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分手吧
安笙只看了一眼費軒旁邊站著的人,立刻就猜出了她是誰。
實在因爲劇情中,對她的著墨比男主費軒還要多,幾乎將所有用來形容女性柔美的詞匯都用上了。
她眉目生的極其溫和,整個人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聯想起春風拂動柳枝,細雨親吻夏花——出自原文《病嬌哥哥請愛我》
安笙看這一段的時候,還在琢磨著,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才能這樣散發著大地之母般的氣質。
男女主都是有光環的,雖然安笙上一世身爲女主幷沒有感覺到那玩意,但是這一世第一次看到費軒,哪怕KTV當時那種環境,安笙都能看到費軒不靈不靈的閃。
費軒床邊站著的女人一轉過頭,安笙幾乎是瞬間就確定,這就是女主費藍藍。
實在是太出衆了,相貌氣質,一身淡水藍色的連衣紗裙,在外頭樹枝未動的情况下,都能借著敞開窗戶稀薄的風飄起來,同樣是清湯寡水的長髮,人家那披肩髮烏黑濃密,怕是連個分叉都找不到呢。
清風吹紗裙,勾勒出婀娜的身段,和楚楚動人的輕柔感,眉宇間淡淡哀愁,眼波流轉間令人見之肝腸寸斷啊!
這位要不是女主,安笙直播割頭。
她胡亂揉了揉眼睛,搓了把臉,正主來了她也不敢在這裡待著礙人家的眼,趕緊穿上鞋子下地,隻裝著自己是隔壁床的病人,扶著腰就朝外頭走。
女主看了安笙一眼,很快把視綫轉開,又柔聲勸費軒,「軒哥,你吃點吧,早上……」
安笙心裡剛剛鬆了口氣,她身爲本該昨天交代在ktv裡面的炮灰,今天還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女主面前礙眼,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她還是像一團輕飄飄的柳絮,趕緊順著窗戶進來的風吹出門去是正事兒,「大地之母」惹不起。
只不過手才摸到門把手,作大死的費軒,語調幽幽的開口,「親愛的,你要去哪啊?」
安笙整個人過電一樣,强壓住抽搐的四肢,假裝聽不見,繼續開門,却聽費軒又說,「你穿我的睡衣看著真的好可愛。」
安笙:……
費藍藍:……
「軒哥,她是……」費藍藍輕輕咬了下血色淡薄的嘴唇,神情茫然又恍惚。
「忘了跟你介紹了,」費軒笑的意味不明,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轉頭對著費藍藍道,「這是我女朋友,叫安笙,可愛吧……」
安笙閉了閉眼睛,費藍藍臉色唰的一白,臉上的表情頓時像是要哭了,抿住嘴唇,和慢慢轉過頭的安笙對上視綫,安笙罪惡感瞬間爆棚,像是搶了小姑娘糖葫蘆,掀了大姑娘裙子,抱著人家孩子跳井了……
「笙笙,你過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叔叔家的妹妹,藍藍。」
費軒還在作死,安笙心說你就作吧,作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費藍藍聞言,整個人又是一震,搖搖欲墜似的,扶了一下床邊的欄杆,小臉又白了一分,轉頭對著安笙扯出了一個苦澀的微笑,然後一邊朝著門口「飄」一邊掩飾道,「輸液快沒了,我去問問護士……」
安笙看了一眼剛挂上的一大瓶子,和費藍藍錯身而過,又對上她已經發紅的眼眶,美人含泪,殺傷力十足,安笙摸了摸良心……
還好,她沒有良心。
費藍藍出了門,安笙這才對上費軒似笑非笑的視綫,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想著反正現在也是白天了,她就算走回去也不怕,索性開口直奔主題。
「分手吧。」
「你給我過來!」
兩人一起開口,安笙靠在門邊,一動不動,費軒却楞住了,以爲自己幻聽,臉色難看的活像是又挨了一刀,「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他的語氣已經十分危險。
安笙却像是聽不出,又重複道,「分手吧。」
她皺眉回想劇情,想到費軒先前說的,原身又是下跪求他,又是開房等他,不知道是真是假,索性直接道。「我先前無論說了什麽,都是一時衝動,軒哥你看在咱倆小時候還尿尿一起和過泥的份上,別和我計較了。」
言下之意,就是之前說的,都不算數了。
費軒臉色變色龍一樣,安笙看著却幷不慌。
她也不是隨隨便便衝動開口,劇情裡費軒是一個自尊心極强的人,因爲家庭的原因,忽視背叛敷衍戲弄,都是他的禁區。
安笙步步朝著他的雷區踩,就是激怒他,讓他火了,好發作一通,他好歹是個大老爺們,不至於整她個小姑娘,火發了,之後自然就不想再看見她,自然就把她當成一個屁放了。
費軒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走一遍,然後直接被安笙氣笑了。
「分手?」他長這麽大,還沒被誰這麽麽耍過!
安笙點頭。
費軒咬牙切齒,臉色通紅,活活氣的要冒烟,本來想駡人滾蛋,却鬼使神差的低吼出聲却是,「想的美!」
喊完之後,兩人又都是一楞,安笙瞪著眼,半晌問道。「爲什麽?」
沒道理啊,她這麽捅他逆鱗,他不是應該炸,應該駡自己滾嗎?
費軒呼吸急促,從昨晚上安笙摳他傷口開始,他胸口就揣著一團火,又遭了一遍罪,回來却見安笙縮在另一張床上,睡的那叫一個香!
半夜還說夢話,念叨著一隻狗,他麻藥過了,疼的半宿沒睡,看著她一會兒哭一會又委屈的撅嘴,鬧騰的要死。
結果今早可好,起來居然還敢裝不認識,還敢跟他提分手,他長這麽大,還沒被人甩過,就算他不是真的稀罕,要甩也是他甩人!
費軒見安笙臉上露出詫异,冷笑一聲,說道,「你求我收了你,你說欠債沒錢要肉償,你忘了?」
安笙抿住嘴唇,原身做的事情,她也沒有辦法,但是見費軒臉上露出得意,她也心裡無名起火。
昨晚上做夢又不開心,在墻上換了個姿勢,也冷笑一聲,把腿分開與肩同寬,衣服掀起來一點點,露出白嫩嫩的小肚子,「償可以,你來啊。」
費軒:……
安笙哼笑,「你腎都扎漏了,還是趕緊喝粥補補是正事。」
她放下睡衣,打了個哈欠,也不急著走了,還沒洗漱,再說這一身睡衣跑馬路上,再被人當成精神病抓起來。
她慢慢晃回床邊,見費軒氣成個蛤.蟆,額角青筋亂竄,抱著手臂,和他對視。
費軒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沒扎到腎!再說我爲什麽受傷的,你——」
安笙聳了下肩膀,抬手打斷他,朝著床上一靠,「我一共欠你二十多萬,我可以慢慢還,肯定不會賴,你要不同意……」
安笙笑了下,躺在床上,呈現大字,「那你來,就現在,過期算你自動放弃。」
費軒簡直沒見過這種混蛋,他要是能被威脅,他也就不是費軒!
「你說的。」幹不死你!
他一把扯了手上的輸液,用手撑著還真的要坐起來。
安笙本來就是仗著他動不了耍渾,這些招數都是在主系統空間看直播學的,沒成想費軒還真的要起來。
眼見著人已經把輸液拽掉了,手背上血眨眼功夫流到指尖,她被捅了一刀一樣彈起來,立刻跑到床邊去按費軒。
心裡一串臥槽,心說人家直播用這招好使,怎麽到她這就遇見個這麽虎的。
「別動!哎,你腰上再扯開就大發了,真惡化到腎你就變三秒男!」安笙沒好氣道。
費軒簡直被她氣的昏頭,「我是不是三秒男你現在就試試!」說著還要拽她。
安笙按住他還在流血的手背,被他抱了個滿懷,嘴上哭笑不得的勸,「別鬧了,不鬧了,男的腰多重要啊……」
兩人保持著詭异的擁抱姿勢,乍一看像是一對十分親密的愛侶,不光擁抱還拉手。
實際上安笙俯身壓制著費軒,免得他起身把傷口再崩了,費軒圈著她的肩膀,臉色通紅,但却是被氣的,呼哧呼哧,喘的像個破風箱。
印象中上一次他氣的像這樣喘不上氣,還是他媽媽死後,他爸爸要娶小三的時候,那年他十幾歲。
安笙按著費軒的手背,掙扎這幾下,費軒手上的血在雪白的被子上開了點點紅花,安笙被費軒一隻手圈的結實,聽他喘的跟頭牛似的,想想他剛才幹的傻逼事兒,還扯了輸液,越想越覺得智障,不厚道的想笑。
「哎,鬆開吧,我去給你找護士重新輸上,」安笙强忍著笑意,鬆開費軒已經不流血的手,掰他霸道圈著自己的另一隻手。
費軒鬆開了安笙的肩膀,但是却把手挪到她的後脖子處,大手掐著她的後脖子禁錮,近距離的看了一會兒,正要說什麽,門這時候開了,藉口出去找護士的費藍藍回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爲了不讓費藍藍對於兩人這種造型有什麽深度誤會,安笙下意識抬手「啪」的抽了一下,本意是想把費軒的手臂抽掉,但是力度和角度都沒掌握好,這一巴掌不偏不倚,「啪」的抽在了費軒的臉上。
費藍藍開門之後僵在門口,費軒直接被抽懵了,安笙也楞了一下,本來想要伸手去捧一下費軒被抽的臉,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是考慮到費藍藍的在門口,伸出去的硬生生拐了個彎,捋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然後肅起表情,冷酷的接著這一巴掌演下去。
「分手吧,我已經膩了。」
安笙說完,「嗖」的站起來,快步朝外走。
她脚步太快了,費軒也實在被抽懵了,等安笙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上,費軒氣壯山河的嘶吼,才從屋子裡傳出來。
「安笙!你敢走就死了——」
安笙小腿兒緊倒騰,心說死就死吧——
上街被當成精神病抓起來,關進精神病院也是面對精神病,在這裡待著也是要面對費軒這個精神病,沒差的。
她不信女主費藍藍在屋裡,會讓費軒跑出來追她,快步走到電梯口,看著數字正往上上,馬上要到,她猶豫了一下,選擇等。
她從沒覺得度秒如年,生怕費軒那個神經病真的會追出來。
可算電梯到了,門開了,她連頭都沒敢回,結果才一鑽進去,就被一雙有力的手又生生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