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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如何讓大喵乖乖睡覺》第92章
第八十七章 雪嶺

 “就算劉葵有意退親, 陛下身邊的內官只要提一提江御醫給張家小姐看腿疾的事情,哪裡還不明白冀州皇帝心中所想,大公子剛剛經歷了大悲大喜, 此刻根本不敢違背陛下之意。”

 曉年想到這裡, 愈加覺得御座上那位冀州皇帝笑得溫柔, 實則是個深不可測的人。

 回憶起自己幾次與之交談的場景, 只覺得心生寒意。

 小虎崽原本正窩在曉年懷裡啃對方的爪爪, 突然發現哥哥竟然在抖, 還以為他覺得冷, 於是一虎抱一隻手, 拿自己的小肚皮去溫暖哥哥的手。

 曉年感覺到小傢伙絨絨軟軟的小肚子貼著自己的手背, 心中生出的恐懼一下子就消失殆盡,立刻淺笑起來。

 小虎崽見哥哥笑了,身上好像也不抖了,於是嗷嗚、嗷嗷地小聲叫喚了一陣,果然得到哥哥摸摸肚子的待遇。

 煜親王還沒來得及摟住自己的小大夫,卻被兩隻心機崽截了胡去。

 他面無表情地伸手, 還是摟住了曉年, 並輕拍他的肩膀, 言道:“放心, 他傷害不了你。”

 劉炘傷害不了曉年,是因為有煜親王在。

 身為攝政王的劉煜擁有立陽三郡,那裡幾乎是整個冀州最富庶的地方,每年的稅收在諸王封地中遙遙領先, 甚至超過擁有興安雪嶺的北境。

 而且他還擁有各種特權,其手中的立陽軍甚至可以不受帝王控制,雖然人數不及京城十六衛,但卻是一支驍勇善戰、戰無不克的兇猛之師。

 華國有位偉人說,槍桿子裡面出政權。

 有自己的武裝,才是真正的底氣,否則擁有再富庶的封地也沒用,遲早會像歿了的瑥親王那樣,連孫子的終身大事都會被冀州皇帝算計。

 立陽軍的存在,就是煜親王的無上權利的來源,哪怕劉煜在京中,冀州皇帝也不敢動他分毫。

 事實上,這一點,也是曉年長久以來感到非常困惑的地方。

 ——以劉炘的城府,直到今日還受到徐家和攝政王的雙重製約,怎麼看都是厲皇帝的鍋啊!

 厲皇帝無子,臨終前傳位給已經成年的弟弟,但卻又同時封當時尚未及冠的另一個弟弟為攝政王……這樣的舉動,確實有些怪異,就好像故意讓劉炘不好過似的。

 外人皆道,厲皇帝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劉炘身體不好,當時他唯一的兒子也生而體弱,而且出生不久,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長大。

 外戚徐氏勢大,若不能想辦法牽制他們,萬一新帝又不幸有所不測,劉荃就算沒有夭折也是年幼稚童,勢必會被外戚挾制。

 雖然只有劉姓皇族擁有天生神武,能夠震懾妖魔,但保不齊徐家挾天子以令天下……那劉家的江山,就是名存實亡了。

 於是素有威名的煜親王雖未及冠,卻被封攝政王,領立陽軍與徐氏一系的世家豪族分庭抗禮。

 在曉年看來,若是手有重兵的煜親王有心不顧冀州安穩,發動戰爭取而代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或許對於厲皇帝來說,無論是劉炫坐在御座上,還是劉煜坐在御座上,並沒有什麼差別。

 可當初厲皇帝為何不直接立劉煜為新帝,難道僅僅是因為徐氏當時扶持的是更容易被控制、比較​​“聽話”的劉炘嗎?

 過去曉年心中雖有疑問,但並沒有直接問劉煜,一來是因為他們還沒有到那般親密,這種“你為什麼不是皇帝”的話在這個時代未免太“大逆不道”,曉年說不出口;二來他專注於給劉煜治魘症,沒有過多地接觸宮中的爾虞我詐、波詭雲譎,所以事不關己,也就沒興趣多問。

 可現在他和劉煜已經心意相通,還早就開始同床共枕,應當是再親密不過了,問問無妨。

 再加上剛剛經歷了北境這一系列的大事,對冀州皇帝的城府心生畏懼,他的疑惑就壓不住了。

 曉年把自己想的事跟劉煜說了,對方沉默了片刻,道:

 “你只要記住,劉焜不喜歡劉炘,也不喜歡我,他厭惡天下人,對我劉氏一族亦沒有任何善意可言,當年他彌留之際做出這等安排,並非為冀州著想,而是想讓所有人都不好過,甚至希望天下大亂。”

 曉年聞言,頓時瞪圓了眼睛——傳聞這厲皇帝暴虐成性,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殺人,原來還真是如此瘋狂啊!

 不過,光是聽這“厲”字諡號,就能感覺到當時宗室和朝廷對劉焜的懼怕和恨意。

 畢竟死在厲皇帝手上的不僅有平民,還有不少達官貴人,甚至劉姓皇族。

 事實上,也正如厲皇帝劉焜預料的那樣,現在劉炘,徐家為代表的世家和權臣,還有攝政王,呈現三足鼎立之勢,互相牽制,確實都不能稱心如意。

 這樣想想,當初作為徐家傀儡上位的劉炘,能夠在徐家和攝政王的雙重威脅下活到今日,並能與之分庭抗禮,哪裡可能是什麼溫柔善良之輩!

 曉年靠在劉煜的懷裡,手上摸著小虎崽溫溫軟軟的小肚子,突然覺得劉炘再怎麼可怕,他也是不怕的。

 他們擁有親人與朋友,冀州皇帝卻連皇長子都不親近,他們又何必畏懼一個真正的孤家寡人。

 說完了冀州皇帝,曉年還是感嘆道:“雖然這裡面有旁人的算計在,劉葵自己也有考量,但他見過張家小姐,並曾為之默默許下承諾,可見其傾心,如果受到連累的張家小姐傷好,他們能喜結良緣,將來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也算一件幸運的事情。”

 ……

 後來正如曉年預料的一樣,世子妃王氏與兒子哪有說不過去的矛盾。

 劉葵很快就說服了母親,親事沒有退掉,瑥親王府反而主動找來張家,表示要請京中來的江御醫為張家小姐看腿疾。

 江御醫為張氏女診過脈後表示,雖然情況確實有些嚴重,但張家小姐畢竟年輕,又是剛剛才受傷的,所以還是有機會恢復。不說完全治好,起碼能夠與尋常人無異。

 張家對此感激涕零,卻因為之前的行為不敢殷勤往大公子身上靠,哪怕張家小姐後來如約嫁給了已經封王的劉葵,他們也不好意思以岳家自居。

 等劉炫和苗家的餘黨被清洗得差不多了,之前因為臥病而無法親自行冊封之禮的冀州皇帝終於下令封瑥親王長孫劉葵為葵郡王,繼承瑥親王的封地懷安三郡,而且不必特意進京,於興安領旨謝恩就好。

 煜親王不願在興安指手畫腳,引人誤會,於是立刻帶簡小大夫外出“巡視”,明面上是說要去查探是否有漏網之魚。

 至於那些與劉炫一係有所牽連但還罪不致死的世家,就全部交給新封的葵郡王處置,或抓或放,用來立威或施恩。

 其實待在興安也挺不錯,但煜親王不喜葵郡王一有心事就找他的小大夫傾訴,所以入夏以後即刻離開郡府,前往更北的地方。

 這一路他們走得併不匆忙,幾乎是走走停停,等進了山中,就更加放慢了腳步,行程十分寬鬆。

 曉年很喜歡這種放慢節奏的感覺,不過最初也會擔心煜親王跟著他們這般“放羊”,會讓冀州皇帝找到理由說他不是,說他玩忽職守。

 畢竟劉煜到北境來是有公務在身的,把時間都花在遊山玩水上,未免顯得有些鬆散。

 但劉煜卻不以為然:“我們現在進山,他找不到人,可以好好猜去。”

 曉年:“……”連崽崽和乖乖打打鬧鬧之後還要親親熱熱一番呢,你們這對皇家兄弟還真是只有相殺沒有相愛。

 以這段時間他對劉炘的“了解”,覺得這位心思深沉的皇帝陛下恐怕還真會如劉煜所說,找不到人又要多想了。

 劉煜留在興安,劉炘會覺得他想勾結劉葵,製造盟友,好對京城形成東北夾擊之勢;

 如果劉煜到各郡轉轉,對方又要懷疑他是不是想跟當地的世家豪族聯手,侵害朝廷的利益;

 但煜親王若說自己想回京,他又必定不會同意……總之矛盾得很。

 也許對於劉炘來說,想這種千迴百轉的心思並不費他多少精力。

 如果劉煜這樣活著,曉年肯定會心疼的,但冀州皇帝會不會累,就不是他在意的事情了。

 等看到了興安雪嶺的美景,驚艷不已的簡小大夫很快就將冀州皇帝拋到了腦後,再也不去想。

 ……

 入夏之後,興安雪嶺的大部分地區雖然沒有積雪,但風景極佳。

 曉年已經很久沒有到這等綠林氧吧中行走,此刻呼吸著山間清新的空氣,覺得身心都得到了洗滌。

 雖然有煜親王在,一般野獸和妖魔根本不敢靠近,但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走了當地獵戶進山的路,只是偶爾離了線路,去邂逅不期而遇的景緻。

 “此處的山林冬長夏短,一年中有七、八個月都是冬季,夏天只持續兩個月,若是咱們過兩個月再來,恐怕就不是這般光景了,等到了最冷的時候,甚至可以撒水成冰。”

 對於他們來說,北境是陌生的地方,蔣長史在出發前做了充足的準備。

 臨近雪嶺的時候他還專程在山麓找了些經驗豐富的山民,詳細地詢問了興安雪嶺的情況,所以此刻能從從容容地充當半個行家。

 “既然是雪嶺,那自然是雪景最美,不過那時候應該也很冷,”

 曉年抬頭看了看能遮蔽天幕的高大樹冠,附和蔣智道:“若我是這裡的人,大雪封山之後肯定就不敢進山了。”

 有些野獸冬眠,有些卻未必,於冬日覓食更顯兇惡,更何況這深林還藏著一種更加可怕的東西。

 小虎崽被哥哥三令五申要求不可以亂跑,於是就貼著他腳邊走。

 因為腿太短,小傢伙常常半個身子都陷在厚厚的落葉之中,從上面看就好像在裡面游泳似的,只露了小腦袋、脊背和小屁股。

 它們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年歲,尤其是在這種處處都有不同的陌生地方,小虎崽時不時就扭頭去看看旁邊的野花,看看不知名的小草,還要看看一溜煙就藏起來不見了的小動物。

 走著走著,它們就對一叢掛著果子的植物吸引了注意力。

 曉年見它們要往草叢裡鑽,趕緊把它們抱起來,然後帶它們找了個草叢不那麼茂密的地方專門停下來看那叢植物。

 “這是越桔,就是北境的紅豆,”蔣長史看曉年抱著小虎崽蹲在地上看一叢紅寶石一樣的果實,笑著道:“可以吃的,簡大夫要嚐嚐嗎? ”

 曉年正抱著小虎崽,騰不開手,這時候跟在他身後的劉煜蹲下身來,摘了一叢越桔,遞到他嘴邊。

 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看旁邊,曉年發現大家都知趣地望向了別處。

 他微微有些臉熱,但最後還是低下頭,咬了一顆越桔,立刻感覺到一股清香和酸甜味道湧入口腔,心道還挺好吃的。

 劉煜一直在旁邊觀察他的表情,看得出來曉年還是挺喜歡這種果實的,於是他就又摘了些下來,餵給他的小大夫吃。

 “嗷嗚嗷嗚~”“嗷嗷嗷嗷~”小虎崽扒在曉年的手腕上,盯著“大傢伙”接二連三地把越桔放到哥哥的口裡,於是用小爪爪拍拍曉年的手臂,似乎也想嚐嚐。

 它們對顏色的感官不是很敏銳,看上這叢植物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上面的果子看起來可以吃(霧)。

 曉年有些猶豫,正在思考能不能給小傢伙吃這個,劉煜就已經斬釘截鐵地道:“不能吃。”

 小虎崽:“……”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

 它們眼含期待地看向曉年,希望哥哥能夠不要聽“大傢伙”的話。

 然而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曉年向來相信煜親王,所以他十分無奈地用下巴蹭了蹭小虎崽的小腦袋:“從現在開始哥哥也不吃了,陪著你們。”

 這種時候最忌諱大人不給小孩吃,自己卻吃得歡,那就不能以身作則了。雖然曉年還挺喜歡這個味道的,不過為了安撫小虎崽,他還是決定節制一些。

 好在,讓簡小大夫感到比較輕鬆的是,在這興安雪嶺之中,小虎崽根本沒有時間鬧脾氣——因為它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新的事物轉移注意力。

 果然,還沒有在曉年懷裡扭動一陣子,小虎崽就突然停了下來,它們豎起小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林間某處,端的是一副機警的小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那聲音又越傳越遠,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沒了動靜,小虎崽這才收回視線,窩回哥哥的懷裡。

 曉年捏捏它們的小爪子,笑著道:“寶貝發現了什麼?”

 雖然明知道自己肯定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麼,但曉年還是喜歡跟它們“對話”。

 小虎崽同樣也喜歡跟哥哥“交流”,所以曉年一問,乖乖就立刻嗷嗚叫起來,崽崽雖然沒有一起,但偶爾也嗷嗷呼和兩聲,似乎在做補充。

 曉年抱了一會兒,覺得有些手酸,還沒等他表示什麼,劉煜就已經把小虎崽給接了過去。

 小傢伙只初始在煜親王懷裡扭動了一下,之後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倒也不跟他講什麼客氣。

 小虎崽:“這樣大傢伙就不能跟哥哥牽手手了,棒! ”

 煜親王:“這樣小崽子就不能賴曉年的懷裡了,好!”

 曉年看他們相處越來越融洽的樣子(霧),感到十分欣慰——郊遊果然是促進親子關係變好的途徑!

 ……

 興安雪嶺的森林覆蓋極廣,在浩瀚的綠林之中繁衍生息著各種奇珍異獸。

 由於春季過去,這時候正是許多動物帶著剛出生的幼崽四處活動的時候,所以林子裡比冬季的時候可熱鬧多了。

 遇到小型而溫順的動物時,煜親王就會收斂了氣息,好讓曉年和小虎崽能夠近距離地觀察它們。

 於是他們先後看到了鹿、貂、野兔和好幾種山雞,甚至還有野豬、狍子和熊。

 雖然沿路看過許多平時少見的小動物,但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卻是為了一種只有興安雪嶺才有的生物,所以在找到它們的族群以前,他們一直在往北行。

 這種名為角鹿的林中精靈,若曉年沒有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馴鹿,只是他過去沒見過野生馴鹿,所以依舊十分期待。

 在興安雪嶺其實有專門飼養角鹿的民族,因為角鹿善於穿越森林和沼澤地,它們成為當地獵人的主要生產和交通運輸工具,被譽為“林海之舟”。

 只是他們不欲去有人的地方,所以尋找的是未經過馴養的角鹿群。

 起初的幾天,他們明明到了山民說的地方,但卻一無所獲……那些漂亮的精靈彷彿藏在了密林深處,完全沒有現身的可能。

 但到了某天下午,他們終於發現了角鹿群經過留下的痕跡,並在靠近水源、長有石蕊的地方,看到了它們的踪影。

 只見林中三三兩兩的角鹿,雌雄皆有,還有些身邊跟著小些的角鹿,正是春季剛剛出生的幼崽。

 它們身上的毛為灰棕或者栗棕色,面部、腹部、尾下和四肢內側皆為白色,成年的個體頭上長角,分枝繁複。

 “角鹿第一次長的角其實又短又直,隔年春未鹿角會脫落,然後重新長茸,到了秋天再骨化成角,之後長的角就會分叉。以後每年鹿角都會脫落,再重新生長,並多分一個叉出來。”

 蔣智壓低了聲音跟曉年道。

 他們與角鹿群隔著一片水源,又是在下風處,所以對方並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在偷偷欣賞它們的美麗。

 曉年和他懷裡的小虎崽看著對面的角鹿,眼睛都看直了,明明是人和虎,表情卻如出一轍。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喜悅,激動,驚嘆,卻唯獨沒有貪婪慾望。

 直到角鹿們食了石蕊,飲了水,又慢慢離去,最終消失在樹林之間,他們都沒有上前打擾,只是在旁邊安安靜靜、小心翼翼地看著。

 事實上,但凡曉年說想摸一摸、甚至說想擁有一支角鹿,煜親王和他的親衛都能夠輕而易舉地捉到活鹿,實現他的願望,但曉年卻從來沒有生出過這種想法。

 小虎崽雖然看到小角鹿很喜歡,但是哥哥說過不可以過河嚇到它們,所以它們正準備叫的時候,又及時把聲音咽了回去,看了好半天的角鹿,心滿意足地窩在曉年的懷裡,眼睛亮亮的。

 劉煜回頭看到這幅場景,心中閃過一絲異樣情緒。

 ——也許只有他的小大夫,能夠把它們教得如此好了……

 ……

 經過了好幾天的辛苦跋涉和默默守候,今日他們終於看到了角鹿,這讓曉年和小虎崽都感到非常興奮,久久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隨後,他們在林中空曠之處安營,簡單地用過晚膳。

 雪嶺夏季的星空,簡直美得讓人窒息。

 “在每年的夏至前後,這裡幾乎是沒有夜晚的,午夜時分遙望天際,並非深邃的黑暗,而是像傍晚或者黎明,尚有微光。”

 蔣長史對曉年介紹道:“聽當地人說,如果足夠幸運的話,還能看到最北的天空有一種變幻多彩的光幕,只是幾年才會出現一、兩次,實在是罕見了。”

 曉年默默想:這應該就是近乎永晝和極光的現象,不過此刻距夏至已經一月有餘,肯定是看不到此等奇觀了。

 雖然與極致的美景失之交臂,但曉年並不覺得有多遺憾,這次能夠看到往日見不到的景緻,而且還能跟劉煜他們一同經歷,他已經感到非常滿足了。

 曉年靠在劉煜胸前坐著,小虎崽則坐在他的肚子上,昂著小腦袋看天空中的星星,它們偶爾忍不住伸出小爪爪指指上面,彷彿想叫曉年看什麼。

 曉年摸摸它們的小腦袋,卻用另一隻手握住劉煜,嘴裡輕輕哼起了旋律。

 聽到那段熟悉的旋律,劉煜突然想起來,去歲的某個夜裡,他曾站在晚楓園的牆外聽曉年給小虎崽哼這些旋律,只是那個時候他還不屬於自己。

 但是此時此刻,曉年就在他懷裡,而他也不再是個旁聽者。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大喵王:去年孤還是個黑戶,今年終於翻身做主人。

 作者君:給不容易的大喵撒花花~請再接再厲,期待你在別的方面也能一展雄風!

 大喵王:……

 小兔子:你不要攛掇我的喵做奇怪的事情啊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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