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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男主退親未婚妻以後》第62章
62、奪燈王

  明玉悵然若失地走在夜晚的風嫵城。

  她將自己埋進熱鬧的燈市, 可燈市的熱鬧卻完全擠不走剛才的一幕, 離微居然會為了那樣一個輕浮浪蕩的女人, 對她放狠話。

  惱怒與失望、痛苦與嫉妒,仿佛川西江上的潮水, 不斷地向她湧來,將她湮沒。

  明玉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是這般多愁善感的女人——便像她從前鄙視的那些無病呻-吟的女修一般。

  「真人要來盞燈麼?」

  有攤販朝她兜售。

  明玉看了對方一眼,視若無睹地走過去, 順著人流往前走,可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思慮太過, 竟覺得前方那位白袍修士是……

  離微?

  不,怎麼可能是離微。

  離微自來玄蒼界以來, 不是在洞府閉關, 便是在無妄峰頂練劍,或去極險之地歷練, 如何會出現在這般人聲鼎沸之地?

  明玉懷疑自己看錯了,推開人群下意識便隨了過去。

  靠得近一些,便能見男子雪色的絲袍被一隻小巧如玉的手緊緊攥著。

  兩人並肩而行, 挨得極近,許是因為人流太多、磕磕碰碰, 那紅衣女修嘟囔了一句什麼, 那白袍修士一抬手,將對方攬了住,虛虛隔開人群。

  「崔望, 這燈籠好不好看?」

  那紅衣女修驀地側過臉來。

  燈市暈黃的光落到她的臉上,勾勒出薄透晶瑩的影子。海棠紅面紗遮去大半張臉,可唯獨遮不住一雙靈動的眼睛,烏鴉鴉的長睫下,那一雙剪水雙眸,若鴻光流影,動人之至。

  明玉幾乎是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這樣的一雙眼睛,只要看過之人,便無法忘懷。

  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很快,方才還背對她的男子也微微側了頭。他一身墨發白袍,冰雪雕作的臉容暈了一層暖光,黑漆漆的雙眸映著琥珀色,好似突然添了一層溫柔:

  「想要?」

  明玉便見男子招來攤販,不一會兒,紅衣女修手中便拎了一盞飛天美人燈。

  她這才發現,離微那只從來隻拿劍的手中,竟然還拿了一支紅豔豔的糖葫蘆,以及一串說不出是何物的吃食——

  不由心頭慟擊。

  她何曾見過崔望這一面。

  他在她面前從不逾矩,若雪山頂不染塵埃、不沾俗世的冰蓮,清冷孤傲,在她不斷地努力下,兩人也不過是近了一點兒,她從前甚至還是有些自得有些享受的,這等清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旁的女修連得都未曾得到過。

  可與他給予另一人的特殊相比,她從前種種,不過是自以為是的錯覺。

  「離微?」

  她忍不住出聲。

  可誰知前面人似是未聽到,正欲追上去,卻聽旁邊一聲驚訝的招呼:

  「明玉真君?

  明玉轉過頭,卻見一位頗為眼熟的黑衣小修士,眉目清秀,大眼睛,兩隻若隱若現的梨渦,她蹙了蹙眉:

  「是你?」

  書遠頷首:

  「明玉真君也來逛燈市?」

  「你呢?」

  明玉道,「為何……不與那位小修士一塊?」

  「你是說鄭真人啊?」書遠赧然地撓了撓後腦勺,「我與她……其實,並無關係。」

  「所以買額飾那日……也是她騙我的?」

  書遠點了點頭。

  明玉早知那小修士不甚正派,卻不知她還謊話連篇,若說方才是因為對她的敵意說她欲殺她,還能理解;可若她與書遠關係都是假的話……

  這般一個奸詐狡猾、謊話連篇的女修……說不得,離微也是上了當,否則怎會如此舉止失智,是了,修道界手段萬端,她玉清門一門上下全是蠅營狗苟的手段……

  明玉方才還惶惑的心一下子平靜了許多。她要救離微出苦海——不論處於是朋友立場,還是旁的關係,她都不能眼睜睜看著離微這麼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明玉瞥了眼這人,心想這人或可一用,不過……

  一切還需從長計議。

  「多謝告知。」

  明玉頷首,與書遠交換了傳音玉符,便朝崔望與鄭菀方向而去。

  書遠站在原地,看著不斷交錯而過的人流,將自己隱入了人群中。

  「少主,為何不跟上去?」

  「時機不對,再等等……何況,還有人替我等打頭陣,修真時日漫長,何需計較這一兩日的上風……」

  鄭菀不知這背後的計較,她正站在一堆白袍劍修面前,接受他們的目光洗禮,這些人眼神清正,夾雜著好奇,不讓她討厭。

  「拜見離微師叔。」

  「拜見師叔。」

  「拜見師叔。」

  「崔望,」她扯了扯崔望袖子,小聲地問,「這些都是你同門?」

  崔望「唔」了一聲,眸光微蹙,清冷的視線與其他人一觸,那些人便似老鼠見了貓,有些還驚疑不定地看著崔望手中的糖葫蘆串,表情像見了死去多年的祖宗又活回來一般驚恐。

  倒是其中那位白衣女修還大方些:

  「師叔勿怪,我等便是來打個招呼,只是不知這位,咳,該如何稱呼?」

  鄭菀眼珠咕嚕嚕轉,心想反正帶著面紗,無人認識自己,便恬不知恥地自稱:

  「便叫我師姨罷。」

  崔望瞧了她一眼,竟是沒否認。

  白衣女修看著紅衣女修露出的那一雙勾魂妙目,心想,雖說修為低了點,可一看便知是個大美人兒。只是回頭與師姐師妹們一說,歸墟門上下必是要慘嚎一片了。

  她問:

  「師姨也是想來奪燈王的?」

  「燈王?」

  鄭菀還不知有這一說,驚訝道,「什麼燈王?」

  這撿來的女師侄見她不知,便將這燈市的傳統與她說了。

  鄭菀的眼睛越來越亮,聽罷連忙拉了崔望胳膊:

  「崔望崔望,我們去看看燈王,好不好?」

  她想要美顏丹,更想要黑市令。

  崔望欲抽回手,卻被她早先一步察覺,拽住不放:「崔望,我想要那美顏丹,萬一以後我人老珠黃,你嫌棄我了怎麼辦?崔望,崔望……」

  她滿嘴胡謅,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被燈光打得透亮,便像兩彎泓亮的清泉。

  崔望閃了閃神,道了聲:

  「好。」

  歸墟門小弟子們私底下不約而同地對了個眼,他們師叔除了練劍,等閒連話都沒一句,喝露水修煉大的,居然會下凡去與旁人爭燈王……

  「走,看看去。」

  燈王便在城池中央那塊無涯榜旁的一處高臺供著,所謂燈王,當然不是指大,而是這燈集華美、精緻,與奇思妙想於一身。

  這一月的「燈王」,出自太白門下盧鄧真君之手,上階法器,取「走馬觀花」之意,四面燈罩以浣碧紗制,每一面輸入元力,都可生幻影,分別是花、鳥、蟲、魚,若入擅長魅術或幻術的修士手中,將是一件利器——

  最關鍵的是,不過其大不過手掌大小,精緻若琉璃境影,很得女修歡喜。

  起碼,玉清門下的女修,已經在附近站了不少,都對這燈王志在必得。

  鄭菀也一見便歡喜得不行。

  她最喜歡的,便是這等精緻漂亮之物,至於實用不實用——還排在漂亮之後。

  比如,你讓她在一個華而不實的下階法器,與一坨土-黃-色-大-便型上品元器中作選擇,她會毫不猶豫地選前者。

  「崔望,你一定要拿到哦。」

  她討好地朝他笑笑,面紗上,那雙眼珠子黑溜溜的,如同嬰兒般純淨,皮膚軟軟白白,連聲音都糯得像濃稠的甜汁兒。

  崔望喉結滑了滑,終於道了一聲「好」。

  「離微?」

  便在這時,寬敞闊亮的廣場上,行來一位身著黑色袈裟的玉面和尚,他左手持缽,右手一串玉珠兒,眉間三瓣赤色紅蓮,慵慵懶懶行來,足下是一瓣一瓣的焰色紅蓮。

  鳳目狹長,淡淡掃過鄭菀,眼尾一挑便是十足風情:

  「阿彌陀佛,原來是這位小修士啊。小修士想要,不若貧僧為您取來?」

  鄭菀幾乎能一瞬間感覺到臂下崔望身體的緊繃。

  古往今來的史冊子都告訴她,一人若是三心兩意、首鼠兩端,那最後必然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趁此機會,表個忠心最好:

  「崔望,我信你一定贏。」

  從她的角度看去,能見崔望唇角微揚,便似雲雪初霽、百花盛開,她聽他又輕輕道了一聲:「好。」

  「噗通噗通——」

  鄭菀捂著心口亂七八糟地想,阿耶,這廝居然想用美色惑她,甚是可恨。

  浮生真君也愣了愣,撫掌大笑:

  「難得離微下場,正好,我二人便比一比。」

  「算我一個。」

  便在此時,明玉真君從暗處踱步而出,一雙英姿勃發的眸光閃亮,她未瞥鄭菀一眼,卻與崔望友好地打了聲招呼。

  鄭菀小鳥依人地站在崔望身邊,嬌嬌地道:

  「崔望,不許你與她打招呼,我可是很小氣的。」

  「唔。」

  崔望低聲應了一句,看向廣場中央的燈王。

  此時,一位紫衣中年修士,看不出何等修為,只覺身上氣息比崔望還凝實赫人,拂袖祭出一座玄色小塔,小塔落地便漲,漲至千丈,才罷手。

  燈王被他當空一攝,放至塔尖,才道:

  「奪燈之時,各憑手段,但一不能傷人性命,二不能使用外力,法器、符籙等外力一概禁止,否則取消資格;三,不得破壞我風嫵城之物,否則,亦取消比試資格。」

  「請。」

  請字一落,無數修士若大雁騰空,倏忽而起。寬袍當空,衣袂當飄,當真是華美無比。

  鄭菀第一回見這等場景,只覺當真如做夢一般。一雙黑眼兒睜得大大的,心想,當初她在凡人界,嚮往的,不就是這天地任遨遊之景?

  「知微境,等你到了知微境,學會禦物飛行,便也可以了。」

  燼婆婆道,「不過現在騰空的,都是輕身術法,要長時間在天際遨遊,非無妄境不可。」

  「那也極好了。」

  鄭菀將元力分出一絲注入目中,抬頭望著,不過倏忽,奪燈王的,已經分出了三個梯隊,頭一個梯隊的,是崔望與浮生,崔望白袍當風,浮生便站他身後,劍氣與紅蓮相撞,「砰的」發出一聲響,便此時——

  明玉竟趁機,一個倏忽跑至最前。

  浮生哈哈一笑,抬袖擋住崔望,兩人又對過一掌。

  掌風蹦開,帶著呼嘯的光和風,刺得鄭菀猛地閉住眼睛,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莫看,」燼婆婆道,「你修為境界差得多,傷魂識。」

  方才的歸墟女修悄悄走她面前,遞了她一張帕子:

  「師姨,給你。」

  鄭菀輕輕「哦」了一聲,揩了揩眼淚,便收目不再看。

  隻心裡想著,若崔望對明玉心軟了,她便、便……

  一時也想不到能威脅他什麼,只是站一邊,反倒是一邊的「女師侄」看著她,心道這淚也落得這般動人,我見猶憐,也難怪離微師叔這冰人會動心。

  天上的明玉胸口疼得快爆開來,卻硬撐著一口勁兒不想泄,到這個高度,對她這知微境其實已經有點勉強了,可她不是那些嬌滴滴的女修,做不慣求救,便只能一門心思地往前衝。

  十丈。

  八丈。

  五丈。

  三丈。

  ……

  近了。

  明玉下意識露出抹笑,便在此時,一道白色劍影倏地如利劍一般,呼嘯著破空而來,身後是烈焰當空,「砰——」

  又是一場巨大的爆炸。

  她被彈了開來。

  道冠脫落,紮好的髮髻飄落了下來,明玉抬頭看著那熟悉的白袍修士抬袖將燈王攏於袖中,經過她時,清冷的眉目竟絲毫不動,一徑落了地。

  反倒是浮生真君「咦」了一聲,分出一瓣紅蓮接住她。

  鄭菀在地下「呀」了一聲,一雙眼睛紅得跟兔子一般,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崔望,也不動,隻俏生生地站在原地對他笑。

  明玉踩著紅蓮落了地。

  浮生真君在旁雙手合十,道了聲:

  「阿彌陀佛。」

  「今日燈王已出!恭喜離微真君!」

  在廣場無數修士的眼中,離微真君那是無涯榜上的傳說人物,此時見白袍修士長身玉立,一身清冷、淩淩若天山雪,偏偏長睫微垂,對著一紅衣女修綻出一絲笑。

  這笑極淡,被風一吹便散了。

  「你的。」

  鄭菀抬目看著他,眨了眨眼,小小聲「哦」了一下。

  「離微,你可真不客氣。」

  明玉道,長髮披散下來,素來硬朗的眉目竟有一絲柔軟。

  「我突破還需一物,欲去黑市一趟,才與你爭這燈王,既小修士要燈,我可能與你討這黑市令牌?」

  她想,這小修士野心勃勃,必是要離微帶她解囊一番,不若討了走,若她不肯,正好顯出其她霸道小氣。

  若她應允,自己討了來,正好替離微少損失些,等他將來醒轉再還他,必會感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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