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
身形一躍而起,除了覺得周身微感痛楚之外,別無異樣。
他卻不知,女魔擲出的那一顆小珠,是霸道絕倫的“霹靂彈”。任你武功蓋天,也難逃形銷骨滅。
一來,他當機立斷,身形已起在半空,減了一部分爆力,二來,他身上所者的青衫,乃是得自魏公古墓之中,水火不侵,所以他僥倖的保全了一條命。
司徒文電國掃處,只見那女魔赫然又現身在二十丈之外,電閃般撲向靠左邊的一個花台。
花台之後,隱伏著天毒門川東分壇的內堂堂主吳柔柔,她奉女魔之命,在聽到令壇內巨響聲起,就立刻按落台後的石砌梅花。
巨響聲中,司徒文身影電射摔出。
如果吳柔柔一舉手的話,司徒文絕難逃脫一死。
然而這淫媚入骨的少婦吳柔柔,一見司徒文的面,手指竟然按不下去,她恨他,因他曾把她擊成重傷。
但——
潛意識中,她仍然醉心於這貌如子都的怪手書生。
她猶豫不決,就是橫不下心一按。
如果她橫心一按,司徒文就得骨化飛灰。
女魔在擲出霹靂彈之後,閃電般穿越地道,來到壇外院中,她要欣賞她的傑作。
她這一猶豫,可急煞了幽冥教主趙冰心,眼看自己一番萬無一失的安排,就要好夢成空。
如果怪手書生司徒文脫出安排,後果不堪想像。
女魔一急之下,飛身撲向吳柔柔隱伏之處。
司徒文見狀,一怔神之後,也飛身疾撲。
但他卻遲了一步,那女魔已先他而到了花台之後。
一聲尖銳刺耳的慘號,起身花台之後,緊接著又是一聲震天的隆然巨響,令壇外,土石飛射,硝煙漫空。
響聲未已,司徒文已瀉落女魔身後。
一看——
花台之後,躺著一具女屍,他認出正是被他一掌擊成重傷的妖媚少婦吳柔柔,看情形是死在女魔之手。
令壇門外,他方才停身的地方,五丈之內,地裂土崩,一座建築輝煌的幽冥令壇,已變成了一片瓦礫之場。
司徒文怨毒至極的喝道:“女魔,你枉廢心機了!”
幽冥教主趙冰心面目淒厲如鬼,怒視著司徒文。
她的安排,可算是縝密毒辣,司徒文能躲過壇內的“霹靂彈”,決無法再逃過壇外預置的炸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吳柔柔一念之私,使她功虧一簣,她在盛怒之下,劈死了吳柔柔。
司徒文雖然僥倖不死,狠仍然膽寒不已。
幽冥教主趙冰心眼看毒計成空,氣得渾身直抖,連話都說不出來,幽冥教已注定了冰消瓦解的命運。
她怒視了司徒文半晌之後,咬牙切齒的道:“小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聲落,兩隻纖纖玉掌,倏地遽然漲大兩倍,掌心之中竟然射出磷磷鬼火,斜舉平胸。
司徒文心中一震,這女魔的功力,未可輕視,她保有“幽冥真經”近二十餘年,當然已修習成了全部歹毒陰功。
當下心頭電轉,這一遭,決不能讓這女魔漏網。
心念來已,對方的雙掌,已告平胸推出。
司徒文既已存心,不讓對方逃出生天,一咬牙,挾畢生功勁,猛然揮出一掌,迎向那對方陰寒刺骨的掌風。
“噗廣的一聲巨震,激盪的勁氣中,夾著星星磷火,向四外散落,女度被這掌震得連退五步。
而司徒文的身形也一陣搖晃。
幽冥教主趙冰心這時已存心拚命,退了五步之後,厲叫一聲,臉上頓呈慘厲至極的神色,一字一句的道:“小鬼咱倆同歸於盡吧!”
司徒文不由一驚,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女魔又有什麼毒著要施展,立即全神戒備。只見女魔,眼中陡然射出兩道碧綠光芒,全身衣裙鼓漲如球,愈漲愈大,看似要爆炸了一般。
驀然——女魔口中發出一長串淒厲絕倫的慘笑,有如夜半鬼哭,令人毛髮悚然,不寒而慄,笑聲未已……
“噗!”的一聲,女魔的身體竟然爆炸開來,血箭漫空激射,藍星閃爍,夾著刺鼻的腥臭之味!
籠罩了週遭五丈方圓之地,密無間隙。
司徒文絕意想不到會有這等怪事發生,怔得一怔,只覺身上一陣如蜂螫般的刺痛,接著,腥臭之味人鼻,一陣頭暈目眩,頹然仰身栽倒。
幽冥教主趙冰心在情急拚命之下,驀地施展“幽冥真經”中最為歹毒的“血箭毒磷”功,以圖背水一戰。
這種“血箭毒磷”功,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拚命陰功,施展的人,在發出這種陰功之後,真無血氣損耗極巨,至少要十年的凋息才能恢復,而被“血箭毒磷功”所傷的人,最多只有兩個時辰的活命,任你功力蓋世,也難免被磷毒攻心而死。
“血箭毒磷功”乃是以畢生修為內力,把本身平時吸取蘊著在體內的磷毒,融合氣血,逼到周身表皮之內,然後破皮爆射而出,五丈之內,敵人絕無倖免,只要有一點被射入體內,立即循經脈遊走,最後磷毒攻心而亡。
這種陰功,若非是遇到強仇大敵,存心以命相搏,決不輕易施展,因為施展之後,對方固然不免一死,但本身所受的傷害,也與死差不了多少,可謂歹極毒極。
萬一對方不死,那施功的人本身只有束手待斃,因在施為這之後,本身已受重創,毫無反抗的餘地。
幽冥教主趙冰心見自己二十餘年來處心積慮謀篡到手的教主之尊,被怪手書生弄得支離破碎。
而且她自知,她與司徒文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在世上,就是說,兩人之中,必須有一人死去。事才算完。
所以她不計一切後果,要除去任手書生。
她毫不猶豫的施展出從未考慮到會用的“血箭毒磷功”。
司徒文見那女魔趙冰心,一陣淒厲的慘笑之後,全身突然鼓漲如球,像是要爆裂開來一般,面如厲鬼。
司徒文一凜之下,蓄勢戒備。
他知道對方要施殺著,但決想不到天下竟有這等歹毒的武功。
心念之中,只聽“噗!”的一聲,幽冥教主趙冰心,鼓繃如球的衣袂,竟然真的爆裂開來。
血箭迸射,密如雨絲,夾著極其惡臭的腥風,籠罩了五丈方圓之地,這種罕絕人寰的怪現象,使得司徒文為之一窒。
就在這一窒的分秒之間,身上已如蜂螫般,被射中了無數血箭,腥臭之味,撲鼻而入,一陣暈眩,仰身栽倒。
幽冥教主趙冰心施展完“血箭毒磷功”之後,眼看司徒文栽倒於地,心中一喜,面上露出一絲極微的笑容。
而她自己,也因真力損耗過巨,氣血雙虧,全身表皮盡裂,而受了重傷,身形也跟著緩緩倒下。
女魔的衣裙,也因施展這歹毒陰功而告片片碎裂,全身幾乎等於一絲不掛,妙相畢呈。
幸而此時此地,除了昏迷在地的司徒文外,別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