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九
雲飛道:“除非你想讓人抬著回去,今生今世別想走路,要不然你就老老實實地答我問話。”
濃眉大眼漢子忙顫聲說道;“龍大人現……現住知……知府衙門。”
雲飛淡然一笑道:“再答我一問,你們就是京裡來的宮廷好手麼?”
濃眉大眼漢子忙道:“不,不,我幾個只是侍衛營的……”
雲飛道;“那麼,那些大內侍衛呢?”
濃眉大眼漢子道;“沒出來,他們不會輕易出來的。”
雲飛道:“說得是,他們架子大,身份高,非同小可,大內侍衛這次一共來了多少?”
濃眉大眼漢子道:“總有好幾十位。”
雲飛道:“到底是多少,說清楚點。”
濃眉大眼漢子道:“有……有三十位。”
雲飛眉鋒一皺,道:“不少,敢情是盡出精銳,怎未見火槍營的人?”
濃眉大眼漢子道:“他們沒來……”
雲飛“嗯”了一聲。
濃眉大眼漢子忙道:“他們因為人多,別處住不下,所以只好住在旗營裡。”
雲飛淡然一笑,馬鞭輕揮,道:“好了,諸位請回吧。”
濃眉大眼漢子如逢大赦,雲飛話聲一落,他轉身先跑了。
那十幾個也忍著疼,忙拾起軟劍跟著跑了。
雲飛笑道:“諸位走好,恕我不送了。”
那十幾個大概沒聽見,沒人答應嘛,轉眼間跑得無影無蹤,這西城根兒,又恢復了寂靜。
雲飛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眉鋒跟著皺起,臉上浮起一片陰霾,顯示出沉重心情的陰霾。
另外,他一雙目光中,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他呆呆地站在那兒,似乎忘卻身後還有一個人。
趙佩芳如大夢初醒,驚喜難以言喻地猛步到了雲飛身邊,睜著一雙美目,緊緊地盯著雲飛,顫聲說道:“我沒想到,我真沒想到你會有……”
雲飛淡然說道:“姑娘,咱們該回去了。”邁步往前走去。
趙佩芳呆了一呆,忙跟了上去。
而,雲飛突然停步轉身,道:“姑娘,請等一等。”
趙佩芳連忙停了步,圓睜著美目道:“怎麼了?”
雲飛道:“我有幾句話要告訴姑娘,姑娘現在已經知道,我不是大虎的表兄,而且也知道我有一身還不算太糟的所學了,可是?”
趙佩芳忙點頭說道:“是的,怎麼?”
雲飛道:“我可以再告訴姑娘一件事,陰小卿身邊的那兩個人,也是我懲治的。”
趙佩芳驚呼一聲道:“怎麼,那也是你……不錯,該是你,該是你,換個人誰敢招惹陰家,誰又能懲治陰家的人……”
雲飛道:“接下來我求姑娘兩件事,但知我姓雲名飛,別問我是誰,今夜的事也別對任何人說,行麼?”
趙佩芳道:“為什麼?”
雲飛道;“姑娘,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趙佩芳遲疑了一下,道;“我很想知道你是誰,真的,除了這—點……”
雲飛道;“姑娘但知我是雲飛,何必多問其他。”
趙佩芳道:“你告訴我,我發誓不再對任何人說,就連我爹……”
雲飛搖頭說道;“姑娘原諒,我不能,我在鏢局待不了多久,此間事一了,我就會走的,就像一片浮雲一樣,來了,又去了,何必留下痕跡。”
趙佩芳忙道:“怎麼,你還要走?”
雲飛點頭說道;“是的,姑娘,鏢局不是我長久寄身之處,我這個人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的,這多年來也一直萍飄四海。浪跡天涯,到處為家,這就是我為什麼取名雲飛,其理在此。”
趙佩芳道:“你一定要走麼?”
雲飛道:“姑娘,這是必然的,此間事一了我就走。”
趙佩芳道:“那你為什麼要來?”
雲飛道:“無他,只為管管不平事。”
趙佩芳道:“為救我?”
雲飛道;“不能說為救姑娘,只能說為維護公理,維護道義。”
趙佩芳道:“你知道,在我來說,這是恩,而且是最大恩。”
雲飛搖頭說道:“姑娘,我不這麼想。”
趙佩芳道:“可是假如你是我,你就會這麼想。”
雲飛道:“那……任憑姑娘了。”
趙佩芳沉默了一下,道:“為什麼不願讓我知道你是誰?”
雲飛道:“不是單單對姑娘一人,而是對我自己之外的任何人。”
趙佩芳道:“你……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雲飛道:“姑娘,請別問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