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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劫》第5章


  第二章 突訪故舊為書生

  出西城往西的大道上,一騎健馬,鐵蹄濺起千點雪,往西飛馳,鞍上,正是那位刁蠻、美豔的白裘人兒。

  蒙古種健騎腳程快極,沒多久,一座宏偉、莊嚴的道觀已在眼前呈現,白襲人兒縱馬若飛,直闖道觀門前。

  這座道觀紅門綠瓦,宏偉、莊嚴異常,觀前有皇上御筆親書四個大字:“洞天福地”之大牌樓。

  提起這座道觀,可是大大地有來頭。

  這是道教之正觀,原為唐天長觀舊址,後歷建歷改,最後改稱為白雲觀。

  觀內有靈官殿、丘祖堂、三清閣、長春殿、僧紗殿、翕光殿,另有律堂及玉皇宮,觀後有春花園。

  這座白雲觀所祀之長春真人邱處機,字通密,自號長春子,山東棲霞人,年十九(金大定六年),入崑崙山修道,元世祖遠征之際,率十八道應召,後置長春子燕京之太極宮,總管全國道教,並參劃政事共十二年,以八十歲而化,此乃元朝利用道教統治人民之一例。

  白雲觀定元月十八、十九兩天為燕九節,一為紀念長春真人,一則為紀念邱元清。

  邱元清此人明初信道,入闡三清,有識者薦元清於明世祖,認元清為非常之才,有用於邦國。

  世祖大喜,乃賜以美麗宮嬪,元清不敢卻,乃於正月十九自宮,並定是日為閹九節,為避免“閹”字,改用同音“燕”字,故又稱為燕九節。

  提起這幾段事兒,北京城裡老一輩的大大都能說得上來。

  白裘人兒縱馬疾馳,在牌樓前飄身離鞍,牽馬而行。

  這是規矩,每一朝代都是如此,誰敢眼見御筆親書的牌樓不下馬,別看她嬌慣任性,這地方她也絲毫不敢隨便。

  白襲人兒拉馬穿過牌樓,白雲觀高高石階之上,立刻急步迎下兩名中年全真。

  一名接過坐騎,一名趨前恭謹稽首:“姑娘許久未來了,今天……”

  白裘人兒繃著一張嬌靨,截口說道:“我要見姑姑,她老人家何在?”

  那問話的中年全真道:“稟姑娘,郡主正在春花園中。”

  白裘人兒扭動腰肢,邁步便要登階。

  那中年全真忙地趨前一步,稽首說道:“姑娘請稍候片刻,容貧道通報!”

  白襲人兒雙眉一皺,道:“我不是外人,也見過姑姑多次了,難道每次都要通報麼?”

  那中年全真恭聲說道:“稟姑娘,這是郡主交待,貧道不敢擅自做主,姑娘該知道,除了姑娘及玉貝子外,便是貝勒爺前來,郡主也不見的。”

  白襲人兒皺了皺眉,在這位郡主姑姑面前,她是絲毫沒有脾氣的,輕抬玉腕,擺了擺手,道:“好吧,我候著了,你去吧,要快點兒!”

  那中年全真應了一聲是,一稽首,轉身疾步登上石階,進入觀門,未幾,他又疾步而出,趨前稽首道:“稟姑娘,郡主吩咐,春花園相見!”

  他話聲方落,一陣香風起處,白裘人兒已然嬌軀疾閃,輕盈靈妙地登上了高高石階,進了觀門。

  顯然地,這地方,白襲人兒是常來,她本不用別人帶路,便登堂過殿,直奔觀後春花園而去。

  春花園中美景一片,亭、台、樓、閣,一應俱全,春日裡萬紅千綠,夏日裡荷香暗送,秋日裡金菊怒放,冬日裡梅花萬點,更壓上一片雪白。

  梅須讓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春花園中,那朱欄小亭之旁,那積雪小橋之上,此際正站著個一身道家裝束,卻難掩綽約風姿的中年道姑。

  她,氣度高華,美豔絕倫,但卻清奇得不帶一點人間煙火氣,臉上的神色,泰然、安詳,還帶著三分悠閒。

  那欺雪賽霜的一截皓腕,水蔥般晶瑩玉指,正搭在一株老梅的低垂枝椏上,景美如圖,人美若仙,這春花園中的景緻,美得驚人,美得出奇。

  “姑姑!”一聲銀鈴般清脆嬌音,劃破這春花園中的寧靜,白裘人兒如掠波乳燕,直上積雪的小橋上。

  美道姑玉手微放,老梅枝椏彈起,撲簌簌落了一地雪花,她未轉身形,面上已綻開了笑容,那笑容既美,還帶著點兒慈祥,柔聲說道:“今兒個是什麼風把我這寶貝姑娘給吹來了?”

  一眼瞥見白襲人兒那微紅美目,猶掛著幾顆晶瑩淚珠,還有那滿臉的委屈,呆了一呆,輕“咦”了一聲,瞪著—雙鳳目,詫聲說道:“小蘭,是誰欺負你了,是玉珠那渾東西,還是……”

  乍見了親人,再也難忍滿腹委曲,白襲人兒“嚶嚀”一聲,丟了馬鞭,掩著嬌靨,飛投美道姑的懷中,粉首深埋,香肩聳動不止。

  美道姑既愛憐,又心痛,慌了手腳,抬起柔荑,輕撫白裘人兒那滿頭烏雲秀髮,帶笑說道:“傻姑娘,別哭,別哭,快別哭了,姑姑的心都讓你哭碎了,說,誰欺負了你,姑姑替你出氣!”

  白襲人兒哽嚥著抬起了粉首,口齒啟動,卻因為過度的羞憤,過度的氣,沒能說上一句,蠻靴一跺,震得小橋亂顫,撲簌簌地又落下了一片雪花兒!她卻粉首一低,又埋入美道姑懷中。

  美道姑笑了,扳著白襲人兒那滑膩香肩,把她輕輕推開了些,然後托著那張梨花帶雨般的嬌靨,入目那微紅的美目,禁不住又是一陣心疼,揚了揚眉道:“別盡哭呀,傻姑娘,哭辦不了事兒,倒是說給姑姑聽呀,誰欺負了你,是玉珠那個渾東西,還是朝廷裡那些……”

  白襲人兒那小小的瑤鼻,猶不住翕動著,忙抬玉首,斷斷續續的道:“姑姑,都……都不……是……”

  “我說嘛!”美道姑笑道:“玉珠他雖是哥哥,可沒那個膽,敢輕易招惹你這個妹妹,朝廷裡的那些人,更不敢正眼看我們這位嬌慣壞了的寶貝兒,那麼說,到底是誰那麼大膽?讓姑姑去問問他到底有幾個腦袋!”

  白裘人兒嬌靨上突然湧起一抹飛紅,但剎時間她又面罩寒霜,挑了眉,那模樣兒凶得怕人,道:“是個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讓人看了他那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就有氣的狂妄書生。”

  “書生?”美道姑呆了一呆,脫口問了一句。

  “嗯!”白裘人兒—點頭,氣虎虎地接著說道:“姑姑,您不知道,他不但敢衝著我冷哼,而且還說什麼莽莽神州本是漢家基業,說咱們是搶他們的,更令人氣煞的是,他連皇上都沒放在眼裡!”

  美道姑臉色一變,挑眉說道:“這書生的膽子的確夠大的,怎麼咱們碰見的書生都那麼大膽,小蘭,那書生長得什麼模樣兒?”

  白裘人兒呆了一呆,道:“姑姑,怎麼……”

  美道姑臉上突然掠過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複雜神色,不過其中有一點很明顯,那是幽怨,一種心高於天,命薄如紙的幽怨,軒了軒眉,淡淡笑道:“小蘭,你該記得,姑姑曾對你說過,這種話,姑姑當年也聽人當面說過,而且那也是個大膽書生,不過那書生宇內第一,的確不凡,的確了不起!”

  白裘人兒道:“姑姑是說……”

  美道姑似乎不願多說那當年傷心往事,點了點頭,忙道:“姑姑是問你這書生長的是什麼模樣!”

  一句話又紅了美姑娘的嬌靨,她嬌羞欲滴地垂下玉首。

  美道姑美目中異采一閃,笑道:“他模樣兒長得挺俊,是不?”

  白裘人兒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但旋即她又猛然抬起玉首,嬌靨上猶掛著三分嬌紅,陡挑黛眉,說道:“我承認他模樣兒挺俊,是世間罕見的美男子,可是那有什麼了不起?北京城裡的美男子多的是,我哥哥就是一個,這個狂生,我看見他就惱火,就有氣!”

  美道姑微微皺了皺眉,心頭為之震動,美目凝注,淡淡說道:“小蘭,這很危險,姑姑是過來人,姑姑當年也跟你一樣,嬌慣任性,向不服人,而事實上,自己所見著的人,的確超人,的確不凡,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矛盾得很,既然覺得他的確宇內第一,了不起,又覺得看見他就有氣,就是不服,越是不服,越是忘不掉他!就這矛盾,使得姑姑痛苦一生,使得姑姑出家修行,皈依三清,小蘭,記住,這種人,越招惹不得,姑姑不願你步姑姑後塵,姑姑也不願眼見著你痛苦一生,現在懸崖勒馬.及時回頭還來得及。”

  剎時間,美姑娘紅了嬌靨,掩了雙耳,跺了蠻靴,那既嬌又羞的模樣兒,美極,愛煞人,嗔聲道:“哎呀,姑姑,您這是說的什麼嘛,小蘭不要聽,小蘭不要聽,小蘭才不會跟姑姑一樣呢!”

  美道姑笑了,可是笑得勉強,也難掩心頭之沉重,道:“不會跟姑姑一樣那就好,要不然,等到陷入太深,不克自拔時,再想回頭掙脫,那可就……”

  白襲人兒又要發嬌嗔,美道姑忙道:“好、好、好,不要聽姑姑就不說,成了吧?”

  白襲人兒放下了掩耳的那雙玉手,嬌靨上羞紅猶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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