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校園裡的渣攻3

　　013震驚了，它差點縮成一團，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是說打不過嗎？”

　　方南明抬手擦了擦嘴角，隨口回答：“吃飽了，就能打過了。”

　　那邊葉臨呻、吟了一聲，抬頭看向了方南明。

　　“方南明！”葉臨帶著怒意喊出了他的名字，手臂一屈撐著地面就要爬起來。

　　可是還未等他起身，方南明就先下手為強。他蹲了下來，用膝蓋抵上了葉臨的胸口，用全身力氣壓制住了他。

　　葉臨差點喘不過氣來，他質問道：“方南明，你要做什麼？”

　　方南明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處於下方的葉臨。

　　不知為何，葉臨心中突的一慌，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方南明的注視下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他只能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態，與上方的方南明對視。

　　兩人之間沉默了片刻，然後葉臨看見方南明的嘴角突然軟化了下來，勾起了一個弧度。

　　這是在對他笑嗎？

　　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葉臨都控制不了自己，在這個笑容下失了神。

　　方南明低聲說：“這下不叫我學長了？”

　　葉臨這才回過了神，對著方南明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說：“學長……”

　　他見方南明沒有反應，又眨了眨眼睛，討好地說：“我難受，學長，能不能先放開我？”

　　方南明冷哼了一聲，鬆開了葉臨，站了起來。

　　葉臨喘了一口氣，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現在極為狼狽，藍白相間的校服上沾滿了灰塵，頭髮裡面還留有一片枯黃的葉子。他抬手擦了擦臉頰上的塵土，看著方南明纖瘦的身影，咧嘴一笑：“學長。”

　　方南明發出了一聲疑問：“嗯？”

　　葉臨朝著毫無防備的方南明伸出了手。

　　剛才是他沒有準備才會被方南明一個過肩摔摔倒在地上，現在不可能再……

　　又是身體結實地撞上了地面，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

　　葉臨呻、吟了一聲，面上顯現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讀書是不行，但是在打架這一方面從來沒有輸給同齡人過，可是現在卻在方南明身上失手兩次。

　　方南明再一次制住了葉臨，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知道嗎？”

　　“知……”葉臨下意識地反問。他在剛才的交手中結結實實地挨了方南明一拳，現在一開口就牽動了臉頰上的傷口，疼得他立刻止住了話。

　　“嘶——”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但在方南明面前，又硬生生地忍住了疼，接著問，“知道什麼？”

　　方南明說：“你很欠揍。”

　　葉臨一愣。

　　方南明繼續說：“我知道你要做什麼。”

　　葉臨尷尬地笑了笑，說：“學長，你說什麼……”

　　“你不喜歡我，今天也不是你的生日。”方南明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一切都是因為你討厭我，想要讓我不能繼續上學。”

　　葉臨的面上閃過一絲驚慌，但是他很快就掩飾住，有些迷茫地說：“學長你在說什麼？”他歪了歪頭，避開了方南明的目光，“我怎麼聽不懂？”

　　“不懂？”方南明捏住了葉臨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雙眼，“嗯？”

　　葉臨想解釋，可是此時被方南明用力地捏住了下巴，連說話都不利索，他含糊地喊了一聲：“學……長……”

　　方南明鬆開了手。葉臨臉皮嫩，稍稍用力就在上面留下了幾道手印，方南明一看，原本細皮嫩肉的少年，臉上已是佈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

　　這副樣子還怪可憐的。

　　方南明伸手拂去了葉臨臉上沾著的灰塵，看起來溫柔，可實際上他下手沒輕沒重的，也沒有刻意避開上面的烏青。

　　“哎——”這下是疼得直讓葉臨呲牙咧嘴。

　　方南明收回了手，低聲評價道：“真沒用。”他的聲音輕柔，像是憐憫，又像是嘲諷。

　　葉臨一邊吸冷氣，一邊說：“什、什麼？”

　　“我說你沒用。”方南明垂下眸子，直視著葉臨。

　　葉臨看著方南明，那纖長卷翹的睫毛覆蓋下著的，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面沒有一絲笑意。他明明是在微笑，卻比往日的面無表情還要冷漠三分，連左眼眼角下的那一點淚痣，都透露著譏誚。

　　“你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卻選擇了最愚蠢的那種。”

　　葉臨看見方南明那淡粉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冷漠至極的話語。他有些沒反應過來，有些遲疑地說：“什麼？”

　　“你討厭我，想要我從這座學校裡面消失。”方南明捏住了葉臨臉上的一塊軟肉，緩緩地說，“你完全可以停止你父親對我的資助，或者……直接讓我參加不了重要的考試。”

　　葉臨愣愣地看著他，連臉上傳來的刺痛都被他忽略了。

　　“當然，這些都是最為拙劣的方法。”方南明說，“如果你有能力、有本事，應該正大光明的打敗我、羞辱我，而不是用這種……”他的睫毛顫了顫，閃過嘲諷的神色，“小朋友過家家一般的手段。”

　　“校霸葉少……”方南明歪了歪頭，嘲諷地喊出了葉臨的外號，“難道是用棒棒糖賄賂幼稚園的同學競選出來的嗎？這樣的話，你不送我棒棒糖我不會選你哦。”後面這段話，他特意用著尖銳的聲音模仿，更顯得諷刺。

　　葉臨聽著一段又一段的話，根本來不及做出反駁。

　　最後，方南明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輕佻地拍了拍葉臨的臉頰，說：“小朋友，你還有得學。”

　　說完了以後，方南明從葉臨的身上站了起來，沒有看他是什麼表現，自顧自地朝著學校圍牆走去。

　　等到方南明走遠了，葉臨才反應過來，以手掌撐地費力地直起了上半身，他看著方南明的背影，大聲地問：“方南明——你要去幹什麼？”

　　方南明沒有回頭，瀟灑地翻上了圍牆，側身看了眼狼狽不堪的葉臨，說：“你不是想要我退學嗎？如你所願。”

　　他轉過頭，有些懊惱地對013說：“職業病……又不小心開始話癆了，沒辦法，以前當反派就喜歡說一大串廢話來嘲諷主角。”

　　013此時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了，它呆而結巴地說：“你你你你在做什麼？”

　　“我在教他怎麼做反派啊。”方南明從圍牆上輕輕一躍，落到了下方柔軟的草坪上。

　　013說：“可哥可……可他不是反派啊！”

　　方南明看了一圈，找到了政教處的位置，抬腳走了過去。他聽到013所說的話，不在意地回答：“我覺得差不多。”

　　013拉高了聲音：“差多了！”

　　方南明一攤手，說：“反正劇情我走了，其他的我管不了，現在我就去退學。”

　　013著急了：“這算走什麼劇情？”

　　“退學不是主線劇情嗎？”方南明撓了撓頭，有些無奈地說，“如果是學什麼《禦空飛行的一十七種方式》、《引氣入體基礎法決》的話，我能給你倒背如流，但是語數英……真是要了我的命。”

　　他一邊在心中和013說著廢話，一邊推開了教務處的大門。

　　政教處主任是一個看起來年過半旬的地中海，他在學生面前不苟言笑，但看見方南明進來，難得的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眼角都皺起了橘子皮一般的皺紋。

　　“小明啊。”主任忽略了現在正是上課時間，關切地問，“有什麼事嗎？”

　　“我來退學。”方南明走到了主任的桌前，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主任本來打算主動關心一下這位為學校爭光的優等生，可沒想到方南明一出口就是要退學。他大張著嘴巴看著方南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方南明舉起了右手，說：“我剛剛把葉臨給揍了，過來自首。”

　　主任：“啊……”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了過來，瞪大了眼睛，“你是說葉少？”

　　“葉少？葉臨？”方南明想了想，說，“好像是吧。”

　　主任上下打量著方南明，懷疑地問：“你打了葉臨？”看著方南明這幅弱不禁風的樣子，主任覺得，葉臨打他還比較可信一些。

　　主任回想起方南明為學校獲得的種種榮譽，斟酌著開口：“小明，如果你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和老師說，老師知道葉臨他……”

　　主任知道葉臨這個學生桀驁不馴，最不聽管教，仗著葉家為所欲為。若是壞學生葉臨和好學生方南明之間真的起了什麼衝突，他肯定覺得是葉臨的錯。

　　話音還未落下，主任果然看見方南明似有些為難地皺起了眉頭，然後聽見他歎了一口氣，為難地說：“揍都揍了，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