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只是好奇
「洵寶?」
蘇離昧輕輕的呢喃了一句,深深的看了薛沐洵一眼,眼底的打趣意味十分明顯。
「洵寶?唔,這個名字不錯,小師妹!」
「多謝大師兄誇獎,我也覺得這名字不錯,我專屬的。」蕭祁湛呵呵一笑。
薛沐洵額頭抽了抽,不由暗暗瞪了蕭祁湛一眼。
這傢伙和她老爹一樣固執,甚至有些幼稚,非要堅持叫她洵寶。
蕭祁湛輕輕一笑,握緊了她的手。
薛沐洵默默的覷了一眼蕭祁湛拉著她的手,感覺到他拇指微微用力,摁了摁她的掌心,不由挑了下眉頭。
「哦,這是我大師兄蘇離昧,大師兄,他是蕭祁湛。」她乾巴巴的介紹道。
蕭祁湛嘴角微微上揚,「早就聽洵寶提起過大師兄,她在九華山學藝時,也承蒙大師兄多照顧,改日我專門設酒席感謝大師兄。」
蘇離昧背著雙手,緩緩站直了身子,上下打量起蕭祁湛來。
蕭祁湛不閃不避,坦然回視他,任他打量。
彼時天光已經大亮,晨光灑進院子裡,兩個高大英俊的男子相對而立,彼此凝視。
雖然無言,卻感覺有無數的刀光劍影在空中閃過。
薛沐洵覺得他們之間的氛圍有些怪,決定還是先閃為妙,於是擺擺手:「你們聊吧,我進去看看三姐。」
說罷,身影一閃,已經邁進了產房。
蘇離昧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拍了拍袍子上微不可見的灰塵,神情淡淡:「照顧自己的師妹是我做師兄的本份,不需要蕭世子感謝,況且,蘇某很好奇,蕭世子以什麼身份來感謝我?」
蕭祁湛負手而立,清俊的眉眼舒展,「我是她的夫婿!」
「那就等你真的做了她夫婿再來和我說吧。」蘇離昧悠然轉身,丟下一句話,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蕭祁湛臉色倏然僵了下,被這句話瞬間擊潰。
這個怪醫,性子確實古怪,說話也十分犀利,竟然一眼便看出他和薛沐洵尚未成為真正的夫妻。
蕭世子心裡一時有些哀歎。
依目前的形勢,他一時半刻也不能接薛沐洵回府,圓房之日更是遙遙無期。
成親半年,尚未開過葷,他這樣的估計全京城也找不出幾個來。
蕭世子摸著下巴琢磨著是不是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盡快接薛沐洵回府。
薛沐洵自然不知道蕭祁湛內心的糾結,她家三姐高齡產子,譚家上下一片歡喜,早早打發了人去薛家報信。
譚大人在書房裡翻了一夜的書,終於給小孫子定下了名字譚曜,小名曜哥兒。
洗三那日,薛家全家人都去了譚家,好生熱鬧了一整天。
薛沐洵對新出生的曜哥兒很是好奇,常常跑去一看就是半日。
她雖然不缺外甥和侄子,但無奈她的外甥們都比她小不了幾歲,他們是孩子時,她也是孩子。
等她長大了,她的外甥們一個個也長成了大小伙子,個個都比她還高呢,又紛紛以她的保護者自居。
對著他們,薛沐洵實在是生不出長輩的慈愛心態來。
四嫂生宣哥兒和允哥兒的時候,她才十歲左右,還在九華山呢,同樣沒見過剛生下來的宣哥兒和允哥兒。
所以,嚴格說來,曜哥兒是第一個她見證出生的晚輩,看著剛生下來皺巴巴,皮膚紅彤彤跟個皺皮小老頭似的,不過剛過三日,便退去了皺皮,雖然依舊紅彤彤,但卻眉眼都像長開了似的曜哥兒,薛沐洵既好奇又激動。
「三姐,他怎麼除了吃就是睡啊?」
「三姐,他為什麼總是擺出這樣奇怪的姿勢睡覺,不累嗎?」
薛沐洵盯著曜哥兒,好奇的問題一個個砸向薛沐瀅。
薛沐瀅覷了一眼兩隻手做投降狀,舉過頭頂睡的正香的兒子,好笑的拍了拍薛沐洵的頭,「我家小六長大了,也想做母親了。」
薛沐洵握著曜哥兒的手頓了頓,驟然想起了自己和蕭祁湛如果要孩子,她想要個兒子的話。
所以,她是想要孩子了嗎?
薛沐洵覺得有些驚悚,對於曜哥兒,她覺得自己雖然喜歡,但好奇的成分更大些,談不上自己想要吧?
至於和蕭祁湛的聊天內容,不過是聊著聊著聊歪了而已。
「我可告訴你啊,在你沒將蕭祁湛那小子拿捏住以前,可別任由他佔你便宜,更不能給我搗鼓出孩子來。」
薛沐瀅忽然拉起她的手,叮囑了一番,最後還不忘了加一句:「……反正你們現在還沒圓房,對於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可不要那麼容易讓他得手,知道嗎?」
薛沐洵微囧,她和蕭祁湛沒有圓房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啊?
竟然連她三姐也知道了,還有人不知道嗎?
她默默的瞅了一眼剛生完孩子,全身尚有些浮腫的薛沐瀅,暗暗下了個決定:三姐好囉嗦,以後還是不要天天來看曜哥兒了。
曜哥兒洗三禮過後,折騰了十來天的科舉舞弊案也終於審結。
依據東廠審案的結果,永嘉帝看過之後,幾乎是快刀斬亂麻般下了處置的旨意。
禮部的官員一大半都被撤換了,禮部尚書監管不利,直接罷官,禮部左侍郎朱超洩露會試試題,收受賄賂,意圖禍亂科舉選官制度,判了秋後處斬。
杭州知府同樣也判了斬刑,其餘涉案官員或流放,或監禁,或罷官等等不一。
從禮部到吏部,從大理寺到督察院,幾乎每個部門都有官員被換了下來。
工部左侍郎崔元庭被申斥閉門思過半年,至於之前會試的結果,由禮部新上任的尚書主辦,在下月對所有學子進行一次加試,依據加試的結果進行選官。
鬧了近兩個月的科舉舞弊案終於落下了帷幕,太子和睿王派系的人各自損傷不少,便各自收斂心神,藏起心思,小心謹慎做事,朝堂上一時倒安靜下來。
所有事情塵埃落定,一輛平常的青帷馬車緩緩駛出了京城。
車裡坐著人緩緩撩開了遮蓋車窗的青色布簾,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身後越來越小的城門,不由緩緩歎了口氣。
「先生,其實你可以留下參加下個月的加試,小的不懂,您為何執意要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趕車的車伕身手利落的抽著鞭子,聽到身後的歎息,遂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