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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手朝歌》第86章
第87章wxcne

  小王子果然將顧朝歌帶到了自己的地方。

  北胡佔的是漢人的城,住的是城裡最好的房子,而小王子帶顧朝歌去的宅子很大,數十個被奴役的漢人侍女跪伏在地迎接小王子的歸來。

  「額吉。」陳設華麗燈火通明的廳中,顧朝歌聽見小王子用北胡語稱呼半倚在梨花榻上的女人。

  額吉是母親的意思。

  「巴撒?」那個女人抬起頭來,叫著小王子的名字。令顧朝歌驚訝的是,她有一張典型的漢人面孔,沒有北胡人過大過高的鼻子和過淺的瞳色,皮膚白皙,柳眉櫻唇,長相很似江南水鄉女子。看見小王子帶回來的顧朝歌,她微微一愣,然後厲聲用北胡語呵斥他什麼,連珠炮似的訓斥一點不帶停頓,流暢不已。

  好吧,她可能只是長得像漢人的北胡女而已。

  「額吉,我聽說這個女人是個大夫,」小王子巴撒辯解道,「可以讓她看看我為什麼肚子脹吃不下東西。」

  他的額吉,或者說北胡汗王的可敦,輕蔑地瞥了一眼顧朝歌,冷笑︰「漢人最好的大夫都在太醫院,都是男人,從來沒聽說有女人可以當大夫的。巴撒,聽話,乖乖喝藥,今天抓來的這個大夫聽說很不錯。」

  顧朝歌想之所以他們要轉用漢話交談,可能是為了羞辱她吧。

  「額吉,讓她試一試,如果治不好我,把她殺了就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出自站在顧朝歌身前的小王子。

  殺了?他的母妃終於拿正眼瞧了瞧顧朝歌︰「你從你大兄那兒抓來的?沒和你大兄說?」

  「我聽說大兄今晚要享用這個女人,不過我不想讓他如意,」巴撒笑眯眯地轉過身,用純良可愛的表情仰臉望著顧朝歌,「女人,你要給我看診,還是去服侍我大兄?」

  這哪裡是什麼小王子,活脫脫的小惡魔。

  去伺候隆巴達,顧朝歌自然不願。不過若是治不好這孩子的病,他就要處死自己,因為這孩子的目的就是和隆巴達對著幹,根本不在乎顧朝歌的死活。

  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顧朝歌嘆了口氣︰「請小王子找個地方坐下,讓我把把脈吧。」

  「啪啪」,巴撒拍拍小手歡快地笑道︰「女人,聰明的選擇。」

  呵呵。

  雖然顧朝歌每一次給人看病都十分謹慎,但這可能是她生平最謹慎也最緊張的一次。她仔仔細細把了巴撒的脈,看舌頭,摸肚子,巴撒確實是小兒積食導致的腹脹。他的右關脈沉伏,右手關脈主脾,這說明的確是脾胃出了問題,前面的大夫開的都是消食導滯的藥,診斷沒錯,只是……為何無效呢?

  顧朝歌皺著眉頭思索,偶爾抬眼一瞥,便見巴撒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笑吟吟的,卻讓人看得心生寒意。他的表情,一點不見因為腹脹不思飲食而導致的煩悶緊張,他好像並不在乎這一點小病,只想看顧朝歌的笑話。

  「想不出來嗎?想不出來就要接受懲罰哦。」巴撒的兩條小短腿垂在椅子下晃來晃去,他優哉游哉地對顧朝歌說著,抬手就要喊人進來拖走她。

  「等一下!」

  顧朝歌叫道。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是她忽視的?還有什麼可能導致食積卻不能用平常的食積藥方?

  「我、要、叫、人、了、哦。」巴撒笑著,慢吞吞地舉起一隻手,他的母妃看著,並不阻止,漫不經心的神情好像自己的兒子在殺一隻小蟲子。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還需要想想!」

  「沒有時間了,」巴撒嘟起小嘴,很不高興的樣子,拍了拍手掌,「哈奇,進來!」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大漢推門而入,他左手持刀,右手卻牽著一隻和巴撒差不多高的狼狗,對小王子做出行禮的姿態和問候。狼狗張著嘴,淌下唾液,一邊走一邊甩尾巴,朝顧朝歌的方向聞來,生人的氣息讓它很是興奮,這可能是因為它知道自己又將有食物了。

  「把這個女人帶走,」巴撒故意用漢話命令哈奇,他踢了踢近在咫尺的狼狗的背,懶洋洋道,「它想吃就給它好了。」

  「等一下我還沒問完!」這狼狗的前半邊身子已經騰空,看著要向顧朝歌撲來,若它那一口尖牙在顧朝歌細細的腿上咬一口,那不止是撕掉一塊肉的問題,骨頭都能給它咬碎了。

  顧朝歌騰地站起來躲到柱子後,飛快地問︰「王子還沒告訴我你最近吃了什麼,尤其是有腹脹症狀之前的三天,王子要告訴我你吃了什麼我才能開方子!」

  「哦?」巴撒托著腮,粉嘟嘟的小嘴嘟起來,他打了個哈欠︰「但我對你沒興趣了怎麼辦?」

  說著,他朝哈奇做出一個手勢。哈奇頜首,右手的牽拉繩索一鬆,狼狗立時「嗷」的一叫,亮出獠牙,如離弦的箭一般,高高躍過桌椅,對著顧朝歌猛衝過去。

  *

  當衛尚心神不寧地回到集慶的時候,心思仍然在前方的戰場上,或者說在生死未卜的顧朝歌身上。這時候有士兵過來傳信,說有位大人想請他談一談前方情況的時候,衛尚壓根沒有多想,迷迷糊糊就跟著士兵走了。

  直到他看見那人是誰,渾身一個哆嗦,道一聲︰「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未曾處理。」轉身扭頭就走。

  他身後這人沒喊他站住,但是盛三攔在了他的面前。一個盛三未必能攔得住,所以護衛的士兵們乾脆依令關了門。

  衛尚面色一冷,故作生氣地回頭︰「伊大人這是做什麼!要耽誤衛某的差事嗎!」

  「許久不見,我們兩人敘敘舊,聊兩句,衛督運不會連這點時間都沒有吧。」伊崔微微笑著,他的面色和以前一樣慘白,不過身形卻似乎豐滿了一些,沒有以前那樣弱不禁風。一個面色黝黑的少年推著伊崔的木輪椅,推著伊崔走到衛尚面前。

  衛尚將手背在身後,不自覺地攥起拳頭,表情緊張,努力裝得淡定︰「伊大人不是在錦官城?真是讓人意外啊。」

  「是啊,我也意外,事情順利,我便早些來集慶幫君上了。我先上路,然後才傳的消息,估計這會剛剛到君上手上吧,」伊崔望著衛尚,淡淡一笑,「君上在前方可好?左眼已經痊愈?」

  提起燕昭的左眼,衛尚的心一緊,謹慎回答︰「君上一切安好。」說著他左右看了看,道︰「衛某的確還有事要處理,既然伊大人人在集慶,改日再敘舊也無妨。」

  「急什麼?我和你……呵呵,沒什麼好敘舊的。只是找你來問問我家朝小歌的情況,你緊張些什麼?」伊崔的眼神漫不經心地在衛尚的臉上掃過︰「看起來,似乎衛大人很怕我問起顧朝歌?」

  「不,不,當然不是,衛某只是掛心差事,一時走神,」衛尚連忙搖頭否認,想起燕昭的囑托,他的心一痛,卻不得不昧著良心回答,「顧姑娘也一切都好。」

  「是麼?」

  伊崔雙手交疊於腹前,注視著衛尚不自然的神情,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既然她一切都好,為何不見君上讓她寄信給我?」

  「這……或許是她太忙了吧,有那麼多的傷兵要治療,她抽不出時間也屬正常。」

  「你撒謊。」

  伊崔冷笑。攤開手,阿岩會意,將拄拐放到他的手上,伊崔借助一支拄拐的力量,緩緩站起身來。

  伊崔那一聲冷笑讓衛尚心驚肉跳,他就如同一個面對死者家屬的殺人犯,內心充滿無限的負疚和罪惡感,但是又希冀能蒙混過關,或是得到諒解。

  「你撒謊。」一隻手揪住衛尚的衣襟,強迫他抬起頭來,衛尚這才驚覺伊崔的右腿已經有了力量,他僅借助單支木拐便可站立和行走。

  「你的腿已經……」

  「已經在好轉,」伊崔截過他的話頭,冷冷一笑,「我還在治療中,朝小歌不可能不關心我的腿,忙得沒時間給我寫信,呵,你以為我會信這種鬼話?」

  「說!她到底怎麼了!」

  「她……挺、挺好的……」

  「放屁!」伊崔難得爆一個粗口。他的右手一使勁,將衛尚整個人猛拽過來,衛尚一個趔趄,重心不穩,這時候一支拐杖突然橫過來,直接將他掃到地上。

  衛尚從來不知道伊崔的手臂竟然這麼有勁。

  「是不是君上讓你們都瞞著我什麼?」

  「沒……」衛尚翻身,試圖站起,卻發現木拐的一端正指著自己的鼻子。

  為了走路穩健不滑倒,伊崔的木拐是特制的。觸地的一端削尖,包著鐵皮,此時此刻這端便指著衛尚的臉,充滿威脅。

  「姓衛的,我沒有耐心聽你廢話,」伊崔冷冷道,「老實告訴我,顧朝歌到底怎麼了。」

  即便他不這樣做,衛尚的心理承受也已經到極限,他一直覺得顧朝歌被擄走是因為自己,而燕昭讓所有人瞞著伊崔,又加重了他的負疚感。他實在是很想讓伊崔知道真相,然後伊崔罵他一頓,打他一頓,不管怎麼樣對他,他的心裡都會好受些。

  可是君上的命令……

  衛尚低著頭,木拐包著鐵沾著泥的尖端又離他近了一點,冰冷的金屬幾乎觸到他的鼻子。

  「關於顧朝歌的事,我向來沒有理智也沒有耐心,」伊崔的聲音冷得像結了冰渣,「衛家早就綁上我們這條船上走不開。所以,我不介意讓衛大公子破點相,或者受點別的苦頭吃。這種事情,別以為我做不出來。」

  「不、不必了……」衛尚低聲道,在心裡默念他不是在違抗君上的命令,只是情勢所迫,被人威逼,不得不說。

  「那就說!」

  「朝、朝歌她……」衛尚的聲音越發低下去。伊崔聽不見,心裡著急,扔開拐杖,膝蓋撞上冰冷的地面,他跪在地上,彎腰一把提起衛尚的衣領,吼道︰「她怎麼了!」

  「她、她……她被北胡擄走了!」

  衛尚大聲道,和這句話一同涌出來的,還有他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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