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降生

　 魔尊從封印之地被放出來，數日來的折磨和內心的煎熬讓堂堂一介魔尊竟看上去如此憔悴不堪。

　 子蘇蹲在大殿門口，悄悄往裡瞧，耳畔一陣風吹過，吹起了兩鬢的碎發，癢得伸手撓了撓，剛轉過頭，一道模糊的身影從眼前一閃而過，他輕聲嘟囔了句，再轉頭看大殿，驟然間，大殿中央就已經跪了一個人。

　 子蘇也想要進去，他想和蛋玩，但是師父只想見魔尊一人，又因為魔尊剛脫離入道之陷，師父單獨面見魔尊，讓他一個人在門口守著。

　 如果有蛋陪著就好了……但是蛋越來越大，就越發不愛離開師父身邊了。

　 空曠的大殿中，已然只有兩人，坐著一人，跪著一人。

　 「帝君。」魔尊這一聲，飽含了多日的感激與心酸，聲音帶著顫抖，無人能瞭解他這些時日的艱苦，如若被他所知是何人所為，他定要那人萬劫不復。

　 大殿之中，殺意湧現，一道道黑色的光從魔尊身上散開而來，大殿之中之物在不安分的晃動，啪啪有東西接二連三破碎。

　 守在門口的子蘇被震懾得縮回腦袋，不敢再看。

　 「傷。」

　 瀲未輕喚了聲，低沉的嗓音由遠到近，刺得耳膜陣陣作響，發脹一般疼，魔尊猛然間回過神，才知剛剛當著瀲未的面動了魔氣，連忙低下頭說道：「若不是每日帝君拿自己的靈血為臣洗去這一身的魔障，臣怕是毀了。」

　 瀲未表情無任何波動，手指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手邊的蛋殼，薄唇輕啟，模樣慵懶，似乎眼前人一直不曾有什麼變化，「起來說話。」

　 魔尊低著頭，「臣不敢。」

　 瀲未沒再做聲。

　 半晌，魔尊站起身，直直地佇立站在瀲未面前，望著那高高在上的人，感覺無論何時，他都是這番模樣，不曾有過任何變化。

　 「入道之前，可有什麼不同？」瀲未詢問起來，手指磨蹭著蛋，蛋殼竟開始有些微微發熱起來，他偏頭看了眼，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

　 這是害羞了？

　 魔尊站起身一抬眼就注意到了瀲未手邊那顆紅得發亮的蛋，在這冰雪之地顯得異常灼眼的蛋，想了想忍著沒問，想著剛剛瀲未的問題，對入道之前的事倒想不大起來，「只記得有個仙君找臣來喝酒，其餘一概不知。」

　 瀲未眉峰輕佻，目光從蛋上移到魔尊身上，這事他倒不知情，「何人？」

　 魔尊似乎對這位仙君的名號有些難以啟齒，吞吐了半晌，從牙縫裡硬擠出兩個字，「月老。」

　 瀲未手一頓，笑了起來，「這老頭子能找上你，所謂何事？」魔尊一來對紅塵之事都是嗤之以鼻，月老又時不時喜歡給這個孤傲魔性的人牽線搭橋，偏偏每次還沒牽上的紅線，就被生生扯斷，沒想還直接找上門來。

　 不過仙界之人很少來妖魔之地走動，突然找上門來喝酒，也不能說這月老和魔尊入道之事毫無干係，或許是直接或者間接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