礎訓練,那些科目他甚至叫不出名字,更不知道怎麽做。

  然而每次訓練時,他卻不敢開口問,怕一問,自己就露了餡,於是只能全神貫注地偷偷仔細觀察著前面幾個學員的動作,生怕輪到自己時被看出漏洞。他害怕只要有一個漏洞,他就完了,他就會被永遠踢出這支隊伍了。

  有時候他只有一個模仿的機會,後面就輪到他。

  有時,他不得不想盡一切辦法,與教官捉迷藏,比如默默地數著位置,偷偷與學員交換站位,避免輪到他第一個去做那些必須項目。

  然而即便如此,幾乎每堂訓練課Rene還是照樣都要挨罰,有時,他甚至完全不知道為什麽。

  Rene絲毫不知道,就在訓練開始沒幾天的一個下午,培訓中心的幾個主要教官和主任,就在樓頂上注視著操場上的他們,當然,他們的眼睛沒有漏過Rene。

  「你看見那個學員嗎?」負責帶這一屆學員的主任問。

  「看見了。」旁邊的助理說。

  「他從哪兒來的?」他們一起看著不遠處的Rene,他再次趴下去做俯臥撐了。

  「聽說他以前是個鄉警。」有人答道。

  主任遠遠地看著Rene,搖搖頭,「踢他出去。」他冷漠地說,「我可不想因為一隻爛魚壞了一鍋湯。」

  幾個教官點了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

  集訓中心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教官的處罰不能耽誤正常科目的訓練,沒有完成的處罰要自己找時間補完。

  那些日子裡,Rene每天沒有完成的加罰,要一直進行到夜裡。

  那個空蕩蕩的訓練場,Rene記得異常清楚,環繞一周是1公里。

  訓練開始的第二個晚上,直到夜深,所有隊友已經上床休息,他還獨自一人在那操場上跑圈。

  那時候,那個操場,每天單是被罰,他就要跑到三四十圈,現在回想起來,簡直不能想象。

  那天,最後,他趴倒在了跑道上,再也爬不起來,滿臉淚水,胳膊腿都再也動不了了。還是室友David和斯科特一言不發地把他從跑道上架了下來。從那以後,每天把他從跑道上架下來,幾乎成了David和斯科特第一個16周集訓內的習慣。

  然而回到宿舍後,他不敢脫衣服睡覺--因為手冊上說,有時晚上會有緊急集合,於是他把白天的衣服扔進洗衣桶,就趕緊換上新的衣服,和衣抱著槍艱難地臥到了床上David就那樣看著他和衣睡了28周。

  Rene挨罰的第一天中午,他們去集訓中心的學員餐廳吃飯。

  他剛剛坐下,隊內一個值班的學員走了過來,請他站起來。

  什麽?!Rene詫異地問。

  結果那個值班學員告訴他,所有被罰沒做完的學員,需要站在桌子上吃飯。

  Rene聽見那句話,與其說看了那學員一眼,不如說傲慢地瞥了那人一眼,抓起盤子,一步就跨上了桌子。

  媽的!他在心裡罵了一句,跟在希金斯那兒眾目睽睽之下赤身裸體被人任意欺侮相比,這還遠算不了什麽。

  他看看飯廳周圍,偌大的餐廳裡並不止他一個人高高站著,還有三五個學員面色不平地站在那裡。

  Rene看了看他們,又掃視了一眼周圍,居高臨下,大模大樣開始吃飯。

  但是到了晚飯,那餐廳裡就剩下了他一個還站在半空中。

  28周的集訓,他在那飯廳裡站了26周。

  到了後來,Rene進了飯廳想也不想,領過自己的食物,就一步跨上桌子。

  開始的很多天裡,沒有人跟他一起吃飯。

  8周以後,又是David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桌子邊。然後是斯科特,偶爾還有克雷格。

  他當時對David說,對不起,我要站上去,可能會讓你吃飯不大舒服。

  但是David拿起了Rene的盤子說你上去吧,然後在他站上去後把盤子遞到了他手裡。

  Rene低下頭看看,David和斯科特安靜地低頭吃著自己的飯,他們的托盤就在他的靴子邊。

  以後的日子裡,那也成了那倆個人的習慣:每天在他上去之後把盤子遞到他手裡。

  他為此再次充滿了感激。

  然而,還有一件Rene自己當時完全不知道的事--事實上,沒出三天,整個集訓中心的學員就這樣全都認識了他。

  多少年後,有些學員早已經彼此遺忘,他們卻牢牢記住了他,那個留著極短的小平頭,異常精神的小夥子--他每天都站在桌子上吃飯。

  直到Rene離開前,才有集訓中心的一個後勤行政告訴他,這兒向來沒有一個學員會被大家都認全,只有你,我們所有人都叫得出你的名字。

  看來,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甚至出點醜也不全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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