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京城突變
薛沐洵最終還是沒有看完圖騰祭,疲乏的回了家。
紫陌興匆匆的捧著水晶肘子跑到她跟前,「還熱著呢,姑娘趁熱吃吧。」
薛沐洵雙眼一亮,淨手啃了起來。
打發紫陌去買水晶肘子,固然有捉弄袁昊的意思,但她也確實想吃水晶肘子了。
「這馮記的水晶肘子確實鮮香美味,百吃不膩啊。」薛沐洵嘴裡塞了一大塊肘子,忍不住感慨。
蕭祁湛見她吃的滿嘴流油,不由寵溺低笑「慢點吃,你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餓了你多少天呢。」
薛沐洵哼了一聲,正要反擊他,門外傳來一聲同樣不滿的冷哼「說不定你就是餓著我的寶貝小六了,我就說你小子不是個好的,哼!」
「老爹!」薛沐洵丟下手上啃了一半的水晶肘子,跳起來就撲向已經邁進門的老者。
蕭祁湛看她挺著肚子做出如此麻利的動作,一顆心險些跳了出來「慢點,慢點啊!」
薛沐洵卻已經撲到薛洪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老爹,老娘,你們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啊?信都給你們寄出去好幾個月了。」
薛洪答非所問的拉著薛沐洵的胳膊上下打量「乖寶,讓老爹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瘦了?有沒有受什麼委屈啊?告訴老爹,老爹給你出氣。」
後面跟進來的吳氏看著父女倆的相見歡,無奈的搖搖頭,先接受了女婿的見禮。
薛洪與寶貝閨女好生親近一番,才轉過頭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橫了蕭祁湛一眼,不太甘願的哼了一聲「我看尋常婦人懷孕時都胖的跟球似的,怎麼我家小六卻還是這般瘦,是不是你照顧的不好?」
蕭祁湛誠懇的接受著老岳父的批評,半個字沒有反駁。
其實薛沐洵和原先相比已經胖了一圈,不過她身材嬌小,肉也大都長在了肚子上,其他地方反而仍和之前差不多。
這樣的薛沐洵看在薛洪眼裡,自然認為女婿沒有照顧好自家的寶貝閨女。
薛沐洵笑嘻嘻的倚在薛洪身邊,並沒有為蕭祁湛辯解。
當老丈人看女婿不順眼的時候,任何的辯解都是多餘的。
而且她若是為蕭祁湛辯解,估計他挨罵的時間更長。
說白了,老丈人單純的就是想教訓女婿。
等到薛洪哼唧哼唧的將愛護女兒的十大條例又重複一遍後,終於停下來喝茶。
蕭祁湛趁機請他去書房談論當今形勢。
等到翁婿倆終於邁出門去,吳氏才無奈的笑著拉過薛沐洵「你爹這個老東西,自打收到你懷孕的消息,快馬加鞭的往這兒跑,兩個小孫子跟著跑的都累。」
薛家四哥薛沐海的兩個兒子這一年來一直跟著老兩口在外面遊歷。
「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連我家小六都要做娘了。」吳氏撫摸著女兒的頭髮感慨。
薛沐洵窩在吳氏懷裡笑「再大也是您的女兒,您的寶貝小六。」
因為薛洪老兩口的到來,晚上昭王府擺了一桌接風宴,薛洪高興的喝了不少酒。
「哎呀,我家小六都要做娘了,最好再給老爹生個軟軟糯糯的小閨女,老爹給你養著。」喝大了的薛洪盯著薛沐洵的肚子喃喃。
蕭祁湛滿臉黑線,真生個閨女也是他的寶貝閨女,他自己親都親不過來,怎麼可能還讓老丈人給養著?
「老爹,喝酒,喝酒。」他拿過酒來立刻給薛洪滿上,打斷了薛洪的臆想。
薛沐洵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這也是個傻的,大師兄都說了她肚子裡一定是個兒子,這會急什麼呀。
外面傳來倉促的腳步,紅塵神色匆匆的走進來,遞上一張紙條。
「剛收到的飛鴿傳書。」
薛沐洵接過來,看了一眼,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皇帝病危了。」
薛洪與蕭祁湛面色同時一變,「怎麼可能?」
薛沐洵將紙條遞了過去,紙條簡短,上面只有一句話「宮中有變,皇帝病危,睿王恐有異動。」
這是明月樓最快的飛鴿傳遞過來的,只怕京中一有變化,陸子暢意識到了不對,立刻就讓人飛鴿傳書了。
便是蕭祁湛留在京城的人,此刻也尚未有信息傳來。
「如果睿王有變,只怕京城會立刻召你進京。」薛洪到底是浸淫朝堂多年的老將,立刻便想到了最關鍵的一點。
蕭祁湛面色一沉,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永嘉帝尚未到五十,且身體一向很好,怎麼可能會一夕之間就病危?
只怕這病危是人為所致,只是不知道是太子一派,還是睿王一派。
不管是那一派,接下來朝中只怕要動盪了,而蕭祁湛在西北,西北軍又原來都是昭王的麾下,就算現在有傅青管轄,不管是太子還是睿王,只怕都要忌憚他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宣蕭祁湛夫婦回京。
「只怕宣你們倆回京的聖旨已經在路上了。」薛洪沉聲道。
蕭祁湛嘴唇微抿「洵寶絕對不能回京。」
薛沐洵的身孕已經有五個多月了,如果回京太過危險。
「便是你,不到萬不得已,也絕對不能回京。」薛洪道。
蕭祁湛眉頭微皺,思考起應對之策。
「蕭祁湛他不敢不回京的,不回京他就是有謀逆之心。」奉安殿裡,崔皇后微笑著撥弄了銅台上的燭火,明亮的燭火照的室內更加明亮。
坐在下首的太子面色有些遲疑,「九叔,九叔應該不會有謀逆之心吧?何況,何況昭王與昭王妃還在京城呢。」
崔皇后倏然轉頭,眉眼間俱是鋒利之意「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蕭祁湛會不會不顧父母安危而舉旗造反呢?」
「所以母后已經讓人先一步將昭王妃宣進了宮,還是母后想的周到。」
崔皇后嘴角勾了勾,很快又垂了下來「這都是你外祖父交代的。」
太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什麼?外祖父交代的?」
「唔,唔唔啊,啊」身後傳來一陣憤怒的哼哼唧唧的聲音。
崔皇后慢條斯理的轉過身來,身後的龍榻上,赫然躺著的是傳聞中病危的永嘉帝。
此刻的永嘉帝半躺在床上,用僅能活動的左手憤怒的指著崔皇后,眼中是噴薄欲出的怒火,可偏偏嘴裡只能發出哼哼呀呀的聲音。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父親臨終前對我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