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陸銘時日也盼夜也盼,終於盼到了一周結束。
他終於能把父母大人送走了。
「銘銘!奕奕!爸媽下個月還來看你們啊!」
母上站在私人飛機懸梯上柔情而依依不捨地揮著手。
陸銘時心想還是別了吧。
請八個月後再來。
顧奕新銷了假,發現工地上的磚竟然都搬完了。
經理喜氣洋洋宣佈,由於施工效率大幅提高,他們的三期工程最終提前八十天竣工!
也就是說。
請假一周之後,顧奕新又得到了無限長的假期。
工人們歡天喜地回家抱老婆孩子。
顧奕新剛上工就能下工了,也是一時沒想好該去幹嘛。
是去原來的工地跟小趙敘敘舊?
還是去跟老闆娘嘮嘮嗑?
或者找工友打打牌?
哦他忘了,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跟他打牌了。
顧奕新正拿不定主意,
一個不速之客的身影突然出現,
那是終於把他的尊臀養好了的林瑞。
林瑞這一個月來可是沒比陸銘時好受到哪裡去。
陸銘時至少在事業上節節攀升。
林瑞卻受到了肉體心靈與事業的三重打擊。
這三重打擊還都與顧奕新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肉體——顧奕新打的。
心靈——風評被害。
(詳見小報頭條《浪子回頭:林家闊少被侵犯45次的真相》)
事業——陸家由於工程效率提高大大降低了成本,顧奕新各種事蹟的宣傳廣告效應導致客源流向陸家。
總之林家現在被弄得有點慘。
林瑞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決定要想辦法把顧奕新給挖過來,哄騙他簽下賣身契,然後蹂躪之,報復之,抽打之~!
把身心的仇都報了~!
於是林瑞來找顧奕新了。
顧奕新暗覺不妙。
他低頭從地上撈了一把黑灰。
歘歘歘就抹在了臉上。
林瑞大搖大擺走到了顧奕新面前。
「小兄弟。」林瑞和藹問,「你今天見到你們這裡的一個工人同志,叫顧奕新的沒有?」
顧奕新認真地搖了搖頭。
林瑞親切地向他道了再見,向前走了二十米,抓住前面一個小工友,剛想說話,只覺身後一陣清風拂過。
兩人齊刷刷看過去,那裡只餘一陣輕煙。
林瑞奇怪地撇過頭,接著和藹問這位工友:
「這位小同志,你今天有見到顧奕新沒有?」
工友看他像看智障。
「剛剛跟你說話那個不就是嗎?」
……
空中似有烏鴉飛過。
林瑞氣瘋了。
林瑞覺得他一定得把顧奕新綁回來。
趁顧奕新逃回陸家之前。
最終顧奕新被人堵在了一條小巷裡。
小巷前後各有一輛車堵著,車上陸續下來20個人。
顧奕新現在顯然是不能打架的。
他正在評選勞動模範,勞動模範,就應該帶頭勞動,怎麼能帶頭打架呢?
自己現在名氣這麼大,要是大家被路人看到,肯定會宣揚出去。
如果宣揚出去,影響多不好。
同樣從車上下來的林瑞看見顧奕新在原地躊躇,又發出了他桀桀桀的標誌性笑聲。
林瑞手一伸,下屬馬上遞過來一根又粗♂又長♀的鐵棍,既能當工具,又能當道具那種。
這一刻的林瑞彷彿化身成了黑澈他爹,那是真正空手打出來的黑社會老大啊。
林瑞手一轉,把鐵棍扛在了肩上。
他就這麼扛著鐵棍,特別屌地向顧奕新走去。
顧奕新看了看兩邊兒的牆。
牆不是很高,他很輕鬆就能翻過去,但是牆上邊有一層密密麻麻的碎五彩玻璃,那種很古老的防盜裝置。
很容易被劃到。
顧奕新思考對策。
林瑞扛著那根鐵棍,恍惚中油然而生一種豪情壯志。
身後跟著一票小弟,也都是一臉虎視眈眈,很酷的樣子呢。
可惜巷子太窄了,不然一字排開多拉轟!
像那什麼!
熱血高校有沒有。
林瑞雄赳赳氣昂昂走到顧奕新跟前,嘿嘿一笑。
「放棄吧,你是逃不掉的!」
顧奕新看起來挺害怕,他低聲問:「林少,你想怎樣。」
林瑞邪笑:「當然是讓你跟我走一趟了。」
顧奕新看著林瑞,忽然向前踏出一步。
林瑞立刻提防地往後退了一步,摀住自己的屁股。
陰影太深,早已癒合的傷口莫名隱隱作痛。
林瑞身後的一眾小弟被老大的反應震了一下。
這……難道……傳言竟然是真的?
顧奕新若有所思地向下掃了一眼。
顧奕新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抱歉:「林少屁股還疼嗎?」
眾小弟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林瑞警惕地拿鐵棍指著他:「你你你別過來。」
顧奕新摸摸頭。
顧奕新一把扯過鐵棍。
林瑞立馬抱頭靠牆蹲下,嫻熟地作出一個可以有效減少受打擊面的姿勢——那是他小學時期挨揍時留下來的習慣。
沒想到這麼多年不受欺負光欺負人了,骨子裡留下的習慣卻還在。
林瑞一聲「爺爺饒命」都卡在嗓子眼裡了。
幸好他沒喊出來。
顧奕新抓住鐵棍,並沒有立時反手揍林瑞兩下,而是原地來了一個撐桿跳。
理論上鐵棍是不能作為撐桿的,因為它沒有彈性。
但是在顧奕新的手裡,它就可以。
因為顧奕新是一個反物理範疇的存在。
所以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沒有很強的科學性。
總之顧奕新用撐桿跳的方法翻過了牆。
「老闆,他跑了!」
林瑞立刻蹭地站了起來。
「追!」
林瑞斬釘截鐵地下達了命令。
然後轉身鑽回了車裡。
一般來說,顧奕新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跑得過車。
可是林瑞的車隊一鼓作氣追出去快十里,也沒有看到人影。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顧奕新根本沒跑。
顧奕新一躥,躥到了一個破舊老房子的平台上。
他貓著腰一躲,就聽見林瑞咋咋呼呼帶著他的車隊劈裡啪啦嗞嗚嗞嗚往遠處去了。
顧奕新納悶地慢慢站起來,兩手肘撐在平台圍牆墩子上,托著下巴無語地看著遠去的追兵。
然後手一伸,順手從旁邊樹上摘了一個蘋果,在衣服上擦擦,張嘴啃了一口。
脆脆甜甜噠。
顧奕新沉思地看著手中被咬了一口的蘋果。
他當然沒有悟出萬有引力,因為這蘋果是摘下來的,不是掉下來的。
也沒能發明出智能手機,畢竟沒有上過大學。
顧奕新只是在想,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蘋果樹?
這是個好問題。
當他正在思考的時候,一聲尖叫打斷了思路。
這聲尖叫高昂而婉轉,充滿了驚懼和顫抖,讓人一聽就能明了發出這叫聲的人有多害怕,多恐懼,多麼惹人憐惜。
能發出這種聲線的,絕壁不會是路人甲。
但顧奕新這一刻暫時不能判斷此人的身份,當務之急是先讓對方停止尖叫。
說時遲那時快,顧奕新一個健步,把蘋果塞進了那人張大的嘴裡。
——吸取了當初對著黑澈打噴嚏造成的杯具,這一次顧奕新還特地注意了用了自己沒咬的那一面。
那絕對是很貼心了。
任誰嚎叫中猛然被塞一個蘋果都會不開心的。
但眼下這人不僅是不開心,他是被噎得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