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陸銘時邀請我跟他睡覺。
睡還是不睡,這是一個問題。
以顧奕新的節操,這本來不是個問題。
睡就睡唄。
你爽我也爽。
但陸銘時說的不是「今晚」。
他說的是「天天」。
這就需要好好考慮考慮了。
顧奕新抬起的手掌略微僵硬地放在陸銘時的背上:「陸總總是這麼出乎意料。」
陸銘時:「你考慮一下。錢不是問題。」
顧奕新奇道:「這跟錢有什麼關係?」
陸銘時眨了眨眼睛。
不要錢嗎?顧奕新轉性了?
昨天可是用一萬一小時買來的。
陸銘時還在思索,只聽顧奕新正色道:「陸總,我再重複一遍,我很挑,不收錢。」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有些不高興。
陸銘時糊塗問:「那,是不收錢也可以的意思?」
顧奕新耐心解釋:「不是'不收錢,也可以'。」
「是'不收錢,看心情'。」
陸銘時似有所悟。
陸銘時:「那……」
陸銘時遲疑:「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顧奕新:「……」
顧奕新:「還行?」
顧奕新終於忍不住問:「陸總,你很急?」
顧奕新把緊緊貼在身上的陸總扒開來一點縫隙,從縫隙裡疑惑地往下面看了一眼。
也沒感覺出來啊。
陸銘時一直覺得,顧奕新的腦迴路非同尋常,唯獨一點很好溝通,那就是砸錢可破。
一個不收錢的顧奕新,讓他感覺無從下手。
陸銘時猶豫糾結,欲言又止的樣子,落在顧奕新眼裡,也是十分值得研究。
顧奕新略一思忖,還是決定把話攤開來說。
「陸總,睡覺應該保持合理適度的頻率。在床上度過的時間過長,會對你的身體造成一定的損害。」
「破產的危機給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所以想用睡覺來緩解,這是不可取的。」
「俗話說,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因為事業造成的煩惱,就要從事業上解決,而無法從床上解決。」
顧奕新這番話說得懇切,說得真誠,說得陸銘時一愣一愣的。
不是,怎麼睡覺還能損害身心健康了呢?
他每天早睡早起睡足八小時從不賴床,還能對身體造成損害了?
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還真一點沒錯,陸銘時悻悻想。
他可不就是在床上造成的煩惱,所以要從床上解決。
陸銘時覺得一定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叫來了打手A和打手B。
打手A和打手B最近忙於談戀愛,都顧不上幫老闆教育負心漢了。
這次兩個人一接到老闆的召喚,立刻想起了自己光榮的使命,光速趕到了陸宅。
「老闆,什麼吩咐?」
此時顧奕新正在外頭遛狗,最多十五分鐘就能回來。
陸銘時看了看時間,手指果斷往顧奕新房裡一指,語氣斬釘截鐵:「搬!」
打手A張大嘴:「搬啥啊老闆?」
陸銘時漠然吐出一個字:
「床。」
在陸銘時的監督下,兩名吃苦耐勞的屬下吃力地把那張一米八的床抬到了牆邊。
緊緊貼著牆壁。
一牆之隔的,就是陸銘時的床了。
打手A打手B異口同聲:「老闆,搞定了!」
陸銘時滿意地點點頭,又指了指床,字正腔圓吐出一個字:
「鋸!」
打手A打手B一臉懵逼。
「咋鋸啊老闆?」
最後打手A和打手B根據陸銘時的要求,把一米八的床……鋸成了零點八米。
本來陸銘時想鋸成零點五米的。
但是顧奕新回來了。
顧奕新一手牽著小黑,一手舉著棒棒糖,一臉詫異地看著渾身木屑手持電鋸,從自己屋裡轉出來的打手A和打手B。
雖然打手A和打手B早已經單方面和顧奕新結下了樑子,但是顧奕新……
嗯,還沒見過他們倆。
也就是說,他不認識這兩位兢兢業業的好員工。
乍一看兩個人這模樣,再加上一路上沒看見陸銘時人,顧奕新有了最壞的判斷。
顧奕新抽出了皮帶。
三十秒後,打手A和打手B背靠背綁在一起,顧奕新拎著褲子面色不善:「你們是誰?」
大哥你都不知道我們是誰就動手的嗎?
打手A淚流滿面。
遲遲不露面的陸銘時從顧奕新屋裡走了出來,他抱著變窄的床上擺不下的多餘的枕頭,心情很好的哼著小曲。
陸銘時停住了腳步。
陸銘時看著地上眼淚鼻涕滿臉的打手A和打手B。
還有旁邊手裡拎著褲腰的顧奕新。
這又是一個充滿故事的場景啊。
陸銘時恍惚想起了一個月前被折騰得慘絕人寰的自己。
看向顧奕新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
而顧奕新盯著陸銘時只穿著睡衣抱著自己的枕頭從自己屋裡出來,又是另外一種震撼了。
打手A和打手B喪著臉離開了陸宅。
顧奕新震驚不已地看著自己經過大改造的床。
陸銘時目光灼灼地看著顧奕新。
顧奕新:……
陸銘時到底有什麼訴求?
晚上九點半。
兩個作息極其規律的男子,已經各自爬上了自己的床。
顧奕新身體僵硬不敢動,怕自己一動就要從床上滾下去。
而陸銘時雖然坐擁一張兩米五的大床,卻非要擠在牆邊上睡覺。
安喬說,50厘米距離,八小時。
這樣也差不多是50厘米了吧?
陸銘時理智冷靜地想著,又往牆上擠了擠。
一小時後。
顧奕新翻了個身。
「哐噹」
他從床上掉了下來。
顧奕新煩躁地抓著頭髮,非常不爽。
覺得自己脾氣一向很好的顧奕新這一次真的有點生氣。
他看著自己這張被閹割的小床,想起了昨天自己睡的兩米五。
一想到陸銘時一個人睡著兩米五,顧奕新就更生氣了。
他穿上鞋子走出臥室,推開隔壁的房門。
門沒鎖,室內黑黢黢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越發讓人膽大。
顧奕新摸索著方位走過去,小腿碰到床邊硬邦邦的踏板時,眼睛也差不多適應了屋內的光線。
顧奕新一言不發地爬上床。
陸銘時被動靜驚醒,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張嘴便要叫保安。
顧奕新眼疾手快摀住他的嘴。
「是我。」
他的聲線很特別,辨識度高,陸銘時驚魂未定之下心驚得砰砰劇跳,想要喘氣卻被摀住了嘴。
半晌,他才從魔爪裡掙脫出來。
陸銘時無奈地看著黑暗中躺在身邊的顧奕新。
「你來幹嘛?」
顧奕新努力保持微笑。
顧奕新很冷靜。
「陪你睡覺。」
這都快兩點了,睡不好精力不充沛,明天怎麼工作?
兩個人迅速達成了好好睡覺的共識。
顧奕新很快睡著了。
陸銘時卻有些焦躁不安。
半晌他坐起來,摸了摸並不十分明顯,只是圓潤了不少的小腹,垂目看向旁邊呼吸均勻的顧奕新。
陸銘時往那邊挪了挪,又挪了挪,挪到五十公分以內,小心地躺下來。
一小時後。
顧奕新又翻了個身。
這次沒摔下床。
顧奕新半邊身子壓在陸銘時堅硬而有彈性的胸膛上,覺得這個墊子手感非常不錯。
他滿意地上下摸了摸,重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