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蓑煙雨16:
「柳鏢頭被人殺了,致命的那一劍是賀蘭州的劍招,所以威武鏢局的人懷疑是他做的,賀蘭必須要在一個月之內找到殺柳鏢頭的人,不然,柳飛玄便唯他是問。所以他先回了自己的師門,想看看有沒有自己的師兄弟在今天出現在柳州見過柳鏢頭。」
簡叢微微垂了垂眼眸,「難怪你一來就問我柳鏢頭的死是否與我有關。」
「我也是實在想不到其他人了。」
「那現在你可相信我?」
陳詩韻點頭,「當然。」
簡叢笑了下,伸手攬過陳詩韻讓她坐在了腿上,雙手輕輕環住她,「我希望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你能更相信我。」
陳詩韻嬌羞的點了點頭。
簡叢低頭,兩人很快就親吻了起來,直到簡叢的右手慢慢從衣衫中進入,潛進肚兜,握住那一處柔軟,輕輕撫摸,陳詩韻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這才如夢初醒般推開了他,「不要。」她紅著臉,有些害羞又有些撒嬌。
「你怕?」簡叢輕聲道。
陳詩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簡叢見此,也不強迫她,只是再次輕輕捏了一把,就從她的衣衫中退出。「今晚就睡在這兒吧,來都來了,就別回去了,放心,我不碰你。」
陳詩點頭,然後將腦袋埋在了他的胸口。簡叢抱著她,慢慢溢出一抹冷笑。
「所以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簡叢做的?」秦好看著屋裡相擁而眠的狗男女,忍不住想到了現在網絡上流行的那句:當然是原諒她啊!賀蘭州怕是到現在還不知道,他以為自己的女朋友和小三已經分了手,沒想到不僅再度復合還準備給他的頭上種植一片綠色。
「不是他還有誰?」
「可是他不是受傷了嗎?」
季澤看著身邊一臉單純的秦好,「你怎麼和陳詩韻一樣傻,陳詩韻好歹還能解釋為被愛情的假象迷了眼,你呢,也被簡叢的花言巧語迷了眼?」季澤一副恨鐵不成鋼,「秦好,你這個樣子很危險啊,日後遇到這種渣男,看到裡面那個了嗎?估計也就是你的下場。」
「胡說。」秦好反駁,「我才絕對不會幹出背著男朋友和別人在一起的事情,更不會因為自己的感情去欺騙傷害別人。」
「區別也就是這兒了,明知道整個故事的發展,現在簡叢說的話你還都能信,我真的很為你日後的戀情操心啊。」
秦好聞言,倒是直接順水推舟,彎眼一笑,「既然這樣,那不如就麻煩我澤哥多多上心一點。」
「行,讓我回去看看我身邊有沒有合適的男生,有的話給你介紹一個。」
秦好還是微笑,「好啊。」
隨著賀蘭州的離開,陳詩韻與簡叢的之間也愈發親密,和賀蘭 所堅持的君子行則不同,簡叢本就不是柳下惠式的人物,比起坐懷不亂,他更願意及時行樂。陳詩韻和他朝夕相處,兩人的肌膚之親也越發私密,到最後除了因為陳詩韻的堅持,兩人沒有進行最後一步,其他的,也都已經在簡叢的軟磨硬泡,以及陳詩韻的意亂情迷中半推半就的發生了。而隨著這份肌膚之親的不斷突破,簡叢也在陳詩韻心裡擁有了越來越重的地位,她躺在簡叢的懷裡,耳邊是他沉穩的心跳,手下是他皮膚的炙熱,她覺得安穩又愧疚,她抬起眼睛看著簡叢,簡叢正在撫摸著她的肩頸,見她看向自己,不由問道,「怎麼了?」
「明日我就要啟程去找賀蘭了,我想過了,我這次去找他,就和他說明白吧。然後,我們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了。」
簡叢的右手稍微頓了一下,很快卻又再次順著她的背部曲線撫摸了下去,「好啊,」他沖她笑了下,「你願意離開他這當然好了。」
陳詩韻開心的笑了下,再次貼近他的胸膛,慢慢的抱緊他。
簡叢沒有說話,只是隨著動作不斷的在思考,他其實並沒有想讓陳詩韻現在就離開賀蘭州,比起陳詩韻現在就和他在一起,他更希望陳詩韻能在賀蘭州的身邊,只是現在陳詩韻已經說出了這話,他若是拒絕,就違背了自己現在這副深情的模樣。不過沒關係,他想,當陳詩韻見到賀蘭州遇到麻煩,定不會立刻離去,而這一路,賀蘭州的麻煩,並不會少。想到這裡,他輕輕低下頭,親了親懷裡的女人的頭髮,「那你快去快回,我等著你。」
「嗯。」他聽到懷裡傳來輕輕的答應聲,慢慢的滿足的笑了。
*
賀蘭州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師門,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大師兄,並和他說了自己遇到的事情,大師兄在聽完後,查了查最近的下山記錄,就發現在柳鏢頭遇害的前幾天確實有幾個師弟下山前往了隨州。
下山的人一共五個,賀蘭州詢問了四人得到的都是無用的消息,還剩一個名叫於恆的弟子,這名弟子自從那天下山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問其他四人,也只說他們到了隨州就分開了,並不清楚,只隱約記得那人說過去完隨州見到柳鏢頭就將前往宿州,去拜會那裡的蘇掌門。
賀蘭州聞言,心下一個咯噔,匆忙告別了大師兄就前往了宿州。
在前往宿州的途中,陳詩韻也終於趕了過來,兩人再次相見,賀蘭州很是驚喜,陳詩韻卻是愧疚滿滿。
「你這是要去哪兒?」陳詩韻問他。
「去宿州,找一個人。」
「誰?」
「一個師弟。」
陳詩韻想了想,「和柳鏢頭之死有關?」
賀蘭州點頭。
陳詩韻見他還在為這件事所愁,一時也不忍心直接說出自己與簡叢的事,暗自思量了一下,決定先陪他辦完這件事,然後再和他攤牌。
兩個人很快趕往了宿州,賀蘭州惦記著他之前說的自己要去見蘇掌門,因此剛進入宿州的地界就直接去了尋鳳門。尋鳳門的弟子並沒有攔他,在稍作通報了之後就引他進去了,然而迎接他們的卻並不是蘇掌門,而是蘇掌門的死。
之後的一切就猶如一張蜘蛛織就的網,賀蘭州每走一步都只是向網的中心走去,他身上的質疑越來越多,理智如柳飛玄願意給他時間讓他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感性如蘇莫則揚言見之殺之,血債血償。賀蘭州明知自己無罪,卻泥足深陷,無法脫身,只得一步步向網的中心走去——回到了師門,見了他師父。
然而,他想像不到的是,沾染在他身上的蛛絲帶著劇毒,將他逼到網中心,也將他的師父釘在了這張網的中心。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做出了弒師的舉動,賀蘭州拼命辯解,然而卻敵不過一個個人證的指控,敵不過現場無意中留下的有關他的物證。他看著自己師兄弟驚恐憤怒的眼神,看著在座的前輩的失望震驚,看著那些揚言要殺了自己報仇的人。彷彿他弒師的罪名一旦成立,那麼之前的血腥,也都將順理成章的歸咎在他的頭上。他不自覺有些發冷,卻是仍舊堅定的替自己辯解道:「我沒有弒師,那一天,我一直和詩韻在一起,她可以為我作證,證明我沒有見過師父,更沒有殺害他老人家。我沒有殺他的理由,師父待我如子,我也視他如父,我從未想過害他。」
「你有。」有聲音輕聲道。
陳詩韻心下一個激靈,抬頭看去,果然是簡叢。
人群中,簡叢就坐在那裡,從容淡定,寵辱不驚,他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你有,你殺我簡門護法不也正是這個理由?因為,天合掌門在與人交談時無意被我簡門的護法聽見,聽見他說他欲將掌門之位傳給自己的大弟子,而不是你,你弒師正是因為如此,為了你的掌門之位。」
「休要血口噴人!」
「你才休要胡說,那日天合掌門遇害之時,陳姑娘分明是與我在一起,又何曾和你在一起,怎能為你作證!」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由看向陳詩韻,陳詩韻看著簡叢,只見簡叢一雙眼睛深深沉沉,她不自覺就搖了搖頭。
「陳姑娘,那日,你到底與誰在一起,你是否真與賀蘭州在一起?」
陳詩韻看著面前的前輩,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她不知該怎麼說,她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詩韻。」賀蘭州看著她,輕輕的喚了聲。
「陳姑娘莫怕,只管說出真相,切不可因為私人情誼而徇私包庇。」簡叢看著她,「今日,若弒師、殺我簡門護法者真是賀蘭州,我只求天合派給個說法,若不是賀蘭州,那我簡叢願意以死謝罪,還賀蘭少俠一個清白。」
陳詩韻一驚,簡叢看著她,那眼裡滿是狠決。
陳詩韻突然就什麼都說不出來,她還能怎麼選,她還有什麼可選,她慢慢的開口,顫抖著嘴唇,一字一句,極其費力的說道,「我是,和簡門主,在一起的。」
賀蘭州在那一瞬知道了什麼叫心如死灰,他看著陳詩韻,陳詩韻不敢看他,只低著頭,眼淚慢慢的向下淌。
簡叢坐著,看著賀蘭州那一剎的萬念俱灰,只覺得甚是滿意,很是開心。爹娘,我終於給你們報仇了,當年他的爹娘殺死了你們,如今,我不僅要他死,還要他身敗名裂,要他萬念俱灰,要他賀蘭家,什麼也不是!
那日的最終,在眾人的爭執下,賀蘭州並沒有當場被殺,而是暫時被天合派關押,等到事情更加清晰明了後再做判定。然而關押的第三天,天合派傳來消息,賀蘭州打傷了天合派的弟子,擅自出逃。自此,江湖上再也沒有賀蘭州的消息,有人說他已經被仇家追殺,死掉了。有人說,他作孽太多,不敢再出江湖,尋了處地方苟且偷生去了。可只有秦好和季澤知道,不是的,他只是被簡叢帶走控制住了,被簡叢關在了地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著。