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少門主

　　一覺醒來，蘇元寒感覺神清氣爽，體內的靈力也恢復了不少。略微打坐了一會，用靈力徹底消除了身體殘留的疲憊，他就精神滿滿地推開門，準備開始新的一天。

　　按照習慣，蘇元寒早上是在離正殿不遠處的廣場一角練劍的。然而，在他準備繞過正殿的時候，他卻聽到一道很熟悉，又很吸引他這個聲控的人的聲音。

　　而按照他的記憶，這個時候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還在辦他的急事才對。

　　基於對這個聲音的好奇，在即將繞過正殿的時候，蘇元寒偷偷往裡面瞥了一眼。

　　正殿內，除了林蘊之以及雲靖兩人以外，還有一個人存在。而這個人，正與自家外公以及外曾祖父一同交談，赫然是昨天救他的那位神秘的男子！

　　蘇元寒內心目瞪口呆，各種猜測層出不窮，臉上還勉強維持著淡定的神色，沒有驚呼出聲。

　　然而，在蘇元寒盯著人家不放的時候，那位男子突然抬起頭，直直的往蘇元寒的方向看了過去。

　　很明顯，對方已經發現特意躲著的蘇元寒了。

　　男子一停止說話，林蘊之和雲靖馬上就感覺到他的異動，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蘇元寒的藏身之處。

　　發現是自家外孫/外曾孫子的林蘊之/雲靖：……

　　被三個人同時盯著看的蘇元寒：……

　　蘇元寒有些尷尬，早知道他瞥一眼就走好了，也不會被人發現。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蘇元寒索性大大方方走了過去，行了一個禮：「外公早上好。」後又轉向雲靖，道：「見過雲靖門主。」

　　略一猶豫後，他再次轉向殿內的另一個人，微微彎腰，行禮道：「這位道友，又見面了。」

　　聽了這話，原本不知道說些什麼的林蘊之抓住了重點。

　　「元寒，你和君少門主見過？」

　　「君少門主？無修門的少門主？」蘇元寒有些訝異，「我昨天昏迷以後，就是這位道友救的我，不過我不知道他就是少門主。」

　　聽出蘇元寒明顯有些詫異的語氣，少門主，君少彌接過話茬：「昨天因為一些原因，我路過隴城的時候，發現有個穿著無修門弟子服飾的人昏倒在地上，所以就順手幫了一把。」

　　「怪不得你說和無修門關係深，還說過段時間會來無修門……」知道救了他的就是無修門少門主君少彌的蘇元寒，恍然大悟。

　　「抱歉，我之前接到師父傳訊，說是有急事需要我盡快趕回宗門。然後又發現穿著本門弟子服卻自稱不是本門弟子的人，所以就沒把話說清楚。」君少彌略帶歉意道。

　　「人之常情，出門在外是需要謹慎行事。」林蘊之擺擺手示意不必在意，「再說，多虧你出手相救，不然我這外孫現在情況如何還是兩說。嚴格來說，是我們需要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外公說的沒錯，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不會推辭的。」蘇元寒也點點頭，附和道。

　　「好了好了，你們就不要感謝來感謝去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相處的時間還多了去了。」一旁的雲靖自從君少彌開口以後就一直若有所思，此刻終於開口打斷道。

　　「門主的意思是……」林蘊之察覺到了什麼。

　　「我昨天想了很久。」雲靖看了一眼自家對外孫事情格外敏感的兒子，「心悸原因很多，但總的來說無非就是生理、心理以及意外狀況三個方面。元寒的身體一直不錯，你之前也說從沒有類似情況出現過，你祖上也沒有相似的發病史。這樣一來，就排除了生理及心理上的問題。」

　　雲靖頓了頓，看看一臉了然的弟子，繼續說道：「本來我還列了其他因素的影響，不過君少彌剛剛說他因為一些原因路過隴城，然後發現了元寒昏倒在地。這樣，我大致就能確定元寒突發心悸的原因了。」

　　「是因為靈體間的互相吸引？！」話說到這裡，林蘊之也有些明白了。

　　怪不得如此之巧，急著趕回宗門的君少彌會突然出現在隴城，又能剛好發現昏迷在地的蘇元寒，然後還救了他。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兩大罕見靈體的互相吸引，就能說得過去了。

　　「嗯，大致是這樣沒錯。」君少彌點了點頭，「我昨天本來是想直接回宗門的。但在經過隴城的時候，突然一陣心悸，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強烈吸引著我。等我按照感覺找到吸引我的源頭的時候，就發現這位蘇道友已經昏迷過去了。」

　　「那之後我醒來怎麼沒有感覺了？而且現在我也沒有昨天那種心悸的感覺。」蘇元寒下意識撫上心口處，心有餘悸。

　　「那是因為我掩蓋了氣息。」君少彌說道，「之前我發現引發心悸是因為體質問題的時候，我試著把自己的氣息掩蓋了以後，感覺吸引就小了不少，幾乎沒什麼影響了。」

　　「掩蓋氣息？」蘇元寒聽了有些疑惑，他的氣息不是一直都掩蓋的很好嗎？

　　「罕見靈體有著獨特的氣息，容易彼此吸引的同時，也容易被有心人發現。因此，每一個靈體都有自己特有的掩蓋氣息的方法。這些在功法首頁應該都有寫到的才對。」

　　君少彌簡單普及了一下，也有些不解。看對方的氣息，應該也是修煉了正統功法，不然不可能還有如此純粹的氣息。

　　「誒？」

　　蘇元寒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家外公，當初外公以為自己識字不多，基本都是逐字逐句講給自己聽的。等到後來他獨自修行的時候，也沒再注意其他地方了。

　　林蘊之聞言也皺了皺眉頭：「你是說首頁那些難以辨認的古字？」

　　「難以辨認？不應該啊，那些字只要是罕見靈體的人看了就能認出來，其他人似乎確實看不清楚。」

　　「咳咳咳，原來如此。多謝君少門主提醒，我回去之後會試著掩蓋自身氣息的。」蘇元寒明白了，原來《九陰》上還有只有他才能看得懂的內容啊，看來回去要重頭好好翻閱一遍了。

　　「不謝，難得遇上同屬於罕見體質的同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君少彌微微額首。

　　「實際上，這次前來拜訪無修門，我也有個不情之請。」林蘊之接過話茬，鄭重說道，「之前我聽說貴門派的少門主是罕見靈體之一的九陽之體，而我的外孫，元寒正巧是九陰之體，對於修行上的一些疑問，不知能不能請少門主不吝賜教。」

　　「九陰之體？！」君少彌詫異的提高聲線反問道。

　　他從一開始就保持著從容不迫的模樣，突然變了臉色，臉上一時間閃過欣喜、驚訝、疑惑等複雜情緒，讓人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

　　林蘊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卻被雲靖打斷了。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九陽和九陰兩種體質同修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剛好，元寒是難得的九陰之體，你又是九陽之體，你們兩個不如試試同修？」

　　雲靖故意有些大聲的說道，然後又壓低聲音，對著君少彌悄悄說了一句：「徒弟拜託幫個忙啦，你也知道的，師父找個兒子不容易啊，元寒也是個好孩子，你就指點一下吧。」

　　君少彌有些無奈，顯然是習慣了自家師父有些跳脫的性子，不過……

　　君少彌仔細打量了乖乖站在一旁的蘇元寒。

　　只見他穿了一套黑色的練功服，手裡還拿著一柄樣式普通的劍，看著是一副要練劍的打扮。而他的臉色也不像昨天那麼蒼白，白皙的臉上有些紅潤，氣息悠長，看上去恢復的不錯。

　　蘇元寒原本好好站著不動，突然感覺到一道視線。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卻發現君少門主不知道為何盯著他不放。

　　看蘇元寒在自己的注視下，有些不自在地僵直了身體，君少彌眼中瀰漫上一股笑意，終於收回了視線。

　　「好。」

　　「對嘛，你就當幫幫師父我，這麼些年師父多不容易……誒？你說什麼？」雲靖還在一旁絮絮叨叨，生怕自家這個雖然表面上彬彬有禮，但暗地裡最不喜歡和人接觸的弟子一口回絕。

　　突然聽到他答應了，雲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有些傻的又問了一遍。

　　「對於元寒修行上的問題，我會盡我所能解答。而關於同修這件事，九陽之體和九陰之體是靈體中唯一兩種互為彌補的罕見體質，因此我們兩個同修都各有好處。」

　　君少彌再次認真回答了一遍，不管一旁雲靖蹦跳著和林蘊之邀功狀的模樣，他盯著蘇元寒又說道：「不過，同修可能會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他記得蘇元寒之前說過只在無修門待半年左右。

　　「這個……」蘇元寒有些為難，轉頭看向一旁的林蘊之。

　　林蘊之成功安撫了興奮的雲靖以後，聞言皺起眉頭。

　　看對方有些難以決斷的樣子，君少彌提出建議道：「不如我們先探討一下元寒修行上的問題再做打算？」

　　「好，那就麻煩君少門主了。」蘇元寒也知道外公不適合長久待在無修門，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其他辦法，遂同意道。

　　「不麻煩。以後我們相處的時間應該挺長，你也別叫我少門主了，直接叫我君少彌吧。」

　　「嗯？」蘇元寒有些遲疑，但看對方因為自己的遲疑有些傷心失落的樣子，連忙道，「好的，君少彌。」

　　「嗯，你現在要去練劍嗎？還是先去修行室看看修行上出現的問題？」

　　「那先解決修行上的問題吧。」

　　「那我們邊走邊說……」

　　「嗯，我最近修行上……」

　　看著蘇元寒一步步被人帶跑了思路，後面甚至直接招呼都不打就跟著人家走了，林蘊之有些難以置信。

　　剛想出聲叫住自家外孫，雲靖卻伸手攔住了他。

　　看著有些疑惑的兒子，雲靖難得嚴肅：「蘊之，元寒已經長大了，你是時候要懂的放手了。」

　　林蘊之僵了一僵，遂又慢慢放鬆下來，捂著眼睛有些自嘲：「我知道，只是帶他帶了這麼久，難免還有些放不下。不過——」

　　放下手，林蘊之重重吐出一口氣，復道：「我明白的，後面的就讓他自己闖吧。」

　　「嗯，放心吧，元寒心裡有數的。」雲靖看了一眼越走越遠的兩人，卻發現蘇元寒突然轉過身有些擔憂的看了看林蘊之。

　　等他對上對方的視線時，只見蘇元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雙手合十拜了拜，又轉過身繼續和一旁的君少彌交談起來了。而君少彌對蘇元寒的小動作視而不見，繼續耐心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雲靖有些失笑。

　　自家外曾孫子果然已經發覺到他外公過於嚴重的保護慾了，藉著這個機會也是想表明他已經足夠有能力處理自己的事了。

　　倒是自家那個不關心世事的徒弟這次一反常態，不僅配合著演了一場戲，還真的耐心十足地準備當人家的引導人，也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元寒做事周全但也不失狡黠，君少彌雖然心性淡漠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就讓他們自己相處去吧。自己已經老了，和兒子一起享享天倫之樂就好啦

　　雲靖一邊樂觀的想著，一邊拉著林蘊之去享天倫之樂去了。

　　……

　　另一邊，蘇元寒和君少彌一同走到修行室內。

　　結束了交談以後，蘇元寒先微微行了一個禮，道：「多謝道友之前的配合。」

　　「不都說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叫道友太見外了。」君少彌佯裝不悅。

　　「啊，那就，少彌？」

　　「也好，畢竟我還是比你稍稍大了些許。」君少彌玩笑道。

　　兩人相視一笑，似乎達成了什麼不可說的默契，周圍的氣氛都變得更輕鬆愉悅了。

　　等兩人在蒲團上盤腿坐下以後，君少彌正色道：「你之前說你現在已經有煉化陰氣的跡象了？」

　　「嗯，沒錯。不知道為什麼，我體內的陰氣並不像是功法內記載的那樣，一直有些異常。這次還出現提前煉化陰氣的現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蘇元寒有些苦惱。

　　君少彌聞言有些遲疑：「你介意我看看你體內的狀況嗎？」

　　蘇元寒挑了挑眉，二話不說，直接擼起袖子，把手遞到對方面前，一副請隨意的模樣。

　　君少彌愣了愣，有些失笑，也不做小女兒姿態，直接把手搭在蘇元寒手腕上，靜心凝神，緩緩運了一股靈力過去。

　　小心翼翼地在蘇元寒體內探尋了一番，君少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等他想要再仔細探查一遍的時候，運轉到心臟附近的靈力突然抖動了一下，像是遇上了什麼東西似的，被吸扯過去不少。

　　君少彌意識到有些不對，慢慢控制著自己的靈力往那股吸扯的源頭靠去。等他終於發現這一源頭是什麼的時候，君少彌內心震驚萬分。

　　這、這是，九陽之體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