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所圖為何
蕭祁湛怎麼也沒想到薛沐湖竟然一句話不問,直接就抽鞭子。
果然不愧是久經沙場,有著煞名的女將軍,行事直爽利落,與老丈人拐著彎揍他的風格完全不同。
蕭祁湛也不解釋,專心應對起薛沐湖手上的鞭子。
薛沐湖功夫並不弱,又有著多年征戰經驗的積累,一根鞭子舞得虎虎生風,毫無破綻。
兩個人便在這十里長亭旁打了起來。
薛沐海和薛沐濤兩兄弟早就等著看自家大姐收拾蕭祁湛,因此笑瞇瞇的立刻站到了旁邊看戲。
那模樣,恨不得手上拿塊西瓜,屁股下有個小板凳,那樣看起來才舒爽!
武毅候則背著手,全神貫注的盯著場上的情形,以防自己妻子吃虧。
反正兩個兒子和自己帶回來的親衛都還在後面,總要等他們一塊進城。
蕭祁湛用了六分的功力應對薛沐湖,等著她將心中怒氣發洩的差不多的時候,才找準時機,挨了薛沐湖兩鞭。
看著粗長的鞭子劃過蕭祁湛的胳膊,瞬間劃破了他玄色的袖子,胳膊上一道鞭痕清晰可見。
薛沐洵心抖了下,看向李進:「大姐夫,你的衛隊到了。」
李進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小六這是心疼了呀?」
薛沐洵含笑不語。
小姨子都開口了,李進自然要給面子,上前跳進戰鬥圈,拉住了妻子:「好了,夫人,改進城了,下午還要進宮面聖呢。」
薛沐湖瞅了一眼已經策馬而來的兩個兒子和衛隊,收了鞭子,斜睨了蕭祁湛一眼:「你小子功夫不錯!」
蕭祁湛含笑施禮,卻並沒有自謙,:「多謝大姐讚譽!」
薛沐湖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也沒應下他的稱呼,然後轉頭對李進道:「咱們先進城吧。」
說罷,夫婦二人轉身上了馬。
蕭祁湛悄悄湊到薛沐洵跟前,問道:「我這是過關了?」
薛沐洵呵呵:「你說呢?」
「小六,過來,到大姐跟前來。」薛沐湖爽朗的聲音催促道。
「來了,大姐。」薛沐洵嘴上應著,悄悄向蕭祁湛比了個繼續努力的手勢,轉身跑到了薛沐湖那邊。
蕭祁湛眼底泛起一抹笑意。
目送薛沐洵跟著薛沐湖夫婦進了武毅侯府,蕭祁湛轉身進了仁壽坊,回府換了件衣裳,進了宮。
永嘉帝正盤腿坐在榻上聽太子稟報事情,見了他進來,將手中的折子往榻上一丟,道:「你這一天天的也不見個人影,衙門也不去,宮裡也不來,忙什麼呢?」
蕭祁湛站在簾櫳下,眼眸低垂,「忙著哄薛小六跟我回家啊。」
永嘉帝頓了頓,將腿伸展開來,下了龍榻,才斜眼睨了他一眼,「現在知道著急了,怎麼?在信國公府挨了那麼久的揍,薛洪終於鬆口了?」
蕭祁湛搖頭,神情有兩分頹然,「沒有,今日薛大姐回來了,我這不是跟著去迎接去了麼?」
太子聞言,好奇的靠近他,搗了搗他的胳膊,「薛大姐就沒有揍你?」
蕭祁湛倒吸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步,手下意識的撫摸了下胳膊,半晌,抿了下嘴唇,悶悶的道:「抽了我兩鞭子。」
太子忍俊不禁,笑完之後又忍不住同情蕭祁湛,「薛家確實有些過分了,薛小六已經嫁給你了,他們總這麼護著薛小六,到底想做什麼?難道還能讓薛小六不和你過不成」
永嘉帝意味深長的看了蕭祁湛一眼。
太子說到此處,隨即反應過來,瞪大了眼:「不能吧?難道信國公府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們倆可是父皇親自賜婚的啊。」
蕭祁湛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太子歎息:「要我說,九叔你也將姿態擺的太低了些,你可是昭王世子,就這些日子日日上門的姿態已經給足了薛家面子了,他薛家還想怎麼著?」
「你直接拉著薛小六回府就是了,諒他薛家也不敢攔著!」
永嘉帝黑了臉斥責道:「胡鬧!昭王世子身份再尊貴,難道還岳父面前還不遵守小輩的禮節了?別竟慫恿你九叔幹些不靠譜的事兒。」
太子抿了抿嘴角,沒有說話。
永嘉帝擺擺手,沒好氣的道:「算了,你的事兒朕也懶得管,昭王叔還有三四日就要回京了,到時候你自己跟你父王,母妃解釋。」
「離太后壽誕越來越近了,你這些日子也別亂跑了,和太子正兒八經的將壽誕那日的安排再落實一遍。」
說著,永嘉帝神色一肅,「太后壽誕,各地藩王,侯爺都回來了,宮裡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你們倆務必要慎重,出了差錯,我唯你們倆是問。」
蕭祁湛與太子一同退了出來。
「陛下今日心情不好?」蕭祁湛低聲問太子。
太子臉色也有些陰鬱,道:「今日一早杭州府傳來消息,之前派去調查科舉舞弊一案的汪大人失蹤了,下落不明。」
蕭祁湛驚訝的挑了下眉頭,半晌方才道:「看來杭州的水很深啊。」
太子抱著肩膀同他一道往前走,聞言歎了口氣:「是啊,父皇接到消息後,發了好大一頓脾氣呢,隨後派了錦衣衛的馬尚親自去了杭州。」
馬尚親自去了杭州?蕭祁湛眼眸垂了下,臉上卻神情淡淡的道:「杭州的官員如此囂張,只怕背後勢力不小啊,也不知道所圖為何?」
所圖為何?太子愣了下,嘴角浮起毫不掩飾的嘲諷:「還能為了什麼,權利貪慾,人之劣根性,所圖的不是那些麼?」
蕭祁湛停下腳步,深深的望了太子一眼,眼神複雜。
太子不解:「九叔幹嘛這麼看著我啊?難道我說的不對?」
蕭祁湛默了默,半晌方才道:「若只是為權利,為金銀財寶,為何非要護送學子進京來鬧事呢?」
太子神色一窒,顯然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蕭祁湛無語歎息。
太子雖然已經開始觀政,也著手處理一些事情,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城府深沉的人,思考問題也總是流於表面。
在這一點上,心思深沉細密的睿王能甩他八條街。
不過太子也不是傻的,他稍一琢磨蕭祁湛的話,便回味過來:「我覺得九叔說的有道理,真正的幕後之人所圖只怕不小,而且和朝中牽連甚廣。」
這麼一想,他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